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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祸起少林(下)

    端木汐很好,完全没有受到伤害,甚至连脸上的面纱都没有被要求拿下。

    小宝宝也很好,而且好像吃饱了饭,笑嘻嘻的。很可人疼。小宝宝名叫敏皓,确实是镇上王员外的独养儿子。王员外年过五十,老来得子,宝贝非常。

    “我发现近半个多月来,河南府地界上,有人以猫妖之名,偷盗小孩儿。”端木汐语出惊人:“而且,我还发现,这些不见了的小孩儿,生辰八字都极为奇特。”

    丢失的孩子有男有女,家里有富有穷,年龄也不一样,有的才出生,有的四五岁,最大的有十一二岁。惟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四柱八字之气都集中在比肩或劫财这种属性上,基本为一气专旺格。

    一气专旺格共有五种,分别是木之专旺,为曲直仁寿格;火之专旺,为炎上格;金之专旺,为从革格;水之专旺,为润下格;土之专旺,为稼樯格。

    比如小宝宝敏皓,即为润下灵秀格,八字为:四亥四水。而他的出生地,八卦之上,正是利水。

    这个小宝宝有什么特异之处吗?端木汐摇头,她仔细检查过小宝宝了,小宝宝只有七八个月大,刚会坐着,还不会走路,更不会说话,很健康也很活泼,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龙晴轻叹了口气:“难道,这也是姊妹宫所为?”

    龙晴没有细说。因为他已经猜到,为什么有人会要偷走这些孩子了。这些孩子的命格,竟与自己七弟龙裳一样。难道姊妹宫的人怀疑,凡是占此命格的孩子,也许都会拥有超能力。

    如果有,也许可以留下性命,如果没有,姊妹宫又会将这些孩子怎么办?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看出是否有超能力?难道,紫裳这一宫中,有奇人,能看出这些吗?

    “县令这里可还有其他苦主来报孩子丢失?”龙晴问县令。

    县令又去看县丞。县丞一脑门的汗。衙役头目也是紧张万分。

    很简单,县令并不知悉此事。这是一个糊涂县令,只喜读书。县丞和衙役则是贪图安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这些丢失孩子的案件全部偷偷压下,以免事态扩大。

    端木汐也是在一次出诊中,才知病妇是因为孩子被猫妖偷走,伤痛之下,才重病在床。而据病人家属说,相邻村中也有小孩被猫妖偷走。

    传言说,河南府地界上突然来了猫妖作怪。这只猫妖会变化成一个猫脸女人,专门吃小孩儿的心脏。正是猫妖将这些命格奇特的小孩儿都抓去吃掉了。

    端木汐立刻暗中查访,果真查实,确实已有“金木火土”四个宝宝被偷。

    而镇上王员外家的宝宝,正是四邻皆知的“水宝宝”。

    “所以我抢先下手,将小宝宝抱走,希望能借此引出幕后之人。”

    端木汐的这个办法很简单,也一定会奏效。因为如果真是姊妹宫的人蓄意为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敏皓宝宝的,毕竟,如此奇特的命格,并不是那么容易寻到的。

    县令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辖区内已经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不由跪倒在地,直认失察。县丞与衙役头目亦是磕头如捣蒜,直认渎职之责。

    龙晴并没有降罪,亦没有将此事报送监察院之意。因为毕竟这个镇子上除去此事,其他还算秩序良好。看县令穿衣用度,也很简朴,只是有些迂腐,过于沉湎于个人喜好,而疏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龙晴将县令劝诫一番,让他发告示安民,就说猫妖被抓,再不会出来祸害百姓,又让他亲自去王员外家安抚,过几日便将孩子送回。

    衙役头目则讷讷报称,因为孩子命格奇特,本就为王员外家中人所猜疑。尤其又被“猫妖”抓去,更是不祥。原本此子为王员外独子,故此还算宝贝。

    可是,这三日来,王员外的妾室竟相继传出有孕在身的喜讯,王员外简直是喜不自禁,不仅撤销了悬赏花红,甚至在衙役头目将孩子送回去时,王员外家竟给了五十两银子,让衙役头目将这孩子直接埋了了事,对外,则称孩子已被猫妖所吃,为家里消灾弥难了。

    端木汐听了,不由懊悔非常,她本想等抓到凶手再把宝宝送回去的,想不到自己竟害得敏皓宝宝成了弃儿。

    村人愚昧迷信,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端木汐泪水涟涟,将蒙面纱巾都浸湿了。龙晴抱过敏皓宝宝,递给龙星,安慰端木汐道:“端木姑娘,也不必太自责了。”

    其实龙星心中十分不以为然,就端木汐这武功,猫妖要是真来了,谁抓谁还不一定呢。

    龙星用一只手托着敏皓,小敏皓胆子很大,大眼睛乌黑乌黑的,冲着龙星笑。

    “还好这小孩儿不流鼻涕。”龙星并不太喜欢小宝宝,却也并不讨厌。

    龙星很快就收回了这句话。因为在他们离开县衙上路不久,小宝宝又开始哭了。虽然是端木汐抱着哄着,可是哭声还是直刺龙星的耳膜。

    “他饿了吗?你怎么不喂他?你不是女的吗?”龙星冷冷地道。

    端木汐虽是带着面纱,依旧被龙星的话弄得面红耳赤:我怎么喂他啊,我自己还是姑娘家呢,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没文化啊……

    龙晴轻咳,瞪了弟弟一眼,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好丢脸。

    京师在望。龙城带龙璧、福伯去宫内向太后问安,命小卿带其他弟子回转家中。

    这边龙城刚走,燕月便跟着进了小卿的马车。

    熙宁便坐到哥哥身侧,将一侧座位留给燕月。

    “师兄,小弟想告个假,先去拜访一下朋友。”燕月笑嘻嘻地看小卿。

    “不准。”小卿冷冷地。

    “师兄。”燕月可怜兮兮地看小卿。

    熙宇熙宁微低了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看什么朋友?”小卿缓和了语气。

    “师兄知道的。”燕月难得有些脸红。

    小卿不说话。

    “师兄。”燕月的声音更软。若是没有熙宇熙宁在跟前,燕月真想过去摇小卿师兄的手了。

    小卿真想给他一脚,在两个侄儿面前也不知收敛点儿。

    “怎么,你天盟的总舵搬回关内了吗?”小卿问燕月。

    燕月嘿嘿一笑,道:“师兄明鉴。”

    其实燕月本来不想搬,他想让那个什么总舵有多远滚多远,真是烦死那些琐事了。他连天盟盟主都不想做了。

    但就是因为要把天盟盟主让给他天盟师爷聂秋声一事,燕月被小卿一顿板子打得昏天黑地的,这事情他是再也不敢提了。天盟盟主也依旧照做,总舵当然也得搬回来。

    尤其是如今总舵里还有他们天盟的三当家的燕萧萧大人在,燕月觉得必须把总舵搬到大明湖附近时刻予以照料才行。

    燕月因为去了坝上,所以这一应搬运事宜都是属下在做,如今,他回来了,自然要去看看,尤其是看看三当家的好不好。

    “师兄让燕月实话实说,燕月说了,师兄又不高兴,让燕月怎么办?”燕月嘟嘟囔囔。

    以前燕月想给萧萧写信,用天盟的事务做借口,被老大好一顿拍,如今他直接说了要去看萧萧,老大仍是不喜,燕月确实觉得难做。

    “你还知道实话实说?”小卿的神色又转冷。

    燕月这才惊觉不妙。这分明是又有什么把柄落到老大手中了啊,是什么事?什么事呢?没什么事啊。

    “你天盟的兄弟小杜,”小卿冷冷地提醒:“你既知道他为后娘所不容,不会不知道他的家世吧?”

    燕月不由目瞪口呆,完了,又踩雷了。

    小杜当然不姓“杜”,他姓上官。上官小杜,好巧,是上官无伤之子。

    燕月暗悔自己大意。实在该先向老大禀告的。世家弟子的身份混迹天盟之中本就敏感,尤其是如今上官一族似乎又与姊妹宫有染。

    “小弟不是故意隐瞒,确实是忘了说了。”燕月小心翼翼地辩解:“况且小杜是燕月兄弟,他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小卿冷冷地截了燕月的话道:“他是你兄弟,却是上官无伤之子,上官无双亲侄,若是上官家执意要为上官无双报仇,那要如何?”

    “我信得过小杜。”燕月不顾小卿的脸色,亦是冷冷地道。

    “熙宁,你师叔赏你的板子呢?”小卿吩咐自己的徒弟。

    熙宇、熙宁的小心脏早都吓得怦怦跳,如今师父果真喝过来,熙宁忙应道:“是,在徒儿这里。”

    熙宇忙从座榻旁侧的格子里,取出一块打磨光滑的桃木板子来,板子只有女子手腕宽窄,一指多厚,一尺半多长。是仿照坝上私塾里的戒尺而制。

    因为熙宁惹了夫子气怒,被含烟知道,亲自教训了熙宁一顿,又命月冷做了这柄与私塾中的戒尺一模一样的戒尺,赏给熙宁,但凡课业或是课上表现不佳,便让熙宁奉了这戒尺请师父责罚。

    小卿倒是没怎么打过,只是这戒尺倒是很趁熙宇的手,拿着戒尺狠狠教训过弟弟几次。熙宁实在很怕这块板子了。如今听师父让拿,忙举起来,跪奉到师父跟前。

    熙宇忙也跪到弟弟身侧,垂头听训。

    小卿接了戒尺,命两个徒弟:“跪一边儿去,给你们燕月师叔倒个地方。”

    燕月瞧老大拿了板子,又是气闷又有些害怕。老大,你能不能有一回讲理的时候啊,只要有一点不合你意的地方,你就要揍人,这合适吗?

    小卿看燕月梗着脖子,就知道他不服气。

    “还以为挨了几次打已经乖了呢。”小卿淡淡地道:“看来燕少侠还真是好气魄。”

    可不是吗,都这时候了,燕月还敢梗着脖子坐在座榻上不动,确实让熙宇和熙宁觉得惊奇而且佩服。

    “燕月师叔。”熙宁用手拽燕月袍摆:“师父都生气了。”

    那是你们师父爱生气,难道是我气的吗?燕月不动。

    “用我请你跪下吗?”小卿问,声音很淡,好像也不怎么生气。

    燕月无法,只好从榻上跪落于地。

    这马车很宽大也很舒适,但是三面有榻,这地面上的空间就有些小,如今跪了熙宇、熙宁,再加上燕月,实在有些挤。

    可总不成,燕月这师叔都跪了,熙宇和熙宁还能在旁边安坐着吧,所以只能挤一挤了。

    熙宇、熙宁不介意挤,燕月不干了。

    “要不先停车,让熙宇、熙宁出去,”燕月只瞄着地面,瓮声瓮气地道:“否则,怕是老大的板子施展不开吧。”

    难为你想得周到,小卿冷哼了一声:“不用那么麻烦,你只把手伸过来。”

    燕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老大,你就是故意的。你在两个侄儿面前要用戒尺打我的手心吗?

    “还不伸手!”小卿轻喝。

    燕月百般不愿,到底还是不敢真的跟老大硬抗,算了,谁让自己撞老大板子上了呢,也就不用怕侄儿们笑话了。

    燕月只好伸平了双手。

    小卿扬了板子,正要落下,忽然马嘶鸣一声,车厢一晃,马车停了下来。

    “珠儿姑娘。”小莫晴朗的声音响起。

    “小卿哥哥呢?”果真是唐珠儿有些漏风的声音:“珠儿找他有急事呢。”

    “先滚起来。”小卿只得放了板子。

    哈哈。燕月心里一笑,珠儿来得正是时候啊。燕月刚坐到座榻上,车帘已经被唐珠儿一把掀开,人也挤了进来。

    “小卿哥哥,燕月哥哥。”唐珠儿叫,目光却是落在尚跪在地上的熙宇和熙宁身上。

    “还不见过你们唐珠儿姑姑。”小卿吩咐道。

    “珠儿姑姑。”熙宇和熙宁一起行礼。

    唐珠儿已经坐落燕月身侧,忙摆手道:“免礼,免礼,你们两个就是小卿哥哥新收的徒弟吗?”

    那就是呗。熙宁对着唐珠儿一笑。熙宇脸有些红,抬头也看了唐珠儿一眼,忽然吓了一跳,忙把头垂得很低:不会吧,难道这个丫头还是师父的妹妹啊。

    “熙宇、熙宁先出去和你们小莫师叔一个车吧。”小卿吩咐,他也觉得这车厢里人有点多了。

    熙宇、熙宁告退出去,小卿才喝唐珠儿:“好好坐着,坐没个坐相。”

    原来唐珠儿正用手扒在燕月耳朵边,想说点什么,被小卿一喝,连忙端庄坐好。

    “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小卿问。

    “小卿哥哥,我正是有事呢。”唐珠儿听小卿一问,想了起来:“小卿哥哥你要给月月姐姐做主啊,含烟哥哥要逼死月月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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