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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帝王心难测

    “不知苗西太子这些日子可睡的安稳,半夜可有听见冤魂哭嚎?”麒诺也不客气,面对这种小人,她又何必君子。敢欺负设计冉鸢,她还正愁找不着他呢。

    “不劳长公主费心,本太子睡得安稳的很。”知道她是指别院门外的数万将士,她到直接,当着这金殿众人居然如此狂妄放肆。

    “咳,昌平和苗西太子相识,朕到不知道。”皇帝见二人直接忽略他,轻声咳嗽了一声,晦暗不明的来了一句。

    “自然认识,苗西太子的别院可是风光无限,甚是养人,死了的东西扔进去都能活过来,你说是吗?苗太子?。”麒诺抬手轻拂衣袖,一阵清风吹向灵舒悠阳。

    灵舒悠阳看着那袭来的气劲,轻轻抬手回挡,不想他太过轻敌,那轻如风来的内力竟将他的手打得发麻。

    “长公主去过的地方自然是福地,否则那些寸草不生,毒物尸横遍野之地,又怎会活得了人。”知道她是故意挑衅当时别院被毁,他差点被困在别院的事。

    “你都还活着,正常人自然也该活着,不是有句话说,祸害遗千年吗。”

    “哈,那就写长公主谬赞了,本太子定不负公主所望。”

    对于二人对话,朝中大臣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擦冷汗,这要是闹起来,可是牵扯到两国和平的事啊,弄个不好,兵戎相见,他们岂不是要日日担惊受怕。

    “昌平莫要孩子气,苗太子远来是客,要好生招待。”一句话,翻雨覆云瞬间之事,只把麒诺和灵舒悠阳的剑拔弩张当做是孩子气之言论,跟国事半毛钱关系没有。不愧是帝王,这弄权的手段真是信手拈来。

    就在这时,负责搜查太师府的禁卫军来到殿前求见。众人回头,只见禁卫军副统领带着两个小箱子来到殿前。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禁卫军副统领跪在殿前,身后怀抱箱子之人也一并跪下。

    “平身,有何发现?”皇帝看了一眼那两个盒子。

    “启禀皇上,在太师书房的暗格内发现西境急报,已被拆开,还有淑贵妃写给太师帮忙毒害长公主的信,太子出宫后密谋暗杀太子和王爷的信,还查到太师与苗西互通情报的信,里边牵涉的官员众多,且内容系朝政要事。”不等禁卫军副统领说完,邹太师急忙辩解。

    “不可能,你信口雌黄诬蔑老父,皇上,皇上请明察,微臣书房根本没有什么暗格,这些东西从哪来的老臣实在不知,一定是有人想栽赃嫁祸老臣啊皇上。”邹太师早在刚看到那两只箱子时,脸色就已煞白,如今看信件被人悉数翻出,慌忙中仍想撇开责任。

    “启禀皇上,太师府中暗格设置精密,若不是微臣仔细,险些被骗过去,那暗格中还有太师平日私受贿赂的清单和行贿人员名单,也一并在这儿,请皇上过目。”

    仔细?怕是有人提前给了些蛛丝马迹让他去找的吧。麒诺微微抬头,凝神静听,果然感觉的房梁上多出了一人的气息,正是方才离开的逐岩。

    这邹太师怎么也算是元老级人物,虽平日里嚣张跋扈,但确实学识渊博,表面上深得圣心,其实他背后的勾当皇帝又怎会不知,如今既然当着群臣之面揭发他,便是不想给他翻身之日,真是愚蠢,常伴帝王身侧,竟然如此枉顾君心,或者是他已经明了了皇帝的心意,只是不愿意接受。

    不得不说,自古帝王皆薄情是真理,他自小尊敬的老师,一手扶持他上位,就这样被他从天堂打入地狱,没有谁比帝王更明白一个道理:爬的越高,摔的就越重,为了自己不摔下去,就要把有心窥伺高位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推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永无翻身之日,这样,他无论站在什么高度,永远都站在最高处的人,这就是帝王。

    “邹太师,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太师推出去,斩了。”麒诺一直盯着上座之人,她发现,在他说出要将太师斩首的话时,申请中除了意料之中的果决狠戾,再无其他。

    随着皇帝怒喝,门外的侍卫立刻冲进来就要带走兀自挣扎的邹太师。

    “父皇开恩,外公定是遭人陷害的,外公一直忠君爱国,怎会做这种事,求父皇开恩,先查明真相……”宁王本想说,现查明真相再收押也不迟,却不想皇帝根本不给他意思余地。

    “太师的印信和他的笔迹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退下,谁敢再求情就一并拖出去斩了。来人,将淑妃给朕打入冷宫,查出当日给长公主下毒之人,当场杖毙。”盛怒之下的皇帝,谁敢忤逆。

    原本想出来为太师求情的那些门生,顿时哑口无言,低头当闷葫芦,与太师曾经交好的大臣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静立一旁冷眼旁观。

    邹太师绝望的哭喊声在看到这些人的面孔之后,又转头看了看坐上自己一手带大的皇帝,突然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僵硬的表情慢慢浮起一丝笑意,笑声慢慢扩散开来,弥漫整个金殿。

    “老臣恭祝吾皇江山一统,盛世昌平。放手,我自己走。”笑声停止,邹太师又恢复了一贯的儒雅渊博,轻拂衣袖,整理好早已有些凌乱的朝服,对着皇帝一礼之后,昂首挺胸向着门外走去,那背影,如同是去赴一场风花雪月。

    宁王知道,原本还可以争个江山天下,如今,他的倚仗都倒了,目光有些呆滞的宁王回头看着那高高在上金晃晃的龙椅,完了,完了,此生再难有机会爬上那个位置了。宁王慢慢起身,一脸麻木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抬头看太子、瑞王和徽王无事人一般悠然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理会过他,心中恨意顿生。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太子,为什么他们在这狼虎寰肆的皇家可以情同手足,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

    “皇上,即已查明真相,是否该还我父亲一个清白。”冉鸢冷眼看着之前如同闹剧的一幕,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父亲,其他人如何与她无关。

    麒诺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墨罗珏铭佑丝毫不轻松的表情。

    “不急。”皇帝好整以暇的端坐龙椅之上,伸手打开那红玲木箱中的一份信件看起来,不多时,方才去监斩的李公公回到金殿,还带回一人。

    “娘,你怎么来了。”冉鸢看到进殿之人顿时一惊。娘不是应该在御书房吗?

    “怀安公主,别来无恙。”皇帝如同与老友问候般。当年她姐姐来时,这丫头曾乔装一同跟来,有过几面之缘,后她嫁入将军府,就算是宫中宴会也甚少参加。

    “没事。”拉赫尔曦月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道。

    “多年不见,南皇风姿依旧。”不行礼,不跪拜,举手投足婉约大气,拉赫尔曦月上前一步来到墨罗珏铭佑身旁,温婉柔美,如同初嫁的新娘般,轻轻挽着丈夫的手臂。

    墨罗珏铭佑看着她的神情,除了怜爱,还多了丝丝的沉痛。

    “朕到不知,何时当年泼辣飒爽的怀安公主早已不再。”此话说得含糊,麒诺总觉得,皇帝知道这个拉赫尔曦月不是当年的拉赫尔曦月。

    “本就不是一人,南皇既然知道,又何须多言。”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如今的将军夫人不是真正的北国和亲怀安公主,那她到底是谁,真正的怀安公主又去了哪里。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卖国了?”皇帝话落,周围大臣一阵哗然。卖国?难道这个假公主来此的目的就是窃取我朝情报?

    “南皇这话说得稀奇,我本就不是南朝之人,何来卖国一说。”那淡定随性的样子,麒诺看着不禁嘴角上扬,突然觉得,师姐还是比较像她娘的。

    “你和亲来我南朝大将军,便是我南朝之人。”

    “我嫁的是墨罗珏铭佑,不是什么大将军。”

    “有何区别?”

    “自然有,他是他,南朝是南朝,我嫁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整个朝廷。”

    “哼,这伶牙俐齿的劲儿导师一点没变。那这些书信作何解释,你身为北国公主,嫁的是我南朝将军,却向苗西部族私下传递两朝朝政军要,这,你作何说?”说着,皇帝拿起手边厚厚的一摞信件扔到大殿上。

    冉鸢,迅速抽出其中一封,其他信件悉数散落一地。打开一看,却是母亲字迹,而信件内容,也却是南朝的军政要务。她难以置信的偏头看着这个向来温婉淑娴,高贵典雅的母亲,只见她依然高傲的昂着头微笑着看着皇帝。

    “娘,这,这是……”冉鸢瞬间有些呆愣,反应不过来,拿着手中的书信不知该说什么。

    “多说无益,南皇既然早有准备,我说与不说,都不重要。”拉赫尔曦月对着皇帝淡笑道。

    “那怀安公主是承认自己卖国了,你可知卖国可是重罪,牵连的,可不只是你一人而已。”

    “一人做事一人当,南皇莫要用此借题发挥污蔑我夫君,我夫君本就谦谦君子,从来不屑于做这种卑鄙之事,这些书信他自始至终全然不知,南皇要怪罪,我一人承担,不要牵扯无辜之人。”

    “哈……你说他不知?”皇帝意味不明说道,众人不禁将眼神投向一旁一身洒脱不羁,淡然而立的定北大将军墨罗珏铭佑身上,难不成大将军知道此事,却一直包庇纵容,这包庇卖国等同于卖国,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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