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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思百起纵马行 世俗教条为虚名

    他与叶傲虽相处不过十日,但听他谈论指教非仅是剑法,于人世教条也颇多涉猎,内心实则不单是钦佩敬仰,更觉亲近不已,说不出的投机。在他心中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有相见恨晚,心存依恋之感。

    他出了暗道,想了想又将洞口用假的蒲团堵住,暗想:不知这石屋是不是叶傲前辈以前所居?可是又瞧着不像,不觉道:这屋子倒像是僧人的居所,却不知那黑白锦衣从何而来,下次来时真该问问。

    走出石屋后又将石门关好,见外面已是日出东方,不觉心惊道:想不到我在密室中呆了一天一夜了,不过怎么没听到那送饭的人来过?殊不知那送饭的人每次在外出声叫嚷,他与叶傲潜心剑术,竟都不予以理会,这样来密道昏暗不分白昼,时间过来竟不知不觉。

    叶景轩走到树下解了马缰,赶忙骑马朝风怔忡他们走的方向追去。这马一夜歇来,奔的不慢,只见尘土飞扬,不久便奔过一座山头来。叶景轩骑马走近一条溪流,任马喝水,自己取了干粮清水吃了几口,不觉回首望去,但见石屋早已隐在山峰之后,回想到叶傲这几日面带凄然,寻思道:不知道爹娘与他究竟有什么过往,但见他癫狂之状和哀愁寂寥的神色真叫人难捉摸!叹了口气,牵了马,继续向前赶去。

    他骑马疾奔,走在荒山中,但见柳枝依依,想到冷若霜,心中一痛,喃喃道:这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学到!我却连你半点音讯也无,真不知该喜该忧。幽幽叹了口气,纵马向前,直将这声长叹淹在马蹄声下,埋在飞扬尘土之下。

    等他又行了一座山时,远眺山下见有一行人停歇在山脚之下,俯首细看心中一喜,果真是风怔忡他们。

    风怔忡一行人等他走后虽继续前行,但也比先前慢了许多,直到夜里还不见叶景轩返回,心中忐忑,便不再前行,安顿群豪休息在山坳里。

    叶景轩策马上去,呼道:风大哥,我回来了。风怔忡心中正自惶急,见叶景轩策马赶回,不禁喜上眉梢,道:掌门,您终于回来了!叶景轩见他们并未走多远,想是留在这等自己,抱拳歉然赔罪道:小子为了私事让各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群豪纷纷回应道:叶公子有事离去一会儿,自当等等,那又有什么了!叶景轩见众人毫无责怪之意心头一宽,道:那咱们这便回洛水派罢!众人均应声好,一起往洛水派去。

    不到一日,叶景轩等一行便返回到洛水派,风怔忡见众人一路风尘赶回来,对叶景轩道:掌门,各位武林同道一路风尘,我先安排他们饮食住宿,然后再吩咐门人弟子前来拜见掌门。叶景轩忙道:风大哥,你安排便好。风怔忡道:是。便吩咐手下设宴款待,在带了众人到别苑休息。

    风怔忡安排过后,叶景轩心想:风大哥做事有条有理,比我老实有能耐的多,却不知为何偏要我这黄毛小儿来做这一派之掌,爹竟然也同意,这倒是奇得很。算了,既然如此,我先做几天看看。对风怔忡道:风大哥,我对这儿还不甚熟悉,你带我出去看看罢。风怔忡道:掌门若是不累,如此甚好。当即带了叶景轩走进院子。

    洛水派也是在城外的山中幽居,这所居之地的主峰虽不及冥谷那般气势,但占地不小,临峰向下眺望,只见庄院中足有一百多间瓦屋,叶景轩不禁问道:风大哥,这屋中都有人居住吗?风怔忡道:嗯,这些瓦屋分由众弟子居住。叶景轩点了点头,暗道:这洛水派的人也不少啊,就不知道我能管的来管不来了。

    他曾去过冥谷,此时虽见洛水派气势不小,但心中想到冥谷来,这二地相较之下直如蝼蚁比之大象,心想:我本来还看不出冥谷有多大的势力,多大的能耐,此时看来真该说是了不起了!洛水派也是江湖的大帮派了,却与冥谷中的一门相比都不及,这也真能看出冥谷在江湖中的影响力来。

    风怔忡带叶景轩到了平日里议事的大堂来,叶景轩见堂中一尘不染,陈设有致,倒也雅致。风怔忡道:掌门若不嫌弃,堂侧的居室便用来居住,不知掌门意下如何?叶景轩走出大堂进了旁边的屋子,只见屋中名画古玩甚多,红木桌椅,大床之上竟是真丝锦缎被褥,屋中发出淡淡的檀香,便如同是富家小姐的闺房一般。不觉皱眉道:这屋子以前是谁居住?

    风怔忡道:这屋子以前是萧掌门的居室。叶景轩道:看来萧大哥还挺讲究啊!风怔忡道:萧掌门平日喜好这些古玩字画,屋中藏些,还有一些是天鹰早些年送过来的,这屋子才堆成如此!叶景轩点了点头,心想:这屋子看这样子应该是长久没人居住了,但这淡淡香气不知从那发出,好古怪!

    风怔忡道:掌门若是不喜欢这屋中太过堆积,我便找些人搬出一些。叶景轩心中只觉这屋子像个女子的闺房哪里还想住下去,忙道:不,不用,既是前掌门的故居还是不要动的好,帮我随便找一处住所便好了。风怔忡听了这话,心想:这少年虽是武林盟主独子,却不矫情,也算难得。道:西首有一处院子,不过就是有些僻静,不知……

    叶景轩笑着道:那倒无所谓,僻静些也好,我生性轻佻浮躁,这样正好修身养性了!风怔忡道:那就暂先请掌门委屈些了,等他日选好地势,咱们再行替掌门建造新居。叶景轩暗自寻思道:我自不会长久做这洛水派的掌门人,等到冥谷这事儿平息下去,洛水派稳定了我便拍屁股走人,把这掌门找个合适的人来还回去。摇头道:不用,不用!

    二人说着到了西首的院子里,进了屋中,只见被褥桌椅简单但也齐全,虽不如自己家中舒适,倒也合自己心意。风怔忡道:掌门,你先坐。过一会儿我便叫人打水来侍奉你歇息。叶景轩点头道:好!

    当晚叶景轩一人歇息在这屋中,他一人睡下但见月色皎皎,心中思潮起伏,脑中不时闪出冷若霜白衣胜雪站在眼前,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

    叶景轩这一夜里睡得却不如在野外,清早睡梦中听到风怔忡带了几个洛水派的师兄弟一起过来,哎呀一声赶忙起身迎了出去。风怔忡道:掌门昨夜睡得可好?叶景轩挠了挠头道:还好,还好!风怔忡道:那便好。我带几个洛水派的师兄弟来见过掌门,顺便商议一下掌门接任大典。

    叶景轩心道:这掌门做的真是不怎么自在,大早上的便有这许多事来,这什么大典想来繁文缛节定不少,还是不办的好。随口道:这掌门做便做了,只要自己人知道便好了,什么大典的办不办也罢!

    风怔忡正要接话,却听一旁的一人愤愤道:这掌门岂是随随便便当得吗?且不说其他,洛水派也是武林中的大帮派,这掌门人接任怎能不行大典之礼,叫天下人耻笑咱们没了礼数?这人是洛水派萧掌门的大弟子的陆申,他见接任掌门的竟是一个十**的少年,心中早就不服,没想到说起这接任大典这样的大事来,叶景轩竟如此不屑,吊儿郎当的,不禁怒火中烧。

    几句说来不留半点情面,语气又是极重。叶景轩大清早来蓦地受人一番喝斥心中甚是不好受。风怔忡见他脸色难看,忙道:这陆师侄性情耿直,还请掌门不要放在心上。这接任大典还是得举办,不然真有损咱们洛水派的威名。

    叶景轩心中甚为压抑,他本自在随性,以为这掌门做来只要对得起门人便好了,不想还有这般非走的形式不可,叹了口气,振作精神道:小弟本是江湖浪荡的一个无名小卒,这掌门是风大哥看得起这才让小弟做的,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兄长指出。这大典之事就由几位折日举办罢。

    陆申从旁边那人手中取过一本历本,翻看了半晌,道:最近的七月十六便是黄道吉日,大吉大利的好日子适合掌门接任大典礼庆,不如就定在这日吧。风怔忡对叶景轩道: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叶景轩心中本从不信奉这些,若是从前定当会道什么黄道吉日,随便哪天便好了,但受了陆申的训斥倒不敢再胡说,便道:那便这天好了。风怔忡道:那好,我们这便遣弟子到山下向没有通知到的各大门派分送通知。

    叶景轩点了点头,心中实则不愿太过张扬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出来,良久才叹了一声,风怔忡听他叹息中颇感无奈,不禁问道:掌门有甚事?叶景轩摇了摇头,忽地想到: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不愿张扬便是不愿张扬,为何非要依着旁人说三道四来,何况我又不是什么武林大人物,太过张扬岂不是叫人笑话不自量力?当即傲然道:风大哥,这庆典为了咱们洛水派的地位确实该办,不过太过张扬也倒不必。风怔忡道:掌门所言我明白了。

    叶景轩说出这话,心中舒畅,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风怔忡嘱咐过传讯的弟子,便离去了。叶景轩一人留在屋中,自觉脑中混乱,却又说不清为何,取了凉水洗过,心道:我自烦乱也无用,倒不如好好用功。当下盘膝坐下,取出叶傲给的那本书来,细细看去。

    正道是:世俗礼教牵人意,一派掌门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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