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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在何处?(求收藏和推荐)

    啦啦啦,我的小花狗,啦啦啦,我的小花狗......听着身旁的立冬哼唱的小曲儿,立春差点笑出声,这曲儿想必是立冬自己编的,重复来重复去,尽皆是这几句,山村孩子的娱乐是匮乏的,游戏,儿歌......都是一片空白,诚然,在肚子都填不饱的前提下,孩子间的娱乐就不足为道了......

    立春手里拿着石头片儿,挖着蒲公英,时不时的看一眼立冬,默默的想着,等姐姐恢复正常后,一定要好好给你教上几首儿歌,再好好传你几个好玩的游戏。

    立冬,够了,今日先挖这么多吧,拿回去,爹他们怕也不会吃这个,立秋挖得快,已是挖了大半篮子,立冬就小半篮子,而立春,和立秋挖的差不多。

    大姐,爹他们要是不吃,我们几个吃立冬亲自尝过了毛毛草,知道无碍,若是拿了回去,爹他们不吃,正好都给自己晚上饱肚子才好呢。

    走吧立秋将篮子挂在柴火上头,再将柴火背在了背上。收拾好后,又同样帮着立冬将柴火背在了背上,只是将立冬的野菜篮子递给了立春,示意立春帮立冬拿着。夕阳的余晖下,姐妹三人往着村里走去。

    翻过一座山包,再翻过一座山包,立春稍微落后些,让着立秋和立冬走在自己前头,抬头看看天,天同着前世,没有什么两样,甚至那落日,也同着前世一般,只是,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自己的家在哪里呢,前世的家已不复存在,如今的家,冰冷如斯。每每思即前世母亲的容颜,只可叹,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村口的田地里,尽是秋收后留下的稻茬子,天干,田地干枯,稻茬子并没有像着往年一般重新冒出新嫩的禾芽。远处,几只野狗在田地里晃荡着。

    立冬,快拉上你二姐走快些,立秋最怕这田地里的野狗,每到黄昏时刻,这几只野狗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尽在村口的田地里晃荡,有几次,立秋擦着天黑从村口走过,那些野狗远远的朝着自己看着,有那么一两次,还欲要向自己冲过来。

    立春盯着远处的野狗看着,隔的有些远,只略莫能看清野狗的尾巴短粗,下垂在后肢之间,至于其他,就看不清楚了,立春觉得那些应该不是野狗,狗的尾巴是常向上头卷曲着的,可是,不是野狗那能是什么呢。

    二姐,快走,立冬的声音打断了立春的思绪。立冬一把拉住了二姐,往着村子里走去。

    立春被动的跟着立冬走着,唉,十岁的身子却是抵不上七岁的立冬有力气,看来,得找机会加强锻炼这具身子。

    进了村子,立秋才松了口气,今年的秋日比着以前更加的萧条,更加的冷涩,这才是初秋,村里人就都窝在家里,村口外头竟是一个人也看不到,也是,村里人就只种上一季的粮食,收上了粮食,剩下的时间自也就无所事事了。初秋的风又冷又燥,谁愿意没事去村口吹风呢,就是挖野菜,也只是上午出去而已,只有勤快的福叔还有大明叔他们才会在晌午过后,拿了弓箭上山去打些猎物。

    家家房顶上皆是炊烟渺渺,村子里,只有大柱带着一帮子的猴孩儿们在外头上蹿下跳,立春远远的看了眼大柱,这孩子,被自己敲了一石头后,就不敢再来招惹自己了,这胆子,也就欺软怕硬。

    奶奶,奶奶,我要捉了老母鸡宰来吃掉

    哎哟,我的乖孙,老母鸡宰了,哪来的鸡蛋给你吃啊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不用看,立春也知道,鸡自是唯一的那只老母鸡,狗,就是立冬唱的小曲里头的那只小花狗,唉,来到这里的两个多月,估计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立春都能见着家里的小霸王追赶着老母鸡喊杀喊宰的。

    姐妹三个站在院子外头,听着里头声音渐渐的小了,立秋这才带着立春和立冬往着院里进去。

    地上躺着几根鸡毛,老母鸡在鸡笼子里簌簌发抖,每隔几日就要上演的追鸡大战,已是使得这只老母鸡沉颓败之气,蛋也下的比往常少了。

    瘦骨伶仃的小花狗见着立冬进来,摇晃着尾巴蹭到立冬脚下,小花狗是村东头二柱子送给立冬的,二柱子是大柱的弟弟,大柱是村里的孩子王,二柱子则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立冬很喜欢这只小花狗,为着养这只小狗,挨了李大成的揍,挨了李老妪的揍,后来还是立夏说自己要养这狗,小花狗这才被允许留在了这个家里。只是,小花狗不喜欢立夏,立夏老是拽小花狗的毛,又不给小花狗吃东西,还不许立冬碰小花狗,立冬每次都是偷偷的喂东西给小花狗吃。

    走,先去放下柴火和毛毛草,立秋见着立冬逗弄着小花狗,忙喊了立冬一声,立夏这会在屋子里,要是出来见着小花狗跟立冬亲热,一会倒霉的可不只是小花狗,立冬也要倒霉。

    立春提着两个篮子跟在立秋身后,看着立秋将柴火卸了下来放在土灶旁边,转身又帮着立冬将柴火拿了下来,同样放在了土灶旁边。土灶里烧着旺旺的火,大铁锅上盖着盖子,丝丝热气从锅盖缝隙里冒出来。

    立秋,带妹妹们去把野菜洗了,一会要吃饭了,李氏从着屋内走出来,手里拿着竹篾片编织的浅口菜篮子,里头装着一些晒得半干的野菜,野菜上头还有几棵瘦小的小青菜。

    李氏打开锅盖,将菜篮子里的野菜并几棵小青菜一并倒进了大铁锅里,铁锅大而深,锅里正熬着大半锅的杂米粥,立春不用过去看也知道,里头就两把糙米跟几把玉米渣子混合熬制的,清稀的很。家里应该还是有些白米的,前不久才收了粮食,只是,粮食大半都上交给了程员外府,剩下的,也就半口袋,都被李老妪收在了自己房里。

    照着李大成的说法,今年是白干了一年。可不是呢,连着两年天旱又有虫灾,地里种下的粮食,收上来的部分都不够当初撒下去的种子多,村里,家家都是这样。

    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做什么李氏往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抬头见着立秋几个还在灶台边站着,不由沉了声喝道。这几个闺女,也就立秋能让自己稍微放点心,老二,又聋又哑,李氏早就不对立春抱任何希望了,至于老四,本就是和着立夏附带过来的,可有可无,要说李氏当初对立冬还有些疼爱之心的话,现在,随着李大成及李老妪他们对立冬的嫌恶,李氏也慢慢的对立冬有些看不入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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