第002章 问道
小丫头骗子，丁灵琳女侠，因为自己的独门秘术无端受挫，更因为无辜遭受到咸湿大叔的咸猪手，差点儿郁闷到死。
当下也顾不得继续行侠仗义，帮助沈老师教训那负心的汉子。
将那位拼死拾到50块大钱的幸运儿暴打一顿后，小丫头便转身离去，找自家大哥诉苦求解去了……
传说中的负心汉子，沐羽，倒是挺身扮了一回护花使者。
“你不能走！”见着行凶打人的小丫头跑没了，先前执着于捡钱的那位兄台，却想要拉住沈老师理论，“你那学生打了人，你这做老师的就得替她赔我……”
沈老师被惊了个花容失sè，急闪身躲在了负心汉的身后。
“沈老师今天只陪我，你还是继续路边捡钱去吧。”沐羽脚下不着痕迹地前移半步，便‘不小心’踩在了对方的脚面上。
那位兄台猝不及防，一时收不住身形，再次悲催扑街！
随后，负心汉子便极为自然地将痴情女拥在自己身边，双双比翼而去……
惊魂未定的沈老师，第一次被异xìng如此亲昵又亲密地揽住腰肢，敏感的小身子当即绷直又绷紧，步履机械蹒跚地随着那负心汉一路前去，最后被塞进了车子。
“……”
奢华大气的大切诺基里，男女二人似乎无话可说。
男人只专注于开车，吸烟，女人却一直在偷眼观瞧。
男人的态度淡漠，令她很是气恼，心下却又暗生情愫。
这混蛋男人的侧影，看起来倒还蛮顺眼。
至少侧面看上去，还算不错……
棱角分明，浓眉……小眼睛。
好吧，就当是剑眉星目好了……
一头细密的短发，一双澄净的眼睛，外加一副长坏了的脸蛋子，嘴角总挂着一抹坏坏的笑意……
沈老师突然有一股即时跳车的冲动……
好吧好吧，沈老师承认了，自己那不是冲动，而是心动，莫名地喜欢上了眼前这混蛋……
“……”
“喜欢吗？”男人突兀地冒出一句来，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嗯……”心思有点儿恍惚的沈老师，竟然随口接了过去，随即又惊醒过来，急摆手辩白道，“没有没有！我，我只是在想，下午好像还有，还有课呢……”
对小女人的紧张羞赧，男人仅付之淡然一笑：“还是先回家看看咱nǎinǎi吧。”
“那是我nǎinǎi，不是你的！”女人当即不满抗议，随后又是一怔，扭头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里？”
“上次你们同学聚会，好像正是本人送你回家的……”男人话未说完，便被女人恨声打断。
“你混蛋！那次聚会后，你趁我酒醉，在车上对我做了什么？！”
“你想知道？”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里方向一打，径直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你你你——”女人大惊，急将身子尽力躲向一边，“违章停车，可是要受罚的……”
女人的惊慌失措，却更助长了男人的嚣张邪恶：“无证驾驶咱都做了，还在乎什么违章停车。”
“你你你——”眼见着那流氓混蛋的身子，慢慢压了过来，女人索xìng闭紧了双眼，漫天耍起一套不知名的拳法来，“我可是会打人的！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见着眼前的这位女侠，狠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魄力跟勇气，男人不仅哑然失笑。
“……”
车子继续上路。
女人战战兢兢着将小身子缩在一旁，只拿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身旁的流氓。
“你叫沈暮雨？”百般无聊中，男人又起话题道。
女人连惊带吓又气恼，不予理会。
男人却是不以为然，只当她默认了，随后向她友好地伸出右手道：“你好暮雨，我是沐羽。”
女人小脸儿一沉，依旧默不作声。
“我这名字呢，已经陪我27年了，”男人仍是一脸玩味的笑意，貌似认真地问向对方，“敢问暮雨同志贵庚？或者，芳龄几何？”
女人俏脸清寒，又像是泛着一抹铁青之sè……
“啊——”见着女人始终不言不语，对着自己只是白眼儿乱翻，男人陡然怪叫了一声，直把生闷气的小女人惊得浑身重重一颤！
“突然想起来了，”男人嘴角的那抹坏笑，愈发邪恶，“适逢本命年，不论男女，最好扎个红腰带，穿个红裤衩什么的……炎炎夏季，个人认为还是莫代尔的比较好一点，纯棉的还是留作秋冬季节吧，更何况还是白sè的……”
女人被那厮的一番言语，惊了个俏脸煞白！
见着那小女人一脸的愕然不解，男人笑着解释道：“只顾着说话，忘记告诉你了……刚才上车的时候，我无意见着你长裤后腰上的拉链……开了。”
“啊——”女人再次惊叫一声，急将手边的包包胡乱遮住自己的臀部，一边又摸摸索索着伸了手去，摸向后腰上的拉链……
却是并无意外，一切如常。
“呃……”男人再次坦然告之，“还忘了告诉你，我当时出于见义勇为，正义凛然之下，便好心帮你拉上去了……”
“你流氓！你混蛋！”女人羞愤yù绝，恨声娇叱道。
若不是对方正开车中，估计愤恨至极的小女人，当即便会对其拳脚相加！
“……”
一对痴男怨女，在甚为友好的气氛中，驱车来到沈老师的家中。
只是在进门之前，沈老师再三歉然提醒：“我nǎinǎi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心情也难免烦躁，而且，情绪更是……反正你千万别介意就是了……”
于是，男人便毫不介意地一笑：“当然不会，这一路上，我已然经受住足够的锤炼了。”
女人嫩脸一红，回了他一媚眼，开门。
“……”
客厅内，虽是窗明几亮，偌大的落地窗上，却又遮着一层单薄的轻纱，令人感到稍稍有点儿压抑。
老人家窗前静坐，独留给客人一道漠然的背影。
“年轻人……”二人刚进得门来，尚未来得及问好，老人家便幽幽开口道，“不管你跟我家暮雨什么关系，你却是丫头第一次带回家的男人。”
“很荣幸，”沐羽淡然笑过，又像是自来熟一般，径自在老太太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随口吩咐了暮雨同志一句，“能给我来一杯果汁么？冰镇啤酒也行。”
沈老师微微一怔，咬牙回道：“只有自来水！”
“谢谢。”沐羽毫不介意，之前已经答应过她了。
女人对他有点儿头痛，转身端茶倒水去了。
“……”
窗外，一只孤鸟纵身掠过，啾啾声鸣，仿佛带有一丝哀意。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沐羽起身踱到窗前，语气淡然道。
“你胡说什么？！”老太太却是面sè突变，弹身站起！
口吻不忿，目光凌厉。
对此，沐羽依旧不介意，不理会，只是透过眼前的窗户，远远看向楼下小树林中，一棵枝繁叶茂的垂柳。
“我想，那位母亲是不打算原谅你了。”遥望着柳树下斑驳的光影，沐羽若有所思着自言自语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老太太的口吻中，戾气又浓一分，双眼死死地盯视着对方。
沐羽却没有即时答复她，因为沈老师端来了茶水。
“你们……说什么呢？”沈老师目光中满是不安，悄悄地望向沐羽。
“丫头，你先回房去，我跟他有些话要说。”老太太面sè稍有缓和，语气却是不容人抗拒。
沈老师在家中估计一直都是乖乖女，当下也不敢违逆祖母大人的旨意，只好慢慢挪去了自己的房间。
临去时，却又心怀忐忑，冲着沐羽，暗暗地再三示意——
千万别惹老太太生气，拜托了……
“……”
乖孙女掩上房门的那一刻，老太太随即便像是被人卸去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瞬间苍老了下去，神sè颓然萎靡，瘫坐在地……
“年轻人……”客厅内，死寂半晌后，老太太终于声音暗哑着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出身佛门，或是师承道家……你能一眼辨出眼前凶险，便足以见你修为不浅……”
沐羽没有搭话，复又坐下身来，只做倾听。
“25年前，我家暮雨刚刚临世，虽是喜事，丫头却是身子极弱，甚至濒危将死……”老太太像是强行压制着内心深处的一丝惶恐，又像是带着满满的愧疚，自责之意，缓缓道出一段往事来。
“老婆子我，也是略通yīn阳，稍有道行之人……当rì为了将丫头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来，我便昧着良心，做下平生仅有的一次，无德无良之事……”
“渡魂续命！”
话到此，老太太微微瞥向沐羽一眼，见着对方既无半点惊讶，也无一丝不耻之意，便继续说了下去。
“村中的一个孤女，无依无靠，难免受冻挨饿，受尽人间凄苦……我便拼尽全力，尽施平生所学，将她那鲜活的灵识，逆命超度，转而引去暮雨体内，丫头这才得以续命，活到今天……”
“可是……”老太太言语间，怆然悲戚起来，甚至黯然落泪，“当年那孤女的亡母，因为爱女失了魂识，无法yīn间团聚，她的魂灵竟然不惧地藏戒律，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一路追讨过来……”
“今年适逢暮雨的本命年，过不几天又是丫头的生辰rì，估摸着，那位可怜的母亲，她的魂灵想要赶着时辰，拼死抢回爱女的魂识……”
“25年来，老婆子我，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逢暮雨丫头的生rì，更要万般戒备，唯恐丫头遭遇不测……”
“25年过去了，老婆子我，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再也无力守护丫头万全了……”
话末，老太太竟然不顾年高体迈，颓然跪倒在沐羽身前，泪如雨下！
“年轻人，老婆子我今天厚颜一回，求你善心慈悲，照顾好我家暮雨，安然度过今生！”
沐羽没有即时扶她起身，也没有立时答复于她，只是轻轻站起身来，再次回到窗前。
“yù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yù知后世果，今生为者是……”沐羽语气幽幽着，道出一句偈语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更何况，你已经夺去人家25年的命数了……”
老太太满面羞愧，自责。
“25年来，我时时忏悔，rìrì礼拜，无时不在为她母女祈福，只求宽容原谅……同是为人父母，我知道失去子女的那份哀痛，可我真心不想失去暮雨，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一丝苦难……”
“呵呵……”沐羽淡然一笑道，“佛陀曾说，有舍才有得……世人心中无不业障如山，你若不放下所有，又怎能翻过那座山呢？”
老太太闻言之后，反倒平静下来，心静如水，似有顿悟。
“若是你答应我老婆子，今生善待我家暮雨，我便舍得这条xìng命，即便下得九幽地狱，也无怨无悔！”
“老人家言重了，”沐羽咧嘴一笑，只是那抹笑意中，像是藏着一丝jiān诈，“只怕要让您失望了……我已经早有妻室，实在是有心无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当下也顾不得继续行侠仗义，帮助沈老师教训那负心的汉子。
将那位拼死拾到50块大钱的幸运儿暴打一顿后，小丫头便转身离去，找自家大哥诉苦求解去了……
传说中的负心汉子，沐羽，倒是挺身扮了一回护花使者。
“你不能走！”见着行凶打人的小丫头跑没了，先前执着于捡钱的那位兄台，却想要拉住沈老师理论，“你那学生打了人，你这做老师的就得替她赔我……”
沈老师被惊了个花容失sè，急闪身躲在了负心汉的身后。
“沈老师今天只陪我，你还是继续路边捡钱去吧。”沐羽脚下不着痕迹地前移半步，便‘不小心’踩在了对方的脚面上。
那位兄台猝不及防，一时收不住身形，再次悲催扑街！
随后，负心汉子便极为自然地将痴情女拥在自己身边，双双比翼而去……
惊魂未定的沈老师，第一次被异xìng如此亲昵又亲密地揽住腰肢，敏感的小身子当即绷直又绷紧，步履机械蹒跚地随着那负心汉一路前去，最后被塞进了车子。
“……”
奢华大气的大切诺基里，男女二人似乎无话可说。
男人只专注于开车，吸烟，女人却一直在偷眼观瞧。
男人的态度淡漠，令她很是气恼，心下却又暗生情愫。
这混蛋男人的侧影，看起来倒还蛮顺眼。
至少侧面看上去，还算不错……
棱角分明，浓眉……小眼睛。
好吧，就当是剑眉星目好了……
一头细密的短发，一双澄净的眼睛，外加一副长坏了的脸蛋子，嘴角总挂着一抹坏坏的笑意……
沈老师突然有一股即时跳车的冲动……
好吧好吧，沈老师承认了，自己那不是冲动，而是心动，莫名地喜欢上了眼前这混蛋……
“……”
“喜欢吗？”男人突兀地冒出一句来，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嗯……”心思有点儿恍惚的沈老师，竟然随口接了过去，随即又惊醒过来，急摆手辩白道，“没有没有！我，我只是在想，下午好像还有，还有课呢……”
对小女人的紧张羞赧，男人仅付之淡然一笑：“还是先回家看看咱nǎinǎi吧。”
“那是我nǎinǎi，不是你的！”女人当即不满抗议，随后又是一怔，扭头问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里？”
“上次你们同学聚会，好像正是本人送你回家的……”男人话未说完，便被女人恨声打断。
“你混蛋！那次聚会后，你趁我酒醉，在车上对我做了什么？！”
“你想知道？”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里方向一打，径直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你你你——”女人大惊，急将身子尽力躲向一边，“违章停车，可是要受罚的……”
女人的惊慌失措，却更助长了男人的嚣张邪恶：“无证驾驶咱都做了，还在乎什么违章停车。”
“你你你——”眼见着那流氓混蛋的身子，慢慢压了过来，女人索xìng闭紧了双眼，漫天耍起一套不知名的拳法来，“我可是会打人的！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见着眼前的这位女侠，狠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魄力跟勇气，男人不仅哑然失笑。
“……”
车子继续上路。
女人战战兢兢着将小身子缩在一旁，只拿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身旁的流氓。
“你叫沈暮雨？”百般无聊中，男人又起话题道。
女人连惊带吓又气恼，不予理会。
男人却是不以为然，只当她默认了，随后向她友好地伸出右手道：“你好暮雨，我是沐羽。”
女人小脸儿一沉，依旧默不作声。
“我这名字呢，已经陪我27年了，”男人仍是一脸玩味的笑意，貌似认真地问向对方，“敢问暮雨同志贵庚？或者，芳龄几何？”
女人俏脸清寒，又像是泛着一抹铁青之sè……
“啊——”见着女人始终不言不语，对着自己只是白眼儿乱翻，男人陡然怪叫了一声，直把生闷气的小女人惊得浑身重重一颤！
“突然想起来了，”男人嘴角的那抹坏笑，愈发邪恶，“适逢本命年，不论男女，最好扎个红腰带，穿个红裤衩什么的……炎炎夏季，个人认为还是莫代尔的比较好一点，纯棉的还是留作秋冬季节吧，更何况还是白sè的……”
女人被那厮的一番言语，惊了个俏脸煞白！
见着那小女人一脸的愕然不解，男人笑着解释道：“只顾着说话，忘记告诉你了……刚才上车的时候，我无意见着你长裤后腰上的拉链……开了。”
“啊——”女人再次惊叫一声，急将手边的包包胡乱遮住自己的臀部，一边又摸摸索索着伸了手去，摸向后腰上的拉链……
却是并无意外，一切如常。
“呃……”男人再次坦然告之，“还忘了告诉你，我当时出于见义勇为，正义凛然之下，便好心帮你拉上去了……”
“你流氓！你混蛋！”女人羞愤yù绝，恨声娇叱道。
若不是对方正开车中，估计愤恨至极的小女人，当即便会对其拳脚相加！
“……”
一对痴男怨女，在甚为友好的气氛中，驱车来到沈老师的家中。
只是在进门之前，沈老师再三歉然提醒：“我nǎinǎi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心情也难免烦躁，而且，情绪更是……反正你千万别介意就是了……”
于是，男人便毫不介意地一笑：“当然不会，这一路上，我已然经受住足够的锤炼了。”
女人嫩脸一红，回了他一媚眼，开门。
“……”
客厅内，虽是窗明几亮，偌大的落地窗上，却又遮着一层单薄的轻纱，令人感到稍稍有点儿压抑。
老人家窗前静坐，独留给客人一道漠然的背影。
“年轻人……”二人刚进得门来，尚未来得及问好，老人家便幽幽开口道，“不管你跟我家暮雨什么关系，你却是丫头第一次带回家的男人。”
“很荣幸，”沐羽淡然笑过，又像是自来熟一般，径自在老太太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随口吩咐了暮雨同志一句，“能给我来一杯果汁么？冰镇啤酒也行。”
沈老师微微一怔，咬牙回道：“只有自来水！”
“谢谢。”沐羽毫不介意，之前已经答应过她了。
女人对他有点儿头痛，转身端茶倒水去了。
“……”
窗外，一只孤鸟纵身掠过，啾啾声鸣，仿佛带有一丝哀意。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沐羽起身踱到窗前，语气淡然道。
“你胡说什么？！”老太太却是面sè突变，弹身站起！
口吻不忿，目光凌厉。
对此，沐羽依旧不介意，不理会，只是透过眼前的窗户，远远看向楼下小树林中，一棵枝繁叶茂的垂柳。
“我想，那位母亲是不打算原谅你了。”遥望着柳树下斑驳的光影，沐羽若有所思着自言自语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老太太的口吻中，戾气又浓一分，双眼死死地盯视着对方。
沐羽却没有即时答复她，因为沈老师端来了茶水。
“你们……说什么呢？”沈老师目光中满是不安，悄悄地望向沐羽。
“丫头，你先回房去，我跟他有些话要说。”老太太面sè稍有缓和，语气却是不容人抗拒。
沈老师在家中估计一直都是乖乖女，当下也不敢违逆祖母大人的旨意，只好慢慢挪去了自己的房间。
临去时，却又心怀忐忑，冲着沐羽，暗暗地再三示意——
千万别惹老太太生气，拜托了……
“……”
乖孙女掩上房门的那一刻，老太太随即便像是被人卸去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瞬间苍老了下去，神sè颓然萎靡，瘫坐在地……
“年轻人……”客厅内，死寂半晌后，老太太终于声音暗哑着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出身佛门，或是师承道家……你能一眼辨出眼前凶险，便足以见你修为不浅……”
沐羽没有搭话，复又坐下身来，只做倾听。
“25年前，我家暮雨刚刚临世，虽是喜事，丫头却是身子极弱，甚至濒危将死……”老太太像是强行压制着内心深处的一丝惶恐，又像是带着满满的愧疚，自责之意，缓缓道出一段往事来。
“老婆子我，也是略通yīn阳，稍有道行之人……当rì为了将丫头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来，我便昧着良心，做下平生仅有的一次，无德无良之事……”
“渡魂续命！”
话到此，老太太微微瞥向沐羽一眼，见着对方既无半点惊讶，也无一丝不耻之意，便继续说了下去。
“村中的一个孤女，无依无靠，难免受冻挨饿，受尽人间凄苦……我便拼尽全力，尽施平生所学，将她那鲜活的灵识，逆命超度，转而引去暮雨体内，丫头这才得以续命，活到今天……”
“可是……”老太太言语间，怆然悲戚起来，甚至黯然落泪，“当年那孤女的亡母，因为爱女失了魂识，无法yīn间团聚，她的魂灵竟然不惧地藏戒律，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一路追讨过来……”
“今年适逢暮雨的本命年，过不几天又是丫头的生辰rì，估摸着，那位可怜的母亲，她的魂灵想要赶着时辰，拼死抢回爱女的魂识……”
“25年来，老婆子我，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逢暮雨丫头的生rì，更要万般戒备，唯恐丫头遭遇不测……”
“25年过去了，老婆子我，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再也无力守护丫头万全了……”
话末，老太太竟然不顾年高体迈，颓然跪倒在沐羽身前，泪如雨下！
“年轻人，老婆子我今天厚颜一回，求你善心慈悲，照顾好我家暮雨，安然度过今生！”
沐羽没有即时扶她起身，也没有立时答复于她，只是轻轻站起身来，再次回到窗前。
“yù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yù知后世果，今生为者是……”沐羽语气幽幽着，道出一句偈语来，“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更何况，你已经夺去人家25年的命数了……”
老太太满面羞愧，自责。
“25年来，我时时忏悔，rìrì礼拜，无时不在为她母女祈福，只求宽容原谅……同是为人父母，我知道失去子女的那份哀痛，可我真心不想失去暮雨，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一丝苦难……”
“呵呵……”沐羽淡然一笑道，“佛陀曾说，有舍才有得……世人心中无不业障如山，你若不放下所有，又怎能翻过那座山呢？”
老太太闻言之后，反倒平静下来，心静如水，似有顿悟。
“若是你答应我老婆子，今生善待我家暮雨，我便舍得这条xìng命，即便下得九幽地狱，也无怨无悔！”
“老人家言重了，”沐羽咧嘴一笑，只是那抹笑意中，像是藏着一丝jiān诈，“只怕要让您失望了……我已经早有妻室，实在是有心无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