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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万念皆灰

    声音如泉水叮咚,夏侯一落脸色一舒,却猛然记得香囊的事,暗道失态的同时,他伸出想搀扶美人的手便及时收回,尴尬地收紧握着搭在膝上,闪烁的眸光向李太医看去,向她道:“媚儿可识得那香囊?”

    “香囊?”刘尘媚秀眉一拧,风姿卓越地走近把香囊捧高的李太医,两指小心地拎起,上上下下地反复查看,抬眸时,欣喜地向夏侯一落道:“皇上!这不是臣妾送以香妃的香囊吗?”

    夏侯一落脸色一沉,正待大喝拿下,却又听刘尘媚自言自语,“不对!这香囊分明被人拆开过!”

    暮倾云的心一凛,她根本没有拆过,这香囊在她绣那上面的百合花时一直静静地躺在几案上。

    她一急,冲动地站了起来,正色问刘尘媚,“芳仪!你说这香囊被人拆过,可有证据?”

    刘尘媚撅着红艳的小嘴,无辜的样愈加地诱人犯罪,令人痛惜。

    她把那香囊缝制的一处凑来,嘴里娇滴滴地道:“香妃娘娘请看,这地儿的针脚与其它地方不同,很明显就是被人拆过。”

    “你敢肯定?”徐可婉如逮住了什么,插话道。

    “回禀皇后娘娘!这香囊原本是一对,一直系在贱妾腰间,也是贱妾亲手所做,哪会不知道?而那日与香妃娘娘一见如故,回殿后,想着没什么送给香妃娘娘,便解下了其中一个派侍女小蓉送到忆洛宫赠予香妃娘娘,以表心意。”刘尘媚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了个一模一样的香囊来呈上。

    刘尘媚宫装衣袂宽大,撒花裙上的花又是同色的百合,如不是仔细看,在衣裾的遮掩下还真看不出腰间系着这物。

    徐可婉的动作在这刻过于麻利,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亦是接过刘尘媚手上的香囊递给了夏侯一落。

    暮倾云的心一咯噔,铺天盖地的黑云压来,她快喘不过气,真想狠抽自己一个大耳光,怎么能忘了香囊刘尘媚已经送给了自己这事?

    这好像一个迷局!转来转去,竟然又转回自己的这儿来了?矛头又指向了自己!

    “皇上!事情再清楚不过,香囊是芳仪送以香妃,但香妃私下里拆了这香囊,往里面加入了能让人流产的药物,又趁与淑妃挨着坐时,往她衣袖里塞入了香囊!淑妃身上也有浓郁的香味,当然没闻出来这异香。”徐可婉滔滔不绝的话滴水不漏,威镇后*宫的女人又一次让宫人们见证了她的精明能干。

    暮倾云急得小脸通红,忙反驳,“等等!皇后娘娘!这香囊送来后,一直就放在几案上,臣妾根本就没有拆开过,这点,臣妾殿内的侍女都可作证!而且当日臣妾的腹部也曾痛疼,皇上还让传了李太医,这事,皇后娘娘不也是亲眼目睹了吗?再有,等臣妾好了后,下榻来就找不着这香囊了,所以,这香囊不是臣妾塞到淑妃袖中的!皇后娘娘可别信口雌黄!”

    徐可婉冷哼一声,颇有不屑,“哼!说得好听!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没事吗?可见腹痛一事就是你在加入那些药物时不小心所致,还有,这香囊你往淑妃袖中一塞,当然就遗失了!”

    “不是云儿!皇上!”面对如此天衣无缝、无懈可击的说词,暮倾云大眼乍红,依这推断,凶手就是她了,可香囊一事,她确实没有与夏侯一落说过,这让她觉得有些不理直气壮。

    果然,夏侯一落便问她为何没有向他提及过香囊的事?

    “臣妾是想与芳仪甚是投缘,不敢把她想像得那么坏!”她眉间轻拢,嗫嚅着嘴唇说道。

    “可香妃娘娘!贱妾虽与娘娘交好,但贱妾却不敢做这等谋害人命的事啊!”刘尘媚不知何时噙泪,蹙着眉跪下的她显得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悯。

    “本宫也不想这般想你!但这香囊本宫确实未拆开,而且香囊也确实在本宫醒来后就不见了!”暮倾云的心虽软,也知道此事重大,她也提了裙裾向地下一跪,含泪看着夏侯一落,“皇上!李太医已说了,那药料乃是一种奇怪地催化剂,臣妾孤身一人,如无根的浮萍,记忆又失去了其中一段,而且皇上也应该会知道,臣妾不懂药理,对药物这些的更是一窍不通,怎么会有那什么催化剂呢!”

    徐可婉从暮倾云的话里品出了可怜的味,她沉声提醒夏侯一落,“皇上!休被香妃之言迷惑!”

    刘尘媚急得眼珠子一阵乱转,桃花眼扑闪,睫毛就湿了,“皇上!贱妾是酷爱浓香,但更不懂药理!还请皇上明断!”

    面对两个泪水欲流的美人,一位是心目中的月宫小娘子,清纯无邪,而另一位是妖娆得使人流连忘返的新欢尤物,夏侯一落一时陷入了两难中,不知如何决断。

    暮倾云万念皆灰,扭头向刘尘媚看去,这女子亦是哭得泪水涟涟,好似是被冤枉,便在心里怅然一叹,暗道风云突幻,世事变幻无常。

    她向夏侯一落正经地叩了三个头,抬头时,哽咽着道:“皇上!若真要在臣妾与芳仪之间找出凶手,那就请皇上判臣妾有罪吧!”

    这话在殿内掀起了轩然大波,众说不一,有怀疑她是无路可走,承认了,也有心细如丝的,说她太过善良。

    话虽这样说了,可夏侯一落却久久地不发言。

    “皇上!香妃都招了,还等什么?”徐可婉宛若等不及了,喜气盈盈地催着夏侯一落。

    夏侯一落不满地瞥了眼她,流露出一缕讨厌之色。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不是招供之言,他讥道:“皇后如此焦急,莫非此事与你有关?”

    “皇上!”徐可婉这才发现锋芒太盛,引起了丈夫的怀疑,虽心中还有许多话没说,但她亦是不敢,忙咚地一声屈膝笔直跪下,“臣妾冤枉!皇上明察!”

    李沐胸有成竹地出列上前道:“皇上!要想分辩出谁是凶手,也很简单!”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聚在了脸色凝重的李沐身上。

    他成功地替被将住的徐可婉解了围,可夏侯一落对他这话也没多大兴趣,心里知道他与徐可婉一样恨着暮倾云,所说之话当然不能采信。

    九五之尊冷漠处之,李沐那能不识趣,灰溜溜地也就没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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