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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秦风秦风!

    此时的秦妖月是连动一动都做不到,呼啸的寒风将她全身的热量都带走一空,让没有灵气御体的她更加觉得难熬。

    恍惚中,好像看到身前多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但等她竭尽全力想看清的时候,又发觉眼前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吗?秦妖月想闭上双眸,却发现自己竟做不到。长时间的僵硬和寒冷,已经让她失去对身体的掌控,连闭眼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眼睫上已经凝结出冰晶一样的重壳,厚厚的一层,裹附在眼睛上,十分难受,可她却没有办法将它们剔除。秦妖月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被冰封在这孤独的冰雪世界中,久久。

    无尽的昏黑,她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盒子里……好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

    四周安静得可怕,她看不清身前的一切,这里没有门窗,没有灯火,没有人影,什么都没有,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以及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迟疑的抬起脚步,向前走去,那前面,好像有什么自己必须要去的地方。虽然四周一片昏黑,连前后左右都分不出,但她还是一刻不停的迈出步子,向着一个方向前进,脚下越来越快,到最后竟渐渐跑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正鞭策着她,让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呼--呼--呼---在完全看不清前路的昏黑中奔走,只是这条路实在太长,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她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找些什么,只是一刻不停的向前跑着。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她不清楚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疲惫的身体好像不需要休息,只要向前就够了。明明累到虚脱,但心底却有个声音不停的催促着她,快些,再快些,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行了!

    凭着心底最后一丝意念,她再次加快越发沉重的双腿,在黑暗中狂奔不歇。

    嘀嗒---

    头脑里除了跑动外再没有别的思想的她,在第一次听到声响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嘀--嗒---随着响声越来越大,间隔越来越短,她才猛然驻足,嘀--嗒---嘀嗒--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狂喜的望向左右,却发现四周依旧是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不禁失望之极。直到被黑暗所掌控的空间中,再次传来一声零碎的嘀嗒之声,她才知道刚刚的声响并不是自己幻觉。

    是真的,声音是真的!再忍耐不住喜悦,她直接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在心底有了期望,再黑暗的前路都变得明朗起来。

    良久之后,她终于看到前方发出一丝微弱的亮光,虽然只是些微的一点儿,却让她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这光更温暖更让人心动。柔弱的亮光忽红忽白,好像夜空中闪烁不停的明星,就这样将坠入黑暗的她,彻底照亮。

    可以出去了,这次一定可以出去了!

    满怀着期盼和欢悦的她恨不得高呼一声,再酸软的腿脚都不能阻止她奔向亮光的步伐。朝着越来越亮的地方跑去,却在看清眼前事物的时候,踉跄了几步,终于在亮光最明亮的地方停下了步子。

    她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那个陌生的长发男子。

    原来,发出亮光的地方,盘坐着一个半垂着头的男子,黝黑到发亮的长发散乱的披散在肩头,因垂着头的关系,实在看不清他的容貌。男子□的粗壮手臂高高举起,厚重的精铁锁链在他满是伤痕的身躯上紧密缠绕,一枚火红的仙鹤展翅图腾印刻在他的白皙的胸膛上。

    她所看到的红光是从赤红的铁链上发出,铁链将男子完完全全的困住,不得动弹。至于白光,却是从男子身上发出的,像是要抵御锁链的侵袭,男子全身都被淡淡的白色光芒保护着。

    嘀嗒---又是一声嘀嗒之响,将她的思绪拉回,循声望去,原来是男子高举的手臂上,破了一个大裂口,鲜红的血顺着高举的铁链滴落到地上,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这男子是谁?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他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又是哪里?一连串的疑问让她的头隐隐发痛,好像明明应该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却被蒙上了一层厚纱,让她怎么都想不透。

    捂着发出刺痛的脑袋,再次向那陌生男子望去,却望进了一双深邃迷惑的双眸中。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连她见过最美的女子都及不上一分一毫。长长的眼尾缓缓勾起一抹深情,黑白分明的眼珠下却深藏蛊惑和疏离,她第一次知道,两种对立的情绪竟能掩埋在同一双眼眸中。那双眼眸,能直捣人心,又好似一汪深潭,要将人带入无边无垠的深渊,却也让你甘之如饴。

    这是一个,有着一双极其惑人双眼的男子。只那一双独特的眼眸,就已经让人忘却去关注他的样貌和其他,只需这一眼,就能让人迷失在里面,再也不愿出来。

    你终于来了。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静静响起,我等了你很久,很久……秦妖月!本该平淡的语调,在最后却重重结束。

    她本该惊奇这男子为何会认识她并知道她的名字,却被男子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怨恨惊到忘记询问。是的,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藏匿在灵魂最深处的憎恨,这股莫名的恨意,让她觉得既无措又害怕。

    我……惊慌着想要开口,但才滚到嘴边的话却被男子的一个眼神逼退,本该风情万种的眸子,此时却再没有深情和迷惑,反而锋利得像出鞘的刀剑,一刀一刀的将她剜肉剔骨,压迫得她不得不惊慌失措的步步后退,那样尖锐的仇恨,让她不能呼吸。

    这个男人,是想杀了她啊!

    即使退到再也看不见男子眼神的地方,将自己完全融入无尽的昏黑中,她还是觉得那抹眼神已经如跗骨之蛆将她层层围困,再难以逃脱。

    好不容易稳住快跳出喉咙的心脏,低头一瞥,自己的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现在想来,她根本不认得那个男子,为何他会对自己这么怨恨,又为何会知道自己是谁?还有,他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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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妖月在昏暗的空间中焦急的踱步,一刻不停地转着圈子。

    她想出去,彻底冷静下来的她想起了很多事情,例如仙门大会、风雪、还有这里。是的,这里,她确实来过。当她修炼入门法诀的时候,就来过一次,那次是因为大白的带领她才能顺利出去,出去之后她就已经学会了清心诀。

    虽然她一直没弄明白从这里出去和她学会法诀有何关联,但她想,如果她能知道出去的方法,她一定也能破除林梓萱所设的冰雪空间。

    她不傻,林梓萱的法术确实在开始时将她迷惑,只可惜她法力缺失,即使想到如何破除,也没有办法行动,这才被那冰雪冻住。

    可是,这次,没有大白来救她,她必须得靠自己才行,她不能总是依靠别人。

    轻轻的蹙眉,或许,那个被囚禁的男子会知道出去的办法……可是,她实在有些怕看到他那想置她于死地的眼神。

    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秦妖月跺了跺脚,银牙一咬,再次向锁住男子的地方走去。她不能永远待在这里,即便被男子用眼刀砍死也比被林梓萱的风雪冻死好。

    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思绪从头脑中暂时去除,她现在必须专心应对那个恨她到牙痒痒的奇怪男人。

    或许是知道秦妖月会回到自己被锁住的地方,再次看到她的时候,男子只是轻瞥了一眼,就不再做声。反而是鼓起勇气面对他的秦妖月鼻尖都沁出几滴冷汗。

    咳---你,你是谁?你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吗?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有你---

    男子猛然抬起脸,将眼神左右游移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的秦妖月紧紧盯住,她在说什么,这里是哪里?她竟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哈,哈哈哈,这可是近百年来他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赤红的锁链因男子狂笑的动作被扯得哗哗作响,随着他的动作,他胸前展翅的仙鹤图腾也更加鲜艳,仿佛要活过来一样。秦妖月眨眨眼,是她问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本该恨他的男子,此时却笑得这么……嘲讽和悲伤?

    抿了抿唇,秦妖月再次问道: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哈!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知为何,男子好像突然变得心情极好的样子,偏了偏头,魅惑的双眸再次显现出它绚烂的光彩,唔---我突然发觉,你比我更加不幸。这样想想,这十多年,也不是那么难熬。男子毫无顾忌的将幽深的目光落在她半边脸颊的红印上,神情更加戏谑,好像看到什么让他十分愉悦的东西。

    秦妖月只是愣了一瞬,顺着男子的目光,抚上自己的红印,恍然中带着一丝期盼,急道:你,你知道这个?

    知道什么?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哈---男子再次仰天狂笑不止,那疯狂的神情也让秦妖月皱起眉宇。缓缓放下手臂,她实在无法与这个男人正常交谈,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好吧。那你知道如何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嗯,好像是知道,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嗯?男子止了笑,但半边唇角还是勾起欢笑的角度,满是趣味的将秦妖月看着。

    秦妖月算是知道了,这男子不只是恨她,更想她永远都出不去才好。

    只是回想男子之前的话,自己好像应该知晓这里是哪里,可是,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除了上次在修炼入门法诀时偶然来过一次,这次,也不过是第二次。

    而她上次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发觉这里还有其他人,或者说,其他修士。秦妖月看了眼围绕在男子周身的淡淡白光,她能感觉到那是由十分精纯的灵气汇聚而成,甚至比她灵气最充盈的时候更加强烈。

    这个男子,修为很高。

    秦妖月看了眼已经闭目假寐不再理会她的男子,又望了眼身后满是黑暗没有尽头的来路,深呼吸几口,秦妖月膝盖一弯,直接盘膝坐到男子的对面。她发现闭起眼眸的男子一点也不可怕,好像将满身的戾气都收起一样,只剩下孤寂的疏离,还有隐藏在深处的悲伤。

    她不懂男子身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种不同的情绪,就像是同时在看好几个人一样。

    嘀-嗒---

    听到声响,秦妖月这才想起男子的手臂划开一个大裂口。

    或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肆意,男子突然对过眼,并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是一双太过漂亮的眼睛,即使里面盛满恨意。

    你做什么?男子顶着散乱的长发,凶神恶煞地盯着离自己只有五步远的少女,这女人,刚才不是还怕自己怕得要死,现在却离他这样近,难道他表现出的厌恶和憎恨还不够明确?

    你受伤了,不疼吗?秦妖月没回答他,只是抬手指了指他流血不止的手臂,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男子身下已经汇聚出一小滩血迹,乌红的色彩,将秦妖月半边脸颊上的红印都映衬得更加鲜艳。

    哼--不用你管,你---你做什么?!男子冷哼一声,还想将自己的憎恶再表现得更明显一些,却被秦妖月接下来的动作怔住。

    秦妖月将从自己衣袖上扯下的白布条在男子手臂上绑了几圈,嘴中道:做什么?当然是帮你止血,你问得太奇怪。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白布条上翻飞,不一会儿就系出一只小巧的蝴蝶结,抿唇看了半响,确定没有血液再渗出来,秦妖月才点点头,又退回到离男子五步远的地方,盘膝坐下。

    你---男子的眉头一直没有摊开,莫名其妙!面对秦妖月毫无理由的作为,他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秦妖月正要反驳,却觉得身体一轻,而后澄亮的杏眸便瞪到最大,不是她太过夸张,任谁看到自己的躯体竟渐渐变得稀薄,都会大吃一惊!

    她这是要消散了还是能出去了?

    不等她想明白,眼前一花,长发男子、赤红锁链、还有昏黑空间都在眼前不断扭动,秦妖月连忙闭上双眸。恍惚中,仿佛听到一声低沉沙哑的言语,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依稀记得,那个声音说:我的名字,是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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