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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变化

    考察成绩出来后,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李云成门下的众位学生因集体作弊而被权瑜凡毫不留情地给了差评,不仅在国子监内脸面大失,回家后更挨了各自老子一顿好打。

    “真惨,我看见沈长阁的二哥堵在国子监门口,当着众人的面把他打得昏死过去。”蒋欣莲又是兴奋又是同情道:“李博士也被他二哥骂得狗血淋头,好像说要把沈长阁换到我们林博士门下。”

    原月奇怪道:“这两个博士有区别吗?”

    方若水抿嘴一笑,“你刚来不知道,国子监里只有李博士是靠裙带关系进来的,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就是一点师长的德行也没有。在学生面前跟……”“狗似的。哈哈!”蒋欣莲接过话,然后同情地看了原月一眼,“听说你也是他门下的,真倒霉。他门下乱得很,学生不仅成绩是最差的,还经常打架斗殴。”“不过就是这些学生保下他,他才能在这继续做博士。”

    另一件大事是针对女学生的,因为这次考试通过的有十三个,所以可以预知那本神秘小册将和她们说拜拜直到第四次考察,也就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们要悲剧了。

    蒋欣莲回到住处的时候才笑出来,幸灾乐祸道:“我看见固伦郡主的脸都气青了,说要是让她逮到那个不尊规定的小人定要她好看!”

    方若水铺好了一张宣纸正准备画画,闻言也是微微一笑。原月看着纸笔目光微闪,她现在身无分文。看来得重操旧业了。

    和蒋欣莲和方若水在一起的时候,原月大都很沉默,因为她和千金大小姐没有共同话题,多说多错。有空闲不如多想想将来的计划。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开始写写画画,直到傍晚才走出风棋院觅食。

    她经过假山的时候突然被人捂住嘴,拖到山后面。她从这个人的动作推测出此人武力值低下,于是毫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带走。

    “原月。”这人发出的声音她颇觉耳熟,等她被放开,回头一看,竟然是鼻青脸肿堪比猪头的张贵仇。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张贵仇此番惨象全是拜他的狐朋狗友所赐。他私下找来的先生并没有原月的考场灵敏度,更不知道划重点的规律所在。就把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几篇文章拿给张贵仇去背,张贵仇又拿给他的朋友。于是这些人全部牛头不对马嘴地把一模一样的几篇文章分崩离析填在不同的地方,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他并没有向原月解释这些,只是硬邦邦道:“如果想让我们放过你,你就要负责我们所有人的课业和考察。”

    她仍旧一声不吭。

    张贵仇愤怒地一把拽起她的前襟,冷声道:“你在这里就是个蚂蚁,谁都可以拍死你,你最好识时务一些,不然一条小命而已,哥几个还是担得起的。”

    她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是来参加科举的举人。一个举人的命你也可以担得起?”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女人……”他嚣张的神色微微收敛。如果这个女人真是举人,那要弄出人命真就比较麻烦了。可是他就这样退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他硬着头皮狠声道:“当然,一个举人罢了!”

    “我是珍稀的女举人,还是被弄进了国子监的女举人。”她说完就越过他往前走,一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张贵仇气急,一脚踹上她的后背,她不躲不闪,被这脚的力道踢倒在地,捂着胸剧烈咳嗽起来。

    “就算弄不死你。弄残你小爷还是办得到的!”

    原月咬唇。沉声道:“你们人太多了,我办不到。”

    见她有了松动。张贵仇的脸色才舒缓了些。他想了想道:“那包括我至少五个人。”“有好处吗?”“你还敢要好处?”“对不起,我明白了。”原月站起来,拍打干净身上的脏污。便要离开。

    张贵仇觉得非常挫败,很想上去再给她一脚,但想想未来的考察都落在她手上,硬生生忍了下来。上前拉了她就跑。

    他们去的是一家酒楼。原月摸着空瘪的肚子问:“我可以吃吗?”“你个下等人也敢跟小爷同桌?”张贵仇对她的态度非常恶劣,见她不说话了又觉得没意思,一脚踹上她的椅子,“谁让你坐了?”

    原月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站到一边。

    张贵仇张口想说什么,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柳俊等人走了进来。他们第一眼就看到原月。“张贵仇,你找这个女人给我们泻火也没有。这次的事我们不打算善了。”

    “打也打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张贵仇同样没有好脸色道:“这次的事我没办法,但是以后的考察我可以给你们担保。”

    几人拉开椅子坐下。沈长阁直接把脚翘到桌子上,把桌子敲得乒乓响,表情不耐至极。他不久前在众同窗前被他爹狠揍了一顿,脸上的伤势之重不亚于张贵仇。他见原月看了自己一眼,立刻吼道:“贱人,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原月表情淡淡地别开头。他一噎,指着张贵仇道:“你把她叫来就是给我们找不自在的是吧?”

    “你们想通过考察的话,就得靠她。”张贵仇见几人脸色皆变,不由快意,继续道:“反正人我给你们带过来了,信不信由你们。另外告诉你们一句,她是举人,一不小心弄死了你们自个看着办。”

    “你开什么玩笑?”沈长阁用扇子挑起原月的下巴,问道:“你是举人?”她沉默地点头。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贵仇打破沉默,“我已经和她达成协议。今后我们五人的课业也交给她。”

    “就这样?”柳俊觉得哪里怪怪的。前两天才被他们狠命欺负的人一下子成了他们的学业担保人,感觉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跟傻子似的。

    不过几个纨绔关心的只是不要让课业拖他们吃喝玩乐的后腿,所以纷纷恐吓了原月几句。就开始划拳斗酒,把她当做隐形人。

    原月的肚子一直在不满抗议。她只能摸了摸肚子,无声叹气。

    张贵仇用筷子插了一块红烧肉举到她面前,笑嘻嘻道:“你求我啊,求我就给你吃。”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原月静静地注视眼前肥得流油的肉,半晌道:“我求你。”接过筷子,把肉一口吞下下。

    “……”

    沈长阁觉得好玩,也插了块肉伸到她面前,道:“求小爷……”“求你。”这块肉马上布了上块肉的后尘。

    众人呆了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柳俊大力捶着桌子,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摸到筷子也找了一块红烧肉插上,这时另外四根筷子已经插了不同的菜举到原月面前。原月淡淡地环视了一圈,对夹了菜的那个人说了声:“求你。”就把那团菜一口咽下。

    其他几人很不满,又换了菜伸过去,这次原月挑了一块鱼肉。接下来就变成一轮一轮的挑菜大会,原月干脆连“求你”都省略了,看中那种菜就吃哪种,口渴了往汤的方向一瞄,立刻有五勺汤送到她面前。

    直到她大了一个饱嗝。几人才发觉哪里不对,把筷子往地上一摔,对其他人愤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原月知道这个时候得要稳住他们了,于是赶紧道:“把你们的课业给我吧,还有你们平时做的也给我一份,我马上回去做。”

    ……

    自此原月的校园生活基本上稳定下来,虽然免不了被冷嘲热讽,至少不用每天负伤累累。

    本来定于二月中旬举行的会试因为皇上的病情而推迟到三月底,原月不得不咬牙坚持在国子监的生活。期间邱家同来找过她一次。被她赶走,并且勒令他科举结束之前不要表现得跟她很熟。

    张贵仇等人的考察顺风顺水。她的地位慢慢上升,终于被允许同席吃饭。她趁他们不注意往菜汤里撒了大量巴豆粉,这几人差点没拉虚脱过去。

    过后几天。她被拉去充当临时丫鬟,大路上另一伙纨绔迎面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悄悄飞出几个石子砸向那伙人,成功酿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群架。这些人不仅打得两败俱伤,回家更被各自的父亲逮住,至于受了多么惨烈的惩罚她就不知道了。

    “你们近日都印堂发黑。”

    就在几人抱怨最紧的倒霉的时候,原月突然冒出一句。张贵仇想起与她初见的时候就怀疑她是个江湖术士,她说是出生日期还是什么特殊来着,总之不管是什么,他连忙问道:“那该怎么办?”其他人也纷纷朝她看过来。

    她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去寺院拜拜总不会错。”

    “开什么玩笑?让我们做娘们做的事情,传出去我们的面子往哪搁?”沈长阁一拍桌子大声道。他的父亲是镇守西北的将军,家里除了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跟他们父亲去了西北,另一个则在太医院做了御医。据说他们一家的脾气都是一脉相承。

    柳俊是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的二子,据说他父亲惧内,所以他被他娘惯出了一身脂粉气。他心里很赞同原月的说法,但是被沈长阁那么一说,为了保证爷们的气概,他只好也表示坚决反对。其他人亦同。

    原月扯了扯嘴角不吭声。出了酒楼,经过一个居民巷的时候,她默默地放慢脚步和他们保持距离。

    三、二、一……一堆秽物从天而降,把他们浇得狗血淋头。“啊!是粪便!”“哪个孙子干的?老子死都不会放过他!”“孙子!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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