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淡定
此时，马车正穿过热闹的正元大街，巨响声吸引了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没了壁板的马车里。
好一场活色生香、贴身近战的真人火爆大戏啊！
红衣少女乌发披散，衣衫散乱，膝盖压在白衣男子的大腿上，左手抚着男子的颈部大动脉，娇嫩白皙的右拳停在对方耳边，小嘴微张，似乎正在寻找下口的地方。
白衣男子的长发和红衣少女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修长双手扶住少女的纤细腰肢上，被扯开的宽大领口，露出一抹精致玉雕般的锁骨。
马车角落里，还卧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淡紫衣衫美“少女”。
“咦？”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那扭打在一起的红衣少女和白衣男子，看上去好像很眼熟？他拼命地揉眼睛，以为自己定是眼花了。
“啊？”刚下马车，正要走入珍宝阁的小胖子王少树变成了石雕，大张着嘴巴，下巴险些掉下来，抬起胖乎乎的手，指着马车里的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嗯？”某酒楼三层雅座，贵公子慵懒倚软榻，一袭华美精致银色宽袍，大袖垂落榻边，握着白玉杯的修长手指比玉杯还晶莹。他酒杯停留在唇边，素来懒散从容，如月下流云般的神情，忽然浮起阴霾。
白毛瞪大马眼，厚厚嘴唇微张，露出一排大牙，暗自琢磨，这新旧俩主子打架姿势为嘛如此奇怪？
凤羽黑眸凝定，淡淡扫了一眼街道上神色各异，一动不动的行人，若无其事的从萧然大腿上爬下来，拢起长发，紧了紧腰带，俯身抱起昏迷的“美少女”，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在大黑马背上，在满街人复杂暧昧的目光里，扬长而去。
凤知秋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手一挥，带着十名暗夜血凤将士跟着凤羽离去。
因着正元大街上的这一幕，接下来的几天齐都大街小巷里流言纷飞，有说凤大小姐和美姬争风吃醋，打昏美姬，要非礼楚王；还有说楚王为凤大小姐的一片痴心感动，要将美姬和凤大小姐同时收纳身侧；最离谱的还说凤大小姐和楚王为了争夺美姬大打出手……
一路往定国公府飞奔的凤羽，自然不会猜到齐都人的想象力一旦展开来，会如此漫无边际。她到定国公府门前的巷子时，忽然勒停了大黑马，站在巷子拐角的地方，冷冷看着大门口的一行人。
此时，天色微黑，定国公府门口已经挂起了灯笼。一辆华贵宽大的马车停在府门前，一个锦绣华服，云鬓高旋的美妇人正缓缓走下马车。她仪态端严，带着黄金宝石护甲的右手放在身侧侍女的肩膀上，高高扬起的下巴、淡漠的眼神完美诠释出什么叫做傲慢和骄矜。
凤羽认识这个美妇人，正是明舒长公主。紧接着，梵音郡主凌子音也从马车里下来。她穿一袭雪白烟花色罗纱长裙，肩膀上披着雪纱镂空织的披帛，挽起的云鬓上插着点翠琉璃簪，面容美丽，只是挑起的双眉让少女的脸平添了几分娇蛮之意。
大门边站着一大群夫人小姐丫鬟嬷嬷，正躬身迎请明舒长公主母女二人。韩二夫人站在最前面，身侧左右分别站着两个妆容精致、美丽风情的妇人，稍微丰腴点的是三夫人东方雅，清瘦一点的是四夫人谢琴霜。凤夕和另外两个娇俏少女站在韩二夫人身后，正是三夫人的女儿凤鸣，四夫人的女儿凤思。
明舒长公主这对奇葩母女，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到定国公府？凤羽站在巷子拐角处的阴影中，并不急着进去，静静看着韩二夫人把明舒长公主迎进去。
还在昏迷中的紫夜，被她横放在身前马鞍上。凤羽已经查看过，紫夜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等时间到了，穴道自然会解开，她也并不担心。
就在这时候，马蹄声响起，凤知秋带着暗夜血凤将士已经到了凤羽身后。凤知秋走到凤羽身侧，正看到那辆华贵马车驶进王府大门，不由得眉头微蹙，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府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凤羽开口问道，“凤战野不会无缘无故派你来保护我，明舒长公主也不会无缘无故过来。”
凤知秋显然对凤羽直呼凤战野的名字有些不奇怪，但是想到这对父女之间奇怪的关系，凤羽如今的性格，他也就不以为意了。斟酌了一下，凤知秋说道：“暗夜血凤是凤氏一族最精锐的族兵，虽然只有两千人，却都是以一当百的精锐，今日定国公赶赴冀北，却只带走一千五百暗夜血凤，留下五百人。”
说到这里，凤知秋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凤羽，心中猜测她是否知道此事，但是却见少女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十五岁的少女，表面睥睨霸道，实则遇事深沉冷静，和她的年龄一点都不相符合。
凤知秋见凤羽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定国公走之前，留下命令，这五百暗夜血凤将士于下月初九随楚王前去西凉，剿灭光明教余孽。定国公这番举动表明是决定支持楚王，诸长老和府中夫人各有打算，必然不甘心定国公的安排，只怕暗中会动手脚。”
“看来韩二夫人已经设好鸿门宴在等着我了。”凤羽看着灯火通明的大门，淡淡说道。韩二夫人等人已经把明舒长公主迎进了府中，可是大门口府中内院秦管事和韩二夫人的贴身心腹嬷嬷梁嬷嬷还站在门口，时不时有各种装扮的路人，从不同的方向跑到大门，向秦管事和梁嬷嬷汇报着什么。
凤羽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些路人甲乙丙丁，想必是韩二夫人派出去的，暗中跟踪她的探子。只不过显然凤羽的大黑马脚程实在太快，他们传递讯息的速度落在了后面。
该来的总要来的，凤羽如渊黑眸闪过一丝冷意，脚后跟在大黑马腹部轻轻磕了一下。傲娇的大黑马高高昂起马头，四蹄生尘，以它独有的马步走向大门。
秦管事和梁嬷嬷看见骑着大黑马的凤羽过来，目光从凤羽身上落到她身前横卧马鞍上的紫衣“美少女”，微微一怔。秦管事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转身跑回府内。
秦管事等到凤羽一行人到大门口的时候，才急走几步，冲着凤羽躬身说道：“大小姐请，有贵人要见大小姐。”
两个面无表情的大丫鬟走到凤羽面前，看似要搀扶凤羽下马，她们站的角度非常特别，正好隔开了凤知秋的视线。她们的手伸向凤羽的胳膊，带着暗劲。
凤羽见这两个大丫鬟的穿戴和府中丫鬟不同，而且相貌颇为陌生，出手狠辣，有熟悉的感觉。让她想起齐都码头上，和她过招的明舒长公主的侍女冬蕊青蕊，立刻确定这两个大丫鬟是明舒长公主带来的人。
白毛嘶鸣一声，马头昂的更高了，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它虽然跟新主子在一起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可是它已经亲自领教了新主子的凶悍，而且凭着直觉，它能感觉到新主子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也许，现在是个讨好新主子的时候？大黑马眨了眨马眼，盯着两个丫鬟的手，忽然前蹄子在地上刨了刨，做势欲踢。靠马蹄最近的那个丫鬟身形微动，右足微抬，似要踹向将将抬起的马蹄。
大黑马大嘴一张，露出两排大牙，一口咬向那丫鬟伸出的手上。
丫鬟一声尖叫，众人皆惊，见过马踹人、踩人、撞人，从来没见过马咬人！而且很明显，这狡猾的大黑马居然还会声东击西，刚才那刨蹄子的动作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用意居然是咬人！
那丫鬟用力挣扎，想要从马嘴里抽出手来，无奈大黑马的两排大牙不仅嚼起桃花来很厉害，用来咬人也不亚于猛犬。丫鬟只觉得手掌疼痛欲断，不敢在用力撕扯，左掌竖起如刀，恶狠狠斩向马鼻子。
马鼻子是马身上最脆弱的部分，大黑马眼见情况不妙，这挟持着劲风的一掌若是落在实处，鼻血狂喷还是小事，鼻梁骨只怕就要断成两截了。它本能的想要松开牙齿，歪头躲闪。可是马眼瞥到背上的新主人，忽然心一狠，豁出去赌一把，这般为主人拼命，想必主人以后不会忍心将它做成铁板马蹄吧。
大黑马一动不动，牙齿用力一咬，咔嚓一声，硬是咬断了丫鬟的掌骨。那丫鬟疼痛欲狂，左掌狠狠劈下去，在将将挨到马鼻梁的时候，一个雪白娇嫩的拳头撞到了她劈下的掌缘。
咔嚓一声，在右掌被咬断的下一瞬间，丫鬟的左掌和凤羽拳头接触的地方，诡异的塌陷下去，就像被崩开大豁口的刀锋……
好一场活色生香、贴身近战的真人火爆大戏啊！
红衣少女乌发披散，衣衫散乱，膝盖压在白衣男子的大腿上，左手抚着男子的颈部大动脉，娇嫩白皙的右拳停在对方耳边，小嘴微张，似乎正在寻找下口的地方。
白衣男子的长发和红衣少女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修长双手扶住少女的纤细腰肢上，被扯开的宽大领口，露出一抹精致玉雕般的锁骨。
马车角落里，还卧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淡紫衣衫美“少女”。
“咦？”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那扭打在一起的红衣少女和白衣男子，看上去好像很眼熟？他拼命地揉眼睛，以为自己定是眼花了。
“啊？”刚下马车，正要走入珍宝阁的小胖子王少树变成了石雕，大张着嘴巴，下巴险些掉下来，抬起胖乎乎的手，指着马车里的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嗯？”某酒楼三层雅座，贵公子慵懒倚软榻，一袭华美精致银色宽袍，大袖垂落榻边，握着白玉杯的修长手指比玉杯还晶莹。他酒杯停留在唇边，素来懒散从容，如月下流云般的神情，忽然浮起阴霾。
白毛瞪大马眼，厚厚嘴唇微张，露出一排大牙，暗自琢磨，这新旧俩主子打架姿势为嘛如此奇怪？
凤羽黑眸凝定，淡淡扫了一眼街道上神色各异，一动不动的行人，若无其事的从萧然大腿上爬下来，拢起长发，紧了紧腰带，俯身抱起昏迷的“美少女”，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在大黑马背上，在满街人复杂暧昧的目光里，扬长而去。
凤知秋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手一挥，带着十名暗夜血凤将士跟着凤羽离去。
因着正元大街上的这一幕，接下来的几天齐都大街小巷里流言纷飞，有说凤大小姐和美姬争风吃醋，打昏美姬，要非礼楚王；还有说楚王为凤大小姐的一片痴心感动，要将美姬和凤大小姐同时收纳身侧；最离谱的还说凤大小姐和楚王为了争夺美姬大打出手……
一路往定国公府飞奔的凤羽，自然不会猜到齐都人的想象力一旦展开来，会如此漫无边际。她到定国公府门前的巷子时，忽然勒停了大黑马，站在巷子拐角的地方，冷冷看着大门口的一行人。
此时，天色微黑，定国公府门口已经挂起了灯笼。一辆华贵宽大的马车停在府门前，一个锦绣华服，云鬓高旋的美妇人正缓缓走下马车。她仪态端严，带着黄金宝石护甲的右手放在身侧侍女的肩膀上，高高扬起的下巴、淡漠的眼神完美诠释出什么叫做傲慢和骄矜。
凤羽认识这个美妇人，正是明舒长公主。紧接着，梵音郡主凌子音也从马车里下来。她穿一袭雪白烟花色罗纱长裙，肩膀上披着雪纱镂空织的披帛，挽起的云鬓上插着点翠琉璃簪，面容美丽，只是挑起的双眉让少女的脸平添了几分娇蛮之意。
大门边站着一大群夫人小姐丫鬟嬷嬷，正躬身迎请明舒长公主母女二人。韩二夫人站在最前面，身侧左右分别站着两个妆容精致、美丽风情的妇人，稍微丰腴点的是三夫人东方雅，清瘦一点的是四夫人谢琴霜。凤夕和另外两个娇俏少女站在韩二夫人身后，正是三夫人的女儿凤鸣，四夫人的女儿凤思。
明舒长公主这对奇葩母女，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到定国公府？凤羽站在巷子拐角处的阴影中，并不急着进去，静静看着韩二夫人把明舒长公主迎进去。
还在昏迷中的紫夜，被她横放在身前马鞍上。凤羽已经查看过，紫夜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等时间到了，穴道自然会解开，她也并不担心。
就在这时候，马蹄声响起，凤知秋带着暗夜血凤将士已经到了凤羽身后。凤知秋走到凤羽身侧，正看到那辆华贵马车驶进王府大门，不由得眉头微蹙，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之色。
“府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凤羽开口问道，“凤战野不会无缘无故派你来保护我，明舒长公主也不会无缘无故过来。”
凤知秋显然对凤羽直呼凤战野的名字有些不奇怪，但是想到这对父女之间奇怪的关系，凤羽如今的性格，他也就不以为意了。斟酌了一下，凤知秋说道：“暗夜血凤是凤氏一族最精锐的族兵，虽然只有两千人，却都是以一当百的精锐，今日定国公赶赴冀北，却只带走一千五百暗夜血凤，留下五百人。”
说到这里，凤知秋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凤羽，心中猜测她是否知道此事，但是却见少女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十五岁的少女，表面睥睨霸道，实则遇事深沉冷静，和她的年龄一点都不相符合。
凤知秋见凤羽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定国公走之前，留下命令，这五百暗夜血凤将士于下月初九随楚王前去西凉，剿灭光明教余孽。定国公这番举动表明是决定支持楚王，诸长老和府中夫人各有打算，必然不甘心定国公的安排，只怕暗中会动手脚。”
“看来韩二夫人已经设好鸿门宴在等着我了。”凤羽看着灯火通明的大门，淡淡说道。韩二夫人等人已经把明舒长公主迎进了府中，可是大门口府中内院秦管事和韩二夫人的贴身心腹嬷嬷梁嬷嬷还站在门口，时不时有各种装扮的路人，从不同的方向跑到大门，向秦管事和梁嬷嬷汇报着什么。
凤羽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些路人甲乙丙丁，想必是韩二夫人派出去的，暗中跟踪她的探子。只不过显然凤羽的大黑马脚程实在太快，他们传递讯息的速度落在了后面。
该来的总要来的，凤羽如渊黑眸闪过一丝冷意，脚后跟在大黑马腹部轻轻磕了一下。傲娇的大黑马高高昂起马头，四蹄生尘，以它独有的马步走向大门。
秦管事和梁嬷嬷看见骑着大黑马的凤羽过来，目光从凤羽身上落到她身前横卧马鞍上的紫衣“美少女”，微微一怔。秦管事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转身跑回府内。
秦管事等到凤羽一行人到大门口的时候，才急走几步，冲着凤羽躬身说道：“大小姐请，有贵人要见大小姐。”
两个面无表情的大丫鬟走到凤羽面前，看似要搀扶凤羽下马，她们站的角度非常特别，正好隔开了凤知秋的视线。她们的手伸向凤羽的胳膊，带着暗劲。
凤羽见这两个大丫鬟的穿戴和府中丫鬟不同，而且相貌颇为陌生，出手狠辣，有熟悉的感觉。让她想起齐都码头上，和她过招的明舒长公主的侍女冬蕊青蕊，立刻确定这两个大丫鬟是明舒长公主带来的人。
白毛嘶鸣一声，马头昂的更高了，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它虽然跟新主子在一起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可是它已经亲自领教了新主子的凶悍，而且凭着直觉，它能感觉到新主子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也许，现在是个讨好新主子的时候？大黑马眨了眨马眼，盯着两个丫鬟的手，忽然前蹄子在地上刨了刨，做势欲踢。靠马蹄最近的那个丫鬟身形微动，右足微抬，似要踹向将将抬起的马蹄。
大黑马大嘴一张，露出两排大牙，一口咬向那丫鬟伸出的手上。
丫鬟一声尖叫，众人皆惊，见过马踹人、踩人、撞人，从来没见过马咬人！而且很明显，这狡猾的大黑马居然还会声东击西，刚才那刨蹄子的动作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用意居然是咬人！
那丫鬟用力挣扎，想要从马嘴里抽出手来，无奈大黑马的两排大牙不仅嚼起桃花来很厉害，用来咬人也不亚于猛犬。丫鬟只觉得手掌疼痛欲断，不敢在用力撕扯，左掌竖起如刀，恶狠狠斩向马鼻子。
马鼻子是马身上最脆弱的部分，大黑马眼见情况不妙，这挟持着劲风的一掌若是落在实处，鼻血狂喷还是小事，鼻梁骨只怕就要断成两截了。它本能的想要松开牙齿，歪头躲闪。可是马眼瞥到背上的新主人，忽然心一狠，豁出去赌一把，这般为主人拼命，想必主人以后不会忍心将它做成铁板马蹄吧。
大黑马一动不动，牙齿用力一咬，咔嚓一声，硬是咬断了丫鬟的掌骨。那丫鬟疼痛欲狂，左掌狠狠劈下去，在将将挨到马鼻梁的时候，一个雪白娇嫩的拳头撞到了她劈下的掌缘。
咔嚓一声，在右掌被咬断的下一瞬间，丫鬟的左掌和凤羽拳头接触的地方，诡异的塌陷下去，就像被崩开大豁口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