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寒，请添衣
“苏先生，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苏星寒正在院儿里品茶，就见穆远兴以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速度飞快的走进小院儿中，手舞足蹈，格外兴奋，模样比娶了第三十八房小妾还要来的几分激动。
苏星寒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迎接穆远兴，一本正经的道：“穆大叔，淡定淡定！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是做大事儿的人，一定要有气度！泰山崩于前而sè不改懂不？”
说着，将穆远兴按在一边的躺椅上，拿过茶壶和杯子，给穆远兴倒了一杯热茶，道：“来，穆大叔，喝杯茶润润喉。”
“呵，是老朽莽撞了。”穆远兴讪笑着，接过苏星寒递过来的茶。
“穆大叔，说说，什么事情让您老这么兴奋？难不成您老迎来了人生第二chūn，又给我招了个年轻貌美的婶婶？”苏星寒笑着调侃道。
穆远兴闻言，无可奈何一笑，解释道：“苏先生莫要取笑老朽，老朽已是枯藤老树，何来第二chūn之说？”顿了顿，将茶杯放下，也不去理会苏星寒，眉飞sè舞的说道：“苏先生的......额，炒作！成了！今天清香坊的掌柜的又来了香满楼，与我磋商收购这配方一事。虽然价钱还未达到苏先生的设想，但却也差不离了。”
“哦？这么快就收到效果了？看来对方的研究过程很不顺利啊！”这个结果苏星寒并不意外，而且还极为敏慧的推测到了对方的研究进程。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消息。他嘴角噙笑，道：“哦？差了多少？”
“清香坊的老板只肯出这次又加了两千两！”穆远兴眉飞sè舞的说着，算起来这已经是清香坊的掌柜第三次来找穆远兴了，起初的价格只是在一万两，第二次又加了三千两，这次又加了两千两。
穆远兴望着苏星寒，有些松动的说道：“苏先生，要不再商议商议，便卖了？”
“卖了？我的穆大叔啊，刚说你沉不住气，你这毛病可又犯了。这可不好！”苏星寒一本正经道，嘴角却微微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一万五千两就想买走我手中的好东西？他真当我苏星寒是乞丐不成？”
“那要不，我去回绝了他？”穆远兴小意的说着，只是见他这神情，颇有点不甘心。
“嗯？穆大叔，清香坊的掌柜还没走嘛？”苏星寒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急忙问道。“是啊，还再等我回话呢。”穆远兴道。
“嗯，回绝了吧。”苏星寒低着头品茶，神情毫不在意。
“唉，好吧！”穆远兴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颇有种疑虑。穆远兴走后，苏星寒嘴角的笑容却越发高深了。
他这次的炒作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要是成了，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但若要是输了，那就一文不值了。不过见对方一天两趟登门的殷勤劲儿，苏星寒顿时又来了信心。
苏星寒嘴里哼着太平歌词，手里捧着小茶壶，颇为怡然自得。而在这时，刚走没多久的穆远兴却又突然回来了。见穆远兴又折回来了，苏星寒颇为好奇的道：“穆大叔，怎么又回来了？”
“苏先生，好消息，好消息哇！”穆远兴此刻神sè更加丰富多彩，一溜烟儿的小跑来到苏星寒面前，不能自持的说道：“苏先生，富贵楼和天香堂的掌柜联袂而来，同样是来找我商议着松花蛋配方的转让事情！这三家在三楼正争得欢快着呢！”
“嗯，这次倒是一个好消息！”听见这个消息，苏星寒便知道自己让穆远兴散布的小道消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既然如此，那下一步就可以如期进行了。
“穆大叔，你且说说，这三家都给了什么价钱？”苏星寒道。穆远兴眉飞sè舞道：“这三家以清香坊给的价钱最高，又加了一千两。富贵楼和天香坊次之，价钱均为一万五千两白银。”
“哈，有意思！”苏星寒咂咂舌，穆远兴却继续道：“苏先生，这清香坊的掌柜要见你，说是有话要与苏先生你当面说。苏先生，你是见还是不见呢？”
“见？”苏星寒冷笑一声，穆远兴以为苏星寒松口了，却没想到苏星寒冷笑着继续道：“我为何要见？穆大叔你回清香坊的掌柜，说我忙着呢！”
“额，苏先生，这.......”穆远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品茶的苏星寒，心中暗道，你小子这也算是忙着呢？
“穆大叔，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苏星寒宽慰着，穆远兴闻言，也只得作罢，悻悻离去。现在局势一片大好，苏星寒要不好好的吊吊这些家伙的胃口，那这可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晚间，穆家前厅。
穆晚晴坐在主坐上，听着穆远兴的汇报。
“少nǎinǎi，苏先生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老奴希望您能劝劝苏先生，让他尽快做下决定吧。不然，我只怕我们会什么都得不到的。”穆远兴显然已经做完了他的汇报，在向穆晚晴做出他的总结陈词。
“穆叔，这.......”松花蛋配方的炒作工作已经全力发起，而且已经颇见成效。虽然几家给的价格并没有达到苏星寒心目中的期待值，但却也相去不远。从消息放出到现在，已经有近十天的功夫了。
苏星寒的迟迟不出手，穆晚晴也担忧这次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只是，自己的话苏星寒一定会听？穆晚晴可没这个自信。
见穆晚晴也有些犹豫不决，穆远兴急切道：“少nǎinǎi，我想苏先生也只会听您的劝告了，所以请少nǎinǎi一定要去劝劝苏先生。”
“那我就去劝劝他吧。”穆远兴的话穆晚晴颇为无奈，心中暗道，这个捉摸不透的坏人当真会听自己的？只看未必。
“好，那我现在就给少nǎinǎi您备车。”穆远兴高兴的站起身来，便要出门做准备了。
“备车？苏公子不亲自来一趟嘛？”穆晚晴有些讶异的望着穆远兴，此时夜已深，想她一个独居女子去与单身男子相会，这事儿若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有损穆家的声誉。
穆晚晴有些犹豫，却道：“苏公子为何不亲自来一趟？”
“唉，这苏公子自称闭关修行，却也不知道忙些什么。”穆远兴苦笑一声答道，穆远兴作为穆家的金牌掌柜，自然知道穆晚晴在犹豫什么，便道：“少nǎinǎi，此事关乎穆家生死存亡，还望少nǎinǎi委屈则个。”
“既然如此，那便去罢。”穆远兴倒也识趣儿，很是时候给穆晚晴递了个台阶。事实上，穆晚晴心中也颇为好奇，苏星寒这坏人却又是闭哪门子的关。
带着几分好奇，穆晚晴与穆远兴二人来到了香满楼。香满楼很大，除了营业部分外，还有一个三进的院子供人居住。
由于苏星寒独特的身份和地位，穆远兴颇为大方的让出一进院子给苏星寒居住，剩下的一进自己住，还有一进则给香满楼的杂役居住。
还未靠近苏星寒的院子，就听见一阵轻吟却充斥着无尽幽怨的曲子传入耳中。
这曲子乃古筝所奏，所奏之人对音韵的理解极为高深。
听见这曲子，穆晚晴只觉身心舒畅，却又感觉胸腹之中有着无尽的悲凉，说不出，道不尽。
“少nǎinǎi，这.......”穆远兴跟在后面，见穆晚晴神情不对，想说些什么。却见穆晚晴慵懒的摆摆手，示意穆远兴自行离去。少nǎinǎi发了话，穆远兴却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无声无息的离去。
穆晚晴心情沉重复杂，带着好奇与憧憬，缓缓迈入苏星寒的院子。甫一进院，便觉这满是秋意的院子格外yīn寒，一股威风袭来，穆晚晴下意识的紧紧衣服。
再一抬头，便瞧见了院中葡萄架下的苏星寒。此刻的苏星寒脸上不再有那令人羞恼的淡笑与促狭，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认真，一双手正飞快且极有节奏的拨动琴弦。
曲子的节奏随着苏星寒的手速，时而浑厚深沈，清澈流畅，穆晚晴似乎听见耳畔传来深谷中泉水叮咚的欢快之音；时而慷慨激昂，委婉悲怨，似乎心中有千般委屈无从诉说。
这一曲，可谓尝尽人生百态，历经幸酸坎坷。
不觉间，风微凉，脸颊传来一阵凉意，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流出两行清泪。
噔！
一声悠扬且荡气回肠的巨响，一曲终了。
穆晚晴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却又见他忽然站起来，一手执扇，一手背在背后，举头望天，用着富有磁xìng的声音抑扬顿挫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chūn心托杜鹃。”
随着苏星寒的声音，穆晚晴又恍若置身幽谷，远方立着一个男子，背影萧索，神情漠然。又看见，男子忽然化蝶而去，耳畔却也传来杜鹃的悲啼声。
而在下一刻，这声音忽然又变得低沉且沧桑，似乎在诉说着沧海桑田的兴亡：“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rì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好曲，好诗！”望着对面不像是苏星寒的男人，穆晚晴泪眼婆娑，嘴里低声呢喃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
那人音落，却忽然不见了。恍惚间，穆晚晴似乎看见一只美丽的蝶儿，正向远方的天空飞去。
穆晚晴惊疑，泪如雨下，娇弱的身子凄婉无比的朝着那人所立的位置奔去，素手如兰，似乎想要抓着什么，口中却哭喊着呢喃道：“别走.......别走......”
“夜寒，请添衣。”而这时，一个极不真切的声音飘然入耳。抬眼望去，却见苏星寒身上只着一件月白中衣，面上的笑容温和而充满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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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寒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迎接穆远兴，一本正经的道：“穆大叔，淡定淡定！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是做大事儿的人，一定要有气度！泰山崩于前而sè不改懂不？”
说着，将穆远兴按在一边的躺椅上，拿过茶壶和杯子，给穆远兴倒了一杯热茶，道：“来，穆大叔，喝杯茶润润喉。”
“呵，是老朽莽撞了。”穆远兴讪笑着，接过苏星寒递过来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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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兴闻言，无可奈何一笑，解释道：“苏先生莫要取笑老朽，老朽已是枯藤老树，何来第二chūn之说？”顿了顿，将茶杯放下，也不去理会苏星寒，眉飞sè舞的说道：“苏先生的......额，炒作！成了！今天清香坊的掌柜的又来了香满楼，与我磋商收购这配方一事。虽然价钱还未达到苏先生的设想，但却也差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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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兴望着苏星寒，有些松动的说道：“苏先生，要不再商议商议，便卖了？”
“卖了？我的穆大叔啊，刚说你沉不住气，你这毛病可又犯了。这可不好！”苏星寒一本正经道，嘴角却微微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一万五千两就想买走我手中的好东西？他真当我苏星寒是乞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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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曲子乃古筝所奏，所奏之人对音韵的理解极为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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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晴心情沉重复杂，带着好奇与憧憬，缓缓迈入苏星寒的院子。甫一进院，便觉这满是秋意的院子格外yīn寒，一股威风袭来，穆晚晴下意识的紧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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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曲，可谓尝尽人生百态，历经幸酸坎坷。
不觉间，风微凉，脸颊传来一阵凉意，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流出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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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悠扬且荡气回肠的巨响，一曲终了。
穆晚晴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却又见他忽然站起来，一手执扇，一手背在背后，举头望天，用着富有磁xìng的声音抑扬顿挫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chūn心托杜鹃。”
随着苏星寒的声音，穆晚晴又恍若置身幽谷，远方立着一个男子，背影萧索，神情漠然。又看见，男子忽然化蝶而去，耳畔却也传来杜鹃的悲啼声。
而在下一刻，这声音忽然又变得低沉且沧桑，似乎在诉说着沧海桑田的兴亡：“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rì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好曲，好诗！”望着对面不像是苏星寒的男人，穆晚晴泪眼婆娑，嘴里低声呢喃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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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晴惊疑，泪如雨下，娇弱的身子凄婉无比的朝着那人所立的位置奔去，素手如兰，似乎想要抓着什么，口中却哭喊着呢喃道：“别走.......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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