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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姜还是老的辣

    又是一大早晨的折腾,墨潋就全身都快要散了,悠然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温穆飏的身影,素儿着人伺候着墨潋沐浴,一片片花瓣撒进浴桶,随着水波漾开。

    “夫人,长公主适才来过,王爷没让她进院子。”素儿一边撒着篮里的花瓣一边说,眼角细细地观察墨潋的脸色。

    墨潋撩起浴桶内的花瓣缓缓洒在身上,几片桃花瓣花在胸前,娇嫩浅粉的花瓣衬得她凝肌如雪,慵懒地享受着暖水的温热,墨潋似乎并没有把素儿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素儿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继续说,只垂下眼睛,将篮子里的花瓣又撒了一层。

    靠在浴桶边沿,墨潋微闭着双眼,全身放松,身边的侍女早已收拾妥当退了出去,只有素儿在一边伺候着,之内一片寂静,只偶尔听得一阵撩拨水的声音,墨潋静静地靠着,猛然,唇角勾起,惊得素儿全身一抖。

    琉璃阁内。

    温艼坐在郁凝床边,手中丝帕时不时擦拭着眼角,温穆飏站在边上眉头皱得很深,如兰和谢嬷嬷在床头跪着,一屋子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咳咳……”郁凝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破了满屋的沉寂。

    温艼闻声赶紧上前给郁凝顺顺气,谢嬷嬷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温艼看了谢嬷嬷一眼,接过茶盏亲自喂给了郁凝。

    郁凝低下头,顺着温艼的手喝了一口,稍许平缓了气息,开口道:“母亲别再质问王爷了,月灵公主本是傲气了一些,做事难免冲动不考虑后果,如今王爷已经查明了真相,将她关了禁闭。”

    听着郁凝说话稍稍有写力气,温艼面上这才缓和一些,温穆飏看着郁凝面上没有丝毫波澜,眼中复杂之色稍纵即逝。

    一个小丫鬟撩起帘子进来,说是宫里传信让王爷进宫一趟,温穆飏面上一凝,对着屋里的人道:“王妃没康复之前,琉璃阁的人都不要出去了,王妃的药让张太医煎好给送过来,一些不妥当的人是该清理一下了。”

    说罢,温穆飏转身对着温艼行一礼便大步走了出去。

    郁凝面上一沉,明面上是温穆飏在关心,实际却是变相地软禁了琉璃阁的人,她知道温穆飏的忌讳,还特意吩咐了谢嬷嬷和如兰把紧嘴不要让温艼知道,可是,现在……

    她侧着脸盯着谢嬷嬷和如兰,两人面上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温艼是如何得了消息过来的。

    温艼虽然还是有些话没有来的及说,却也不能阻止宫里传召,眼看着温穆飏离开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眼底怒意不减。

    “凝儿,你这次可是没有跟我商量就冒失行事,若是真有个意外,我已经失去了芷儿,你让我怎么承受?”温艼拉着郁凝的手,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郁凝看着温艼这般凄楚,不由得想起郁芷,她大姐从小就如一颗璀璨的星星一般,柔美娇柔的相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一不是她从小向往的偶像,可是到最后,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

    人,站得越高,**便会越大,为了满足自己不断疯长的**,便开始偏离自己轨道,无形之中做下让自己心里蒙污的事情,到头来,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所谓权位,所谓荣耀,所谓财力,能带走什么?

    郁凝悠悠的叹一口气,道:“女儿做事母亲应该放心才是,这次只不过是给月灵公主一个警告,若她心思玲珑,以后就该收敛才是,若是她依旧顽固不化,那么女儿断然留不得她。”

    阴冷的气息,让跪在地上的如兰猛地一抖,却是依旧不敢抬起头来,温艼和谢嬷嬷亦是愣住,相互看了一眼,见郁凝面上依旧是平静温和,似乎刚才听错了一般。

    郁凝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低沉,她抓紧了温艼的手,语气柔和无比,道:“母亲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凝儿不会踏上大姐的路。”

    温艼眼眶一热,俯身紧紧地抱住了郁凝,一时间屋里气氛凄哀无比,谢嬷嬷站在一边抹着眼泪,如兰受温艼责罚,跪在地上也是哭得满脸泪水。

    院子外面一声通传,屋里众人互看一眼,紧忙擦了脸上的泪,温艼则是正襟危坐,对着地上的如兰使了一个眼色,如兰见状起身跟在谢嬷嬷后面伺候。

    清脆的琉璃水晶帘子掀起,墨潋款步走进了屋子,身后素儿端着刚煎好的药跟着进来,墨潋走至郁凝床边,见温艼在,微微福身算是打过招呼,也不在乎温艼要将她盯穿的眼神。

    墨潋勾起嘴角,款步上前,道:“这是我与张太医合开的方子,刚才药童和素儿一起煎好了,姐姐这就喝了吧。”

    郁凝坐在床边,苍白的脸上淡出浅浅的笑意,冲着墨潋点点头,如兰上前接药,却被温艼拦了下来。

    “你煎的药,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下了毒?”温艼丝毫不留情面,双眼冒火一般的愤怒,死死地盯着墨潋。

    墨潋唇畔勾起,并不在意温艼的怒意和不留情面,道:“长公主生气可是找错了人?药方是我拟的,也是经过张太医核对的,煎药的是药童和素儿一起煎的,毒从何来?”

    温艼冷哼一声,丝毫没有退让,道:“我可不会相信你会有这么好的心肠!”

    对面温艼的步步紧逼,墨潋不怒反笑,伸过手从素儿的托盘上拿过药,道:“我是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但是,这是王爷的吩咐,墨潋也是必须得惟命是从,再者,就算是心怀不轨,我也不至于痴傻到再重蹈月王妃的覆辙,说到这里,长公主既然这般愤怒,与其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是不是该找正主儿讨个说法?”

    温艼面上沉了下来,挡在面前的手似乎也有些无力,墨潋微微一笑,将药递了上去,如兰见状紧忙接了过来,服侍着郁凝喝下,谢嬷嬷这边又贴心的拿了一颗蜜饯给郁凝解苦。

    一口清茶漱口,郁凝看着墨潋,面上带着些许歉意,道:“母亲也是担心,妹妹千万别往心里去,妹妹辛苦,姐姐在此谢过了。”

    墨潋微微一笑,道:“姐姐千万别这般,往日里我也是承蒙姐姐照顾庇护,如此也算是妹妹尽得一分心力,还望姐姐平日里静养少思,尽快好起来才是。”

    感觉身后的一道如箭般冷厉的目光,墨潋唇角勾了勾,接着说:“如今姐姐好好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见郁凝点头,墨潋无视郁凝铁青的脸色,径直带着素儿走了出去,掀开帘子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墨潋转过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郁凝,脸上带了意犹未尽的笑。

    步子缓慢,墨潋在花园里悠悠的散步,迎面走来牡丹浅锻素锦小夹袄的温艼,步子却是急匆匆,上前不由分说便扬起手。

    墨潋面上一凝,早已感觉到了掌风,现下温穆飏不在,她怎么会让温艼占得一点便宜?惊讶之间,温艼的手已经被墨潋抓在了怀里。

    “长公主,你这力气是使错了地方吧?”墨潋眉眼含笑,凑近温艼耳边,道:“哦,对了,月王妃可是斩月的公主,如今三皇子尚在崇天,长公主当然动不得她。”

    话语之间是无边的嘲讽之意,手指间死死地扣着温艼的手腕,力气之大让她竟然挣不开,看温艼脸色变了,墨潋笑着松了力气,温艼顺势甩开,眼底没有刚过来时的戾气,却是已经紧绷着脸。

    “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我可不会认为你是什么规矩的人,玉佩的事你敢说你没有掺和?”温艼双眼依旧是死盯着墨潋,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墨潋勾起嘴角笑了,无声的笑绽开在唇边,原本倾城的面容更添了一层璀璨的光辉,只是这光辉之外是一层将人冰冻入骨的冰寒,就算是温艼,看着她也不禁身上一抖。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长公主何不亲自去跟王妃问清楚,那晚到底有没有男人进了琉璃阁?”墨潋语轻声柔,却让郁凝不由得睁大了瞳孔,后背生生惊出了一层汗。

    温艼广袖之下攥紧了双手,看着墨潋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洛雅一般,依旧是让她那般咬牙切齿,不对,洛雅脸上从来都是柔弱温和,眼前这张酷似洛雅的脸,却是多了几分冷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墨潋看着温艼面上千变万化,唇畔的笑意更浓,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转身不似之前的踱步,迈开了步子,径自离开。

    待转入清越小筑的院子,素儿紧走几步给墨潋掀开帘子,进屋倒上清茶递给墨潋,犹豫了片刻,道:“夫人,您在花园踟蹰良久,只跟温艼说这样几句话真的是有些不值。”

    墨潋低头喝了一口茶,如波的水眸弯起,唇角勾着笑意,道:“温艼当然不会凭我这几句就信了,她自然会查,给她找些事情做,我才有机会往她不注意的地方下手!”

    素儿见茶盏露了底,眼明手快地又续上,想了想道:“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去相府找什么?”

    墨潋面上一沉,脸色一时间冷了下来,她将杯放在盏里,陶瓷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让素儿心里一惊,慌忙放下手里的茶壶,跪了下来。

    心里后悔又有些忘形了,素儿低垂着头一眼不发,吹盘死死地咬着,心里懊恼着自己多嘴。

    墨潋低下头,伸手托起素儿削尖一般的下巴,眼睛直直地看进她的眼里,似是无数冰刃利剑发出,冰寒冷意让素儿又是一抖。

    “你可知道,再多问一句,我便不会再留你?”墨潋的声音不大,却是如深潭古井散发出来的冷意一般。

    感觉下巴的禁锢松开,素儿连忙往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多嘴了,奴婢知错了……”

    墨潋看着她,挥挥手,素儿见状连忙起身退了出去,到了院子里,心里依旧是砰砰乱跳,转身朝内室回望一眼,心里又是一跳。

    天色渐渐被朦胧的月色笼罩,夜开始渐渐深了,追风传话回来,温穆飏今晚又不能回来了,墨潋附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院子,心里盘算着宫里的事情,身在王府,但是宫里每一步她都知道,血煞,绝不是浪得虚名,任何她想知道的消息,都能准确地从每一个角落传到。

    缓缓抬起头,对面阁楼的楼顶依旧是迎着月光而立的黑衣男子,墨潋看着他的轮廓,原本杂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猛然一个影子飞快的从眼前而过,对面阁楼顶的楚晗目光看向这边,追随着那影子,并没有动,墨潋看了一眼,唇边闪过一丝促狭。

    琉璃阁内一灯如豆,院子里的照亮大灯已经熄了,只剩屋里随着微风吹进偶尔晃动的烛火,郁凝喝下张太医的药,早早睡了。

    黑影闪进屋内,缓缓走至床边,昏黄的烛火下,那张睡颜依旧掩饰不住苍白,那人的眉头皱了皱眉,缓缓坐在了床边。

    似乎感觉到了过重的气息,郁凝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袭白衣的男子,郁凝一惊,差一点喊出声,看清楚是花非楼,放下心来。

    情急之下,花非楼起身将手捂在了她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见郁凝点头,花非楼才将手移开,一瞬间,感觉手心的一阵冰凉,情急捂得稍稍有些紧了,郁凝的唇印便印在了他的掌心,花非楼松了手,却舍不得握起来,生怕毁了那个唇印。

    郁凝感觉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盯着自己的掌心,脸上突然红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了?”花非楼打破沉默,自顾的坐在了她的床边。

    郁凝压下心里砰砰乱跳的情绪,道:“好多了,毒已经清了,再休养几天便好了。”

    花非楼听她这么说,伸手搭在她的皓腕之上,郁凝突然醒过神,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肌肤相亲……她不敢想下去,迅速将手缩了回来。

    花非楼看她这般,不由得苦笑,道:“现在,我是大夫,让我确认一下你体内没有余毒,否则我还是不放心。”

    郁凝看着他,他的双眸漆黑清澈,一双桃花眼没有往日的玩世不恭和戏谑,她看到的是……认真和担心!

    着了魔一般,郁凝将手伸了出来,花非楼唇畔勾起一丝笑,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时而皱皱眉头,时而舒展,片刻,他放开她的手,从衣袋里取出一粒绿色丹丸,又从桌上倒了一杯清水一起递到了郁凝跟前。

    郁凝看着他,却没有接他的药,花非楼浅浅一笑,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道:“这是清露丸,你体内还有稍许残毒,现在是无碍,但是长期积存体内也是会有影响的。”

    郁凝犹豫片刻,接过他手里的药丸就着水服下,花非楼笑眯眯地将杯盏放在桌上,又转身回来坐在她床边。

    “那玉佩不是我丢的。”突兀地,花非楼冒出这样一句,看她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花非楼接着说:“我来看你,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要放心”。

    郁凝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得脸又红了几分,道:“你我这般,总归是于理不合……”

    “你我发乎情止乎礼,就算是深夜相见,却也没有逾越,如何是于理不合?”花非楼似乎有些急了,说着的话突然停了下来,苦笑一声,道:“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吧……”

    郁凝皱了眉头,似乎是在苦苦挣扎,眼底渐渐湿润,袖子底下,她双手握得紧紧的,勉强克制许久,她长出一口气,道:“多谢公子深夜送药,只是,以后便不要来了吧。”

    花非楼一怔,抬眼看着郁凝微红的眼眶,烛光摇曳下,她的面色依旧苍白,清丽的面容衬得一双潋滟凤眸更加晶亮无比,他一时间竟有些窒息。

    “凝儿,别这样,我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就让我远远地看着你,好吗?”花非楼看着她的严谨,用最温柔的语气,近乎哀求一般。

    浑身一抖,郁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花非楼,不是说他风流放荡,嬉闹纨绔吗?可是眼前这个满脸悲伤颓然无助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自己心里不是一直追随温穆飏的吗?为什么看花非楼这样,心里会莫名的痛?是因为自己伤害了他于心不忍吧?毕竟他深夜送药,自己应该感激他的不是吗?应该就是这样的!

    郁凝胡思乱想着,心里找出种种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慌张和心痛,似乎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可是似乎一切又不能说明问题。

    看她不说话,茫然的黑亮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花非楼一时难以自制,缓缓伸出手,却是僵在了空中,他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你就当没有看到我就好,我只是在远处,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早些休息吧,得了空我会再来看你。”

    花非楼起身,一步步往外走,他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背后郁凝却是在看着自己,一阵风吹进来,烛心猛地晃了几下,屋内早已没有了花非楼的影子,连带着,还有刚刚郁凝喝水的杯子也不见了。

    “师兄真是好兴致,圆月不赏偏偏来赏这弦月!”墨潋拎了一壶酒扔给坐在屋顶的花非楼。

    花非楼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扔了盖子,仰头灌了起来,清冽的味道似乎让他清醒许多,转过头看着墨潋,一改往日的浪荡样,认真道:“能不能放过她?”

    墨潋抬头看着高高挂在天际的月光,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可是……你明明知道答案,便不要再强求我了。”

    随着咕咚咕咚的几声,花非楼又猛然灌进去口,他使劲地擦掉脸上的酒,道:“你的事情,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能不能……先走其他的路,这段时间,不要伤害她?”

    看着他的样子,墨潋竟有一丝怔楞,这似乎不是她所了解的花非楼,只是,这似乎才是真正的花非楼。

    盯着他片刻,墨潋稍稍思索,道:“这段时间,若不是她先范我,我答应你不会动她,但是,若她对我出手,那我便不能保障了!”

    花非楼转过头看着墨潋,夜色笼罩下,墨潋倾城的面容更添了一层柔和,虽然依旧带着清薄的冷意,但是却让花非楼绽开一个笑容,他站起身,白衣翩飞,迎着月色而立,一瞬间便消失融进了这无边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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