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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入口的肆虐纠缠

    说完,我的舌头又疼了,我想,是药劲儿过了,而我的话儿又太多了,疼得我,又开始冒冷汗。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脚下的步伐明显加快。

    太疼了真的,我瞧着天上的星星飞速移动,不得不张开嘴,将舌头放在唇外面,伸直。

    这个舌头一定很恐怖,我虽然没有照过镜子,但也猜得到。

    现在又这样,将它放在外面,实在是有碍观瞻,但太疼了,我一动也不敢动。

    李世民将我抱回车队时,我看见许多侍女瞧见我,吓得一吐舌头,真是太丢脸了。

    他将我放入一乘安有软榻的轿中,又吩咐,传随行的御医。那个白胡子御医老头,看见我,也吓了一跳,低低回给李世民,“这位姑娘的舌头是自己咬的,唇印很合。”

    李世民目光沉沉盯着我,眉目攒起,像是就要发怒,我吓得一下子缩进软榻的最里面,低着头。

    我在痛不欲生时,还在想,我触怒了皇后,他一定很生气,他一定会将我带回去,继续问罪。

    那御医唤来两个婢女,按住我,开始在我的舌头上上药。好疼啊,像要割支舌头一样,我几乎哭干了的眼睛里,又涌出大量的泪水。

    渐渐觉得,舌头没了,也觉得不出痛了,其实是舌头麻了。御医又向李世民,回禀道,“伤口虽深,但之前似乎用过奇药,已经有些愈合,看来无有大碍。只是,近日饮食,万不可使伤口受盐、受烫,便要食些。清淡无刺激的薄粥才好。”

    李世民点了点头,御医并婢女,全都退了出去。他进了一步,面目仍有怒气,我尽量向后缩,他未曾开口,先叹息一声,“晴柔,你说我将你怎么办呢?”我的舌头麻着,一直说不出话。其实。我的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现在……他打断了我的神思。继续说,“是因为我,才让你卷入这个漩涡。”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能明白,他奇奇怪怪的。说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我现在这样,并不是他害的,一直都是李元霸害的。

    他这次还差点害死我。

    于是,我很认真地向他摇了摇头。

    他眼中的怒意,转为悲伤。那么忧伤地看着我。

    这马车很是颠簸,每颠一下,我的舌头都会微微隐痛。他从角落里将我拉出来。拉到怀里,能够偎在他怀里,那些颠簸开始变得柔和。让我有一点贪恋,他的怀抱会长久一点,却不知何德才能那样要求。于是行动不由心的,想要挣出这个怀抱。

    他环住我的手。更紧了紧。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小啊,可以完全隐没在他的怀中。如果只是这样,不被任何人注意就好了。

    我太累了,累得坐着,就要睡着。但我不敢睡,怕一睡,一切就会像梦一样散了,散得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可我真的是太累了,又累又饿,最终合成虚弱,一直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直到又回到长安,直到我醒来时,又见到长孙氏。

    她温柔和暖的目光,照在我脸上,让我很不自在。

    我知道是因为李世民,我才不自在的。

    一见她端来一碗又浓又香的粥,我很急切地坐起来,恨不得一口就将整碗粥,倒进嘴巴里。只是,一览无余的食呈里,就只有一根长柄小勺,让人忧心。

    我想象着,大口吸食甜粥的快感,不由张大嘴巴。长孙氏竟然亲自喂我,但每次只得一点点。我急得,都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闹了半天,才吃下去一小碗,反倒惹得肚子,大声叫了起来。

    长孙氏伸出手抚了抚我额头,湖水一样的眼睛,笼起一层轻雾。她是哭了吗?她是我见过最好心的人,我不忍让她为我担心,就向她笑了笑。她勉强也撑起一个笑意,来回我,柔柔的说,“橘枕的事不必担心,我陪嫁过来时,也有一只,献给皇后娘娘就是。”

    我痴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鼻子也有一点点发酸。我们从相遇到相亲,是多的不合理,可她一直这样对我好。而与此相对的是,我想不出我哪里有对她好,继而,脸上一定是出现羞愧不能的表情。

    我不能说话,她就注意着不用问句,简直是不给我话说。但我一直想问宇文承祉,我还不知道他是谁,珂儿是谁。

    但长孙王妃,已开始给我讲前朝的一些有趣故事,都是我没有听到奇闻异事,我听着听着就欢喜起来。

    天气向晚时,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李世民不平静的注视。

    我舔了舔唇,刚张开嘴,他出指抚上我的唇。

    他的手指比我的嘴巴还热,我的脑袋瓜子开始胡思乱想,一转弯又想到那个雪后的晴日,他温唇抚下。干嘛要想那些?他的手指还不离开,我觉得嘴唇都麻了,就剩下他指下的一点点。

    我撑住床开始向后移,他重重喘着气,将我拥入怀中。我该推拒的,但这时我的思路全乱了,踌躇着不知该咬,还是该挠。结果我一犹豫,他已经腾出手,打开我的嘴巴,认真的观察。我一下子就泄气了,他不过是要看看我的伤口,但他怎么……怎么能用这么暧昧的姿势,还要搂搂抱抱。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近到了不能再近的脸。这样大张着嘴巴实在是太累了,可比这个更难熬的,其实是他将我拥得太紧,我简直、简直要上不来气儿。

    他眼中的神情开始变得古怪,然后他垂下头来,又略略侧头,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正的,这预感还不到头,他的嘴巴已经贴了上来。问题是,不光是他的嘴巴,还有他的舌头。我慢慢清醒,就这样被纠缠着清醒。不过,他的舌头一进来就又回去了,因为我的舌头上有伤。

    我也觉得舌头又疼了,不知道是因为碰到了伤口,还是因为这个入口的肆虐纠缠,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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