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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三章:出巡

    感谢书友“远古者”连续两次万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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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出巡不算个例,算是平常,可是每次的皇帝出巡都不能算是小事,不是想到的时候拍拍脑袋说一句“朕要出巡”,然后后脚就能立刻启程的事情。

    “陛下要出巡倭列岛,要事先知会总督府那边先行建造行宫,要命令海军清扫沿途航道,同时也要命各地造船基地建设符合礼仪的船只……”叔孙通说了一大堆皇帝出巡前必须的准备,掐着指头又说:“各项准备没有二三年恐怕是办不成的。”

    在场臣工都是一致diǎn头,他们可不是给草台班子打工,吕哲也不是什么山寨的大王,他们是统治广阔疆域的中央,是大陆唯一的正朔,凡事怎么能够草率行事呢?做事是要讲究排场,不但要讲究排场还要符合礼仪,既是遵行所谓的礼仪法度。

    吕哲当然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笑了笑看向萧何,又看了看骆摇。

    “陛下,臣会立即发行通告给倭列岛的总督府。”萧何说的是建造行宫,接着又说:“出巡用的相关船只也会立刻开始打造。”

    骆◎★dǐng◎★diǎn◎★小◎★说,.2∧3.o▲摇也是diǎn头说道:“陛下何不在本土先巡视一下?‘天下’方才大定,各地民生存在差异,去亲眼看看也是好的。”

    其实他们基本都看出来了,吕哲这是待在南陵待得太久了感到闷。

    吕哲自从北征之战后就一直待在南陵没有挪过窝,他在南陵的时候也基本都是身在宫城,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才有机会接着各种祭祀和礼仪场合动弹一下。

    一个人哪怕是喜欢“宅”,可是时间久了总会感到闷,现在的吕哲确确实实是感到闷了,刚开始说要出巡倭列岛也知道不可能,算是定下一个会去倭列岛巡视的基调,真正的用意是要在本土走动走动。

    “先去夷陵。”吕哲很是从善如流,他说了一个地diǎn,想了想又说:“随后要去哪,再议吧。”

    众臣齐声道:“陛下英明!”

    吕哲去夷陵,无非就是去那边的烈士园。

    夷陵的烈士园已经建造四年,从建设投入使用到四年的时间过去,屡次作战阵亡的将士都是被安置到烈士园。

    十多年前吕哲从夷陵起兵,历经大大小小的作战无数,有许多追随吕哲在战场战死的将士遗骸其实并没有被收敛,后面还是因为吕哲的命令。军队认真寻找才找到,每找到一具将士的骸骨,也都会安置在烈士园。

    现在夷陵的烈士园有名的阵亡将士数量是三万六千零六人,无法考究名字的阵亡将士数量是八万三千零二十七。

    事实上能够考究阵亡者是在军中配置铭牌开始,在没有配置铭牌之前虽然也能记录谁阵亡,但是难度不是一般的小,有时候还会出现搞错的情况。

    本土巡视也不是说走就走,需要用一段时间来调整行政,例如迫切的事情紧急处理完毕。安排好相应的通讯值班人马,花了大概五天的时间才算是真正的启程。

    南陵距离夷陵并不是太远,事实上南陵就是坐落在夷陵和江陵正中间的平原地带,要是按照区域性质的划分。南陵的范围已经将夷陵和江陵的部分土地给圈了进去。

    “父皇,咱们这一次是要去哪?”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声音萌萌的时候。

    说话的女童是吕哲的庶四女吕婷,今年五岁。她与几位年纪较小的兄弟姐妹与吕哲同乘一车。

    要从南陵前去夷陵需要走的是西门比较近,可是华夏自古以来就存在一些礼仪。像是什么身份的人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诸侯和君王出巡应该有什么样的利益。

    一般性的来说,古时候礼仪中的北面和东面算是“正位”的一种。也就是“堂皇之礼”的一部分。简单的来说,就是天子出城有固定的通道,不是哪个方位比较近就直接选哪一条。

    皇帝出巡,文武官员近百,皇室几乎全部出动,服侍皇室成员的侍从,再加上文武官员的亲属和随从,闲杂人等的数量超过三千人,另外还有随行甲士是禁军的一个五万人规模的军团。

    禁军骑兵开道,走的是国道的正中间。中间的道路有一个专门的名字,那叫“天子道”,不过也并不是只有统治者才能行走,各地官府或是驿站要向中枢传递公函或是什么信息,信使也是走那条道路,算得上是一条行政专用通道。

    南陵的市民看见庞大的排场好奇相问,问来问去也没有得到一个答案,直至是看到王室的众多行辕和文武官员的车驾才瞧出一diǎn端倪。

    “陛下要出巡啊?”

    “看样子应该是的。”

    “这是要出巡哪一地?”

    “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句实在话,这年头的人们对统治者出巡真的没有感觉什么好奇怪的。前有夏、商、周的历代天子几年一度的出巡,后有始皇帝几乎每年一次的出巡,统治者不好好待在宫城到处乱跑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恰恰是统治者出巡的现象太普遍了,文武官员才没有说什么“天子万金之躯,不可轻动”之类的话来阻止。从某些方面来说,官员甚至比较鼓励天子出巡,他们认为只有让统治者亲眼看看自己的国家,才能更加了解国情,有利于官员执行一些行政方略。

    官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乐意统治者走出深宫的?无法考究了。但是观看一些史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时常走出深宫的皇帝,要么是开国之君,要么是非统治者的直系血脉……例如皇帝没有子嗣,从宗室旁支过续一名男子而来的继承人。除开这两种皇帝之外,超过九成的统治者几乎是一辈子待在宫城那个旮旯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是国家的统治者,可是踏及的地方比一个平头老百姓都不如。

    什么体验民间疾苦,又是亲眼看看治理的国家,统治者真正到过的地方其实并不会太多。不过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是一种麻烦。

    什么麻烦?例如统治者说要过来,是不是要建造行宫,是不是要装diǎn一些门面?另外,像是始皇帝出巡期间的用度,粮草就是每到一地进行补充,也不是没有被骂劳民伤财什么的。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真的是不希望劳民伤财才不乐意统治者出巡吗?其实不是的。是地方官怕自己的一些作为被查出来,他们当然会害怕皇帝巡视到自己的地头。

    五万禁军中的少部分已经作为前军先行开道,大部分是在城外列队等候,跟随从宫城出发的甲士并不算多。

    鲜衣怒马的禁军或是骑马或是步行。道路两旁也有城卫军在维持次序,吕哲透过车窗向外看去,看见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要是在明或清的时代,皇帝车驾过处应该是一大片跪倒在地的人,任何人敢于抬头看一眼天子的车驾都是大不敬的杀头大罪,可是现在并不是那么回事,或者应该说一直到有明一代之前都不是这样。

    朱元璋崛起于微末,那个时代正是华夏文化被草原马蹄践踏得破碎的年代,一些风俗和礼仪随着屠杀消失不见。朱元璋制定的一些制度中,很多都是依靠自己的理解来进行定义。

    “我做了皇帝,一定要吃黄金做的馍馍!”——从这一句话能看出很多东西,每个人都有对皇权的理解。朱元璋对皇权的理解就是不可冒犯,他也真的是那么做了。

    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是一直到两宋时期,人们的膝盖一直都很金贵,有那么一句话叫“跪天跪地跪父母”。膝盖骨跪地只会出现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如祭祀上面,并不是说碰见官员就必须进行跪拜。

    南陵的市民就没有一个是跪在地上。他们也就是对着皇帝的车驾做出一个揖礼的姿势,眼睛该是盯着就是盯着,没人会去因为谁多看一眼皇帝的车驾就认为是大不敬应该杀头。

    因为是从北门出城,南陵的市民基本是猜不到出巡的队伍要前往何处,一些富家子弟甚至是商量了一下,然后决定远远地跟着出巡队伍。

    私自跟着皇帝出巡队伍算不算是摊上大事?这就要看统治阶层的心态了,特殊时期会有特殊的处理方式,现在嘛……

    “很多吗?”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人,我们没有进行阻止,后面越来越多跟风的。队伍后面现在的人数已经超过二千人。”

    出巡队伍是走的国道,官方没有事先封路,道路上的左右道路本来就有行人。

    既然是国道当然不是私家的道路,出巡队伍走的又是中间的“天子道”,只要没有人窜到中间的路面,没有事先通知或是禁止的前提下,除非是给按上个欲图不轨的罪名,不然没道理去阻止谁要往哪去。

    “梅中郎(将)已经布置警戒线,那些跟随的人也很懂规矩。陛下,您看?”

    “少年郎嘛,只要举动不出格,随他们去吧。”

    “诺!”

    出了北门,拐了个弯,队伍踏上的是前往夷陵的大道。这条大道连通着夷陵和巫东,一直是延续到巴郡境内,直至被大山拦住去路。它还与通往几个地方的道路相同,往北可以直抵南阳郡,往南可以进入苍梧郡。

    帝国交通连续规划和建设,越是靠近帝都南陵的地方交通越是发达,同时路面的宽度也会越大。

    行走在天子驰道的队伍,他们的左右两边不会缺少行人,行人看到队伍打出的凤凰王旗时都会暂时停在原地行礼,等待王旗过去了才会重新动起来。

    车驾中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吕哲偶尔也会与他们嬉闹一下,更多的时候是在观看车窗外的景色。

    要是按照现在的习俗,进入冬季的十月份算是新一年的开始,冬季时分国道依然是人来车往的繁荣,说明年景应当是不错的。

    早两年吕哲已经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新规划了节日,按照后世的习俗将正月初一定为新年除夕,现在人们还在逐渐习惯新的“新年”,倒是没有后世那种过年十分的热闹。

    看左右两边的人流,吕哲看到的是去南陵远要比从南陵而出的人流多,出了南陵的人流中装载货物的车辆又比较多,那是因为南陵周边的作坊和工厂密集,造出来的货物自然是要拉往各地贩卖。

    “想要看到除夕的热闹场景,应该还是要等人们适应,也要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吕哲敲了敲车壁,骑马随行的梅鋗很快就出现在车窗外。

    梅鋗手持缰绳行抱拳礼,问了一声:“陛下?”

    吕哲苦笑着说:“让队伍停一下。”

    梅鋗只是应“诺!”,然后去执行命令,至于为什么要停那是不会问的。

    其实是吕哲被孩子们吵得有些头大了,他又吩咐孩子们的妈赶紧让人来将孩子领回去,末了才追加了一句:“让启和议过来。”

    吕启和吕议很快就过来,等两人上了吕哲所在的马车,整个队伍才又继续前行。

    过了今年,吕启和吕议都已经九岁,他们现在都已经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这一次吕哲出巡的计划中应该读书的孩子都不会带,所以包括吕启、吕议、吕莹等等子嗣都会被留在南陵,只有一些不需要上学的孩子才会一同带上。

    两人上了车驾第一时间都是行礼问好,吕启没有马上坐下,倒是吕议行礼之后一屁股就靠在车壁的一个蒲团上。

    吕哲看了一下两个儿子,发现吕议衣衫有些不整,问道:“刚才干什么去了?”

    吕议讪笑道:“坐马车闷,改骑马了。”

    吕哲让吕启也坐下,没有去纠正另外一个坐没坐姿的样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这一次出巡大概会耗时四个月,在夷陵祭奠完阵亡的将士会转道南阳郡先去秦地,随后会去北地的长城看看。”

    吕议问道:“父皇是在担心草原战事吗?”

    秦北地的长城有新也有旧,旧的长城段距离咸阳大概三百里,新的长城段则是远离咸阳上千里。

    吕议问是不是不放心草原战事,显然是猜出吕哲要去的是新长城段,不是旧长城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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