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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第七节 房顶

    ‘呜——’

    皇宫里响起了闷闷的号角声,预示着项弘要出皇城的门了。

    天气有些阴阴的,空中有一些乌云。祝玉瑾听着那号角声,身体动了动,但是坐在房顶看着远方的乌云,没有起身,项弘没有来喊她一同前去,所以她就在待在清雅阁,没有主动前去。莫名其妙的,心里有点失落;她以为项弘会开心的跑着来喊她:夫子,快和朕一起去禹城打猎啊!但是项弘却没出现,一直到这号角响起。

    前一刻时,穿着戎装的冯焕洲气喘吁吁的跑到清雅阁内,喊道:“祝少傅,你怎么还没有准备啊!快点啊!队伍要走了!”

    祝玉瑾道:“焕洲,是皇上说了要你来请我的吗?”

    冯焕洲愣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的回道:“对…对啊,你快下来啊!”

    祝玉瑾看着冯焕洲的面庞,道:“焕洲,你说实话!”

    冯焕洲脸色一红,道:“哎呀!少傅!你知道皇上他是少年心性,实际上他很想让你陪同一起去的!皇上离不开你啊!”

    祝玉瑾道:“焕洲,皇上到底是没有开口让我一起去,这有很大的差别。好了,谢谢你的好意,快去吧!替我好好照顾皇上!”这话完,祝玉瑾又看着远方的云朵,心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想起了以前在昆山派那个带她云游的药宗大师兄……

    冯焕洲见此,叹了一口气,飞快的向着队伍跑去。

    “焕洲!”

    “皇上,冯侍卫不在。”

    项弘掀开轿子的帘布,“他去哪里了?”

    太监回道:“奴才不知。”

    “速速把他给朕找来!”项弘不耐烦的说道,复而放下了帘布。

    “皇上,您不要心急,冯侍卫可能有事情去忙。”司马洛柔说着,端来了一杯茶,“来,皇上,喝一杯茶暖身子。”

    项弘依旧眉头皱着,接过茶,喝了一口,道:“皇后,你怎么不坐自己的马车?”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故作委屈的道:“皇上是嫌弃臣妾侍奉不周吗?”语气里带着哭腔。

    项弘对女人哭泣毫无抵抗,赶紧道:“不是不是,朕只是觉得一个人一顶轿子宽敞些。”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立马破涕为笑,道:“哪里,皇上,您看您的轿子多宽敞啊!臣妾和您在一起一来节省了用度,二来更暖和呢!”

    项弘随即道:“那为何不把萱妃也叫来三人一起岂不更暖和?”

    司马洛柔脸上拂过一丝不自然,“皇上,三人一起就有些挤了,更何况萱妃妹妹已经在后面的马车上了,此时过来多麻烦啊!”

    项弘本来就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又加上心中想着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脸上阴沉沉的。

    轿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司马洛柔看着项弘的脸庞,道:“皇上为何时烦忧?能与臣妾说说吗?”

    项弘道:“烦忧?朕哪里烦忧了?”

    “看看,都写在脸上了呢!”司马洛柔笑着说道,随后身体往前倾去,作势要捏项弘的脸庞。

    项弘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旁躲去,司马洛柔手扑了一个空,尴尬的停在半空处。

    司马洛柔低下头,手慢慢的缩了回来,“皇上,您是不是讨厌臣妾了?”

    “别说傻话。”项弘心不在焉的说道。

    “那为什么?!”司马洛柔突然间的眼含泪水。

    项弘一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几个月来,皇上从不在臣妾那里留宿,从不碰臣妾,更从不实行洞房之事!这不是讨厌臣妾了是什么?”司马洛柔说着,情绪激动的凑上前去,把项弘逼到了轿子的角落。

    女子的气息扑面,项弘只觉得心跳加速,一团火在身上烧,无法自持,脑间马上一片空白,“朕…朕…也没有在其他妃嫔处留宿啊…”

    司马洛柔听了这话,愣住,身体往后退了一下,“那这不是臣妾的问题?”

    项弘不自在的整了整衣服,“对,不是你的问题,是朕自己的问题。”

    司马洛柔更是吃惊,入宫前曾听人说过有些男子无法实行男女之事,“难道皇上您无法……”

    “不是!”话未出口,便为项弘打断了。项弘知道司马洛柔要说什么,他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壮的像牛一样。

    “那是因为……?”司马洛柔为了解决长久淤积在心头的疑问,不惜冒犯皇上,仍旧发问。

    但项弘却没有动怒,他低头,仿佛独自呓语一般,“朕有喜欢的人了。”

    司马洛柔勉强听到这句话,但是听到后,她只觉得全身发凉,仿佛是一种毫无预感的侵袭,让她一直以来的防备都近乎毁于一旦。

    “皇上,您找微臣吗?”恰在这时候,冯焕洲的声音在轿子外响起。把项弘脱离了这个尴尬的境地。

    “混账!你跑哪里去了?!”项弘大声训斥道,边掀开了帘子。

    冯焕洲有些气喘吁吁,他本想隐瞒,但是心中念头快速闪过,回道:“微臣去了清雅阁。”

    项弘心中一紧,有些期盼但又装作毫不在意的道:“然后呢?”

    冯焕洲道:“祝少傅虽然不能前来,但是让微臣把一个东西交给您。”

    他心中随即有些失落,但还是问道:“什么东西?”

    冯焕洲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东西,交到了项弘手中。项弘接过那东西一看,是一小节竹子!

    竹子?!不知为什么,看到这竹子,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夫子的脸庞。该死的!原来他刚刚心情一直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想着祝玉瑾!想着祝玉瑾不能跟他一同前往禹城,所以他郁闷!

    冯焕洲观察着项弘脸上的表情,道:“皇上,要微臣去请祝少傅一同前去吗?”

    项弘道:“不用了!”说着,把那一截竹子扔在了一旁的座位上,他看了一眼司马洛柔,她现在坐的位置本应该是夫子的。

    看到项弘轿子的帘布放了下来,冯焕洲的心逐渐平定,刚刚把竹子给项弘时,他心里直打鼓,因为他说谎了,那一截竹子根本就不是祝玉瑾送给项弘的,而是冯焕洲怕项弘失落,自己编造的。虽然心虚,但是看到项弘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就值了。

    *

    “今天天气有些阴冷,还是不要坐在房顶了。”随着一句话,接着有人跳上了房顶,到了祝玉瑾跟前。

    祝玉瑾防备意识被触及,刚想出手,她身上忽然被披了一个裘毛风衣,转头,“你怎么来了?”

    柳如云坐到了祝玉瑾身旁,笑道:“小皇帝出游搞那么大动静,却不见你在身旁,我想着一定是除了什么事,所以就来看看你。”说完这话,看着她美好的侧脸,“所以,和我说说吧,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和项弘绊了几句嘴。”祝玉瑾故作无所谓的说道。她在心里提防着柳如云才会说这样的话,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提防柳如云的,或许是从那个人死去后就开始提防他了。

    “哈哈哈,玉瑾,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和小皇帝为什么会吵架吗?”柳如云笑道。

    祝玉瑾转头看着柳如云,想从他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你在从中作梗吗?”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

    柳如云毫不在意祝玉瑾对他的怀疑,道:“如果我从中作梗,那么小皇帝恐怕早就不在了!”他说的是实话,倘若他加入曹禄中的阵营,那么会有很多杀死项弘的机会。

    “那是为什么?”

    柳如云没有回答,看着祝玉瑾道:“玉瑾,我觉得这次你应该跟着小皇帝一起前去禹城。”

    和柳如云谈话这一会儿,祝玉瑾出现了有太多的疑问,“如云,你想告诉我的话,就直接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话就不要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

    柳如云眯了眯眼,道:“玉瑾,你没发现你现在正掉入一个别人设好的圈套里吗?不对,更像是一个蜘蛛网,而你和项弘都要成为这蜘蛛网中的猎物。只是倘若你不随小皇帝一起去禹城,那么小皇帝就要先成为这蜘蛛网中的猎物。”

    “怎么会……”听着柳如云的话,她仿佛是拨开了眼前的云雾,逐渐的看清楚了,但似乎还有一些没有看清楚。

    “玉瑾,我喜欢你思考的模样。”柳如云看着祝玉瑾,笑着说着,随后站起身,“好了,我要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慢!”在柳如云即将跳下房顶时,祝玉瑾拉住了他的胳膊。“那个死掉的眉妙语是不是你杀死的?”

    她紧扣着他的脉门,仿佛他一说假话她就能一眼看穿然后废了他的武功。

    柳如云脸上拂过一丝不屑的笑意,“是我杀的。”这话完,又道:“伤害你的人,都要死!”

    祝玉瑾松开扣着柳如云脉门的手,突然想起了眉妙语死时的惨状,心中一寒,再次审视着眼前这个阴寒莫测的男子,或许她应该运气直接一掌拍碎他的天灵盖!

    尽管有杀气从祝玉瑾身上传出来,但柳如云是丝毫没有畏惧,他往前一步,看着祝玉瑾的眼眸,道:“玉瑾,我知道你恨我,当初辛斐然的死的确是我无心之失,但是如今说这个已经为时已晚,我柳如云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动手吧!”话罢,闭上了眼睛。

    她眼中浮起泪光,每当说起‘辛斐然’三个字时,她都几近流泪;没错,这个辛斐然就是药宗的大师兄,祝玉瑾纯洁的初恋……但是时至今日,再杀死柳如云也换不回辛斐然的性命。想到这里,祝玉瑾叹了一口气,道:“如云,我早已经不怪你了。你走吧!”

    柳如云突然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喜悦,一把抱住祝玉瑾,道:“玉瑾,我愿意奉上我的性命来保护你!真的!”

    祝玉瑾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眸,道:“如云,现如今天下动荡,你如其把你的性命给我,还不如去拯救更多的性命。”

    从她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平静祥和,这让柳如云心中更加坚定继续喜欢祝玉瑾的念头,他点了点头,遂转身,离去之时,道:“玉瑾,顺便告诉你,禹城是眉妙语的故乡,她的宗亲家族都在禹城,且眉妙语的尸体在前几日就回到了本乡。”

    这句话才是柳如云像告诉她的吧!祝玉瑾整个人愣住了,她很清楚仇恨的力量。仇恨可以使人变得疯狂变得不理智,仇恨可以使所有的美好化为粪土一样不值一钱……当仇人可以转移的时候,那牵连的人可能就不是一个了。正如柳如云所说一般,她该随项弘一起去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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