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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地分赃

    石南从袖子里摸出一叠银票,往她面前一递:“呶!”

    “什么?”杜蘅眼露狐疑,并不肯接。8

    “打劫了富户,现在当然要坐地分赃啊!”石南咧着嘴,笑得很是猥琐:“下回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来找我!保证帮你办得妥妥贴贴,不费你半点力气~”

    杜蘅皱眉:“胡说什么?”

    石南好气又好笑,把银票硬塞到她手上:“拿着,它不咬人!槎”

    “无功不受禄,”杜蘅冷冷道:“我也似乎还没沦落到要靠你施舍的地步?”

    石南哧笑:“我也没阔气到几十万不当一回事,随便乱扔!这是柳亭那榨出来的,我人格高尚,没好意思独吞,一人一半。”

    紫苏眼角一抽,心道:半个月净赚二十来万,还好意思标榜自个人格高尚扫?

    杜蘅轻哦一声,翻了翻,拣出十五万,塞回去:“夏家的银子,我不要。”

    石南只觉好笑:“你不喜欢夏家,断绝来往就是,干嘛跟银子过不去?要照你这么算,柳亭的那份,是不是该还给你?”

    不等她说话,又道:“我知道你不缺钱,顾氏留下的财产,足够你几辈子吃穿不愁……”

    “哎呀!”紫苏上前,一把将银票抢到手里:“该要就得要,甭跟他客气!以后哇,咱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紫苏!”杜蘅气恼之极。

    紫苏很宝贝地把银票收到怀里,抬起头来“嘿嘿”一笑:“两位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视钱财如粪土!小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俗物,见钱眼开得很!来来来,还有多少,甭客气,都交给我,我不嫌~”

    石南大笑:“你个小丫头,胃口倒不小!吃着碗里,占着锅里,也不怕撑死你!”

    紫苏撇嘴:“谁会嫌钱多……”

    话未完,忽听“啾啾”一连串悦耳的鸟鸣声传来,石南转过脸来看她,眼里浮起一丝浅笑:“人反正给你送过去了,要杀要剐要留,随你处置。后会有期!”

    “等等!我没……”杜蘅猝不及防,想要抗议,他已不见了踪影。

    “好好的,他又发什么神经?”紫苏一脸困惑。

    “阿蘅!”夏风人未到,声先至。

    不过眨眼之间,一道紫色影子如旋风般刮了过来,夏风一脸焦灼,伸过手来欲扶她的肩:“你没事吧?”

    杜蘅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碰触:“出什么事了?”

    “没有~”夏风明显松了口气,问:“事办完了?”

    杜蘅犹豫一下,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你知道,是谁把柳姨娘弄成这样子了?”

    夏风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不是伯父么?我还以为……”话未完,已觉不妥,急忙闭嘴,颇为尴尬地移开视线。

    杜蘅也不着恼,转身向停在院中的马车走去:“不早了,该回去了。”

    “等等~”夏风抢到她的前面,掀起帘子往里看了一眼,又转到车后,弯腰检查了一遍车底,这才直起身:“可以上去了。”

    紫苏顿时紧张了:“是不是有刺客?”

    不会吧,这么快被神机营的刺客盯上了?

    “抱歉,”夏风自嘲一笑:“跟着圣上习惯了,每次出行必定要检查马车~”

    他竭力想显得轻松,紧崩的声音却透露出一丝紧张。

    杜蘅隐约猜到让他这般紧张的原因,不便说破,搭着紫苏的手,弯腰钻进了马车。

    夏风翻身上马,因村路狭窄,车马无法并行通过,遂落在车后丈许,直到上了驿道,这才驰到马车右侧,与她并肩而行。

    一路无话,回到杜府已是掌灯时分,夏风在门前勒了马缰:“我就不进去了,改天再来拜访。”

    紫苏用力撞了她一肘,杜蘅先是不解,被她瞪了一眼,这才恍悟,很不情愿地挑起车帘,道了一声:“辛苦你了~”

    夏风一愣,直直地盯着她,忽地笑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黑色的瞳仁一层一层闪着微光。

    杜蘅被他瞧得面红耳赤,仓促放下车帘,狠狠剜了紫苏一眼:“多事!”

    紫苏却已捂着嘴,笑倒在了坐垫上:“咯咯~”

    “这有什么好笑的?笑,笑!笑死算了!”杜蘅嗔怪地别过头去。

    夏风心情愉悦,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马车进到二门,杜蘅下了车,立刻便感觉气氛有些微妙,那些下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了起,窃窃私语,她一走近,立刻便噤声。

    杜蘅心知有异,急匆匆回到杨柳院。

    进了门,就见院子里杵着一个陌生的少女,因背对着她,看不出年纪。

    身姿曼妙,体态婀娜,黑色劲装,墨玉似的长发以黑色缎带高高束起,越发衬得干净利落。

    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上背着一把黑漆漆的长剑!

    杜蘅忍不住抬起手,按住额头。

    石南,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么高调的送了个“丫头”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白前几个二等丫头,挤在西梢间的窗户下,偷偷窥视着她。

    见到杜蘅,白前第一个蹿出来:“小姐,可算回来了!”

    “小姐,她,不会真是新来的丫头吧?”白芨怯生生地问。

    杜蘅无语。

    白蔹颇为担心,压低了声音道:“她来了二个多时辰了,只说来侍候小姐的,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这么在太阳下站着……”

    眼下虽已立秋,太阳也不是好耍的,晒出毛病来,咋整?

    话没说完,就见那少女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杜蘅,太医杜谦嫡女,杜家二小姐?”

    “放肆!”白前喝道:“敢直呼小姐名讳!”

    杜蘅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烂摊子:“你,跟我来。”

    “杜蘅?”谁知少女不肯动,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是。”

    少女忽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初七见过二小姐!”

    “啊~~”身后的紫苏,忽然迸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紫苏姐姐!”白前几个面面相觑,忙不迭地上前安慰:“别怕,她那把剑只是看着吓人,不会乱杀人的!”

    白蔹心细,隐隐听到紫苏尖叫之前,极低促的声音,叫了一声:“是她!”不禁疑惑地再次看了一眼初七:这人是谁,紫苏早就认识吗?

    紫苏面白如纸,尽管早已吓得浑身都在哆嗦,仍拼力揪着杜蘅的手,把她死命往自己身后拉:“小姐,快逃……”

    恐惧是极俱传染性的,白前几个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面对一个背着剑的剑客,哪里有不害怕的?

    何况,紫苏向来都是她们几个中胆子最大,最有主见的一个!

    “啊~”几人都忍不住,跟着尖叫了起来。只不过,见紫苏没有跑,她们也不敢扔下杜蘅撒腿逃跑。

    初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固执地望着杜蘅:“小姐?”

    “你看到了,”杜蘅叹了口气,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你走吧。”

    初七呛啷一声,拔出身后长剑,夕阳印着剑身,反射出七彩的光晕。

    “你敢!”紫苏怒叫一声,一头朝她撞了过来。

    初七只抬了抬手,紫苏就象一块破抹布,摔出了几丈远。

    啪地一下,掉进了荷花池里,溅起一池的水花。

    “杀人啦!”白芨胆最小,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紫苏姐姐!”白前跟她感情最好,一个箭步冲过去,追到池塘边去救人。

    白蔹是最稳重的,壮起胆子对远远站在一旁围观的仆妇大嚷:“愣着做什么,快去叫人!”

    “慢着~”杜蘅低头看一眼长剑,初七徒手捏着剑身,剑柄却是递到自己面前,皱眉:“什么意思?”

    “小姐若不收留,就请一剑杀了我。”初七看着她,语气平淡,好象说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今天的天气真好。

    “这是威胁吗?”杜蘅秀眉一挑。

    “小姐不收留初七,说明初七没用,无用之人留在世上,只会浪费米粮。所以,请小姐赐我一死。”初七很认真地解释。

    杜蘅面沉如水,隐隐含了几分煞气:“你要死便死……”

    她认定初七只是威胁,岂料初七竟然二话不说,真的倒转剑锋,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脖子抹了下去。

    “啊!”白蔹再也忍不住,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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