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封建遗毒
刘德瑜很快就回了话。
‘走路：（’
还附带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含光看了,不由得一笑,她按下了原本想诉诉苦（又或者很多看来是炫耀）的心思,回道。
‘怎么了,心情不好？’
刘德瑜没有再回话,而是把电话给打过来了,含光有些诧异,忙接起来喂了一声,刘德瑜那边已经是鼻音浓重地道,“回西安啦？”
“嗯,怎么了。”含光有点认真了,她没想到刘德瑜居然会当真哭了。按说现还是年节,依老辈的规矩,都不该掉眼泪的，一哭这一年意头都不好了。
“没什么。”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很明显一边哭一边和含光说话，含光听她声音像是街上，忙道，“怎么这么晚还外面啊？出什么事了？”
刘德瑜只是不肯说，反而问，“怎么这么早就回西安了？也、也不北京多玩两天……”
含光虽然和刘德瑜不算是交心的朋友——说实话，她也没几个交心的朋友，但好歹也是同桌了三年，和莲湖比交情没差到哪里去。此时听到刘德瑜情绪这么低调，她猜这孩子肯定是自己一个外头走路呢，就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个失魂落魄地街上漫游什么的。
问题是电视剧里演的是一回事，现实中，深夜还外面乱走，一边走一边哭的少女很容易沦为社会案件的受害者。含光刚才还是担心刘德瑜的情绪，现已经是为她的安全着急了。“旁边太吵了……哪呢？这时候商店都关门了吧？要不要打车来这里？”
虽然两有些交情，但社会地位毕竟不同，刘德瑜从来没有邀含光去她家做客，含光当然也不会邀她过来慈幼局了。
刘德瑜可能也比较迷茫，听含光说了以后，“……也不知道哪，可能大雁塔附近吧，那不是有个商场吗。”
“哦，那离们这很近呢，要不然打个车过来吧。”含光故意把语气放得很平淡，“附近有出租车吗？”
刘德瑜吸了吸鼻子，“嗯，好像是有吧……拦一下啊。”
含光都不敢挂电话的，找了些不咸不淡的话题问刘德瑜，“桂思阳回来没有啊？”
就这么保持通话，一直到一声门响，刘德瑜上了车，她才略略松了口气，又吩咐刘德瑜，“车牌号报给……”
一边说，一边跑下楼到门前去等刘德瑜，果然过不得片晌，出租车便载来了一个双眼红肿、面有泪痕的小姑娘。含光把她领进自己屋里，刘德瑜还那挺着呢，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稀奇道，“其实们这也不是很差啊……自己还一住一间呢。”
“那是因为现是这里唯一常住的高中生了。”含光说，“别都去上技术学校，是临潼那边，要住校的，只有寒暑假回来——这里空屋也不少，要不要来住？”
“来住干嘛。”刘德瑜瞅了含光一眼。
“哦。”含光很淡定，“还以为每个和家里闹矛盾的都想出来住呢。”
刘德瑜扑哧一声，还被她逗笑了，她道，“就是要搬出来，也不住这，、自己西安府买一套房子住。”
“都和家里闹翻了，哪还有钱啊。”含光吐槽。
“找奶奶要！”刘德瑜不服气，“……去山东找奶奶……”
她突然伤心起来，扑含光的被窝垛上就呜呜地哭了，“想奶奶，呜呜……要去找奶奶……”
含光由她哭了一会，便道，“喂喂，今晚要不要和睡，要的话就别哭了，被子都被哭湿了，一会儿怎么睡啊？”
刘德瑜哭哭啼啼地挪开了一点，把枕巾揪下来塞到脸下头了。“……呜呜……和睡……不要回去了……”
她的手机偏偏此时震动了起来，含光看了下屏幕，上头显示的是大哥两字，她道，“哥哥给打电话呢，不接吗？”
“不接！”刘德瑜闷被窝里喊，“讨厌他！讨厌他！呜呜呜……”
含光没办法，只好按掉电话，又给刘大哥回了短信过去解释了一下情况，这边又是倒水又是拍肩膀的，好容易把小姑娘的情绪给安抚下来了，含光也不问她，就安排她洗漱，“睡这里就该去洗脸洗脚了。”
刘德瑜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真……真睡这里啊？也太麻烦了吧……”
“这说得上什么麻烦。”含光说，“咱俩同桌三年，今晚也同床共枕一把，以后高中再同桌的时候就更亲密——”
她这一句话说坏了，刘德瑜呜地一声，眼泪又掉下来了。
“、可能上不了桂树了……”她忽然一把抱住了含光，抽泣着说，“她、她要去北京上学……”
含光有点诧异，她顺着刘德瑜的话往下说，“去北京上学，那是好事啊？”
“好什么啊！”刘德瑜使劲抹眼睛，“她让去上女子高中，让去北京上，让……呜呜，让努力和睿王套近乎，太子高攀不上，就打起了睿王妃的主意，说、说读桂树浪费时间，没必要……”
含光至此，哪还有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不禁是一阵啼笑皆非，心底做了个笔记，迅速打消了所有透露和睿王交集的念头。口中道，“妈妈可能是不知道的成绩……”
“她哪有不知道的。”刘德瑜忽然不哭了，她犹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她知道得很，就是觉得读书没用。主科好副科差，她觉得不顺意，要别学没用的，集中精力攻克马术、插花，好别跟前露脸……拼命地学，拼命地考好，就是想要考个高分，知道考低了没有用，也许她就不让念了……”
西安府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做梦都盼着自己家的孩子能考上桂树高中，又有多少家庭愿意掏出大量金钱为孩子运作这么一个机会。刘德瑜家里是副省长，平日用度也很大方，应该是有钱有权的家族，家里居然都不愿意让她去念桂树。名次差一点说不定就觉得不必念了……含光简直都很无语，她也搞不懂刘德瑜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好道，“别误会娘了——”
“可没误会，”刘德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学书法就是为了要上桂树，可她连这个都不支持……要不是奶奶说，写一手好字也好，都不会给请家教拜老师。就让学那些花哨的玩意儿，学管家，老说书读得好也没用，总有一天是要嫁的……”
含光真没想到，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刘德瑜好了，只好拍着她的肩膀，“哭也不是办法，总是要想办法说服和解决……”
好容易把刘德瑜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又让她洗了脸。刘德瑜吸吸鼻子，又显得反常的镇定——今晚她整个的状态就一直好几个极端之间摇摆，她道，“是不管她，一定要上桂树。她要帮转学，就打电话告奶奶，让奶奶和爸爸说，反正就是一定要上桂树，要考国子监！”
按大秦如今的法律，孩子要到十八岁才能算是成年，现刘德瑜本的意志其实是无关紧要的，而且从她话里看来，母亲是相当强势，父亲似乎不大管孩子们的学习。含光皱了皱眉头，道，“告奶奶，只怕也没用吧。她要给办转学，奶奶山东也没办法啊……倒不如拿师母做个例子，她还是郡主出身呢，一样是念了国子监的硕士啊，而且找的老师家里也很殷实。刚从北京回来，就是留王府过的年，现不都要找内外兼修的吗。当然是考上国子监更风光啊……别的都可以等到大学再去恶补嘛，好歹有个国子监的名头——而且，指不定睿王就念的是国子监呢。”
她这番话，倒是说得刘德瑜有些意动，含光见有戏，又款款道，“现和大哥联系一下，明天回家好好道个歉……”
刘德瑜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办。”她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了，“不管怎么样，骗着先把桂树上了，考去国子监……哈哈，等满十八岁，就找个男结婚，气死她！”
这……含光不敢接腔了：时代毕竟是不同了，她那时候再怎么不情愿，最终也只能服从，不然就是一条死路。而刘德瑜，看多有主意啊？为了不为嫁睿王而奋斗，这闪婚的念头都有了。
“唉，看来这有钱也不好。”她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和一样，孤儿一个，也没能迫嫁。虽然穷点，倒也自由自的。”
“这还算好的了。”刘德瑜抹了抹眼泪，“还有桂树上……们家里几个姐姐，直接就上了女子高中，毕业就结婚了……还记不记得柳子昭？”
含光当然记得了，她的成绩也是中游，虽然和她没法比，但好像也考上桂树的。“怎么，她也要去念女高？”
“那倒没有，不过她已经定亲了。”刘德瑜淡淡道，“卫京白拍她那么多年了，柳家根本就看不上卫京他爸，嫌他们那房没本事……最后她定的是鲁国那边孙家的一个旁系子弟，桂树也不念了，直接去鲁国念高中，估计也是高中毕业就得结婚。”
“啊……”含光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有一刻像现这样，庆幸自己穿成了孤女。
也是这一刻，她感到自己是真正的进入了大秦的上流社会：她开始看到上流社会背后的辛酸与丑陋了。
刘德瑜一边说着几个退学定亲，又或者是考取女高的同学，一边飞舞着手指，不多时，手机又震动起来，刘德瑜看了下便起身道，“要回家了……大哥来接。”
含光自无二话，看她情绪渐渐稳定，也不大为她担心，只道，“可别硬碰硬啊，没好下场的……说不定还会被抽巴掌，唉，好好和娘说吧。”
“嗯。”刘德瑜淡淡地笑了一下，“大哥也说了，会帮和娘说的。有他开口就没问题了……”
含光披衣送她到了门口，两等了一会，果然见到一辆黑色的双轮小跑从远处慢慢地开了过来，雪亮的车灯，照得含光有点睁不开眼，她又拍了拍刘德瑜的肩膀，便目送她下了台阶，绕到乘客座上开门坐了进去。
对刘德瑜的大哥，她自然是有几分好奇，不过车灯实是太亮了，连轮廓都看不清，含光也就放弃了这想法，和刘德瑜挥手示意了一番，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睡起来才看到，刘德瑜半夜发了条短信来。
‘已经说好了，别担心。：）大哥说让谢谢，下次他请吃饭。’
含光看到前半句已经放心，后半句掠过而已。手机一关，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既然已经回到西安府，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接下来的假期，含光按着杨老师的安排一口气预约了三个私塾去试听，等到她确定下来跟着哪家私塾学习英语之后，也就到了桂树高中开学的时间。
——刘德瑜三年前提示得并没有错，如果说桂树初中的男女比例还算平均的话，能入读高中的女生就实是少之又少。少到什么程度呢？
少到整个年级一百多里，就只有十个女生，而分完班以后，含光她们班更是只有她和刘德瑜两个母的…
‘走路：（’
还附带了一个伤心的表情，含光看了,不由得一笑,她按下了原本想诉诉苦（又或者很多看来是炫耀）的心思,回道。
‘怎么了,心情不好？’
刘德瑜没有再回话,而是把电话给打过来了,含光有些诧异,忙接起来喂了一声,刘德瑜那边已经是鼻音浓重地道,“回西安啦？”
“嗯,怎么了。”含光有点认真了,她没想到刘德瑜居然会当真哭了。按说现还是年节,依老辈的规矩,都不该掉眼泪的，一哭这一年意头都不好了。
“没什么。”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很明显一边哭一边和含光说话，含光听她声音像是街上，忙道，“怎么这么晚还外面啊？出什么事了？”
刘德瑜只是不肯说，反而问，“怎么这么早就回西安了？也、也不北京多玩两天……”
含光虽然和刘德瑜不算是交心的朋友——说实话，她也没几个交心的朋友，但好歹也是同桌了三年，和莲湖比交情没差到哪里去。此时听到刘德瑜情绪这么低调，她猜这孩子肯定是自己一个外头走路呢，就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一个失魂落魄地街上漫游什么的。
问题是电视剧里演的是一回事，现实中，深夜还外面乱走，一边走一边哭的少女很容易沦为社会案件的受害者。含光刚才还是担心刘德瑜的情绪，现已经是为她的安全着急了。“旁边太吵了……哪呢？这时候商店都关门了吧？要不要打车来这里？”
虽然两有些交情，但社会地位毕竟不同，刘德瑜从来没有邀含光去她家做客，含光当然也不会邀她过来慈幼局了。
刘德瑜可能也比较迷茫，听含光说了以后，“……也不知道哪，可能大雁塔附近吧，那不是有个商场吗。”
“哦，那离们这很近呢，要不然打个车过来吧。”含光故意把语气放得很平淡，“附近有出租车吗？”
刘德瑜吸了吸鼻子，“嗯，好像是有吧……拦一下啊。”
含光都不敢挂电话的，找了些不咸不淡的话题问刘德瑜，“桂思阳回来没有啊？”
就这么保持通话，一直到一声门响，刘德瑜上了车，她才略略松了口气，又吩咐刘德瑜，“车牌号报给……”
一边说，一边跑下楼到门前去等刘德瑜，果然过不得片晌，出租车便载来了一个双眼红肿、面有泪痕的小姑娘。含光把她领进自己屋里，刘德瑜还那挺着呢，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稀奇道，“其实们这也不是很差啊……自己还一住一间呢。”
“那是因为现是这里唯一常住的高中生了。”含光说，“别都去上技术学校，是临潼那边，要住校的，只有寒暑假回来——这里空屋也不少，要不要来住？”
“来住干嘛。”刘德瑜瞅了含光一眼。
“哦。”含光很淡定，“还以为每个和家里闹矛盾的都想出来住呢。”
刘德瑜扑哧一声，还被她逗笑了，她道，“就是要搬出来，也不住这，、自己西安府买一套房子住。”
“都和家里闹翻了，哪还有钱啊。”含光吐槽。
“找奶奶要！”刘德瑜不服气，“……去山东找奶奶……”
她突然伤心起来，扑含光的被窝垛上就呜呜地哭了，“想奶奶，呜呜……要去找奶奶……”
含光由她哭了一会，便道，“喂喂，今晚要不要和睡，要的话就别哭了，被子都被哭湿了，一会儿怎么睡啊？”
刘德瑜哭哭啼啼地挪开了一点，把枕巾揪下来塞到脸下头了。“……呜呜……和睡……不要回去了……”
她的手机偏偏此时震动了起来，含光看了下屏幕，上头显示的是大哥两字，她道，“哥哥给打电话呢，不接吗？”
“不接！”刘德瑜闷被窝里喊，“讨厌他！讨厌他！呜呜呜……”
含光没办法，只好按掉电话，又给刘大哥回了短信过去解释了一下情况，这边又是倒水又是拍肩膀的，好容易把小姑娘的情绪给安抚下来了，含光也不问她，就安排她洗漱，“睡这里就该去洗脸洗脚了。”
刘德瑜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真……真睡这里啊？也太麻烦了吧……”
“这说得上什么麻烦。”含光说，“咱俩同桌三年，今晚也同床共枕一把，以后高中再同桌的时候就更亲密——”
她这一句话说坏了，刘德瑜呜地一声，眼泪又掉下来了。
“、可能上不了桂树了……”她忽然一把抱住了含光，抽泣着说，“她、她要去北京上学……”
含光有点诧异，她顺着刘德瑜的话往下说，“去北京上学，那是好事啊？”
“好什么啊！”刘德瑜使劲抹眼睛，“她让去上女子高中，让去北京上，让……呜呜，让努力和睿王套近乎，太子高攀不上，就打起了睿王妃的主意，说、说读桂树浪费时间，没必要……”
含光至此，哪还有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不禁是一阵啼笑皆非，心底做了个笔记，迅速打消了所有透露和睿王交集的念头。口中道，“妈妈可能是不知道的成绩……”
“她哪有不知道的。”刘德瑜忽然不哭了，她犹带着稚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她知道得很，就是觉得读书没用。主科好副科差，她觉得不顺意，要别学没用的，集中精力攻克马术、插花，好别跟前露脸……拼命地学，拼命地考好，就是想要考个高分，知道考低了没有用，也许她就不让念了……”
西安府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做梦都盼着自己家的孩子能考上桂树高中，又有多少家庭愿意掏出大量金钱为孩子运作这么一个机会。刘德瑜家里是副省长，平日用度也很大方，应该是有钱有权的家族，家里居然都不愿意让她去念桂树。名次差一点说不定就觉得不必念了……含光简直都很无语，她也搞不懂刘德瑜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好道，“别误会娘了——”
“可没误会，”刘德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学书法就是为了要上桂树，可她连这个都不支持……要不是奶奶说，写一手好字也好，都不会给请家教拜老师。就让学那些花哨的玩意儿，学管家，老说书读得好也没用，总有一天是要嫁的……”
含光真没想到，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刘德瑜好了，只好拍着她的肩膀，“哭也不是办法，总是要想办法说服和解决……”
好容易把刘德瑜的情绪给安抚了下来，又让她洗了脸。刘德瑜吸吸鼻子，又显得反常的镇定——今晚她整个的状态就一直好几个极端之间摇摆，她道，“是不管她，一定要上桂树。她要帮转学，就打电话告奶奶，让奶奶和爸爸说，反正就是一定要上桂树，要考国子监！”
按大秦如今的法律，孩子要到十八岁才能算是成年，现刘德瑜本的意志其实是无关紧要的，而且从她话里看来，母亲是相当强势，父亲似乎不大管孩子们的学习。含光皱了皱眉头，道，“告奶奶，只怕也没用吧。她要给办转学，奶奶山东也没办法啊……倒不如拿师母做个例子，她还是郡主出身呢，一样是念了国子监的硕士啊，而且找的老师家里也很殷实。刚从北京回来，就是留王府过的年，现不都要找内外兼修的吗。当然是考上国子监更风光啊……别的都可以等到大学再去恶补嘛，好歹有个国子监的名头——而且，指不定睿王就念的是国子监呢。”
她这番话，倒是说得刘德瑜有些意动，含光见有戏，又款款道，“现和大哥联系一下，明天回家好好道个歉……”
刘德瑜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办。”她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了，“不管怎么样，骗着先把桂树上了，考去国子监……哈哈，等满十八岁，就找个男结婚，气死她！”
这……含光不敢接腔了：时代毕竟是不同了，她那时候再怎么不情愿，最终也只能服从，不然就是一条死路。而刘德瑜，看多有主意啊？为了不为嫁睿王而奋斗，这闪婚的念头都有了。
“唉，看来这有钱也不好。”她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和一样，孤儿一个，也没能迫嫁。虽然穷点，倒也自由自的。”
“这还算好的了。”刘德瑜抹了抹眼泪，“还有桂树上……们家里几个姐姐，直接就上了女子高中，毕业就结婚了……还记不记得柳子昭？”
含光当然记得了，她的成绩也是中游，虽然和她没法比，但好像也考上桂树的。“怎么，她也要去念女高？”
“那倒没有，不过她已经定亲了。”刘德瑜淡淡道，“卫京白拍她那么多年了，柳家根本就看不上卫京他爸，嫌他们那房没本事……最后她定的是鲁国那边孙家的一个旁系子弟，桂树也不念了，直接去鲁国念高中，估计也是高中毕业就得结婚。”
“啊……”含光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有一刻像现这样，庆幸自己穿成了孤女。
也是这一刻，她感到自己是真正的进入了大秦的上流社会：她开始看到上流社会背后的辛酸与丑陋了。
刘德瑜一边说着几个退学定亲，又或者是考取女高的同学，一边飞舞着手指，不多时，手机又震动起来，刘德瑜看了下便起身道，“要回家了……大哥来接。”
含光自无二话，看她情绪渐渐稳定，也不大为她担心，只道，“可别硬碰硬啊，没好下场的……说不定还会被抽巴掌，唉，好好和娘说吧。”
“嗯。”刘德瑜淡淡地笑了一下，“大哥也说了，会帮和娘说的。有他开口就没问题了……”
含光披衣送她到了门口，两等了一会，果然见到一辆黑色的双轮小跑从远处慢慢地开了过来，雪亮的车灯，照得含光有点睁不开眼，她又拍了拍刘德瑜的肩膀，便目送她下了台阶，绕到乘客座上开门坐了进去。
对刘德瑜的大哥，她自然是有几分好奇，不过车灯实是太亮了，连轮廓都看不清，含光也就放弃了这想法，和刘德瑜挥手示意了一番，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睡起来才看到，刘德瑜半夜发了条短信来。
‘已经说好了，别担心。：）大哥说让谢谢，下次他请吃饭。’
含光看到前半句已经放心，后半句掠过而已。手机一关，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既然已经回到西安府，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接下来的假期，含光按着杨老师的安排一口气预约了三个私塾去试听，等到她确定下来跟着哪家私塾学习英语之后，也就到了桂树高中开学的时间。
——刘德瑜三年前提示得并没有错，如果说桂树初中的男女比例还算平均的话，能入读高中的女生就实是少之又少。少到什么程度呢？
少到整个年级一百多里，就只有十个女生，而分完班以后，含光她们班更是只有她和刘德瑜两个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