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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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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蕴坐在新房静静等待,等着等着就后悔了,从娘胎便带出来的脚疾,从小左腿就比右脚短,左腿迟迟不见生长,如同稚子孩童一般,如此一副不完美的身子,应该怎么去面对他?怎么面对洞房之夜花烛之下的赤袒相向?

    现在,妍禧来了,她像抓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她紧紧攥着妍禧的手,怎么也不愿松开。

    新房的门被推开了,石闵修长身子耸在门边,他一手扶着门框,嘻嘻地笑,他身后跟着一群起哄的部将,还跟着不少婆子跟丫头,乱纷纷地叫着闹着。

    妍蕴更加惊惧,一双手抖成了筛子,妍禧胸中便起了万丈豪情,紧握着纤弱姐姐的手,一双眼紧盯着门边的石闵,观察事情发展。

    石闵拿身子阻在门边,长笑一声,猛力一推,便把所有的说话声笑闹声推出门去,“怦——”再把哄笑声送在门外,他手上提着酒壶,踉踉跄跄,步态不稳,只晃着一双眼睛,向大红帐下走来!

    门外一个婆子大声喊:“大少爷,记得拿秤子挑新娘的头巾,称心如意,记得跟新娘喝交杯酒,和美长久!”

    “妍禧小姐,你快出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要洞房!你快出来——”居然是红钺的声音。

    石闵已经踉跄地走到**边,他的身型高大雄健,妍蕴分明感到他的浓烈的气息,她无可遁逃,只得拿身子往**里一缩,似要找地方钻进去,妍禧靠近姐姐,想借些力量给她,她拿着大眼睛瞪着石闵。

    石闵借着酒意看见妍禧还在,又长声大笑,伸手在妍禧脸上抓了一把,低声道:“小喜儿,你怎么还在此地?”

    妍禧一扬手,一掌拍在石闵手上,她下了些力气,自己的手掌竟刺刺地痛了,石闵摸摸自己挨了打的手,酒意有些醒来。

    “妍禧小姐,你快出来,快出来——你不可在洞房内——”红钺还在外头焦急地喊。

    妍禧身一动,想站起来,妍蕴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声求恳:“妹妹,莫走!陪着我!”

    妍禧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是拿身子挡在妍蕴跟前,新娘姐姐的惊惧使她确认,眼着这个大红袍子的,是坏人,是跟陈二狗一般的坏人。

    石闵长低低长笑,调转身子摇摇晃晃走到案边,把案上搭着的一杆秤拿在手上,又转过身来走到c边,看妍禧挡在妍蕴身前,她站着只有妍蕴坐着那般高,一点点只巴掌大小,却如一只护犊的母牛,横着手要帮姐姐抵挡侵犯。

    石闵扯开半边唇笑,向着妍禧道:“小喜儿,你还不出去,是要跟我们一起洞房么?”

    妍禧当然知道什么是“洞房”,跟着湘哥哥行乞,最喜欢的便是有钱人家办喜事,平白一顿饱饭吃的,然后跟混小子们偷偷去听洞房,听到里面新娘叫痛,翻滚的扑打的喘息的声音,里边总能打得不可开交,天可怜见的新娘,妍禧便会问湘哥哥:“新娘怎么叫痛,他们打得好厉害!是新郎欺负新娘么?”

    湘哥哥低着头,乱逢逢的头发遮了半边脸,半日方说:“嗯,他们是互相欺负罢,大概是谁欺负了谁,谁便可以占了先,谁占了先以后便可以当家作主!”

    妍禧下了决心,要帮着姐姐洞房,帮着姐姐占先,帮着姐姐当家作主!

    这会听石闵问是不是要一起洞房,她便坚决、果断以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石闵一怔,紧接着又长笑起来,笑了半日,突地伸手拿长秤杆挑起妍禧的小脸蛋,虚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道:“嗯,小喜儿小模样还不错,恩准你跟我们一起洞房,只你日后别后悔!”

    “顶讨厌!”妍禧把秤杆拨一边去,秤杆便直向着妍蕴的盖头挑去,红盖头掀开了,妍禧回过脸看去,惊呆了,那是一张她出世以后见过最美丽的脸,雪白得没有任何瑕疵,大眼睛盛开着惊慌,盈盈有泪光,真可怜见,连妍禧都软了大半边的心肠。

    石闵也一愣,即回身去,脚步浮动,一手拿了两盏酒杯,倒满了酒递过去,妍蕴伸手要拿,手却抖得厉害,酒杯里的酒一洒而光,幸得妍禧眼疾手快抓住酒杯,石闵再拿起酒壶去斟满酒,妍禧把酒递过去给妍蕴,妍蕴的手还是抖得不行,无法拿得住一杯酒。

    妍禧心道这可了不得,喝酒这一局未完成便先输了,等会洞房定是全输,如何占得了先,以后如何当家作主?

    她拿下主意,自己握着酒杯,把妍蕴的手抓过来拿好了酒杯,自己的手再抓着妍蕴的手,这回酒可不会洒了,她有些得意,抬眼冲着石闵笑,可不能让他先占了上锋。

    石闵盯着她看,半边脸笑意盈盈,目光灼灼,他慢慢蹲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正好跟妍禧等高,他的手臂长长,圈过妍蕴和妍禧的手,把酒杯送到妍蕴的嘴里,他就着妍禧的手,一口喝下酒。

    “妍禧小姐,出来,你快出来……”红钺锲而不舍,还在门边叫。

    妍蕴喝了酒,心里的惊慌略定,便扬声说:“你们退下吧,妹妹留下来陪我!”

    话说完,便看见石闵一扬脖子,把酒壶的酒全灌进肚里,酒壶一扔,长笑说:“哈哈哈,好好好,咱们一起洞房!”身子直直地倒下去。

    新房外的红钺和绿戟听新少夫人这么一说,彻底地没了声,两个丫头相互看看,慢慢退出了院子。

    这时妍蕴的陪嫁丫头青鸾拿了一个包袱来,向红钺道:“红钺姐姐,妍禧小姐的裙褂还有一件大氅拿过来了,给她换上罢?”

    红钺忙道:“快拿来给我罢,我给妍禧小姐拿去,时候不早了,你们忙了一天,快点歇下吧?”

    青鸾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慢着,你等等,问你个话儿,你们妍禧小姐真的是小姐么?”绿戟问。

    “她是我们大小姐的妹妹,怎么不是小姐?”青鸾是个机灵的,看绿戟问话的表情,竟像是吃了火药,随小姐嫁过来,在别人的屋檐下,小姐虽然是主子,但是没有站稳脚跟,便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能让这些丫头们压下一头,以后怎么过日子。

    红钺和绿戟看着青鸾走远,绿戟悄悄对红钺道:“红钺,你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相府觉得自己嫁了个有腿疾的小姐过来,过意不去,再搭一个小姐给我们爷不成?”

    “胡说!”红钺正颜道,“一则,你的嘴里再不要说什么脚疾腿疾之类的话,可别在主子背后编排人,再则那妍禧小姐才多大,顶多八岁,还是孩子,说什么再搭一个小姐,今晚洞房之事只你我知道就成了,可别传出去,你不晓得外头人的嘴有多毒,只怕妍禧小姐长大了,这事便不好了!”

    “八岁?八岁又如何?你没听说过原来那朝的士族大家子,偏偏放着**美妾不要,专抓七八岁的脔童来玩儿,女童男童一起来,那妍禧小姐是女身,又光了个头……”

    “……”红钺低头想了想,这士族们做下这些事,早就不是什么新闻,她叹道,“绿戟,咱们的爷是这样人么?你就这般想你的爷?”

    绿戟轻哼了一声:“咱们爷也是男人不是?”

    红钺按住心底的不安,又道:“你莫多想,咱们爷今晚也喝多了,怕是也洞不了房了。”

    绿戟捂嘴轻笑道:“姐姐可不盼着他洞不了房,以后到你那洞房去!”

    “死蹄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掌你的嘴!”两个丫头一边打闹着,一前一后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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