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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88章】 再见东方雾☆下

    可有瞧出她身中何种剧毒?

    青衣跟黑衣两个侍卫将陷入昏迷中的女子搬上马车之后,便退到外面,继续赶着马车在雪地里前行。

    他们谁也未曾料到,自家主子会再次出声,两人的表情都显得相当的错愕,很是缓不过神来的模样。

    回爷的话,属下愚钝,一时间瞧不出她所中何毒。青衣侍卫面色一怔,回过头恭敬的对着马车里的白衣男子道。

    在他的手指搭上那女子颈间脉博时,发现她体内真气涣散,全身的血脉运行速度极缓,且有停滞之态,倘若她继续躺在雪地里,不出一个时辰,必死无疑。

    他并非爱管闲事之人,救死扶伤这种事情,是医者要做的事情,他不杀人便已属积德行善,再要他不知不知底的救人,要说他没有什么目的,纯粹就是骗人的。

    虽然这个女人因中剧毒而陷入昏迷之中,并且原本那雪白的肤色也透着骇人的阴暗之气,但却无法掩盖她是一个美人儿的事实。

    他们的主子,行踪飘忽不定,又神秘莫测,鲜少有人对他的行踪有所掌控,更遑论提前做足准备,安排人伺机打入他们的内部,探听情报。这个女人,要么是敌人派来的奸细,要么就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至于到底是什么,还得等这个女人清醒过来,细细盘问一番方才知晓。因此,青衣在出手救她的瞬间,可谓是思虑良多。

    爷,从她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漆黑如墨,似乎还带有腐蚀之效。出于对危险的敏灵感知,即便马车已经远离救起昏迷女子的地方,黑衣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瞧了一眼。

    正是那一眼,让黑衣清楚的看到,那女子原来所躺的地方,漆黑的毒血已经将那雪白的积雪消融,化为一滩黑漆漆的血与冰屑的混合物,露出积雪下的地面。

    赫然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不禁冷人后背发麻。试想,若是不小心被那女子身上的毒血沾染到身体,却便不死,都会狠脱一层皮。

    若非那女子已经在雪地里昏迷多时,在极冷的状态下,减缓了她流血的速度,只怕她早就已经气绝身亡。也幸亏青衣谨慎,没有接触她的伤口,否则下场指不定有多么的凄惨。

    黑衣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毒,居然如此的霸道。

    涣心散。薄唇轻吐出冰冷冷的三个字,马车里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幽幽的眸光落到角落里,那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轻狂的淡笑。

    那笑极淡,如风拂过,转眼消逝。

    怎么可能?黑衣惊呼出声,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涣心散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从飘渺大陆消失,怎么可能再次出现。青衣望向身旁跟他同样震惊的黑衣,显然无法接受涣心散再度出世的‘惊喜’。

    说到涣心散,就不得不让人想起‘红尘醉笑红尘’,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这两种害人不浅的东西,刚好出自同一人之手。

    笑红尘是无解之毒,而涣心散之毒,至今为止,亦是无人能解。

    这个女人居然身中涣心散,遇上他们家主子,也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别再多管闲事,先到城里找个地方落角。

    是,爷。

    两人对视一眼,莫不是将心中所有的好奇都牢牢的放在心里,不敢再提出什么疑惑来。

    主子行事,素来说一不二,他们可不想等到主子耐性尽失的时候,傻乎乎的受罚。

    不管你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的,既然来了,本主自当好好会一会你,看看你究竟有何目的。

    那看似纤尘不染的白袍,细看之下才骤然惊觉,无论是衣领,袖中,腰间,袍角,都以一种似乎透明的丝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像是星空中的一轮明月,若隐若现,散发着粼粼的波光,令人眼前一亮。

    袖袍微扬,卷起一股手指大小的气流,犹如剑气一般笔直的射入那女子的肚脐眼,待得气流消散,只见一缕缕黑气从那女子的身体上蒸发出来,顺着白衣男子的手,顺着敞开的车窗,飘散出去,溶于空气之中。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通体泛着黑气的女子,已经恢复了她最初的雪白肤色,只是仍就陷入昏迷,尚未清醒过来。她的脸色依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尤其是那苍白的嘴唇,更是开裂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痕,从里面渗透出血丝来。

    女子一身镶有白边的浅蓝色衣衫,袖子绣有蕾丝,简单的梳得高高的发髻,衬托出一股随意,额前凌乱的刘海,被汗水浸湿,服贴的贴在她的额头上,一支纯净的白宝石钗,汇合出灿烂的光斑。一张古典的瓜子脸上,细长的柳叶眉,紧闭的双眼,长短适宜的眼睫毛,秀挺的鼻子,红唇边上是已然干涸的血迹。

    不可否认,即便是陷入了昏迷之中,角落里的这个女人,都有着几分诱人的资本。

    吁——青衣将马车停下,紧握缰绳,以防止马匹受惊疯跑,皱着眉头冷声道。

    难不成是今个儿出门没有看黄历,要不怎么总是出状况,还有没有完。

    怎么回事?马车内,白衣男子声若寒潭,冻得人浑身不自在。

    回爷,前方有很重的杀气,极重的血腥味,看来死了不少的人。黑衣挑眉,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他,闻到血腥的味道,就显得格外的兴奋。

    有种想要拔剑,冲上前去大杀四方的感觉。

    只是,现如今的他,没有得到主子的允许,断然不会再如同以前一样,随性而为了。

    绕道走。

    闻言,青衣无奈的抓了抓后脑勺,硬着头皮道:爷,除了咱们走的这条道,林子里的路都堆满了积雪,指不定咱们的马车进去了,就得陷在里面,耽误进城的时间。

    不是他找借口,而是除了脚下这条道,别的地方还真就没有路了。

    这要不是冬天,倒也没有必要为这发愁。

    不管前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只管快速通过,进城。

    属下明白。

    果不其然,当青衣跟黑衣两人驾着马车越发靠近事发地时,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们同时皱起了双眉,心里也越发的警惕起来。

    王妃,你先走,属下来断后。说话间,秦风一剑将正面攻击他的杀手劈成两半,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黑袍下的他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从他成为伊心染侍卫的那一刻开始,秦风就知道,他生命中所有的任务,都必须以伊心染的安全为前提。

    倘若,她伤了,那么他再没有存在的价值。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锦城不过一个时辰,居然就遇到了要行刺王妃的杀手,秦风觉得是他的失职。伊心染要带他去城外铁匠铺,是临时起议的,事先根本就没有对他提起。

    这些杀手,又是如何得知的消息,又怎会提前在这里埋伏起,要取王妃的性命。

    到底是谁?

    知道伊心染女扮男装的人,除了他,就只有孙展,王爷是断然不可能派人来刺杀王妃的?究竟是谁走漏的风声,最好不要被他抓到,否则,他非要将他挫骨扬灰不可。

    他们是冲着本王妃来的,就凭这些人,就让本王妃狼狈逃走的话,那他们背后的人也太小看本王妃了。伊心染被秦风护着,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正的出过手。

    唯一的两次出手,也仅仅只是躲开了杀手的攻击。

    她不出手,一来是想看看这些杀手的实力如何,二来是想瞧瞧秦风究竟为何能成为隐卫的二统领。

    结果嘛,伊心染很满意。

    秦风,不愧是隐卫的二统领,身手不错,但还远远达不到她的要求。

    王妃,属下怀疑他们还有援手。秦风有那个自信,要是只有他一个人,那么他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解决掉这些杀手,虽说最后他可能会挂些彩。但是,在对付这些杀手的时候,他还要分神护着伊心染,施展起来就有些力不从心。

    毕竟,要他的命可以,伤到伊心染,他就没办法向王爷交差了。

    你的表现,本王妃很满意。

    秦风脚下一个踉跄,险险的躲过一个杀招,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他的表现,她很满意,然后呢?

    王妃姑奶奶,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是在实战中考察我的身手,看看符合不符合你的要求?

    那啥,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猜测被证实,要是没有黑袍的遮挡,秦风此时即将要暴走的表情,一定是能取悦恶趣味儿的伊心染。

    王妃,别玩了。想要暴走有木有,秦风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杀了多少个杀手,身边又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多少的尸体。

    他只知道,周围的空气里,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重,浓烈的杀气也是越来越烈,令人感觉到窒息。

    这种杀中带煞的杀气的,并非是从那些不断向他们主仆而人冲过来杀手身上的,倒像是从秦风自己身后传来的。

    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情况,几乎是反射性的,秦风迅速的朝伊心染看去,只见她那双清澈水灵的眸子,灿烂明媚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气。

    不,与其说是杀气,倒不如说是煞气更体贴。

    第一次,秦风感觉到了恐惧,那是一种死神的脚步在逼近的感觉。

    其实,死并不可怕,而是死神步步紧逼,如影随形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可怕。

    秦风,退到一边去。

    然后呢?秦风目瞪口呆,傻乎乎的问。

    然后我将这些杀手,一个不留统统杀掉。毕竟伊心染不是多啦梦,也不能想变什么就变什么出来,更不能许个愿望让她的凤羽可以随时变大,随时缩小。

    不过前两天,哥哥伊律瑾说起她小时候喜欢玩弹弓的趣事儿,倒是无意中拔动了伊心染心中的一根弦。

    跟着师傅学箭之初,伊心染也是玩过很长一段时间弹弓的,那时候爸爸妈妈跟哥哥们在她生日的时候,送了她各种各样的弹弓。因此,伊心染玩弹弓的本事,绝对跟她那出神入化的箭术有得一拼。

    既然,凤羽不能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引人注目。那么,她吩咐良辰在街面儿上给她随便买的弹弓却是可以时时揣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在萱月阁,她趁着夜绝尘不在的时候,拉着良辰美景几个丫鬟在院子里玩弹弓,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大家都以为,她是玩新鲜,也就只是玩玩而已。

    却不知道,她是将这弹弓当成一项本事在玩。

    战王妃,你受死吗?眼看着自家兄弟一个个折损在秦风的手里,他心中积压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

    好不容易,雇主指定要杀的人自己站出来,对他而言那是百利而无一害。

    在他看来,要不是有秦风拼死相护,他们早就杀了伊心染,得手了。

    凭你。

    就凭老子。

    不够格。

    她的命要是那么容易取走,她还能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秦风怜悯的看了那个领头的黑衣杀手一眼,嘴角抽了抽,闭上双眼在心中为他默哀三分钟。

    丫的,你想找死,老子不拦着你。

    要问秦风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他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就是相信,伊心染不会输,也不会受伤。

    既然这些人都想送上门找死,他要是不成全他们,实在是太近人情了。

    杀——

    伊心染脚下的步子微变,伸手将秦风推得更远,入目所及之处,无一不是积得厚厚的冰雪,压根就不可能捡到什么石子做子弹。

    随手将戴在腕间的琉璃手链扯断,将那一颗颗在阳光下散发出七彩光芒,指甲盖大小的圆润珠子放进挂在腰间的钱袋里,拿出一颗当作子弹,拉弓,瞄准,射击。

    飞射出去的琉璃珠,仿如七彩的流星,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是勾魂夺命之物。眼尖的人,定然能瞧见,那圆润的琉璃珠内,一朵朵绽放的芍药花,似在徐徐开放,娇艳美丽。

    不愧是王妃,一把弹弓而已,杀伤力竟恐怖至此。秦风后背惊出冷汗,心想要是伊心染用那琉璃珠打他,他都不一定能避得过去。

    当琉璃在眼瞳中越放越大,越来越近的时候,那速度几乎已然能与闪电相媲美,就是想到了要逃,身体也来不及做出反应。

    更何况,秦风还以那颗小小的琉璃珠里,感受了一股凌厉的暗劲,像是高手将自己内力所凝结的劲气注入琉璃珠中,以雄浑的内力达到杀人的目的。

    可是,他知道,伊心染压根就不会武功,也根本就没有内力。

    回想起,那日在王府中,伊心染能随手将一张纸像暗器一样扔到他的眼前,似乎又能解释,那小小的琉璃珠,为何会如同利箭一般,径直贯穿杀手的咽喉,或者是心脏,一击毙命了。

    伊心染喜欢近身搏击,她与人交手,就喜欢贴着别人的身体攻击对手,让他们即便有雄浑的内力,遇到她也必要减弱几分。这是她的弱点,因而她只能避已之短,扬已之长。

    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由不得她不花些心思。

    糟了。

    手伸进钱袋里,她的琉璃珠已经用完,毕竟一条手链上,也不可能有几十颗珠子。

    皱了皱眉,伊心染冷眼扫过那从几十个杀手,变成七八个杀手的凄惨局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嗜血的冷笑。

    她说过,谁想要她的命,就必须付出比她凄惨百倍千倍不止的代价。

    显然,某些人至今都没有体会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暗器已经用完了,一起上,杀了她。

    狼狈不堪的杀手,已经被逼到退无可退,他们心里清楚的知道,战,还有可能活着离开,不战,唯有死路一条。

    是不会有人同情他们,放过他们的。

    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进,没有退,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死。

    属下找不到其他的东西,树叶可以吗?雪地里,可用的东西的确是极少,秦风寻思半天,也只能摘了一些树叶扔给伊心染。

    琉璃珠用完了,也就等于弹弓的子弹用完了,他想要加入战局,伊心染又不让,他能做的只有替她找点儿武器了。

    见识过伊心染杀人的雷霆手段,秦风彻底服了,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那一颗颗琉璃珠,竟然可以同时断决一个人,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的生命。

    经此一战,秦风觉得,回去之后,他是不是也应该去买把弹弓,然后勤加苦学。

    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伊心染弹跳而起,双腿夹住个杀手的脖子,接住秦风扔过来的树枝,清冷的眼眸看向东南方那处雪坡,秦风会意立马就冲了过去,劫住想要逃跑的三个蒙面黑衣人。

    双腿夹着那个杀手,身体一个扭转,喉骨断裂的声响异常的清脆,不禁令人遍体生寒。

    轻轻抖了抖树枝上的碎雪,看着那青翠的菱形树叶,伊心染冷声道:结束了。

    飞快的摘下树叶,夹在指间,顿时,那看似柔弱没有杀伤力的树叶,犹如飞刀般分别射向站在不同攻击位置的杀手。

    快跑。

    跑得了么。

    明知不会失手,伊心染还是不放心,将那树枝上最后的几片树叶也摘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的出手。

    她不是圣母,她也做不到放过这些意图取她性命的人。倘若,她没有自保的能力,今日便只能沦为他人鱼肉,受他人欺凌,连死都死得没有尊严。

    王妃,属下留了一个活口。

    秦风打落了蒙面黑衣人的毒牙,又点了他的穴,将他扔到伊心染的脚边,静候她的指示。

    这些杀手,不过只是打手罢了,不找到幕后之人,很难将这种事情彻底的断绝掉。

    今日之事,不可能夜绝尘说,明白吗?以夜绝尘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又遇刺,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眼下,哥哥还在王府里,她不能让他担心。

    四国盛宴在即,她的这些事情可以缓上一缓,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

    属下明白。

    这人交由你处治,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便是。

    是。

    秦风吹了一记口哨,远处跑过来两匹马,一把抓起地上的蒙面杀手扔到马背上,又道:王妃,今日咱们还去铁匠铺吗?

    他们虽说毫发无伤,但是身上的血腥味一时间难以掩盖掉,此时只怕王爷已经将南国来使迎进了宫中,要是到天下第一楼看不到王妃,想到那后果,秦风又打了一个哆嗦。

    他觉得,跟在王妃身边是很刺激,可是他的小命也挺悬的。

    改天再去,我得找个地方洗洗。黛眉轻蹙,伊心染苦着一张脸蛋儿,她身上这么重的血腥味,以夜绝尘的精明,不用她说,他也能猜得到。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眼神一冷,冷声道:好戏已然散场,四位还不打算离开吗?

    该死的,她差点儿将这几个人给忘了。

    伊心染的听觉出奇的灵敏,她跟那些杀手交手的时候,就听到了马蹄声,还有车轮在冰雪里行驶的时候,便判断来的是一辆马车。

    当他们越靠越近,然后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吩咐停下来的时候,伊心染心里奇怪的感觉越甚。她能感觉得到,来人是高手,倘若对方真的是敌人,只怕她今日想要脱身,难。

    正当她思绪翻转的时候,发现来的人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心里方才稍稍的安了安心。

    暂且不管他们是谁,以他们的身手,若是敌人,对她很是不利。既然,他们不出手,那她倒也不必管太多。

    那两个驾车的侍卫,身手应该与秦风相差无几,至于坐在马车里的男人,探不出深浅,但不得不防。让伊心染奇怪的是,她以那辆马车还嗅到了一股有些特别的血腥味,那人气息极浅,可以肯定的是绝非那两个侍卫的主人所有。

    青衣跟黑衣两人听得伊心染的声音,顿时浑身一僵,他们的气息多半都已经被自家主子隐藏,饶是这样都被发现了,怎能不令他们震惊。

    最让他们震惊的,莫过于她连他们一共有几个人都知道,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青衣恭敬的道:爷,我们要上前打个招呼吗?

    他们本来就没有打算插手这件事情,尤其在他们见识过伊心染不但能摘叶伤人,更是以一把弹弓解决掉那么多的杀手之后,更是觉得这人招惹不得。

    虽说他们不惧怕于她,但惹上这样的仇家,只怕也是寝食难安,何苦来哉!

    王妃、、、、、、看着缓缓行驶过来的马车,秦风脸色骤然大变,身影一闪就将伊心染护在身后,警惕的瞪着来人。

    他竟然对这一行人,完全没有察觉到,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蹿上心头,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该死的,以他一已之力,单是对付那青衣男人跟黑衣男人都有些吃力,更何况那马车里还有两个厉害的人物。

    秦风当然不会知道,那马车里只有一个能出手,另外一个陷入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面对秦风的冷声质问,青衣跳下马车,笑了笑道:我们是从南方的商人,听闻上元节过后的镜花水月美如仙境,因此我家爷想到锦城过一个新年。

    秦风不语,伊心染皱眉。

    尼玛,真当他们是三岁小孩儿不成,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要是他们的模样像商人,估计这世上的商人都死光了。

    我们主仆四人听到这里有打斗声,本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无奈除了这条路,没有第二条能通往锦城的路。你们也瞧见了,那满是积雪的树林子,咱这马车一进去,轮子就陷了,赶到天黑也进不了城。

    青衣的表情很无辜,很真诚,就是脸上的笑容属于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别提有多假了。

    王妃,他明显就是在说谎,咱们怎么办?默默将袖中的信号弹握在手里,秦风准备发信号,将隐卫调动过来。

    傻子才相信他们是商人。垂眸,撇了撇嘴,孰不知身穿男装的她,做出这样的表情,有多么的令人惊恐。

    咳咳,是惊骇。

    试想一个风华绝代的绝世妖孽,突然做出那么一个孩子气的动作,虽说不至于让人联想到她是女人,但怎么看还是有点儿怪。

    那属下这就发信号,将隐卫调来。

    不用了。

    摆了摆手,伊心染好奇来人的身份,只等他们进了锦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查,现在有所动作,难免打草惊蛇。

    是。似是知道伊心染的考量,秦风倒也不再坚持他的想法。

    以黑衣的耳力,自是听不到对方在交谈些什么,眸色一沉道:爷,他们根本不相信咱们,是否要动手?

    白衣男子并未出声,半晌之后修长的手指推开了车门,先是露出他那一身醒目的白衣,然后整个人站到马车上,与伊心染遥遥相望。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伊心染整个人都呆住了,水眸一眨不眨的望着站在马车上的男人,那些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在其中。

    若要问她,此时此刻,看到这个男人,有什么感觉,她说不出来,隐隐的却是带着恨意与浓浓的厌恶。

    白衣男子感受着伊心染眼神的变化,英挺的双眉微蹙,表情变得极其的困惑与不解,仔细瞧还有着一丝委屈。

    他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在伊心染看他的眼神里,看到厌恶与憎恨。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与‘他’不过是初次见面,两人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因何对他有这种情绪。

    东方雾,东方雾,任她怎么看,那与她对视的男人,那站在马车上需要她仰视的男人,都是他。

    她那个可笑的未婚夫,那个让她莫名其妙魂穿到此的男人,纵使他化成灰,伊心染都不会忘了他的模样。

    是他,打破了她的人生轨迹,甚至于也是他,将她的命运彻底的改写。

    饶是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好歹也有兄妹之义,他怎么可以那样的欺骗她,欺骗她的父母,欺骗视他为兄弟的哥哥们,这样的男人,原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为何偏偏还要再见到他。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很多的时间,谁也没有移开视线,谁也没有眨眼,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正当东方雾想要开口询问时,伊心染突然收回视线,声若千年玄冰,不容拒绝的道:秦风,我们走。

    秦风不明所以,乖乖的翻身上马,押着蒙面杀手紧跟在伊心染的身后策马离开。途中,不由得回头深深的看了东方雾一眼,他敏感的察觉到,王妃失控的情绪是在这个白衣男人出现之后。

    王妃与他,有何牵扯呢?

    罢了,王妃的事情他还是少管,免得惹王妃不快。他虽然情商不高,但也瞧得出来,伊心染看那白衣男人的眼神,绝对不是欣赏与爱意,而是深入的骨髓的恨意。

    恨,这个词,秦风还是首次在伊心染的身上,明确的感觉到。

    难不成,那白衣人是王妃的仇人?

    摇了摇头,秦风就在自己各种各样的猜测之中,消失在东方雾等人的视线之中。

    爷,您没事儿吧。青衣嘴角抽抽,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将伊心染想象成了一个有龙阳之癖的‘男人’。

    他要是没有存那样的心思,怎么瞧他家主子的眼神儿,就跟被始乱终弃的女人一样。

    话说,他家主子虽然从来没有过女人,但他还是知道,其实他家主子性向很正常的,绝对不会喜欢男人。

    没事。

    眉头越皱越深,东方雾顶着满脑子的问号,又坐回马车里,看着角落里昏迷的女人,冷声道:赶路,进城。

    是。

    黑衣没理会青衣的问题,板着脸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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