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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熟人

    凤羽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热,她右手被握在萧然掌心里,只能用左手抵住萧然的肩膀,拼命仰头,好让自己的身体能和萧然的胸膛尽量保持一点距离。可是她的努力无异于蚍蜉撼大树,只引得萧然低低笑起来,胸膛因为笑声的缘故,微微震动起来。

    “信不信我随时都可以把你丢到河里去!”凤羽恶狠狠的说,只不过脸上的红晕还是出卖了她。

    “那我更要把你抱紧一点。”萧然语气里有一点点戏谑。他低下头,轻轻朝凤羽细巧精致的耳垂吹了口气,看着白皙半透明的耳垂慢慢变成了粉红色,狭长的凤眸顿时眯了起来,眼中似笑非笑。

    “对不起。”凤羽的手从萧然的肩膀边绕过去,手指轻轻触了触后心伤口。她已经知道,萧然背着她奔逃的时候,被她一刀刺中后心,几乎没命。

    萧然眸中忽然闪过一道怒色,对着那小巧的耳垂,近乎咬牙切齿般的说:“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三个字!”

    “你想再听,也没的听!”凤羽毫不含糊的回了一句,头一侧,把耳朵离萧然远一点。不料头刚移开,眼前一黯,那欺霜赛雪的面容直接欺过来,温热的唇重重覆来,压在自己双唇上。

    清亮灵巧的舌尖直接抵进唇中,轻轻叩着珍珠般的贝齿。

    凤羽又羞又恼,这都什么时候了,重伤未愈,外面还追兵重重,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在这个地方欺负她!

    她本想狠狠咬下去,给他吃点苦头,奈何那游移在齿上的舌尖正找机会攻城略地,她怕自己牙齿还来不及咬下,就要先被那霸道的舌尖攻占了阵地。

    萧然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身体更是热的烫人。

    凤羽快要窒息,她的右手被萧然紧紧握住,只能用左拳拼命的敲打萧然的肩膀,拼命摆头,想要躲开那该死的唇!

    大箱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箱子一震,行驶中的船停了下来,像是到了一处码头。喧闹的人声、车轮压过青砖石路面的声音,吆喝声透过藤箱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萧然只是挑了挑眉,却没有放开舌尖下的红唇。

    甲板上响起脚步声,随后又有吃吃的笑声传来,凤羽和萧然对视一眼,这笑声有些熟悉。

    男子的声音响起:“清水儿,我把你从大哥那里带出来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你怎生谢谢我?”

    凤羽猛然想起来,秦楼那晚,她听到过这声音,是东方家的三公子东方瑜的声音。

    清水儿?清水儿也在这船上。

    疏离淡漠的声音传来,正是清水儿:“清水儿现在孑然一身,无以为谢,只有这条命,三公子若是要,拿去就是。”

    “哈哈,我怎舍得。罢了罢了,我东方瑜虽然风流,却从不做下流之事,更不会做出强迫女子这般煞风景的举动。你暂且住在这里,等风声过去,我再想法子送你离开吧。”东方瑜吃吃笑着。

    “挽香楼?为什么是这里?”清水儿淡漠的声音里多了点诧异,还有些恼怒之意。

    “别看挽香楼只是个不入流的青楼,不过在这龙蛇混杂的运河边,可没有任何人敢轻易到此找麻烦。挽香楼的管事高大姐是我拜把子大姐,你安心住在这里,她会照着你。”

    “多谢三公子。”清水儿的声音虽然恢复了正常,可是还是带着点点委屈。

    也是,齐都首屈一指的青楼红牌,要藏身于一家不入流的小妓院里,这种心理落差,就连演技上佳的清水儿,也没办法完全掩盖住。

    有沉重的脚步声往箱子这个方向走来,随后,就听到丫鬟指挥搬箱子的声音,箱子移动的声音,脚夫嘟哝的声音。

    直到萧然和凤羽置身的箱子被抬起的时候,萧然才满意的抬起头,见少女微肿的唇红艳艳如同镀了一层霞光,如玉的脸庞泛着粉色,如渊黑眸里有怒意,有羞恼,还有一丝娇嗔,看的萧然心中又是一阵悸动。

    凤羽狠狠瞪了萧然一眼,见他凤眸璀璨,苍白的面容上神采飞扬,素来清冷的神情多了一丝狡黠和满足,就像刚偷吃到心爱零食的小孩子。

    这样的神情,出现在萧然的脸上,让他的惊艳容色多了几许人间烟火气,凤羽垂下眸子。

    大箱子被脚夫抬着,走过颤巍巍的搁板,又在岸上走了一百多步,进了院子。凤羽鼻端立刻闻到刺鼻而浓郁的脂粉香,酒肉的味道,大约是在早上,所以院子里倒是比较寂静,只有搬东西的脚步声。

    一个嘶哑低沉的女声响起来,声音并不年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小三子,每次你来找我,都没好事,这次丢了个大麻烦给我,你说吧,怎么补偿大姐我?”

    东方瑜吃吃笑着,放荡不羁的语气里带着戏谑:“高大姐,听说绿竹馆里新来了个小倌馆,模样身段硬是把馆里的朝云都比下去了,不如,我让他过来陪你几天?”

    “老娘更喜欢让你陪我。”高大姐低沉沙哑的笑声,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哈哈,上次我要主动献身,大姐不是还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吗?怎么,大姐规矩变了?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哦。”

    “你愿意,老娘还下不去手呢。”

    东方瑜和高大姐虽在调笑,但是凤羽能听出来,无关风月,这对拜把子姐弟之间的感情更像是兄弟和朋友。

    穿堂过院后,箱子被抬进屋子,放在地上。不一会,就听见脚步声离去,房门咔嚓被关上。

    凤羽从箱子里面钻出来,见这里似是个储物用的耳房,房间不大,堆着各种箱笼。窗上糊着纱幔,透进来的光线异常昏暗。

    “你的伤很重,估计现在齐都城里,明里暗里都有不少人在找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下,等天黑了我想办法送你回王府。”

    “现在不管是楚王府还是定国公府,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耳目,不知道有多少好手等着伏击你我。到时在一片混乱中,趁机杀了我,再嫁祸给你,就合了东方家的心意。”萧然闭目坐在藤箱中,淡淡说道。

    “那再说吧,我先去弄点酒,你的伤口要处理一下。”凤羽蹙眉道,萧然白衣上的血迹虽然已经被河水冲去,也已经用真气烘干,但是她很担心伤口被河水泡过后会感染。

    “小心。”萧然没有阻止,他一路强撑,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且在这种地方,倒反而更加安全。

    凤羽缓缓顶开窗户,借着指头大小的缝隙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形。这是一处颇为僻静的小院,只有三间正房,还有带着两个耳房的厢房。她所在的房间,正是最边上靠围墙的耳房。

    此时,有两个小丫鬟,端着水盆毛巾,从正房里走出来,看样子像是刚伺候清水儿梳洗。

    凤羽等到小丫鬟走出院子后,推开窗户,一掠而出,直接从边上的院墙翻了出去。

    闭目运气的萧然,在凤羽离开后,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轻轻落下,还在晃动的窗户,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她还是很关心他的。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一会,窗户再次被顶开,凤羽精致的小脸露出来,她黑眸沉凝,目光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到盘坐运功的萧然后,神情顿时放松了一些,轻盈的推窗翻进来。

    她手上拎着一个包袱,在萧然身边坐下来,低声说道:“把外衣脱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萧然眉毛一挑,戏谑道:“又要我脱衣服。”当初在秦楼,凤羽嫌弃他的白衣服不能隐藏行踪,让他脱衣,所以萧然用了个“又”字。

    凤羽翻了个白眼:“那是你的荣幸!”

    萧然顿时噎住,他怎么就忘了,这女人向来嚣张,根本不会被这种话语拿捏住。不过,他不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情吗?

    噎住归噎住,萧然还是极快的除下外衫、中衣、里衣,露出上身。除了后心上的旧伤,他的左侧后腰,右背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两处斧头劈下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那翻起的血肉,看着依然瘆人。

    凤羽的目光在后心上停留了一下,包扎的布条已经除掉,露出极深的伤口,新结出的薄痂因为这一路的飞奔打斗,又被水浸过,已经裂开。大约是血已经流的太多,伤口一片惨白。

    萧然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凤羽,正见她双眉微蹙,眸光定定,停留在后心位置,红唇紧紧抿着,小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他轻笑一声:“见到本王这般好的身材,可是看呆了不成?”

    凤羽啐了一下,本来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一调笑,倒是轻松了许多。她打开包袱,里面放了一壶烈酒和一大块熟牛肉,几个馒头,还有一皮囊清水,一卷白布。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

    “忍着点。”凤羽淡淡说了一声,撕下一条白布,蘸满烈酒,然后拧着白布,把烈酒淋在伤口上,开始清洗伤口。

    这个时代还没有酒精,只能用烈酒来消毒了。

    烈酒淋到伤口的时候,凤羽看见伤口周围的肌肉剧烈的收缩,但是萧然却始终端坐在那里,面色清冷,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额头上的汗珠却是滚滚而落。

    干净利落的清洗完伤口,又撕下白布,裹好伤口,凤羽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衫,居然都被汗湿透了。

    这种处理伤口的事情,前世她做过许多次,不管是给琪琪还是洛飞处理伤口,还是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都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你的手法很熟练。”沉默了一会,萧然清冷的声音响起,语气中的意味极其复杂,“为什么?”

    “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东西,有什么难学的。”凤羽随意含糊了一句,难道她要告诉他,她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在那个时空里,她曾经为了生存,在那个黑暗的地下世界里,一路拼杀,无数次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会不会以为她神经错乱?

    萧然伸臂将凤羽揽在怀里,轻轻说道:“小羽,等到此事了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到了那里,你和我都会找到一些事情的缘由。”

    凤羽心中一跳,只觉得萧然的话含义颇深,她记得,自从那次一起掉下断崖后,萧然对她的态度变了很多。她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抚过萧然心口处的那点朱砂胎记,只觉得指尖所触之处滑腻紧致,弹性十足,她猛然醒起,萧然此时还赤着上身。

    脸上一热,凤羽赶紧往旁边移了移,和萧然离开一点距离。

    萧然薄唇扯出戏谑笑意,慢慢穿上衣衫。

    从窗户上透过的光线越来越黯淡,黄昏过去,夜晚来临。这耳房里大概放的都是粗苯的家什,所以行李送进来,门被锁上以后,就一直没有人进来过。

    但是随着夜色渐浓,可以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响,

    萧然一直在运功疗伤,凤羽在练功的间隙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男装,身上还散发着点酒气。

    萧然睁开眼睛,黑暗中,他的眸子如沉了无数星光的大海,深邃而璀璨。

    “到现在,齐都城里都没有任何缉拿逃犯凤羽的消息,甚至连我挟持楚王为人质逃出刑部这件事情也没有传出来。”凤羽沉默了一会,眸中浮起疑惑之色,“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东方灼能遮掩住这种惊天大事?”

    “这种大事,没有人能遮掩住……”说到这里,萧然忽然停住,脸上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有一个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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