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怀心悦
被林义拉着站到他身后的剑柄上,秦妖月并不怎么害怕，因为脚下的长剑比广平子的木簪要宽阔得多。
广平子对着林义点点头，道：林道友，告辞。说完，脚踏木簪一瞬间消失在半空之中。
秦妖月抿唇望着广平子消失的方向，拽着包袱的手指渐渐收紧。广平子临走前也没有与她说什么珍重的话语，就仿若两人根本不认识，只是他正巧救下了自己一样。秦妖月猜想广平子是不愿意让人发现他们师兄妹的关系，但是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唯一亲近了一个月的师兄就这么走了，她心里总有点空落落的。
等广平子走远，林义才收起笑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没了那股平易近人的气息。林义望了眼身后同样看着远处的秦妖月道：走吧。仙会开始好一会儿了，再不去就迟了。
嗯。碧空明净如洗，秦妖月收回目光，稳了稳站在长剑上的腿脚，低声道：谢谢。
眼前的女娃儿虽长得不好看，但林义已经答应要带她去玄天仙会就不会半路丢下。而且一个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弟子，其实不用再测试就可以进入门派，他也很好奇，一个凡人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炼气期的？
秦妖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什么是炼气期？
林义奇怪的瞅了秦妖月一眼，问：那，是那位前辈给你吃了什么吗？
没有啊。秦妖月想了想，按广平子吩咐的说：就是前几日往山谷赶的路上，我在山崖边摘了一个红红的果子吃，吃完就觉得身上暖烘烘的。我就是在那里碰上老虎然后被他救下的。
林义点点头，玄天门坐落于虹麟山也是因为附近灵气浓郁，还真说不准山崖处有没有灵丹妙果，而且会有猛兽驻守的地方，一般都有灵草等物。一个凡人只吃个果子就能进入炼气期，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女娃儿运气真好，因为这种逆天的果子确实少之又少。
见秦妖月半低着头，林义又道：你真的不认识刚刚那人吗？
……不认识。秦妖月抬了抬眼，又马上低下，他是什么人？
仙道门你都……林义突然想起身后的女娃儿连门派都没入，跟她说也是白搭，便换了话题，抓着我，我不会飞太快，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嗯。秦妖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不太害怕，只是为了不被问来问去，还是拽了林义的一点衣摆。
林义催动长剑朝山谷内飞去，到临近山谷的道口，秦妖月脑海里突然响起广平子那凛冽的声音：入门派后安心修炼，有什么急事就用传音玉简，等你进入炼气三层就能用了。背包里有一个储物袋你要收好，莫被人拿了去，没有实力之前越低调越好，也莫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记得师父和我跟你说的那些话，这一个月想来你也稍稍看清了修仙界，人心险恶，千万莫随便信了别人，凡事多留心，别逞强，也别傻着出头。若是碰上修为高于你的人欺负了你，忍，找机会背地里再还回去，别给人留下把柄。若是同等修为或是比你还低的，能解决必定要斩草除根，一点情面也不能留。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你……自己小心些，保重。
听见广平子的声音，秦妖月急忙回头找寻，但身后、周围都空空如也，哪里也没有那穿着青灰色道袍的清瘦身影。
怎么了？前面的林义觉得秦妖月在后面动来动去，回过头问道。
有……有点怕。秦妖月红透了脸皮，拽着林义衣摆的手微微用力，广平子说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她不敢让林义知道他还在附近。
……没事，抓好。见秦妖月又怕又羞的样子，前面的林义笑了两声，把头转了回去，道：前面就到了。
秦妖月松了口气，在林义身后静静的等了半天，也没有声音再响起，她才知道，这次广平子是真的走了。
林义在碎石小道停下飞剑，带着秦妖月向谷口走去。
秦妖月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不自觉地往林义身后缩了缩，拽着他衣摆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这里有不少人是认识她，甚至是骂过他、打过她的。
虽然别的集镇的人也来了不少，但最多的还是虹麟山脚下虹麟镇的镇民，秦妖月不愿看见他们，那会让她想起秦母得不到救治的悲凉。
秦妖月贴在林义身后，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耳朵里传来身旁好些窃窃私语的人声。
唉，你看，那娃儿是不是……秦家那个？
秦家……哪个秦家？有好事的连忙凑了脸过来。
还有哪个，不就是被族长赶到小木屋那个。
是哦，你看她脸，可不就是秦家那个！
咦，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啊？不会吧，那妖女不是失踪了吗？听说莲纹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谁知道呢。
你们说她来做什么？
不会也是……想入谷内吧？众人越说越玄，有大着胆子的，终于忍不住上前拦住了林义，但一想到紫衣少年的身份，立马换上一副谄笑的神情：仙人，仙师……我们想问问，你带着这女娃是想？
林义挑挑眉，从刚刚起他就觉得怪怪的，不少人盯着他看，然后彼此低声议论着什么，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在意的不是自己，怎么，我还需要向你解释解释？
不、不、不……不是，仙师莫怪，仙师莫怪。那人忙歉声连连，实不相瞒，这女娃她，她，她是我们虹麟镇的……妖女，是不祥之物。仙师，仙师万万不能带她去参加仙会啊！
是啊，仙师，不能带她进去。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连忙应声。
不能带她去，她可是妖孽啊！
对，不能放她进去。
妖女？不祥之物？
林义嘴角抽了抽，瞟了眼拦着自己的中年男子，淡淡道：让开。
仙师……那男子抬眼望见林义不悦的目光，心底打了个冷颤，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仙人！男子忙低着头退了两步，让出路来，只是还不死心的在林义身后叫道：仙师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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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妖月进入谷内，只觉得眼前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如果不是有林义在前面带着，她甚至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足有千丈的深谷呈现在眼前，垂直的深黑色谷壁愈往上愈窄，终于在顶端将全部的天空遮蔽，只留下一条指缝粗的裂口，透出微弱的亮光。
没有半点光照的谷内却一点儿也不黑暗，反而比谷外晴空的映照下还要明亮几分，实在让秦妖月诧异不已。
见林义进谷，有好几个与他一样身穿紫色衣衫的修士与他打招呼，林义一一笑着回应。也有修士好奇的打量跟在他身后的秦妖月，但一发现她已经进入炼气期就不再多问。
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凡人，资质都是十分好的，被收入门派没有悬念，只是不知道会进入哪个门派。
能被自己宗门收入自然是好，可若是被天恒宗和万剑宗看上，他们也只有咬牙忍让的份，想想都觉得憋屈，还不如不出现好资质好灵根的人，他们虽然得不到，但让另两边也空手而归也会觉得舒坦。
所以，他们实在不愿意看见秦妖月这么一个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凡人。
半空的谷壁上，有两块凸出的巨大石块，一高一低，每张石块上分别雕琢有三张宽大的石椅，一共六张。最高处的三张石椅上都坐了人，而低处的三张还空着。
谷底的平地上已经站有好些孩童，一共分成五条队伍，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左边两条队伍孩童的人数最多，一起有三四十人，其次是最右边的两条，各站有五六人，反而是正中间的人数最少，只站了两名孩童。
林义带着秦妖月走到左边第二条长队后面，秦妖月往前望了望，她前面还站有十来个人。
林义对她说：你就站在这儿，毅力你就不要测了，一会儿上前去测试法术和灵根。抬脚要走之前回过头道：他们叫你妖女是因为这个吗？说着指了指自己左边眼睛的部位。
秦妖月低了头不说话，林义看明白了，也就不再为难，垂下手准备离开，突然多出一个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凡人，他必须向长老说告一声，至少让他们先有个底，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直接收入自己门派。
等一下……
听见秦妖月的低唤，林义回过头，怎么？
其实……其实我，不会……我不会，法术……秦妖月抬了抬眼梢又连忙低下，说到最后声音也越小。虽然她已经进入了炼气期，但那两张黄纸所记的玄炁决她还没开始练，而且，玄炁决上也根本没有写上任何的法术！
现在要测试的是法术，可她除了简单的呼吸吐纳，什么都不会！
林义抿了抿唇，抬眼看见周围好几个因为好奇望过来的孩童，弯腰凑到秦妖月耳边轻声道：等会儿，你就这么说就行。说完也不再理会秦妖月疑惑的眼神，转身向一旁站着的紫衣修士走去。
站在秦妖月前面的也是一个女孩子，穿着十分亮丽，只是她的双手和衣衫下摆的地方有些泥泞，看起来像是在泥水里滚过一样，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女孩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秦妖月，见她长得瘦小，又一直低着头，转过身子道：唉，我叫怀心悦，你叫什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镇上的？你也过了毅力测试吗？我也是刚过，我还以为过不了呢，这里的测试可真难啊！
秦妖月头也没抬，低声道：秦妖月。
秦、妖、月。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你看，这儿的女孩儿太少了，加上你我也只有五个，还有两个没能过毅力测试呢，咱们应该互相帮助对吧……
嗯。怀心悦这样热情的招呼与她第一次见到简天明时有点像，这让秦妖月一时对怀心悦讨厌不起来，但也不适应同陌生人这样亲热，只好淡淡的应了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怀心悦也不气恼，反而笑着拉了拉秦妖月的手，你不太爱说话啊，没关系，看起来你比我还小呢，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我会照顾你的。这次她也不管秦妖月应不应声，就自顾替秦妖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咦，妖月妹妹，你怎么还背着包袱啊，快放到地上，背着多累啊。
没事没事，我不累。秦妖月背在肩上的包袱里装着大白，还是她好不容易才把它劝进去的，广平子叮嘱她在进入门派之前最好不要让其他修士看到大白，她哪里敢放下包袱，万一大白钻了出来可怎么办？虽然不知道广平子为何要这样说，但广平子总不会害了她的。
怀心悦笑了笑道：是装着什么宝贝吧，姐姐才不会要你的呢，傻丫头。怀心悦低了头凑到秦妖月耳边，表情神神秘秘的，妖月妹妹，跟姐姐说说，刚刚那仙人都跟你说了什么呀？我不告诉别人的。
秦妖月心里咯噔一下，只怕只一句，才是身前热情过头的怀心悦一直想问的吧，秦妖月一直低着的头摇了摇：没有说什么……
啧……这次不等秦妖月把话说完，怀心悦就打断了她，妖月妹妹，你是不是怕姐姐说出去啊，我发誓，发誓不会说出去的，就咱们两个人知道，好吗？说着对秦妖月俏皮的眨了眨眼。
广平子对着林义点点头，道：林道友，告辞。说完，脚踏木簪一瞬间消失在半空之中。
秦妖月抿唇望着广平子消失的方向，拽着包袱的手指渐渐收紧。广平子临走前也没有与她说什么珍重的话语，就仿若两人根本不认识，只是他正巧救下了自己一样。秦妖月猜想广平子是不愿意让人发现他们师兄妹的关系，但是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唯一亲近了一个月的师兄就这么走了，她心里总有点空落落的。
等广平子走远，林义才收起笑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没了那股平易近人的气息。林义望了眼身后同样看着远处的秦妖月道：走吧。仙会开始好一会儿了，再不去就迟了。
嗯。碧空明净如洗，秦妖月收回目光，稳了稳站在长剑上的腿脚，低声道：谢谢。
眼前的女娃儿虽长得不好看，但林义已经答应要带她去玄天仙会就不会半路丢下。而且一个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弟子，其实不用再测试就可以进入门派，他也很好奇，一个凡人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炼气期的？
秦妖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什么是炼气期？
林义奇怪的瞅了秦妖月一眼，问：那，是那位前辈给你吃了什么吗？
没有啊。秦妖月想了想，按广平子吩咐的说：就是前几日往山谷赶的路上，我在山崖边摘了一个红红的果子吃，吃完就觉得身上暖烘烘的。我就是在那里碰上老虎然后被他救下的。
林义点点头，玄天门坐落于虹麟山也是因为附近灵气浓郁，还真说不准山崖处有没有灵丹妙果，而且会有猛兽驻守的地方，一般都有灵草等物。一个凡人只吃个果子就能进入炼气期，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女娃儿运气真好，因为这种逆天的果子确实少之又少。
见秦妖月半低着头，林义又道：你真的不认识刚刚那人吗？
……不认识。秦妖月抬了抬眼，又马上低下，他是什么人？
仙道门你都……林义突然想起身后的女娃儿连门派都没入，跟她说也是白搭，便换了话题，抓着我，我不会飞太快，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嗯。秦妖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不太害怕，只是为了不被问来问去，还是拽了林义的一点衣摆。
林义催动长剑朝山谷内飞去，到临近山谷的道口，秦妖月脑海里突然响起广平子那凛冽的声音：入门派后安心修炼，有什么急事就用传音玉简，等你进入炼气三层就能用了。背包里有一个储物袋你要收好，莫被人拿了去，没有实力之前越低调越好，也莫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记得师父和我跟你说的那些话，这一个月想来你也稍稍看清了修仙界，人心险恶，千万莫随便信了别人，凡事多留心，别逞强，也别傻着出头。若是碰上修为高于你的人欺负了你，忍，找机会背地里再还回去，别给人留下把柄。若是同等修为或是比你还低的，能解决必定要斩草除根，一点情面也不能留。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你……自己小心些，保重。
听见广平子的声音，秦妖月急忙回头找寻，但身后、周围都空空如也，哪里也没有那穿着青灰色道袍的清瘦身影。
怎么了？前面的林义觉得秦妖月在后面动来动去，回过头问道。
有……有点怕。秦妖月红透了脸皮，拽着林义衣摆的手微微用力，广平子说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她不敢让林义知道他还在附近。
……没事，抓好。见秦妖月又怕又羞的样子，前面的林义笑了两声，把头转了回去，道：前面就到了。
秦妖月松了口气，在林义身后静静的等了半天，也没有声音再响起，她才知道，这次广平子是真的走了。
林义在碎石小道停下飞剑，带着秦妖月向谷口走去。
秦妖月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不自觉地往林义身后缩了缩，拽着他衣摆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这里有不少人是认识她，甚至是骂过他、打过她的。
虽然别的集镇的人也来了不少，但最多的还是虹麟山脚下虹麟镇的镇民，秦妖月不愿看见他们，那会让她想起秦母得不到救治的悲凉。
秦妖月贴在林义身后，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耳朵里传来身旁好些窃窃私语的人声。
唉，你看，那娃儿是不是……秦家那个？
秦家……哪个秦家？有好事的连忙凑了脸过来。
还有哪个，不就是被族长赶到小木屋那个。
是哦，你看她脸，可不就是秦家那个！
咦，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啊？不会吧，那妖女不是失踪了吗？听说莲纹也一起不见了踪影！
谁知道呢。
你们说她来做什么？
不会也是……想入谷内吧？众人越说越玄，有大着胆子的，终于忍不住上前拦住了林义，但一想到紫衣少年的身份，立马换上一副谄笑的神情：仙人，仙师……我们想问问，你带着这女娃是想？
林义挑挑眉，从刚刚起他就觉得怪怪的，不少人盯着他看，然后彼此低声议论着什么，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在意的不是自己，怎么，我还需要向你解释解释？
不、不、不……不是，仙师莫怪，仙师莫怪。那人忙歉声连连，实不相瞒，这女娃她，她，她是我们虹麟镇的……妖女，是不祥之物。仙师，仙师万万不能带她去参加仙会啊！
是啊，仙师，不能带她进去。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连忙应声。
不能带她去，她可是妖孽啊！
对，不能放她进去。
妖女？不祥之物？
林义嘴角抽了抽，瞟了眼拦着自己的中年男子，淡淡道：让开。
仙师……那男子抬眼望见林义不悦的目光，心底打了个冷颤，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仙人！男子忙低着头退了两步，让出路来，只是还不死心的在林义身后叫道：仙师三思啊！
=====================================================================
秦妖月进入谷内，只觉得眼前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如果不是有林义在前面带着，她甚至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足有千丈的深谷呈现在眼前，垂直的深黑色谷壁愈往上愈窄，终于在顶端将全部的天空遮蔽，只留下一条指缝粗的裂口，透出微弱的亮光。
没有半点光照的谷内却一点儿也不黑暗，反而比谷外晴空的映照下还要明亮几分，实在让秦妖月诧异不已。
见林义进谷，有好几个与他一样身穿紫色衣衫的修士与他打招呼，林义一一笑着回应。也有修士好奇的打量跟在他身后的秦妖月，但一发现她已经进入炼气期就不再多问。
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凡人，资质都是十分好的，被收入门派没有悬念，只是不知道会进入哪个门派。
能被自己宗门收入自然是好，可若是被天恒宗和万剑宗看上，他们也只有咬牙忍让的份，想想都觉得憋屈，还不如不出现好资质好灵根的人，他们虽然得不到，但让另两边也空手而归也会觉得舒坦。
所以，他们实在不愿意看见秦妖月这么一个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凡人。
半空的谷壁上，有两块凸出的巨大石块，一高一低，每张石块上分别雕琢有三张宽大的石椅，一共六张。最高处的三张石椅上都坐了人，而低处的三张还空着。
谷底的平地上已经站有好些孩童，一共分成五条队伍，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左边两条队伍孩童的人数最多，一起有三四十人，其次是最右边的两条，各站有五六人，反而是正中间的人数最少，只站了两名孩童。
林义带着秦妖月走到左边第二条长队后面，秦妖月往前望了望，她前面还站有十来个人。
林义对她说：你就站在这儿，毅力你就不要测了，一会儿上前去测试法术和灵根。抬脚要走之前回过头道：他们叫你妖女是因为这个吗？说着指了指自己左边眼睛的部位。
秦妖月低了头不说话，林义看明白了，也就不再为难，垂下手准备离开，突然多出一个已经进入炼气期的凡人，他必须向长老说告一声，至少让他们先有个底，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直接收入自己门派。
等一下……
听见秦妖月的低唤，林义回过头，怎么？
其实……其实我，不会……我不会，法术……秦妖月抬了抬眼梢又连忙低下，说到最后声音也越小。虽然她已经进入了炼气期，但那两张黄纸所记的玄炁决她还没开始练，而且，玄炁决上也根本没有写上任何的法术！
现在要测试的是法术，可她除了简单的呼吸吐纳，什么都不会！
林义抿了抿唇，抬眼看见周围好几个因为好奇望过来的孩童，弯腰凑到秦妖月耳边轻声道：等会儿，你就这么说就行。说完也不再理会秦妖月疑惑的眼神，转身向一旁站着的紫衣修士走去。
站在秦妖月前面的也是一个女孩子，穿着十分亮丽，只是她的双手和衣衫下摆的地方有些泥泞，看起来像是在泥水里滚过一样，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女孩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秦妖月，见她长得瘦小，又一直低着头，转过身子道：唉，我叫怀心悦，你叫什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镇上的？你也过了毅力测试吗？我也是刚过，我还以为过不了呢，这里的测试可真难啊！
秦妖月头也没抬，低声道：秦妖月。
秦、妖、月。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你看，这儿的女孩儿太少了，加上你我也只有五个，还有两个没能过毅力测试呢，咱们应该互相帮助对吧……
嗯。怀心悦这样热情的招呼与她第一次见到简天明时有点像，这让秦妖月一时对怀心悦讨厌不起来，但也不适应同陌生人这样亲热，只好淡淡的应了声，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怀心悦也不气恼，反而笑着拉了拉秦妖月的手，你不太爱说话啊，没关系，看起来你比我还小呢，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我会照顾你的。这次她也不管秦妖月应不应声，就自顾替秦妖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咦，妖月妹妹，你怎么还背着包袱啊，快放到地上，背着多累啊。
没事没事，我不累。秦妖月背在肩上的包袱里装着大白，还是她好不容易才把它劝进去的，广平子叮嘱她在进入门派之前最好不要让其他修士看到大白，她哪里敢放下包袱，万一大白钻了出来可怎么办？虽然不知道广平子为何要这样说，但广平子总不会害了她的。
怀心悦笑了笑道：是装着什么宝贝吧，姐姐才不会要你的呢，傻丫头。怀心悦低了头凑到秦妖月耳边，表情神神秘秘的，妖月妹妹，跟姐姐说说，刚刚那仙人都跟你说了什么呀？我不告诉别人的。
秦妖月心里咯噔一下，只怕只一句，才是身前热情过头的怀心悦一直想问的吧，秦妖月一直低着的头摇了摇：没有说什么……
啧……这次不等秦妖月把话说完，怀心悦就打断了她，妖月妹妹，你是不是怕姐姐说出去啊，我发誓，发誓不会说出去的，就咱们两个人知道，好吗？说着对秦妖月俏皮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