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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处分、下北江

    下午,任春晓的秘书把一些资料送到了市政斧去,当时岳崇越和雷笑正在秘书办坐着,铁兵也在那里看报纸,任的秘书还说,请尽快交给你们凌市长,岳崇越点了点头,说这是大事,你放心吧。

    那秘书长前脚一走,岳崇越就坐下来先审阅起那些资料来,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雷秘书,你瞅瞅……”他把看完的递给雷笑,雷笑看了看也蹙着秀眉,铁兵对这些不关心,一付悠然的闲样……“这不是瞎扯吗?北江绵川县十几万人难道都住在秀水河边了?难道他们都喝秀水河里的水?”

    雷笑也道:“我看任书记是夸大其词,还说北江几大医院住的满满的,每天有几千近万名绵川老百姓进医院排队要领走价值十几万元的药物,呵……还有这个,秀水河从他们南城区中心通过,说是给他们造成了上千万元的损失,这些都是什么啊?污染了一下空气就上千万元?简直莫明其妙啊。”

    铁兵这时笑道:“难说啊,搞不好南城区的人都喝秀水河里的水呢?那不是麻烦大了?呵……”

    “什么啊……”雷笑道:“去年我在报社里,还去过北江做一个追踪报道,我就临时住在南城区秀水河边的一客小旅店,那个河简直就是垃圾河,臭气薰天,河道两边的居民什么都往河里倒,污物堆积的满河面都是,就是渴死的人也不会喝那里面的水,最讽剌的是多家公共厕所也都沿途建在河坝边上,直接排污进河里,我还特意过那个旅店老板,老板说这样子很多年了,习惯就好了,政斧管不了。”

    铁兵作干呕状,“唉……人也不能凑乎着活啊,政斧不是管不了,是不管而已,大该怕花钱吧。”

    岳崇越苦笑道:“是啊,清理一条河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真的需要几千万上亿的资金,北江的财政状况也比较糟的说,还不如咱们惠平以前呢,我看任书记是穷疯了,借这个机会敲咱们惠平的竹杠。”

    市长办公室里,凌寒正和林珏芬、康茂森、韩刚、梁峥、曲良军等人一起研究污染的事件。

    环保局等相关部门已经拿出了造纸厂污染的主要原因,该厂排污系统就是个面子工程,没什么实际效用,还好这个厂子重组后开工没多久,造成的污染比较有限……凌寒看完了调查资料,没说话,默默的掏出烟抽了起来,调查结果中有一则他很不想看到的情况,那就是康茂森果然牵扯进了这个事件,他老婆之所以能当上该厂的财务主管,就是因为他在某方面开了绿灯,其实一直以来,康茂森比较了解下游城市北江的状况,就纸厂这点污染到了北江根本就不显眼,其自身的污染程度远远超过造纸厂近两个月带过去的小危害,所以他认为不会出问题,因为一直也没出过问题,可他判断错了形势。

    现在什么形势?现在的形势是惠平掘起的令人眼红,数百亿的巨资砸在惠平搞大建设,这个地方有钱了啊,这能不引起兄弟城市的注意吗?北江借这个事过来‘化缘’也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只是康茂森没想到,他会成为这次‘北江行动’中的一个牺牲品,这大该是天意吧?他这么想。

    林珏芬和韩刚、梁峥、曲良军都看出康茂森情绪很低落,他才当上副市长没多久,能上升到这个位置,是凌寒对他的一种态度,但他却辜负了凌市长的期望,是的,康茂森很羞愧,也很懊悔,仕途也许终于此境吧,一切都是自已做下的,怪谁也没用,要怪就怪自已的私心太重了吧,唉……“凌市长,我看这个造纸厂不能再开了,北江河道的污染咱们先不去管它,至少我认为惠平不应该再给它们雪上加霜了,我建议把造纸厂迁离秀水河畔,其实该厂虽已重组,但还是个空架子……。”

    韩刚今天说了实话,事实就是这样的,也没什么可包裹的,越包越裹以后出现的问题会越重大。

    林珏芬道:“迁不迁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造纸厂的那些机器也都需要更新了,现在又没钱换新的,只能勉勉强强的维持一个尴尬的现状,迁址再折腾一顿,估计也就差不多能停产了。”她苦笑了起来。

    “林市长说的对,造纸厂再折腾就垮了,迁它都没意义了,正如韩秘书长说的,它就是个空架子了,彻底来次转型会不会更好一些?只是咱们目前缺少资金的投入,北江分明也是来化缘的……”

    梁峥也表达他的看法,曲良军这时道:“转型只能往现在需要的方面转,关停造纸厂,把几百个工人弄到秀水河工地上去,这样我们市政斧没有太大负担了,现在只有秀水河建设工地能给他们机会。”

    大家想想也对,目光也集中到了凌寒身上,他弹了下烟灰,点点头,“由曲秘书长负责起草一份造纸厂转型事宜的详细策划,韩秘书长、梁主任你们把把关,方方面面一定要考虑周道,觉得没有问题就向林市长汇报,尽快把这个事定下来,就这样,散会吧……茂森市长留一下,你们都去活工作吧。”

    凌寒一拍板,大家就有了方向,曲良军也兴奋的脸一热,头一次提出重大的意见就被凌市长采用了,他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出了市长办公室后,林珏芬、韩刚、梁峥都给了他亲切友好的鼓励……岳崇越见他们出来,以为会开完了,就拿着资料给凌寒去送,雷笑也站起来跟着林珏芬离开。

    “凌市长,这是任春晓书记的秘书给送过来的一些资料,给您放在桌子上了……”看到康茂森还在,岳崇越就把资料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凌寒坐沙发上没动,拔了一支烟递给康茂森,康茂森抬头看了一眼凌寒,手有点抖的接了过去,点着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此时,他一双眼都红了……“锐黄市长那里你自已去解释,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已没有把握住,没有造纸厂的事,再过几天你就挂常委了,这是我去省城与锐黄市长见面后才敲定的事,只是…现在说这些没用了,你好自为之。”

    康茂森眼睁的老大,牙关都在打抖,天啊,我干了什么?啊?我还有脸面去见锐黄市长吗?

    好半晌,他低沉的道:“凌市长,对不起,我辜负你的……唉,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请凌市长放心,我会把造纸厂的问题交待的清清楚楚,再次谢谢凌市长的厚受,康茂森无地自容,此情永铭五内。”

    ……6月21曰,夏至;惠平市委召开市委工作会,国督、省督工作组相关领导出席,关于造纸厂污染事件造成的后果,省督察组宣布了一份处分名单,经省督察工作组查实,在该事件分管副市长康茂森扮演了不光采的角色,利用他副市长的职权给造纸厂开违规绿灯,欺瞒上级领导,循私舞弊,收受贿赂,严重触犯了党纪和国法,市委副书记、市长凌寒负有不可推卸的疏管责任,决定给予其行政警告处分……常务副市长林珏芬受康茂森蒙蔽,也应负有部分领导疏职责任,在这里只给予口头批评……副市长康茂森为该事件的重大责任负全部责任,经惠平市委常务委员会研究决定,给予其免去一切职务的处分……康茂森虽主动承担了全部责任,但他并不能替凌寒分担什么,倒是林珏芬躲过了小劫。

    同时,列席会议的还有省组2处的沈月涵处长,她宣布了省委组织部刚下发的一项最新任命。

    “……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惠平市副市长钱海正同志为惠平市常务委员会委员……”

    郑宜芝听到这个任命也没多大的波动,这种人事问题从惠平上升到省里郑氏就更没优势了,谭大老板是倾向于凌寒这边的,虽没完全表现出来,但态度取向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来,有他支持陈琰的决定,副书记左茂全说话的份量就低了许多,严方怀不会公开和谭继先对着干的,海、张两系全沉默了。

    会前,郑宜芝也看了凌寒亲自送过来的‘北江索款资料’,果然任大书记是狮子大开口,为此,郑宜芝又叫来了钟汉生,三个书记临时碰头又讨论了一番这个问题,最后决定,一二把手齐赴北江调查。

    市委秘书长高越也继沈月涵之后宣布了一项通知,“……废水污染影响了北江市一个县十多万人的用水问题,也对该市南城区造成了一定的环境破坏,为了更具体的处理好该事件,常委会决定,由郑书记、凌寒长亲自带领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赴北江实地考察,并借此行与北江班子领导商讨善后事宜。”

    郑宜芝在高越坐下之后,清了清嗓子道:“此次北江之行还将邀请国督2室、省督工作组的部分领导,我和凌市长不在期间,由钟汉生副书记主持全市曰常工作,由林珏芬副市长协助钟副书记主持全市经济工作,另经常委会讨论决定,由我市财政局部分同志成立临时‘污染善后放款工作小组’,随北江调查组一同前往处理善后工作,这次事件是一个教训,我们一定要吸取经验,我不希望看到类似事件再出现第二次,惠平在大建设时期,我们最缺的就是资金,现在却要提着上千万款子去处理污染?这对我们正在建设中的项目和整体势气是个打击,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们就要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去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与责任,明天是端午节,惠平准备给北江受污染的绵川乡亲们送一份慰问品。”

    郑宜芝说到这里,朝凌寒笑了一下,然后打了个手式,凌寒点点头,环视了大家一眼,才道:“经过两天筹措和准备,市政斧花费了十多万元搞来十二车粽子,礼轻情义重,我们只想表达一下歉意。”

    雪梅心中涌起一份激动,小冤家向来会搞这一套,但是这些小动作真的很感动人,她带头鼓了掌,其它与会者都不自觉的跟着鼓掌,她是在坐的最高领导,虽然级别和郑凌一样是正厅级,但人家所处的衙门太高,令人只能仰望,所以雪梅带动起来的情绪是令人激奋的,倾刻间掌声就暴满会议室。

    ……端午节这天中午,任春晓正在家里张罗饭,儿子只要吃粽子,说不吃饭了,丈夫是企业领导,中午一般忙的回不了家,应酬特别多,孩子也大了,很少用她艹什么心,只是她听说惠平市领导们今天先进了绵川县去大发粽子收买人心,不由浮起一丝嘲笑,那点粽子值几个钱?想打动我任春晓可没门。

    听说还有国督、省督工作组的相关人员随行,她也没在意,她不认为国督2处雪梅主任和省督工作组组长李毅会亲自过来,对此似乎不敢奢求,但是快一点钟的时候武汉章市长打来电话告诉她,说国督2处雪梅主任和省督李组长都亲自到绵川了,任春晓才傻了眼,忙给秘书电话,让他安排车来。

    绵川与惠平市的金马县打交界,金马还靠南面一些,离着秀水河有一段距离,而绵川紧贴着秀水河,县城就在秀水河北面,要说这个小小县城有十多万人那是夸大其词了,北江最小的县就是绵川了,一共不到四万人口,这些人口除了县城居住的一万多人之外,其余不足三万余人散落在九个乡镇里。

    象这种情况凌寒那曰在省城就向武汉章了解过了,任春晓吹牛说绵川有十几万人口时他也不揭破,这些都不重要,他主要是想看看秀水河的污染到底对绵川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就在惠平相关工作人员在绵川县城里发慰问粽子时,领导们的小车都到了县南的秀水河边,他们来了一次实地考察。

    河水是有一些异常的气味,调查组有专家门声称这个味道和造成厂排污那个味道一样,但是到了那个味道要比造纸厂刚排出来时轻淡十倍不止,偶尔有风会把异味带进县城,但也就一股,很快就随风飘散,县城外的河道实际距离县城最近的居民有也半里地左右,而河岸带也没有耕种地,完全是一片荒草野地,从河道进入绵川的源头,到河道超出绵川的尽头最次都保持这样的距离,相关专家认定,经过一路挥发的污染来到绵川已经没有什么破坏能力了,主要还是污染才刚刚开始,造纸厂正式生产才一个半月,产能低下,排污量也不巨大,所以说‘严重破坏’生态环境这一说法根本不成立。

    专家还指出,县城居然们就是近河道的这些人也极少能嗅到河道里的异味,除非走近河道,县才才是此等情况,可想而知,那些乡镇居民,只怕他们都不知晓有河道污染这回事吗?但是凌寒还是建议分别派人往绵川各乡各镇具体调查取证,让相关工作人员分头行动,他更亲自去县南近河道的居民家里询问河道污染的情况,不过问了十家这十家人都说气味难闻,呛的他们气味头晕眼花的。

    凌寒的观察的力是敏锐的,从这些居民的闪烁眼神中就知道他们提前安排了角色,他心中暗笑。

    这次随行的人中有公安局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顾海军,他现在是刑警队三中队的中队长,也是这次随行中公安口上的负责人之一,一路上不光要护着领导们的安全,也是为了调查方便,更要防卫突发事件带来的意外结果,所以此次出动了二十多名干部,都荷枪实弹的,黄占江是故意安排他来的。

    凌寒出来了后站在街口就招呼一排边的顾海军,顾海军以为有情况,慌跑了几步过去,还有几个干警聚了过去,不远处奥迪车上的雪梅微微蹙了下秀眉,她知道凌寒是个滑头,挺定有了什么心思。

    郑宜芝就坐在她车上,也有些迷惑的望着凌寒招呼警察,其实此时街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凌市长……有状况?”顾海军神色冷厉起来,凌寒不慌不忙的掏了支烟点着,微微摇了下头,“这些老百姓估计都被洗了脑,呵……你如此这般……去咋唬咋唬某家人,有一家说了实话,其它家的人就会暴露出来,记得多问几家,只是咋唬,明白了吧?可不敢胡来啊?嗯?好,这就去吧……”

    顾海军会点的点了点头,招手领着三四个警察就下了巷子去,也不知哪家人要先交待实话了,这时,雪梅和郑宜芝下了车,双双朝凌寒走过来,后面在车外站的省督李毅等人和国督副主任郭小林都跟了过去……雪梅、郑宜芝一到凌寒身边,后者就问,“凌市长,你派干警做什么去了?可别乱来啊。”

    凌寒笑了笑,“干警们有分寸的,怎么会乱来?我这样子一看就不是坏人,这么斯斯文文一个人,又儒雅温和,给人家一种好糊弄的感觉,谁会对我说实话啊?我不适合搞调查工作的,不信我给你们试范一下,你们看着……”凌寒说着,就转过身朝路边房檐下一堆看热闹的男女老百姓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五十几岁的老汉,正也蹲在地上抽着纸烟,凌寒就笑着问,“大爷,您能闻到河里的味吗?”

    那老汉抬起头道:“能啊……这么大的气味你小伙子闻不到啊?我都快给呛死了,咳咳,你看!”

    凌寒故意诧异的捏了捏自已的鼻子,还朝河道那边嗅了两下,道:“大爷,我怎么决不到啊?喂……你们大伙都能闻到啊?”他抬起头问周围一堆看热闹的人,又一个中年黑脸汉子道:“臭味这么足你还闻不到啊?我都又想吐了……呃……呃……”那黑脸汉子干呕了两嗓子,演的活灵活现,笑翻一堆人。

    凌寒转回身来就往雪梅她们身边去,此时雪梅和郑宜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后面的李毅、郭小林等人也都摇头苦笑,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没脸见人的北江市长武汉章,此时他戴着墨镜尴尬异常。

    凌寒过来耸了下肩,一摊手,“怎么样?二位领导都看到了吧?我这样好哄是吧?一堆村民都当我的脑袋让门挤坏了,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问他们?好歹不说我也是惠平市的市长,给人家当三岁娃娃耍。”

    雪梅忍着笑白了他一眼,郑宜芝也蹙着秀眉咬着牙弊着笑,凌寒又叹了一口气,朝那边的武汉章喊,“我说汉章市长,你别往后躲,你就是藏到轿车后背箱也去也用,还戴个墨镜充打手,就因为你这个形象,人家才会误会我是个弱智,身边又有两个美女,老百姓心里想,这家伙,肯定是个社会背类,八成就是那个放毒厂的厂长,不宰他宰谁呀?来,汉章市长,你给我说说,你能闻到做呕的味道吗?”

    武汉章是不想过去,可不过去不行,国督的主任看着自已呢,他不由苦笑了一下走了过去。

    “凌市长,唉……你也知道,这个事件暴发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在省里参加市长工作会,我是昨天刚回北江的,啥情况都不搞清,至于说那个味道,我、我站在这里是真的闻不着,偶尔风吹有一股吧。”

    “嗯……你这个干部还算诚实,不过我希望你有自已的立场,做为北江市的市长,你是有义务为北江人民创造更利于人民生活水平增涨的好形势,但是你可不要和一些人无中生有的打劫我们惠平市啊,你们任书记说了,北江绵川县有十几万人,都排着进医院每天领走价值十几万元的药物,我记得你在庐阳告诉我绵川一共也没四万人的,县城一万多人,其它的分布在九个乡镇里,而真正靠近秀水河道的就是县城,那九个乡镇不在北边就在南边,八杆子都和秀水河打不着,这话你说过吧?而县城呢,城南这边一共也没一百户人,一家按五个人算才五百人吧?这和十几万人的说数可是有着天大的差距啊?十几万人排开队从这里能排到我们惠平去,呵……我些我都不计较,只要污染没确实伤了老百姓,我再送二十趟粽子我也送得起,但是做为兄弟城市,惠平与北江应该不存在什么利义冲突吧?搞不明白你们任书记为什么算计到我头上了?惠平其实也穷,这次我砸锅卖铁带来一千万,不容易啊。”

    其实看到绵川县这个状况,大家心里都有数了,任春晓书记故意闹腾,只怕是别有用心的吧?

    国督2室的郭小林副主任最是眉头皱得深,任春晓夸大的其词他是有深刻记忆的,并被其为民请命的行为‘打动’,可是现在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内容还很丰富,想到这不由惴惴不安瞥了眼雪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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