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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被算计

    白瑶比她还大了一岁半,行为举止也较她成熟些,虽然叫得一声嫂嫂,然而山庄住着的几日,她的日常起居却是由她来一一打理妥当的,君少臣道这位表妹自小便与他一同长大,对庄中事物颇为熟悉,日后她管理山庄力不从心时,可以让她在旁稍做帮衬,也能偷得一点清闲。

    紫陌略带忧愁:“不想原来做一庄夫人要打理这样多的事,若日后你表妹嫁人了,这担子我该怎么挑起啊?”

    君少臣不由笑了,道:“你担心什么,不还有为夫吗?”

    紫陌的心情便陡然又好起来。

    紫陌觉得自己和白瑶相处的不错,君少臣没有父母兄弟,白瑶俨然是她半个小姑,紫陌早先听说书时不免多有姑嫂争嫌之事,然而自己确实运道不错,摊上的这个小姑不仅利落能干,还脾性温和,与她也很有话缘,君少臣忙的时候紫陌总爱去找白瑶玩,在她的院子里钓钓鱼下下棋,觉得有这样一个小姑似乎也很不错。

    因而当紫陌傍晚从山上采花回来,走到君少臣的卧房门前时见他俩抱在一起时也只是握着手里的花愣了一下,继而君少臣看见她一把推开怀里的白瑶,向她大步走来,她察觉出他的步子不是平日里的从容沉稳,而是略有些慌乱,反观白瑶,一双水灵大眼红肿得像个桃儿,显然是才哭过的。

    君少臣解释道:“今日是瑶儿母亲忌日,我们同去祭奠了一番,她触景生情便哭了半路,我方才抱着她也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一番安慰,并没有其他意思。”

    他说得恳切,言罢目光真挚地看着紫陌,一如往昔坦然清澈,紫陌便点点头道相信,君少臣松了口气,继而笑着抬手抚着她肩上黑发,问她今日上山采得什么花,紫陌将扎成束的花给他看,一一跟他数来手中的花哪个是百合,哪个又是桔梗,还有几个不知名姓的。

    君少臣便指着那不知名姓的花告诉她那是紫菀,这个又叫圆穗蓼,说话间白瑶低道了一声“借过”,便闪身走出了门外,紫陌看见君少臣在她走出去时眼神暗了一下,继而神色恢复如常继续与她娓娓道来,紫陌心里却没了起初的那般兴致。

    后来君少臣因事离庄,她原本也打算早些回赵府去,却在离开前一晚同白瑶一起被闯入山庄找君少臣寻仇未遂的谢孤鸿一同掳走。

    谢孤鸿分不清楚她们两个到底哪个是君少臣的未婚妻子哪个又是他表妹,却又不肯点开两人哑穴听她们分辨,便照着自己的判断将明显年纪小一些的紫陌孤身投入了水牢之中,倒不知将白瑶如何了。

    紫陌从小到大第一次接受所谓江湖刑罚,手脚被锁在石壁山,全身泡在冰冷水中,那滋味确实很不好受,谢孤鸿的水牢一向用来关得都是会武功之人,像紫陌这样身无半点功力的还是头一个,也可能是如此,他难得恩怨分明的将束住她手腕脚腕的铁镣都用锦垫缠绕了一圈,虽然仍是束缚着,却不会让她的皮肤被磨损出血生出伤痕。

    没有伤痕是一说,然而紫陌却真得被那水牢折磨得奄奄一息,强撑了不过一日余便沉沉晕过去,再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不是在水牢中,而是被绑在一处厢房之中,周身的衣服虽然脏破却是干干爽爽的,没有半分水气,继而她听见有人在外面破锁,继而房门被打开,便是君少臣执剑逆光站在门口。

    君少臣将她送回赵家后便离开了,紫陌在床上躺了数日总不见他来见过,便以为是与那谢孤鸿恶斗去了,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便一直安心在家中等他处理妥当了那些事再来找她。

    这一等便等了两个多月,等来的不是姗姗来迟的君少臣,而是一纸退婚书。

    她气得几欲发疯,却强忍着让那传信的人回禀一声:除非他本人来过,不然这个婚她是不退的。

    紫陌想倘若是他有难处,大可以说出来,他有办法解决更好,若真没法子,她愿意等着他,直到他将这些都一一处理干净再成婚也不迟。

    半个月后君少臣姗姗来迟,俊美面容比之前清减了许多,两人在初见的那处院落里相见,紫陌站在桂树下,听他用一种莫名心伤的语气娓娓道来。

    他说:“紫陌,瑶儿为了我被谢孤鸿侮辱了清白。”

    他说:“我听闻当日谢孤鸿说要用君少臣夫人的命来抵消之前我与他的仇恨,瑶儿便承认了自己是我的夫人。”

    他说:“我当日赶到时,她不堪受辱割了腕,血流了一地一身,她母亲临终前曾经将她托付给我,我不能看她这样白白的死去。”

    他说:“紫陌,我们没有缘分,就这样算了吧。”

    她受不了君少臣的眼神,怀疑,不信任,仿佛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才是他的妻子,而让白瑶这样无辜的顶替了这个名号。

    她很想对他说:当时她并没有听谢孤鸿说过这句话,若没有被他封住哑穴,她会告诉他自己才是君少臣的妻子,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样一句话的存在,而最后顶了这个名声的却成了白瑶。

    然而看着他眼中的陌生疏离,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耳边嗡嗡作响,回响的全是那一日她从山上采花回来,走近未掩上的门扉时听到的一句话模糊的话。

    “我知道你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那张脸,天下绝色又如何,难道就不会慢慢老去了?”

    之后又是絮絮叨叨的许多句话,她听得很不真切,只听见在她的声声盘问中,君少臣似乎不甚清晰地道了一声:“是。”

    紫陌没听清这声“是”之前又是什么,后来君少臣那样急切的解释,那眼里的急切不假,她便自然而然将它归结成了一个听错了的误会。

    她一直沉默地沉浸在幻想之中,恍然清醒时,见他还站在身前不动,她别开眼,就像在那一眼的时间里突然长大了,从容而冷静地道了一句:“白姑娘情深意长,非我能及,这桩婚便退了吧,过府的彩礼我并未过问过,你去同我大哥说罢。”言罢便强撑了率先走出了院中,院墙上的蔷薇开得正好,香气萦绕,她走着只觉得有些恍惚,却还算争气没有失态,一步一稳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都说情爱是伤人不见血的刀,紫陌确实被伤了心,她觉得委屈,可若道出了这些委屈,便又显得她胡搅蛮缠,于是便开导自己,既已如此,那便一起忘却了罢,四年时光又如何,她这一声长命百岁,区区四年,就权当是没醒过来,一并丢弃了好。

    后来当她再次被人掳走,麻袋罩下来挨了一记闷棍,晕晕乎乎时她还在想自己真是委屈,明明都已经踏出红尘,为何还会有人来找她麻烦,这些个恩怨情仇,就不许人一下丢得干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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