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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第一节

    “项弘,你担心吗?”

    “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前夜那美妙的梦境致使项弘今晚又来到了翠竹轩。但是玉瑾却如白天一样冷静沉着,不似前夜那般柔情了。此一刻,她站在窗口,看着远处南林茂密的树木,眼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项弘,我知道玉玺不在你这里。”

    “嗯,夫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这么说?”

    她侧头。“那你有什么计划呢?知道玉玺在谁哪里吗?”

    项弘眉头皱了一下。“夫子,怎么连你也变得这么古板了?玉玺玉玺,难道玉玺真的那么重要吗?那些诸侯王、大臣,到底认的是我项弘?还是那个该死的玉玺?如果我的能力达不到,有玉玺又能如何?如果我有征服天下的能力,没有那玉玺又有何妨?!”

    听到他这话,她心中泛起一阵波澜。“嗯,很对。项弘,我就是要你这么想。但是你知不知道,如今得到玉玺不仅仅是为了证明你是皇帝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一种能力的象征。诚如你所说,有征服天下的能力没有玉玺又有何妨,你的确觉得无妨,但毕竟有很多人在乎这个东西,且如果玉玺在某些人手中,他们就会自立为王,成为祸乱的根源!”

    项弘看着祝玉瑾的眼睛,寻味着她话的意思,良久。“夫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不要说让我自己想,此一刻我已经被你给说糊涂了。”

    祝玉瑾点点头,索性也不再绕弯。“平定鹿北。现在我们以鹿北为据点,鹿北不平,何以平天下?”

    “鹿北不平吗?”项弘一愣,“据我所知,鹿北是目前最安定的地方吧?夫子,会不会是你太惊弓之鸟了……”

    话未完,他头上便挨了一下。“哎,夫子,你干嘛动手啊!”

    “笨蛋!是你太后知后觉还是谢邈和刘桓都没告诉你?”

    “他们告诉我什么?”项弘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祝玉瑾叹了一口气。谢邈和刘桓搞什么啊?他们以为不把这些不安定的消息告诉项弘,就相安无事了吗?不会的。“现在全国各地,没有绝对安定的地方。鹿北现在有三大不安定因素,驯鹿教、白莲寺,还有黎族。前段时间咱们军队频频丢失物资和士兵,就是驯鹿教所为。目前这个驯鹿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已经危及到了咱们军队的运作,所以,首要就是除掉驯鹿教!”

    项弘听完这话,脸色十分不好,也闭口不说话。

    “项弘?”祝玉瑾拍了拍他。

    刚碰到他,他旋即转身离去。“可恶的谢邈,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有告诉我!我找他去!还有刘桓,一并收拾了!”

    祝玉瑾急忙拉住他。“项弘,你去什么啊!给我站住!现在三更半夜的,再说了这也没什么可以发脾气的!他们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项弘转头。“他们应该让我担心!我也应该担心!因为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皇帝了!小皇帝迟早要变成大皇帝,成为大皇帝的途径就是不断的历经磨难!”

    话是十分振奋人心的,但是为什么觉得从他口中说出这些话,就变得这么……好笑呢?仿佛是小孩硬要穿大人的衣服一样。她的脸上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

    项弘皱眉。“夫子,你是…在笑吗?好啊!你居然不相信我现在已经变大了?!很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话罢,唰的一下脱掉了上衣,露出健壮的身体,随后不容祝玉瑾反抗,就一下把她横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圈。

    他不知道这动作有多暧昧。

    “项弘!快放我下来!”祝玉瑾想反抗,但是旋转着、她头发昏,无法行动,只得乖乖抱住项弘的脖子,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为了“惩罚”她,原地转几十圈都不会晕的项弘加快了速度,边转边笑着,但他却发现,怀中的夫子不再反抗,而是紧紧的缩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甚至还有些……发抖?

    “夫子?!”项弘大惊,随即停了下来,把祝玉瑾放下来。

    她的脚挨着地了,手却没有松开他的脖子。他只得弯着腰,等着她的头晕好转后再松开。

    害怕,她的确是害怕了,那种天地旋转的眩晕对她来说仿佛世界末日一样,所以她紧紧的抱住项弘,仿佛这个男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一样。

    而项弘,很享受这种感觉。被人依靠,被人需要。尤其是被夫子依靠。

    “夫子,放心吧,我会抢回玉玺的。”他在她耳旁轻轻开口说道,随后一个吻落在了她白玉般的脖颈上。

    她全身一颤,松开了项弘。

    “项弘,你该去睡觉了。”

    “夫子,已经很晚了,今晚我就睡你这里吧!”

    “不行!你就不怕外面传当今皇上有断袖之癖吗?”

    “不怕!断袖之癖有什么不好……”

    “我怕!”她打断他的话,两步上前推他出去,随后忙把门关上了。

    项弘在门外有些发愣,“夫子,好狠心,你真赶我走啊?”说着,他敲敲门。殊不知,那模样像极了被娘子关在门外不得进门的相公。敲了一会儿不见祝玉瑾有反应,项弘只得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祝玉瑾坐在床上发呆,脖间上那一个不经意的吻仿佛着火了一样。

    *

    “如果你觉得这样能侮辱我,完全没有必要。”看着黎纹不断的靠近,浅儿全身颤抖,随后一把脱下自己的衣服,很快剩下亵衣,她眼睛盯着黎纹,手准备还要脱掉最后的一层衣服。

    黎纹及时抓住了她的手。“月儿,不要。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要这样作践自己。”

    浅儿一笑,看了看黎纹,最后把目光落在黎莓身上。“我没有作践自己,是某些人想要作践我!我虽然没有很高的地位,但是自尊还是有的!如其别人来做这样的事,还不如我自己来做!”

    这个女人不就是想看她出丑么?

    “很好!不愧是秋长老的女儿!”黎莓拍了拍手,走到浅儿跟前。“实话和你说了吧。待会儿那个你的星河还会杀回来,因为他不死心,所以我要你对他说狠话,让他彻底离开!”

    提到周星河,浅儿眼中跳出一丝兴奋,但随即困惑了。“狠话?什么狠话?为什么要我对他说狠话?”

    “狠话你都不会说吗?我来教你,比如你说你让我觉得恶心,滚开,这样的话!”黎莓说着,走到已经昏迷的黎横秋跟前,道:“你自己想吧,如果你不说这样的话,你的母亲就这样死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做这样的事?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浅儿说着,脸上滚落几颗晶莹的珠子。要她对那个男子说狠心的话吗?那个她喜欢的男子。

    黎莓说完这话后,哼了一声,站起身去给黎多黑疗伤了,边疗伤边骂道,“死老太婆,下手太狠了!”

    这边,黎纹走到浅儿跟前,递给她一块方帕。“浅儿,别哭了。用这个擦擦泪吧!”

    浅儿转头,看了一眼黎纹,对他感激的点点头,随后接过方帕,正准备擦泪,黎莓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黎纹,你这臭小子,居然想出这样低级的手段啊!”

    浅儿一愣,看了看手中的方帕,又看了看黎纹,叫了一声,忙扔掉了那方帕。

    黎纹见此,看了一眼浅儿,摇摇头,也不再说话,走到另一旁的椅子处坐下了。浅儿,你不明白,她就是要你草木皆兵!

    果然,不一会儿,周星河就出现了,但是这次周星河没有敲门,他选择在门口偷听一下。但是黎莓知道周星河回来,所以就让浅儿在门外等着,当周星河轻步来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浅儿坐在门口,抱着双腿。

    “浅儿?你怎么坐在这里?”周星河上前去,伸出手,准备拉浅儿起来。

    浅儿看了看他的手,却没有接应,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

    周星河的手仿佛凝固在了半空中,随后抖了一下,他收了回去。“浅儿,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有什么话你说清楚好不好?能不能不要让我猜测又担心?你也不是这样的女孩啊!”

    对啊!她不是这样的女孩!不是一个让人担心的女孩,不是一个随便伤害人的女孩!但是现在,她要——

    嘴唇抖了抖,“我讨厌你……你让我觉得…恶心!所以,滚开!”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喉头仿佛咽下去了千万根针,然后这些针不断的扎着她的心。转身,已经泪水奔流,全身颤抖仿佛处在寒冬腊月。

    “砰”关上了门。

    留下一扇门给他。

    “呵……”良久,周星河惨淡一笑,挪步离去。

    被人讨厌了吗?呵呵,真可笑。

    屋内,黎莓走近浅儿,满意的看着她流泪的模样。

    “满意了吗?”浅儿瞪着黎莓,恨恨说道。

    “嗯!满意了……”话未完,浅儿一巴掌就打了上去。何奈浅儿没有功夫,她的手一下呗黎莓攥住,“哼,小贱人,敢打我?你还太嫩!”说着,一巴掌抡了上去,浅儿被打在了地上,嘴角流血。

    恨!她好恨!黎莓,倘若有一天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十倍偿还!

    周星河离开环林客栈后,快速向南都进发,没有多久就赶到了乔广轼身边,但是乔广轼不太明白,为什么此次周星河回来脸上的笑容比以前还要夸张。

    环林客栈这边,黎莓等人押送着浅儿和黎横秋,朝着黎族的领地走去。

    *

    脚下慌不择路,身体疲惫软散,但是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朝着北方跑,朝着北方跑,跑出燕西,跑出燕西……曹芙蓉脑袋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几个时辰前,曹芙蓉在冯焕洲的帮助下,从地牢里逃了出来时,曹芙蓉看到冯焕洲的膝盖已经流血了,而身后已经有许多追兵了。

    冯焕洲抓住曹芙蓉的肩膀。“曹芙蓉,你给我听好!我这样不顾一切的把你救不来,不是喜欢你更不是可怜你,而是为了项弘!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要你逃出去后,把玉玺交给项弘!如果你能向我保证这个,我就能让你平安离去!你能向我保证吗?”

    看着身后那些叫嚣的、野蛮的燕西士兵,曹芙蓉头若捣蒜,“我向你保证!向你保证!”

    冯焕洲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很好!你要一路朝北走!沿着阳关道,就是一路上有许多杨树的道路!顺着杨树走,就能走出燕西,走出燕西你就安全了!”话完,推了一下曹芙蓉,“你快走!”

    曹芙蓉一边跑,一边道:“焕洲,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

    冯焕洲一边和那些士兵周旋着,一边道:“别废话!见到项弘告诉他我很好!”话音未落,他的身上就挨了一刀,鲜血喷溅。

    曹芙蓉当即吓哭,边跑边叫着,渐渐离开了陆扬的宫殿。

    天渐渐亮了,曹芙蓉跑到一个岔道的时候,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沟壑,沟壑旁边立着一个大石头,石头上面刻着红色的字——鹿北。

    曹芙蓉用力跨了过去,突然看到前方有几间草房,烟囱里正冒着青烟,她就不顾一切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这时,身旁的一人高的草丛发出了西索索的声音,曹芙蓉大叫,“谁在哪里?”

    下一秒,一个生猛大汉窜了出来,曹芙蓉眼前一黑,竟被吓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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