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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大结局!〔回味无穷〕

    他妈的,全是一群孬种。

    没听说过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么?姚庭轩怒气横生地骂着,额头青筋一条条竖起。

    你们以为还能活下去么?抬手指了指对面那座同样高耸入云端的伟大建筑。看到那边楼下的警车没有,没有埋伏在周围的黑帮人士,他们个个都想要索取我们的命。

    拿着你们的骨气来,就算是死,也要雄赳赳气昂昂,不能做一个无胆鼠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阿仔,你先来。他冲着那个穿着上等面料黑衣的保镖冷喝,向来,这保镖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向来,他的属下中,就属他最有勇有谋。

    保镖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迈了两步,站定在他的面前,他还没有来得及往下跳,姚庭轩已经先一步扑过去,揪住了另外两个颤抖着身体的保镖,愤恨地一甩,只看到两抹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呈了两道抛物线飘出露天阳台,向那万丈高楼坠下,他们来不及哭叫,就已经成了泉下孤魂。

    后面的几个保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个个往后面缩去,大家将西服扯立了领子,他们不敢迎视姚庭轩那对被血染红的双眼,他们又惧又恨,但是,现在,除了一个死字,他们无处可逃,原来,猖狂的人最终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

    真是无胆鼠辈,我们也风光够了,你们还怕什么?跳啊!你们不跳也可以,如果你们想被人家五马分尸的话,也可以等那群人上来索取你们的命,将你们个个打成马蜂窝。

    向来,成王败寇,在他姚庭轩的观念里,即然输了,就要输的有气节,即便是死,他也绝对不会给敌手一丝将他们尸体千刀万刮的机会。

    老大,太高了。某保镖走过来,向下看了一眼,视线立刻眩晕,他们怕啊!就算是英雄人物,在面对跳楼的这一刻,都会退缩不前吧!

    他向姚庭轩摆了摆手,拉高了西装领口,像一个小孩子般哭嚷!

    妈的,真没胆,从前,你在别人面前摇武扬威的英雄气概貌哪儿去了?姚庭轩怒气横生,扑腾过来,一把拽住了保镖的衣袖,愤力往阳台外一甩,又一个黑色的身影拼命地往楼下坠落,不停地坠落……

    同一时刻,内地

    姚宅已被检察院查封,敖雪莲站在那座宽大的楼房前,望着红漆大门上贴着那张十字封条,心里百感交集,她刚刚从娘家回来,尽管姚庭轩曾经对不起她,尽管他为了那个香雪欣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但是,她一向是一个思想传统守旧的女人,姚庭轩是她的男人,自从她们结婚那一刻开始,她就把自己真正地当做了姚家的媳妇,姚家的媳妇,在公公官场落马危难之际,她又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过往恩怨即往不绺,她匆匆回了娘家,去救父亲与哥哥,可是,父亲也自身难保,上头已经在查他了,政界朋友还悄悄告诉他,让他这段时间小心警慎一点,如果硬要趟姚家这淌浑水,恐怕帮不上忙不说,还会将敖家也搭进去。

    所以,父亲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女儿啊!你虽是敖家的宝贝,是敖家唯一的千金,可是,即便是为了你的幸福,搭进整个敖家,总也是不划算的,再则,姚家那小子也对不起你,你又保必为了他搭进我们所有的人,他们没势了,你还可以回来,敖家永远是你的靠山。

    是啊!跟那小子离了最好,免得我们也会被受牵连。从小到大,将她疼入骨髓里的哥哥在旁跟着附和,她终于明白了父亲绝对不会为了救她公公去冒一丝的危险,哥哥是更不用说,他们向来视势,当初,她能嫁给姚庭轩,也是大家彼此有利益,如今,怎么可能为了落马的姚家搭进去敖家的前程呢?

    我不会跟他离的。这是她走出娘家,最后说的一句坚定的话,女人啊!心,永远是矛盾的,她爱姚庭轩,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她才顺了父亲与哥哥的意思嫁入了姚家,如果她不喜欢的话,即便是父亲拿绳子将她绑进结婚礼堂,恐怕也未必能让姚敖两家联姻。

    她爱姚庭轩,可是,她恨他,她的恨从几时开始的?就是从香贱人闯入他们婚姻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吧!她一直就想跟姚庭轩算一次总债,现在,她在香港安插的眼线一遍又一遍电话打了过来,告诉她香港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股灾,股市动荡不安,姚庭轩输掉了全部的家当,还有国际各黑帮堂口的数十亿的人民币,她料定他们是走不出那间交易所,她得到消息,心一直就惊恐不安,她无法为他填仓,她拿不出那么多的现款,恐怕父亲与哥哥也拿不出,他们资产是多,可全都是写在了敖家其他的人名下,再说,他们又怎么会为了姚庭轩一个外人去动用那些永远隐藏在阳光下的不动资产呢?

    整整一宿,她都没有合上眼,她一直在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电话又打过来了。姚夫人,山穷水尽了,姚总裁已经带着众保镖走上了露天阳台,他快跳楼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眼线的话音充满着焦急与担忧。

    闻言,敖雪莲心中一片慌乱,片刻后,镇定下来,她冲着电话吼了一声:我知道,我马上就会给你消息。

    是的,她要动用最后一张王牌了。

    掐断了电话,她拔了一个陌生的数字号码。喂,你好,请问你是?

    老萧,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噢!你是雪莲吧!江萧终于明白对方是谁,手指上的烟蒂一顿,无数烟灰从烟头上飘落到纤尘不染的办公室桌面上。

    真聪明。敖雪莲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起来。老萧,你与庭轩曾是最好的哥们儿,最好的朋友,你们曾经一起走过多少的难忘的岁月?你真的要将他往死路上逼么?

    她的话音带着冷寒,也夹含着几缕咄咄逼人,斥责江萧是一个不顾兄弟情义的男人。

    听了她的旨责,江萧抿唇轻笑,黑亮的瞳仁变得更加地深邃,事情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也没有必要再与这个女绕弯子了。

    抬指将手上的烟蒂轻轻往面前的烟灰缸里磕了磕。雪莲,我与庭轩的事你不要管。

    不要管?敖雪莲低低地笑开,然后,声音有点儿嘶哑道:我也不想管,可是,他是我老公,你说,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江萧沉吟了半晌,启唇道:他是绺由自取,我们谁也帮不了他。

    真撇得干净啊!江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全是你与林静知设的局,我一直不出面,是因为,我觉得姚庭轩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也该让他得到一些教训。

    即然你都觉得他罪有应得,又保必再出现为他求情呢?

    我不管他是不是罪有应得,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老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老公去死,江萧,放过他,看在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份上,看在他曾经与你出生入死的情份上放过他。

    可能吗?江萧很想这样回答敖雪莲,只是,他没有,最后的时刻,他不想再刺激这个女人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出来,他了解敖雪莲,虽然她一向身体单薄,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属于是特另乖巧的那种类型,但是,他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骨子里,那柔弱的身体里昂藏着一匹孤狼,从她当初恶整香雪欣一系列的惨烈手段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怕,这个女人用这种方法去对付静知,现在,他还在内地,还有一些事缠身,没法子去静知身边,所以,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不敢冒险。

    雪莲,你不要激动,不是我想要索他的命,事实上,我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我现在还在e市,而且,他得罪的是一群黑帮人士,他输的钱太多,几十个亿啊!那些钱全是高利贷,我想帮也无能为力啊!

    江萧,少给我装蒜,这一切是你们布的局,他现在站在交所易露天阳台上,告诉你,如果他坠楼身亡了,这辈子,你与林静知都休想再见到你们女儿了。

    你什么意思?江萧的声线陡地拔高,话音变得冷咧。噢!也许你还不知道,你女儿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着,她长得很漂亮,眼睛,嘴巴长得像林静知,五官轮廓却象极了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比你那儿子还漂亮,完全是一个芭比娃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江萧冷笑两声,死死地抓住了手机坚硬的外壳,心口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原来,他与静知的那个女儿真没有死,原来,那女儿在敖雪莲手中,原来,当初,是静知昏迷不查的时候,是敖雪莲设计将孩子抱走了,多有心机的女人啊!她设计了这么多,恐怕就是为了在最后一刻逼他与静知就范吧!

    如果她没有骗他,那么,他该怎么办?他不能让女儿在她的手里,他一向遇事沉稳冷静,但是,每当只要一遇上了静知与孩子的事,他就平静不下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敖雪莲,我与静知从来都没有生过女儿,我们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宝仔,所以,你别在这儿演戏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哈哈哈!敖雪莲仰头笑了三声,冷冷地又道:江萧,我敢打赌,听到这个消息,你握着手机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吧!你江萧遇上了林静知的事儿,永远无法保持一颗正常的头脑,以及一颗镇定自苦的心。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初,我去看望林静知,被裴书疑捅了一刀,其实,你们一直都以为是香雪欣指使了裴书颖,当然也不错,不过,你们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在香雪欣的后面,还有一个我吧!裴书颖那一刀,并没有伤有我多重,我的病房就在林静知产房的楼上,当时,我不过是下楼去探望她,没想到,她已经昏迷不醒了,我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那群护士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两个孩子躺在那个手术台上,没人照顾,男孩子很弱,女婴睁着一种雪亮的眼睛望着我,我知道她看不到我,你知道,我没有生育能力,这辈子已经做不成母亲了,看到那孩子,见女婴冲着我笑,我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她长得好漂亮,我多想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可是,我知道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女人天生的母性让我想要拥有那个漂亮的女婴,再说,我想如果把她抱走了,林静知肯定以为是香雪欣使的计,她会去找林静知算债,我恨林静知前面利用了我整香雪欣,我不过是想要摆她一道,同时,也不想让香雪欣那个贱人好过,所以,我抱走了那个孩子。想一石二鸟,其实,你得要感谢我,我一直待你女儿不错,给她吃最上等的奶粉,给她穿最上等衣服,每件衣服都是名牌,哪怕是一条小内裤,如今,她已经快四岁了,她一直喊我妈妈,真的长得很漂亮,要不是为了救庭轩,我不会将她暴光在你们面前,不过,江萧,你听好了,虽然我恨姚庭轩,不过,他一向是我的天,如果天一旦垮了,世界也就崩裂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你最好放过姚庭轩,否则,我会拉着你的女儿跟我们一起陪葬,她还那么小,不过才四岁,甚至从未跟亲生父母呆过一天,江萧,如果你舍得,就尽管不管不顾吧!

    她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她喜爱孩子,当初抱走静知孩子的行为,如今却是拯救姚庭轩唯一的铸码。

    她相信江萧不会无动于衷,但凡是一个人,只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大大地被震憾,相信,他江萧也不例外。

    她猜得不错,这则消息几乎震得江萧的胸口快要裂开,他久久都还未消化掉这个震天的消息,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同时,又是一个阻此他复仇的坏消息,他真的不能对孩子不管不顾,毕竟,如果女儿真在人世,他与静知已经亏赚了她整整四年,他一想到,静知为了痛失的孩子常常痛不欲生,他就恨不得要将敖雪莲撕裂,是这个女人,让他与静知整整承受了四年的丧女之痛。

    敖雪莲,我已经说过了,不关我的事,是姚庭轩他自己输了那么多的钱,我没办法帮他,是他自己绺由自取,我随便你要怎么样?

    别嘴硬,江萧,你能忍心亲生女儿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至死?

    这个女人真是恶毒,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江萧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迸射出血红骇人的光芒,全身陡地就散发出一种绝无仅有的震摄力量,眉心裹上一层沉重的阴戾。

    敖雪莲,如果我女儿真还活着,如果她有过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是少了一个头发丝,我会要你们敖家整个跟着陪葬。

    冷寒的话语一字一句从他薄唇迸出来,充满着浓烈的警告。

    哈哈哈!电话里传来了敖雪莲清晰的大笑声,近乎疯狂。江萧,我不是被人吓大的,我早说过了,如果姚庭轩一旦坠楼了,我也不知独活,那样的话,我会带着你的女儿,陪了我四年的女儿,我又怎么会让她独活在这个清冷的世间呢?再说,姚家人全进去了,我在乎的永远只有姚庭轩一个男人,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屑管,至于我娘家,如果你有那份能耐扳倒他们,我恭喜你,总之,我随你的便,你看着办吧!

    将绝狠的话撂了过来,敖雪莲‘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江萧听着电话占线的嘟嘟声,倏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掐断了电话,急忙伸手从椅子靠背上拿过外套穿上,十万火急地奔出了办公室。

    如果不阻此姚庭轩坠楼的话,敖雪莲真的会对孩子不利,急匆匆地打了电话给表弟苏少。喂,帮我去查一下敖雪莲这个女人最近一个月的所有行踪,要快,十分钟要结果。

    不待表弟回答,他已经坐上了车,车子象一支离弦的箭一样笔直地冲向了去北京的路,一边用手旋转着方向盘,一边打着电话,电话拔了好几次才拔通。

    喂!这道声音时常出现在梦里,永远是这么清冷,但是,却紧紧地拔动着他的心弦!

    静知,赶紧去阻此姚庭轩跳楼。为什么?显然这句话让静知十分吃惊,斗败姚庭轩不是他们长久以来的心愿么?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快去,已经来不及了,如果迟了,我们都会后悔。

    车子开得飞快,连撞了几辆小轿车的车尾,车窗外的车主已经在叫骂连天了,车子发出的碰撞声响彻在空气里,自是从电话传到了另一端,静知听到那一声又一声金属碰撞的‘嘭嘭’声,吓得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在那儿?怎么回事?她的问题永远犀利。你先不要管我,快去啊!我稍后再告诉你。

    他不想告诉静知有关于女儿的事情,怕她担忧,焦急,所以,他想先暂且不说,在他营救出女儿之前,他想先阻此姚庭轩坠楼,等女儿从敖雪莲手里救出来,他再整治姚庭轩也不迟。

    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车子开得飞快,不顾那些已经停下来车主的阻止,迅速转动着方向盘,车子从两辆夹攻的小轿车中间抄了过去,车尾撞坏了旁边的一辆小车的挡风车窗玻璃,他丢过去一句话。送去修理厂。并丢出去一张名片,然后,后面就飘来了一记骂娘的声音。

    妈的,富二代啊!太猖狂了。

    将这些话丢弃在脑后,救出女儿才是当务之急,静知为他生的女儿,已经四岁了,他从未见过面的亲生骨肉,如今,满满地占据了他整颗心。

    静知接到江萧的电话,心头大震,她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相信,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江萧是绝对不会打电话给她,让她阻此姚庭轩跳楼,她太清楚,没有谁能比江萧希望姚庭轩那个歹毒的家伙跃下万丈高楼,碎尸万段,他虽然没说理由,可是,她相信,他会有足够的理由阻此这件事情,她从办公室急步奔出,坐上了那个从三楼升向顶楼的高级电梯。

    她跑到天楼的时候,姚庭轩已经脱去了身上那件黑色的长风衣,此刻的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黑色的笔筒长裤,头发在风中零乱地吹着,领带随风而飘,他的眼睛瞠得极其地大,满面冷骇紫青,狠厉的眸光死死地瞪望着对面那个站在天台边缘上的男人,男人解开了西装纽扣,衣角在风中飘舞,裤管也随着冷风旋成了一个难看的弧度,他往脚下层层高楼望了一眼,然后,抬起眼,眼睛笔直地望向姚庭轩,眼神彪悍冷咧,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凌厉,姚庭轩被那样凌厉的眼神被震地往后一震,所有的保镖中,他向来最看得起这位保镖,他很能干,二十岁不到就能独挡一面,当初,他从内地过来时,也是花重金才让他死心踏地跟着自己,曾经,他向他拍胸脯保证,许了他一个美好的未来,然而,却是这样一个悲凉的结局,世事难料,有谁会想到前一刻身份数十亿,到下一刻,就背负了数十亿的巨债,让他哭助无门,只能来这高高的天台了结生命。

    保镖深深的一瞥里,包含了太多的指责还有愤慨,如果当初,他不是看在姚庭轩手段够狠,够辣,看在他银行里数不完的钞票份儿上,他也不会舍弃了另一棵大树而投靠他,也许,这就是惩罚他背信弃义的下场。

    他死不足惜,就不知道他心爱的女人下一刻又会投向那个男人的怀抱,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罢了,罢了,来生再续缘吧!男子汉敢做敢当,即便是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条不归路是他自己亲自选择的,如今,是这凄惨的结局,能怨得了谁呢?

    他咬了咬牙,然后,纵身一跳,高大威猛的身形倾刻间就坠下了万丈高楼,这是一种美丽豪迈的死法,连站在边上的姚庭轩也被深深震骇了,他站在那儿,眼睛睁得好圆,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属下这豪迈的英雄气概,对了,如果身在古代,他定是一名出色的英雄,一定是。

    静知带着一帮人马走上了那个天台,唤了一声:姚庭轩。

    姚庭轩回转身,眸光望向了站在那儿衣裙飘然的白衣仙女,瞳孔瞠得更大,似乎是凸出来,看起来有几分骇人嗜血。

    怎么?来送老子上路么?

    姚庭轩,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你欠下的那些债,我们慢慢来想办法。

    似乎是不信,姚庭轩满面愕然,还有震惊,很难相信,他的冤家对头,在他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说要帮助他,要跟着他一起想办法偿还那数十亿巨资,莫非天要下红雨了?

    不相信我会帮助你?望着他置疑的表情,静知轻缓地又道:事实上,我也不相信,可是,江萧刚才打电话给我,求我放过你,他心软了,念在昔日与你同窗,与你铁哥儿的份儿,让我放过你。

    姚庭轩的眼睛死死地盯望着静知,想在她雪白的面孔上看到一毕伪善的表情,可惜,女人面无表情,很清冷,他什么也探测不到。

    你以为我会相信?是的,他不相信,他没有那么傻,他脑子不是泥做的,他知道,这个世间上,最想把他千刀万刮的人就是林静知与江萧,也是,他曾经做过那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又怎么能够乞求她们放过自己呢?

    是真的,不相信拉倒,那么,你跳吧!静知使用激将法,她知道这世间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纵容地走向死亡。

    林静知,你让我跳,我偏他妈的不跳,你去把那些美国佬找来啊!别以为我会怕了。

    真是死鸭子嘴硬,都这步田地了,还敢说这样的大话,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啊!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她双手抱臂,冷眼看着那个十分狼狈,站在天台边缘满面如死灰的男人,她到要看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反正,江萧只说让她阻此他不要跳楼,她量他也不敢跳,她有的是时间与他慢慢地耗着。

    林小姐,要不要我们动手?她身后的保镖凑了上来,在她耳边轻语。静知没有回答,只伸出一支手掌,立起来,保镖规矩地退后了一步,恭敬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听候她差谴!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空传来了‘轰隆隆‘响亮的声音,众人仰首,寻声望去,视野里赫然就出现了一辆不大不小的直射飞机,飞机螺旋浆不停地旋转着,飞快地旋转,机身慢慢地向她们这边靠了过来,越来越近,机舱打开,有一个穿着黑皮衣,皮裤的女人出面在机舱门口,她伸头向外探望,由于她戴着白色的头盔,看不到她的脸孔,只能依稀看到她露出的尖细下巴,以及那双发黑雪亮的眼睛,望着那双眼睛,静知心口一震,暗自思索着,这双雪亮的眼睛好似曾经在哪儿见到过?

    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到过呢?

    就在她恍神间,女人纤细的玉指已经撒下了白色的阶梯,站在高台上的姚庭轩喜出望外,激动之余,连嘴角都在止不住地抖颤,回头看了林静知,以及她身后一群保镖,他们不认得这个女人,可是,他认得,就算是烧成灰也认得,看来,自己先前的计划还真是完美,至少,在这最紧要的时刻,能救他性命。

    抬手,一把抓住了那一截向他飘过来的阶梯,由于曾经习过武,伸手就准确无误地抓住了,然后,直射飞机迅速旋转而开,他黑色的身形在那白色的阶梯上飘过来荡过去。

    林小姐。见直升飞机渐渐飞离天台,直升天空,众保镖满面惊骇,都怕姚庭轩就此逃了,他们养精蓄锐了这么久,不是就等着将这只恶狼碎尸万段吗?

    静知盯望着那个在白色阶梯上飘过来荡过去的身体,想到了江萧的话,这男人也再打一个电话过来?如果将这头恶狼放走,又不知道往后会生出多少的事端?想到这里,朱唇轻启:开枪。

    是。话音刚落,子弹的碰碰声即刻在空气里响起,由于指令下得太迟,距离有一些远了,连发了数枪,都没有打中姚庭轩的身子。

    静知见状火了,她一把从保镖手中夺过手枪,拉下保险,凶狠地开枪,红红的火舌带着无比绝烈的恨意扫射向那个横搭在阶梯上灰色的身影,那一枪恰巧打中了姚庭轩的腿,他的身形坠了一下,不过,在他身体缓缓坠落之时,另一支玉白的手臂从飞机舱口伸了出来。

    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腕,用着全身的力气将他往上扯……

    见了这个情况,静知慌了,她再度握紧了手枪,瞄准了那两只死死地扣住紧在一起的手臂,如果她这一枪打过去,那两只手就该断了,而男人大腿受伤,必定会从阶梯上坠落,粉身碎骨是他应该得到的下场。

    可是,红红的火舌刚射出,机身已经调转了方向,那子弹扫射在了直升飞机尾部,再度连发数弹,全都落了空,她心中愤恨倍增,扔掉了手里的枪支,从身后保镖的手里夺过一把冲锋枪,将枪口对准那架已经远到只能看到一个白色圆点的飞机,‘嗒嗒嗒!’,可惜太迟了,她发出的子弹全都打进了无底的深渊及浩瀚的宇宙中。

    看着越飞越远的飞机,静知象一只野兽一样不停地咆哮,怒吼,她扔掉了手上的机枪,用脚狠踩了无数下,发泄着心中那份不能将姚庭轩碎尸万段的愤慨。

    她能怪这些保镖么?不能,她只能怪江萧,掏出电话,她给江萧打了一个电话。

    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江萧的身上。你不是让阻此他跳楼么?现在好了,那坏蛋逃走了,载他走的是一辆白色的直射飞机。

    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

    她是气疯了,连粗话都爆了出来,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爆粗话,还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是的,让姚庭轩沈走,她肺都气炸了,都怪江萧这个死男人,如果他刚才不打电话过来让她上来阻此,姚庭轩已经跳了,也不会死里逃生,让一架直升飞机救走。

    你冷静点,知知。江萧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现在,他忙着去救他与静知的女儿。

    我没法子冷静,总之,这一次,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定不会饶过你。

    忍他已经太久了,妞妞的死,还有将子旋囚禁,还有几年前的旧债,如今,再加上这事儿,她决定不会饶过江萧,她林静知发誓。

    好,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有电话打进了,我先挂了。

    江萧掐了电话,就接到了表弟苏少打来的电话。表哥,查出来了,姚家被查封后,敖雪莲就住城郊与w市交界的地带,据人说,几天前,看着她带着一个小女孩去邻近的超市购物,她们就住在一座红色的别墅里,里面有许多的保镖,是她雇请的,另外,还有一件意外查出来的事,香雪欣并没有死,当初在你婚礼上,死的那个人不过是一个替身,那女人是香雪欣的替身,香雪欣如今整了容,让香雪欣死掉,不过是姚庭轩与她合谋欺骗你们,还有欺骗敖雪莲的戏码而已。

    好,太好了。江萧刻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一颗心。还有,表哥,你先不急着挂,多年前,你让我查理的那桩往事也查出来了……

    ……

    敖雪莲望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面色怔然,手机视频上清晰地显示着一个画面,是她老公姚庭轩爬上飞机的画面,而画面里,女人抬手拿开了头上的盔甲,一头瀑布般的头发散落下来,轻泄地披散在她的肩头,头盔拿开,露出她一张雪白如玉的脸孔,这张脸很陌生,她感觉从未见到过,可是,字面上打过来的字让她整个就呆住了,什么?香雪欣,是那个女人吗?她不是了吗?太好笑了,到底是谁在给她开这样一个国际玩笑?她疯狂地笑了,狠狠地捏握着手机,指着手机里那个满面忧虑地撕下自己内衣衣角,心急火燎地替受伤姚庭轩包扎伤口的女人。

    很疼吧?不疼,能再次看到你,就不疼了。切。女人握得的拳头硬生生捶打在了男人坚硬的胸口。

    哎哟!男人轻嚷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在飞机上闹开,男人一把揽过女人的身体,俯下唇,野蛮地索取着独属于她口腔里久违的甜蜜。

    瞬间,空气里暖昧横升,两张嘴唇,就象是磁场,久久就吸住了对方,又犹如那草原上饥渴已久的野豹,贪婪地索取彼此的甘甜,两人交叠的身影让敖雪莲瞳仁因心中涨满的怒意而急剧地收缩,再扩大,收缩,再扩大,好一对奸夫淫妇啊!真是一对狗男女,妈的,她还在这儿瞎操心,怕他坠楼身亡,把他当成了天,可是,他做了什么?以前,知道香雪欣与他有染,她都无法忍受,如今,活色生香的画面还摆放在自己眼前,这一幕象根又长又张的钢针,笔直地刺进了她脆弱的心房,她无法压抑自己身体里奔腾,怒吼的血液,那血液流窜的太快,让她整个身体,包括毛细血管都疼痛得发慌,她恨这个男人,更恨这个女人,恨这个男人背叛了自己,更恨这个妖娆的狐独狸精,她一直以为这女人死了,然而,一切不过是她亲爱的老公与小三串通的一幕戏,哈哈哈!疯狂地大笑不止,笔得快岔了气,笑自己的愚昧无知,如果不是她一直安了眼线在香港监视姚庭轩一举一动,恐怕这一切她还蒙在鼓里,整容,诈死?这一切只是针对她吧!演的戏都是为了气死她吧!她死了,他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这对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奸夫淫妇,她不能让他们如愿,真是干柴遇烈火啊!她讥讽地想着,好一个骚狐狸精啊!姚庭轩,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你不是这副似狼似虎的样子?为什么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

    曾经,她一直以为姚庭轩就是那样的一个男人,但是,这一刻,她才彻底明白,他不是谦君,只是在她的面前装谦谦君子罢了,房事上,给她的感觉,总是匆匆了事,草草完毕,她从来都没有过别人口中到达天堂的感觉,也许,男人根本没有把一点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他不爱她,这几个象把利刃,残忍地划开了她的心扉,丝丝缕缕的血液从她那破开的心房掺了出来。

    有一股辛辣不断在胸口上涌,涌至了喉头,张唇猛烈一咳,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狂吐而出。

    望着脚边那团血红的东西,敖雪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气火攻心之时,无法再看下去,她将手机砸了出去,愤怒地打开了房门,外边阳台上,正有两个小孩子在玩耍嬉戏,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还有一个穿着粉紫色的公主裙,头发卷曲的小女孩,凌厉的眸光扫射向那个男孩,男孩吓得赶紧从小椅子上站了起来,自从他被人带到这里后,他就一直处在这种警慎的状态中,因为,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女人不是他的亲生妈咪,他不听话,她就会惩罚他,每一次,手段都很严厉,上一次,因为他一句话,就罚他跪在到了花园的青石块上,整整五个小时,他膝盖都红肿了,好几天,连路都不能走。

    从那一次后,他就怕了,见到这个女人,就如见到了一只母老虎,在八岁的他幼小的心灵中,敖雪莲就是一只母老虎。

    妈咪!小女孩本想向她扑过来,可是,在瞧见她发白脸色时,也吓得不敢上前一步,她也怕她,妈咪发起怒来可凶了,所以,她只能呆立在原地,怯生生地叫着妈咪。不知道什么事惹到了妈咪?

    敖雪莲并没有理小女孩,这一刻,神情有些颠狂的她也没有那份闲情来理这个女孩,妈咪,她不过是一个冒牌的,她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替人家养了四年的孩子,终究身体流的不是自己血液啊!

    尤其是这个男孩,她给他吃好的,穿好的,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居然这样子对待她,即然,她们把她的善良当做了软弱可欺,那么,她就不再仁慈,让她们瞧瞧她的手段吧!

    姚浩浩,你给我过来。她怒声地下达着命令,然而,姚浩浩哪里敢过来?他缩着了脖子,望向女人的眸光充满了恐惧与警畏。

    不过来是吧!女人笑了,即然指挥不动他,那么,她就走过去好了。

    啪啪,步伐刚停至姚浩浩面前,抬手,左右开弓,她就刮了男孩好几个耳光,打得他脸上血红一片,清晰的五指印印满。

    哇哇哇!姚浩浩无缘无故被打,吓得六神无主,他用衣袖擦着鼻涕,指着敖雪莲破口大骂:你这个坏女人,我要告诉你,我让警察来抓你,你虐待儿童,坏女人,狐狸精。

    姚浩浩的话让敖雪莲气火攻心,翻天了,不过八岁的孩子居然指责她虐待儿童,还要去找警察告她?

    也不想一想这么几年来,是谁给他住,供他吃,供他上学念书,就算是养一只狗,也会冲着她摇一下尾巴吧!把米砸在这孩子身上,真是浪费了。

    闭嘴,坏女人?想知道真正的坏女人么?她阴狠一笑,扯着他的手臂,蛮横地拉着走进了屋子,碰的一声甩上了门,将年幼,满脸惊恐的小女孩关在了外面,将他扯到了电脑桌前,火速地点击了鼠标,联了网,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视频框,框里那激情四射的一幕还在上演,虽然,不能完全看到整个做口爱的体位,可是,那淫秽的画面已经足够吓坏孩子,还有那一声又一声浪荡的叫声夹杂着男人似野兽似的低吼,多刺激啊?都那个样子,腿上都还镶着子弹呢?就这样子当着飞行员的面儿搞了起来,这一幕就如一柄钢刀,已经砍碎了敖雪莲整颗心,心中有一团怒焰,而这团怒焰已经烧坏了她全部的理智。

    姚浩浩,这才是真正的狐狸精,这个女人才是该千刀万刮,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她脱了裤子,在与我老公,你爹地乱搞,你知道这女人是谁么?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香雪欣,你就是这样子被他们乱搞出来的,你说,谁是狐狸精?噢,我忘记了,你连他们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在做口爱,在日……你想不想要?如果想要,我去给你找一个妓女来,要不要啊?

    不,不是,她不是我妈咪,我妈咪已经死了,你乱讲,我恨你,你乱讲。姚浩浩已经八岁了,他对屏幕里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她们在做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他妈咪不是狐狸精,不会与别的男人乱搞,所以,八岁的孩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无法看到屏幕上的画面而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反应很激烈,他哭着,骂着,小小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到了敖雪莲的身上。

    她是,她就一个荡口妇,一个坏女人,一个该被捅烂下身的坏女人,她勾引我老公,破坏了我幸福,我会让她生不如死,而你,就是她最大的软胁,姚浩浩,你等着吧!我会一刀一刀发割破她的肌肤,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拉扯着他的耳朵,一下又一下,拉扯得非常凶猛,骂得更是难听,把什么话都骂了出来,还点燃了一支烟,用猩红的烟头去烫姚浩浩的皮肤,她要让香雪欣痛不欲生,让她没有一个完好无整的儿子,让她把报应遭到亲生儿子身上,他们把她当猴耍,不回报一点什么,她死也不会冥目。

    不要再烫……我了,我不……敢了。姚浩浩张着一对惊恐的眼睛望着敖雪莲,在他的眼中,敖雪莲完全是一个魔鬼,丧心病狂的女魔鬼。

    他卷起袖管的手臂已经烫成了血泡,他不相信这个疯女人的话,他妈早死了,在一年前就死了,是这个疯子硬要折磨他,他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她折磨他,他就怒骂她,反抗她,然而,越反抗越厉害,后来,他就不敢反抗了,她整他,他就只有哭泣,无助哭泣着乞求她放过自己,因为,他还这么小,不过才八岁而已,小小的他不清楚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

    他逃过几次,都被这个女巫捉了回来,他没妈,也没有爸,是一个极其可怜的孩子,现在,她连学也不让他上,成绩一落千丈,上学也要被同龄的孩子嘲笑,因为,他上课老是走神,上次考试才六十分,刚刚及格,老师瞥向她的目光很凶狠,似乎是想把他的身体搓几个洞出来,所以,久而久之,他也不想去上学了,对书本提不起兴趣,不上就不上吧!现在,他的梦魇就是这个女人,如果能逃脱这个女人的魔掌该有多好啊!

    小孩的救助并不能让敖雪莲心软,她心里充斥着绝烈的恨与怨,恰在这个时候,手机发出当当的短信玲声,有人给她发短信息了,她掏出手机,划下屏幕一看,屏幕上闪烁的信息,让她心中冷妄倍增,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她还在控测着这信息可信度,电话响了,接起来,辟头盖脸就骂了这去:哪里着火了?

    呃!为她通传消息的眼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姚太太,怎么办?让姚总裁与那女人离开吗?

    我马上发一则信息给你,你想办法弄进香雪欣的手机里去。

    是。眼线毕恭毕敬地回道。轻抬食指一划,信息成功转发,敖雪莲捏握着手机外壳,凝望着电脑屏幕上那具交缠的身躯,嘴角拉扯成一记绝狠的笑花。

    转瞬,电脑屏幕上的女人撑起了身,气喘吁吁,抬起头,拔开了发丝,露出一张因刚才激情嫣红的脸孔,口红都被某人吃掉了好多,有些干涸,她喘着气,从皮裤里摸出手机,抬指打开那则短消息,眼睛倏地就瞠得奇大,胸口片片抖瑟,心中五味俱全,面色一寸寸地变白,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啊?知渞这个消息,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难道这是某人专门整出来挑拔她与姚庭轩关系的?可是,这十多年前的往事,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

    庭轩,问你一件事?什么事?见她神色不太对劲,姚庭轩扣着皮带,慢条斯理地从椅座上起身,眼睛里全蓄满了笑意。

    当年,那名歹徒手中的刀你涂过什么东西没有?闻言,笑容僵在了姚庭轩脸上,他别开了眼,不敢迎视香雪欣探寻的目光。

    怎么可能呢?有人说,当年那名歹徒手中那把尖刀,曾被你涂过剧毒?香雪欣凝望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一丝的表情,姚庭轩的心开始急剧地颤抖起来,妈的,是谁把这事抖出来的?都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记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捅他一刀?他一定要揪出这个幕后操纵者,到底是谁?他在心中狂吼,可是,这一刻,他到底要怎么面对这个女人,他心爱的女人,他一直以为,这件事鬼不知鬼不觉,当年,他不过是想陷害江萧而已,事实上,他在那刀片上动了手脚,江萧才将香雪欣的哥哥捅死,不过,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没有他这个小动作,香雪欣的哥哥不会死,当时,他对香雪欣没感觉,也没有料到数年后,他会迷上这个满心都装载着仇恨的女人,更没有想到,自己为了爱,会心甘情愿与她走上一条复仇不归之路。

    想到当年这件事没几个知晓,姚庭轩慌乱的一颗心镇定下来,缓缓转过脸,他沉稳道:怎么可能呢?我没有,是谁这样冤枉我,雪欣,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害你哥哥?你自己也知道,是江萧亲自用那把刀捅进你哥哥的胸膛,与我无关的,我可是一直都在帮衬着你复仇啊!

    他的解释虽然牵强,如果换做是以前,香雪欣绝对深信不疑,可是,刚才,香雪欣亲自看到了他的迟疑与不敢迎视她目光的动作,他回避她的态度,根本就是作贼心虚,她与他整整相处了十年,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了若指掌的,所以,现在,他是在说谎,当年,他果然做了这样的小动作,目的是想陷害江萧吧!

    他对江萧只是表面是奉承,从来都没有一丝兄弟情义,这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她的眼神渐渐地黯淡下来,脸孔也变得更白,比蜡烛还白。

    我哥死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如果真有害我哥的心,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庭轩,偏偏造化弄人啊!

    她扯唇低低地笑开,笑得有些难以自抑,她在笑自己傻,笑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她一直想利用姚庭轩去把江家推入地狱,然而,没想到,杀她哥真正的凶手就在眼前,她是一个在笨蛋,还居然爱上杀她哥的凶手,只是罪孽啊!

    哥,我怎么对得起你?我苦苦追寻的杀人凶手居然是自己几经波折爱上的男人,哥,你会恨我吗?我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哥,我不会就这样放过杀害你的人,哪怕是我用整个生命来相爱的男人,为了复仇,她想利用他,没想到掉入了他温柔的陷井,常年的朝夕相对,她管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他,然而,这不过是本世界最大的笑话,她利用他的野心与爱自己的心,将江家整下台,将江萧与林静知逼入了绝境,在这场复仇的游戏中,她甚至不惜将自己弄成人人唾弃的小三,为了他,她也吃尽了苦头,他的原配至今还将自己亲生儿子捏在手里做为威胁她的人质,要不是这样,她又何必诈死?何必去韩国整容?将自己弄成别的女人脸孔,将父母给她的脸孔变成了一张陌生人的,弄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再来揭穿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接受,可是,毕竟,这是事实,她是一场笑话,她是世界上最痴最笨最无知的女人,姚庭轩,你怎么能这样子对待我?

    心底冷笑几声,香雪欣重新凝扫向姚庭轩的眸光如两柄冰冷钢刀。

    雪欣,其实,都过去了那么久了,何必再去追究呢?

    不追究?望着姚庭轩,香雪欣想笑,她耗费了这么多年的青春,目的就是想把杀害哥哥的凶手绳之以法,不让他们逍遥法外,而他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笑死人了,她望着他,神情渐渐变得冷肃,淡漠,疏离,陌生,她望着他的目光,是一种全新的目光。

    她看着他,脑子里划过许多的画面,是哥哥在医院里惨死的一幕,他满身,满脸都是鲜血,他戴着氧气罩,在医生打了强心针后,她走入了病房,哥哥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极其艰难地对她说。

    欣欣,记……住,是江家害我们的,是江萧害我们的,活着……一定要为哥哥报仇……报仇……报仇……是他们让我们家破人亡……报仇……是他们让你没有了失去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一定要为……哥……哥报仇,否则……哥哥……死不冥目。

    说完这句话,哥哥的手就从她掌心滑落,他的双眼大睁着,真的是死不冥目啊!她抱着哥哥,抱着这个世界上仅仅剩下的唯一亲人,她哭,她喊,连喉咙都快喊破了,她没有办法留住哥哥离开的步伐,眼望着哥哥惨死,而杀害哥哥的凶手还这样逍遥法外,他们仍然过着人上人的生活,生活并没有与以往不一样,而她的生活就此天覆地番,没有了哥哥给被贴,她只能上到高中,再也没有办法念下去,是江萧杀了哥哥,毁了她的生活,哥哥惨死的一幕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旋,挥之不去,成了她一生的梦魇,所以,她出了社会,遵照了哥哥的遗嘱,她要报仇,完成哥哥的心愿,让哥哥能死得冥目,事实上,她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与时间,她已经做到了,然而,一切都是一场空,她居然把杀人凶手搞错了,没想到啊!那个罪亏祸首并不是江萧,而是这个眼前一直嚷嚷着要保护自己的男人,是他,是他杀害了哥哥,是他利用了江萧将哥哥害死,他才是那个毁了她人生,却嚷嚷着要给她美好未来人生的男人,为了她,她得罪了多少的人,让江萧,江家受了那么多的无妄之灾,更是让林静知与江萧分开了那么多年,为了他,她破坏了敖雪莲的幸福,她是一个坏女人,被人骂成了狐狸精,被人指着鼻子骂,她是一个**,是一个道德有问题的女人,甚至不惜为他生下儿子,一个在世人眼中的私生子,为了能与他双栖双飞,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这一刻,她的心中,因为那段迈不过去坎,心痛难当,懊悔不已,不,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是她有眼无珠,爱错了人,哥哥,无论他是谁,我也要让他血债血债。

    心中,狂恨地嘶吼着,眼睛慢慢地变得血红,她要与这个男人同归于尽,他骗得自己好苦,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却偏偏骗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对江家人行凶,到底,谁是谁的棋子?长久以来,她都以为是自己利用他,他是自己复仇的工具,一枚棋子,可是,如今看来,整个事实真相浮出水面,她才是他的一枚棋子,他利用她,将江家推入了地狱,她们两个狼狈为奸,这是当初,敖雪莲骂他们的话,骂得太对了,她自己都感觉就是这样的,她们就是狼狈为奸,就是一对奸夫淫妇,这一刻,她心里好悔,肠子都悔青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错事已经铸成,她没人办法,浩浩,她一个人会带,如果放过他,哥哥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所以,血债血尝吧!

    她从裤管里摸出一把枪,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姚庭轩这一刻傻眼了,面部表情呈现出一种绝无仅有的慌乱,薄唇扯开:雪欣,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承认当初是我想对付江萧,因为,长久以来,我都恨他,恨他处处抢了我的风头,恨他比我优秀,我不过是想整一下他而已,我没想事情会有那么严整,再说,那时,我不过才二十来岁啊!都是年少无知的岁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雪欣,让一切都过去吧!我知道我罪不可赦,可是,你想一想浩浩,难道你忍心让浩浩成为一个没有爹地的孩子?

    姚庭轩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心爱的女人,会在往事被提窗的时刻,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他没有想到啊!看来,他太高估了自己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女人一旦狠起来,比男人更绝,更狠。

    多说已经无用了,姚庭轩,即然你已经承认了,那么,就休怪我残冷无情了,说着,她走向他,将枪贴在了他的胸口,食指拉开了保险,指节压下,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姚庭轩的嘴唇张得极其地大,也许,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死在心爱的女人手里,他想到自己千百种死法,罪恶滔天的他,也许会被车压死,也许会被河水淹死,也许会被江萧的子弹射穿喉咙,也许会自己跳下那万丈高楼,粉身碎骨^……然而,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是这样死去,死在了雪欣的枪口之下。

    眉头一皱,香雪欣握着枪柄的手掌,愤恨地往前面一推,没有想到,先前,在慌乱中逃生,机舱并没有关牢,被她愤恨一撞,机舱门大开,姚庭轩的身体就这样笔直甩出,那一刻,香雪欣惊呆了,她急忙伸出手臂,想要去拉他,但是,他身体坠的很快,已经看不到半个身影了,她的眼睛凸得好大,呼呼的冷风从袖口里笔直地灌进她的衣袖中,冷风吹着她的一头乱发,渐渐吹醒了她的理智,她做了什么?定定地望着自己张开的五指,手枪从她掌心滑出,同样坠下深渊!

    天啊!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是她亲手将姚庭轩推下了飞机,最爱的人已经粉身碎骨了。

    她捧住自己的面颊,泪水从她雪白的指缝间涌出,那泪水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海,她跪了下去,在面对姚庭掉下去的方向,飞机还在不停地飞旋,眼下的世界,全是一片雾气缭绕的山峦,万里河山,多么美好,可是,她的世界,已经残破不堪!是她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哥哥,我为你报仇了,你安息吧!她面对着一个方向,磕了一个长头,将姚庭轩推出飞机,让他尸骨无存,是她对哥哥最好的交待。

    然后,她没有关掉机舱,就站在机舱口,任冷风吹袭着她,吹着她乌黑的长发,脸上掠过千万种表情,有心酸,有释然,有难过,有爽快,有压抑,但,最多的却是痛苦。

    替哥哥报了仇,自己心里就是五味杂陈,生不如死,原来,报仇果然是柄双利刃,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站在电脑面前,敖雪莲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在看到香雪欣把男人推出机舱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呆苦木鸡,她是想让这对狗男女自相残杀,可是,她没有想到,香雪欣那个女人,居然那么狠毒,就那样将男人推了出去,扑通一声,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板上,天啊!是她害死了姚庭轩,是她亲自杀害了自己的老公,爱若心魂的老公。

    小手捣住口,才能阻止自己哭泣出声,她的身体整个不停地抽搐,她怕,她什么也没有了,他在世的时候,她不能为他生育一个孩子,如今,他走了,离开了人世,她的人生也成了一包干灰,索然无味了。

    抽搐了半晌,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她想到了香雪欣那个可恶的女人,不,杀害姚庭轩的凶手,不是她,而是那个姓香的女人,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等她重新站起来,再看向电脑的时候,那个视频已经是一片黑框了,眼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们也不敢打电话给她,丧夫之痛犹如附骨之蛆呀!

    她按拔了电话,冲着电话不停地叫嚷,声音几乎傻哑:给我辑拿姓香的女人,快。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另外,给我派人寻找姚庭轩的尸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越快越好,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她的保镖并没有多问半个字,只简洁回答着,就按她下达的指令去执行。

    她不报警,她要自己私自解决,报警不过是让香雪欣坐牢而已,她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她要毁了那女人的生活,让她活着比死更痛苦。

    仰起头,她笑了,失去丈夫的痛苦让的心仿若裂成了两瓣,她爱他护他,而他却为了那个女人,最终成了泉下冤魂,姚庭轩,你死也难冥目吧!你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香雪欣会向你开枪,会将你就那样推出机舱,让他魂飞魄散。

    *

    经过大力追捕,姚庭轩的尸身在一条大海里被潜水员捞了上来,不过,由于十几天才寻找到,尸身已经发肿了,肿得很大,还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恶臭味,脑袋都被什么水中动物啃去了半边,已经是面目全非,残不忍睹,仅仅仅只是他衣袋里裹着那张身份证方能确定他是被人推下飞机的姚庭轩。

    姚庭轩的死轰动了整座京城,由于姚家已经失势,所以,大家除了看笑话外,即便是曾经与姚家再好关系的人,如今,深怕引火烧身,也不敢来淌这趟浑水。

    敖雪莲望着白布裹着尸身,脸上表情是一片木然,没有一个人前来送行,他生前作恶多端,恐怕他离开这个世界,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拍手称快呢!可是,她曾经当他是天,他不能不这样丢下她不管,生前,他什么也没有给过她,死了,还要让她如此心碎痛苦,突然,敖雪莲眼睛迸射出一道凶狠的光芒,回转身,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把菜刀,掀开了覆盖着尸体的白布,一刀一刀愤恨地砍下去,她的举动吓坏了所有的人,无论再恨,再怨,人都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该烟消云散了,可是,无视身后那一道又一道佣人们无法理解她行为的目光,她一刀又一刀地砍着,直至将姚庭轩的尸体砍了一个稀巴烂,恰在这时,姚君辰刚风尘仆仆赶来,见此情景,吓得整个脸孔发白,他奔上前,夺下了敖雪莲手中的菜刀,望着哥哥被砍成了无数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尸体,心底涌上一层愤慨,但,更多的是悲凉,他能怪嫂子吗?在世的时候,哥哥待她一向不好,就连死的时候,他也是与香雪欣那个贱人在一起,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他一直都不赞成哥哥的做法,当初,他们为了替自己打抱不平,把江政勋陷害入狱,他就曾阻挡过,然而,姚家人向来都视他为空气,说什么都当成是废话,所以,他一直都保持着缄默,无法娶静知,他发誓,终将一生不再婚娶,所以,日日沉迷在演绎圈与美酒中,不再过问世事,他父亲姚利下台,由于他不是政界之人,平时也与那些人沾不边,所以,军区的人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抓住他半点把柄,他还在为救父亲的事奔波,没想到,哥哥就出了事,他知道哥哥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棺材抬进来。他冲着一屋子沉默不语的佣人嘶吼。

    噢!大手一挥,将白布盖上那令人恶心,惨不忍睹的尸体,然后,他将嫂子拉出了那个房间。

    嫂子,节哀吧!姚君唇吸了一口气,他深知敖雪莲是气不过,怨这个男人所作所为,最终断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劝解开导着嫂子,以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心机很深,如今,在姚家失势后,她也未遗弃哥哥,这说明,她对哥哥的心是真的,所谓,爱之深,才会恨之切,他能够理解这份痛苦,毕竟,他也曾经历过,当初,静知逃婚的那个时候,他就是这种心灰意冷,生不如死的感觉。

    觉得活着已经全然失去了意义。

    敖雪莲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她一直沉默着,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再也没有掉泪,因为,她的泪水已经掉干了。

    替姚庭轩送葬的人很冷清,敖雪莲站在新垒起的坟前,望着那座刚立上的墓碑发呆,她定定地站在那儿,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总之,一片死灰,心如槁木。

    小姐,下雨了,走吧!敖家佣人为她撑起了一把雨伞,为她挡去头顶徐徐飘除的雨丝,明明刚刚还是一个艳阳天,怎么突然之间就吓起雨来了呢?

    同一时间

    江萧穿着一身绿色的迷彩服,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粗犷男子汉味道,他带着好几个穿着同样迷彩服的男人,悄然来至了北京城郊那座红色的别墅,他拿起手上的望远镜,镜片里,看到有几个黑色的身影立在别墅三楼的某个房间里纹丝不动,而另外几个,却在露天阳台不停地走着,楼下门口也有好几个,可谓戒备深严,敖雪莲这女人心思真够缜密的,他探测了一下地形,思考了一下,再打了一个响指,将身后人刀召集在身边,凑入前,轻声道:我们要从后墙翻入,后面有两个人把守,哥们儿动作利速点,如果如果能够成功将我女儿救出来,我有重谢。

    谢到不必,只求喝喜酒时,讨一杯酒喝,闹一回洞房!众人异口同声,眼睛雪亮,不就是几个人嘛!他们也是训练有素正规军队人马,是奉了焰首长的命令前来协助江检察官的。

    对,一定要闹一次洞房。闹洞房算什么?我们要听房。

    得。这群人越说越不象话,听房那种事,他可不能乱答应,东北的听房,他曾听说过,新娘新郎一起在床上办那事儿,而床下就一直躲着几个人,新婚之夜那样度过,你说有多尴尬。

    你不答应,我们就行动。两个男人耍起横来。江萧,要知道,我们也军队排级干部,我们几个全都是一个级别的,都被你这样呼来喝去了。似是在埋怨。得,快行动了,再不行动要迟了,敖雪莲如果回来的放在,一切可就都晚了。他们不急,可是,里面关着的毕竟是他江萧的亲身骨肉啊!

    得,兄弟们,上。他一声令下,几个男人从四面八方分头行动,江萧带着两个人从后门翻墙而入,里面把守的保镖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声。

    有响动。一保镖轻声提醒,另一个凝神听着,并未听到半丝的声音,然后,就笑开了:是你耳朵出毛病了吧!好像是风声,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的,再说,我们戒备这么森严。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可是,敖小姐说让我们警惕点。

    两个男人还在说话,江萧已经攀爬上了后墙,探出头就望到了下面的两个正说话的男人,撑起身,他飞身扑下,准确无误地将一个男人撂倒在地,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一张灰色的手巾缠在了枪洞上,按下了扳机,男人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被子弹射穿了咽喉,眼皮翻了翻,彻底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妈的。另外一个保镖诅咒了一声,刚掏出手机,正欲把手机对准江萧,没想到,身后一个暗影凌空劈下,以同样的手法将他撂倒,再也骂不出第二声娘就彻底把他送上了黄泉之路。

    江萧飞快跑向那道洞空的大门,从大门左侧转上楼,那里有两个保镖守着,他小心冀冀地踮起脚尖,深怕发出一点响声惊动了上面的人,身后的那两个男人也踮起了脚尖,江萧试着往上面走,走着猫步。

    哎呀!真时无聊透顶。某人打着哈欠,发出一句嘟囊声。省省吧!站着领钱啊!别人想赚这份儿薪资还赚不到呢?你想一想敖小姐付给我们的工资吧!唉,你说,她为什么要花重金让我们守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太可怜弛,你没看到那个男孩,手臂上全是血泡啊!看来是保镖动了恻隐之心。嘘!精明一点的保镖示意他乱讲话,否则被敖雪莲知道了,准是一个死字。他瞟了一眼四周,轻声斥责:我们这种职业,不该管的就不要管。

    然后,再也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了,江萧知道两人就在自己的头顶方位,他冲着后身的两个人,指了指右边,然后,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示意他们动作以干净利速,两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他向前再行了两步,一个翻身,利速从栏杆跃上,伸开左手,紧紧地勒住了一个男人的脖子,右手掌上的枪支抵住了保镖的太阳穴,另外一个保镖见状,掏枪的声被一颗子弹打伤,他诅骂了一声,还来不及骂娘,整个人已被身后的人射过来无数颗子弹,万颗子弹穿心,不远处,那两个守着房门口的保镖见状,大惊失色,急心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可惜,他们还没有发挥用处,身后另外一拔人马已经将他们用手砍晕,再悄无声息地解决,仅止片刻,他们就将这么几个保镖送入地狱,前门的保镖听到了枪声,个个持枪跑了上来,江萧解决完手里的这一个,疾步奔跑到那间密闭的卧室,推开门之际,他冲着身后的几个军人喊了声:快去对付下面的。

    几个男人听令,急忙拿枪走向了楼下的通道口,十几个保镖冲上来,全都被他们打退了回去。

    江萧冲进卧室,房间里四处都是烟雾,地板地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多的烟蒂,光线太暗,他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走向了窗口,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阳光跳跃而入,房间即刻变得通透,视线在房间里迅速扫了一圈,才在不远处的角落发现了两个小小的身体,他跑了过去,一把将那个头发微卷的女孩抱入怀。

    孩子蹲在墙角落,还在沉睡,甚至在说着呓语,嘤嘤地在哭泣,她说:妈咪,你怎么不要我了?糖糖会乖乖的。他与静知的女儿,敖雪莲偷偷养了四年,取名糖糖,颤抖着手指,拔开了缠绕在孩子脸上的秀发,然后,一张漂亮雪白精致脸蛋展现在眼前,小小的嘴唇不停地蠕动,是的,象极了静知,整个五官轮廓与他一模一样,是他与静知的综舍体,她与宝仔是双胞胎,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宝仔,最多只能有三分像,小鼻头一皱一皱的,她在做梦,是恶梦吧!小身体不停地抖动,她挥着小手臂,好像在呼喊:妈咪,不要离开糖糖,不要不要糖糖,糖糖会乖乖的。他很想告诉她,妈妈不会不要你,事实上,妈咪找你找到好辛苦,可是,这一刻,他对于孩子来说,是这么陌生,分别了四年,整整四年,孩子失而复得,让他心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震动,他一把将孩子揽进怀,才发现孩子全身滚烫,滚烫的温度吓坏了他,他急忙抱起了女儿糖糖,示意刚刚进来的人,向他撇了撇嘴,示意他去抱那个蜷缩在屋子角落里的孩子,八岁的姚浩浩,曾经,香雪欣硬栽在他头上的孩子。

    江萧抱着女儿走出那个烟雾弥漫的房间,楼下的保镖几乎被他的人全部解决完毕了,大家惊喜地迎了上来。

    老萧,快,送你女儿上医院。一辆绿色的军用车已经开到了别墅门口,他们纷纷坐了上去。

    车子火速开往了京都最豪华,设备最齐全的医院。

    *

    墓地

    敖雪莲一直就保持同着的站姿,整整五个小时了,她在哀悼离开自己的爱人,替她撑伞的佣人虽然手都快酸残废了,可是,不敢多半句言,只能陪她就这样干站着。

    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死了一了百了,对,人都走了,她还在这儿痛苦过干什么劲儿,可是,他带走了她的遗憾,他还没有爱上她,怎么能够就先走了呢?

    姚庭轩这一辈子不能爱上敖雪莲,是一辈子的遗憾,因为,让他爱上自己,是雪莲长久以来的梦想,这个梦想这辈子不会实现了,抬头,她冷笑了两声:姚庭轩,我恨你,就算是上穷碧要下黄泉,我也要来追问你一声,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花费这么多心思去保全,最后,却惨死在她手里,值吗?

    眸光终于艰难地从那块墓碑上调移开,投望下高远的蓝天,眼尾划过一株挺拔的青松,青松不高,而青松的枝叶在摇晃,说明后面有人,是谁?也许是天生坏事做多了,她心里有些着急,当视线扫到了那截风衣的边角,寻着风衣边角往上望去,才发现那是一个身材纤细苗条的女人,女人戴着墨镜,镜片上倒映着她的黑色的身影,头发有些卷曲,即便是换了容颜,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她疾步奔了过去,可是,女人见到她,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吓得整个就花容失色,匆匆转身,就向前跑开,步伐零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了绿色如荫的草地上。

    站住。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敖雪莲一扑腾上前,凶狠地一把将女人扑倒在地,墨镜从女人上飘落到草地上,露出她一张惨白的脸孔,她惊恐万分,敖雪莲能认出自己,足实让她受了惊吓,明明这副模样,是谁都认不出来的,没想到,这女人一眼就认出自己了,香雪欣心中一片抖颤,她不过是想来看姚庭轩最后一眼,没想到,就被这个女人揪出来了。

    贱人。敖雪莲眼睛浮现了一层红红的血丝,她早就想找她算债了,偏偏她还找上门来,今天,不把她打得鼻青脸肿,出这一口憋积在心底多时的怒气,她就不姓敖。

    ‘啪啪啪’,她左右开弓,别看她柔柔弱弱,其实力道很重,她是存了心要修理这个女人,毁了她幸福的女人,她好恨,好怨,恨不得将她用刀吹成十八块,扔海里喂鲨鱼。

    香雪欣被打得眼冒金星,牙齿都有些松动了,雪白的脸孔上,五指印是那么清晰,半边脸孔肿得老高。

    住手。这一刻,她不期望有谁能跳出来帮她的忙,只能自己拯救自己,在敖雪莲第四个巴掌又拍上来之际,她扬手就接住了她的手臂,狠狠地捏裹着,也是用着蛮横的力道,一双眼睛同样散发出绝世的恨。

    敖雪莲,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毁了你的婚姻,并非我所愿,如果不是你老公,我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所以,不要怪我心狠,将姚庭轩推下飞机,我们同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敖雪莲心中积沉的恨意,怎么可能因为香雪欣的三言两语而让一切烟消云散?

    另一手抬起,捏握着香雪欣破散在脑后的秀发,指节慢慢缠绕,直至卷到了肩膀处,然后,凶狠地拉扯,香雪欣的整个脑袋立刻就抑了起来,抑得老高,因为想减轻头皮发麻的疼痛。

    她的眼神有些发直,因为头皮太疼。敖雪莲再使几分力道,让她疼到牙齿打颤,自然地松开了紧紧地捏握住敖雪莲手臂的玉手,原地就蹲了下去。

    香雪欣,很疼吧?告诉你,这份痛,不及我心口的千万分之一,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说着,她得到自由的手掌,一把就拿起她一支玉臂,欣开她的衣袖,一口就狠狠地咬在了她雪嫩的肌肤上。

    咬得那么用力,把所有的恨与怨都发泄在这一咬中,让她也感受到她心底那份绝世的痛苦。

    敖雪莲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是这个女人毁了她的婚姻,是这个女人让她生不如死,是这个女人让她对人生失去了全部的希望,她狠狠地咬着,甚至已经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满口的血腥,就如她比黄梁还苦的人生,她听着女人在那儿申吟,申吟慢慢变成了抽泣,最后是失声的在哭。

    不要再咬了……我错了……不要再咬了。再咬下去,她手上的皮肤都会被她咬掉几层了。

    她告饶了,受不住这份儿痛苦了,可是,她不会这样子放过她,她可以对谁都善良,却独独不会对破坏自己幸福的女人心软。

    呸!她吐了一口血水,看着香雪欣手背上那几乎快被自己咬掉的皮肉,那块皮肉上镶了一道深深的牙印,牙印上一片紫青,还夹杂着殷红,皮子皱巴巴成一片,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望着那团血红的肉块,心里泛过几缕爽快,太爽快了,大快人心啊!

    但是,正当她松懈之时,香雪欣眼中冒出绝烈的怨恨光芒,扣住了她的手臂,趁她不备,将她撂倒了地面,反剪她的双手,抬腿,脚底踩在了她的面颊上,特别是那个颧骨,她狠狠地往上踩了好几下,让敖雪莲连呼气都感到困难,鼻子,脸颊,甚至嘴唇边,全是泥屑的味道!

    你说你苦?哈哈哈!香雪欣仰头大笑两声:难道我不苦么?你欺负我这么久,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

    还,你拿什么还?你还得清吗?毁人家的幸福事,你还得清,还到你死你要还不完。

    嘴真倔,香雪欣的眸光扫到了脚边一堆泥块,立刻,弯下腰身,掘起一手的泥巴,就将那泥巴塞往了敖雪莲口中。

    我让你厉害,让你厉害啊!她用泥巴封住她的一张厉害的嘴,看她还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她忍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把浩浩作为人质,弄在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她与浩浩母子天隔一方,甚至她都去整容了,还诈死,她还都还不放过自己,生前,姚庭轩就怕这个女人,一直将她当神一样供着,就算是再爱她,也不敢得罪这个女人,如今,姚庭轩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总之,弄死她,砍头不过头点地,就算她娘家再有权势,大不了就去坐牢,或者让警察枪毙,反正,姚庭轩死了,她的心也空了,无所谓,她说,她恨自己,是的,不错,是她将姚庭轩推下飞机,虽然,过后她也很后悔,不过,她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拿着菜刀把姚庭轩的尸体砍得血肉横飞,让他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一具完好无整的尸身,说到狠绝,她比不上她的千万分之一呢!她阴狠地歹笑着。

    站在身侧的那个呆若木鸡的佣人吓得六神无主,她不过才二十三岁,没见到这样惊心魂魄的场面,只能拿电话给敖老爷子打电话,当她颤颤魏魏把这边正在发生的事告诉敖老爷子时,只听到敖老爷子在电话一阵阵咆哮的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把她耳膜都快震破了,她说了一句:首长,我派人来救小姐吧!不然就晚了。说完,及时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扑上前,扯住了香雪欣的头发,护主是她们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所以,她不能退缩,敖家很有权势,说不定,看在她舍身救小姐的份儿上,他们会给她一份不差的差事,从此,平步青云,那么,这辈子,她就发达了,嘿嘿!

    你说这世界心不心寒,就连是一个佣人也深藏着这样的心机!可悲啊!这就是现实嘛!

    走开。香雪欣发飙了,她一把掀开了身后那个瘦矮的小女人,护主,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不准欺负我们小姐。小女人是农村里来的,虽然长得矮小,可是,从小就在地里干浓活,一身的蛮劲儿,她与香雪欣撕打在一起,敖雪莲趁机爬起身,头发从两鬓散落下来,嘴里全是一股子泥屑味儿,还夹含着牛粪的味道,妈的,我呸!她扑趴在一块石头上,大吐特吐,可是,嘴里的泥屑味怎么也吐不完?吐得连肝胆汁都快出来了,还是觉得嘴里有那股牛粪味儿,她知道是心理作用,这个女人,真是可恶!

    就在她吐完,想又扑上去打那个破坏她幸福的女人时,躺在草坪上那个凉薄的手机发出一阵欢快的音乐玲声,她捡起来一看,是自己的保镖打来的。

    什么事?敖……小姐,出事了,孩子……被救走了。什么?这则消息如当头一棒,她冷嗖嗖的眸光狂扫射向了还在草坪上与佣人撕打可恨女人,莫非是她派人救走的?

    什么人?看到了吗?是一群穿了迷采服的男人。好,我知道了。她火速挂了电话,即然是穿迷采服,绝对是部队上的人,香雪欣不可能搬得动部队里的军人,除了江萧,绝不会再有其它人了。

    哼!江萧,动作还很快嘛!真不愧是e市最优秀的检察官啊!她把玩着手机,心思飞快地转动着,当初,她只想

    偷偷收养那个小女孩,让林静知痛苦,顺便还可以让香雪欣与林静知残杀,后来,因为有了姚庭轩坠楼事件,所以,她顺便利用了那个小女孩,说实话,她养了那孩子四年,或多或少也有些感情,可是,她是希望姚庭轩能看在孩子乖巧,聪明伶俐的份儿,回头是岸,不再把整个心思投注在香雪欣身上,香雪欣诈死后,她是更加地糖糖好,最后,她利用那孩子的身份想救出姚庭轩,要不是有妙庭轩挺而走险的事情,她这辈子,绝对不可能说出糖糖的身份,让江萧与林静知一直误会孩子已经死掉了,也许是天意吧!即然,姚庭轩死了,糖糖对于她来说,也失去了最主要的意义,这样也好。

    只是,她不会就这么便宜香雪欣的,她缓步走上前,女佣人察觉到了她站在身后,停下了动作,就那样骑在了香雪欣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抓握住香雪欣的手,把她当马骑着,不让她憾动分毫,香雪欣躺在那儿,不能动弹,而敖雪莲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细瘦的身影投在了她的脸孔上,还是能划出一道黑长的光影。

    香雪欣,想不想见你儿子?不是我不让我见么?

    你儿子被我注射了白粉,他现在药量很高呢!经常都在地上翻滚,说不够,让我给他多注射一点。

    你不是人。一口唾液吐到了敖雪莲的脸孔上,敖雪莲火了,蹲下身,趁着佣人将香雪欣骑在身下,她伸出手掌,狂狠地又甩了香雪欣两个大耳光。

    听清楚了,是你与姚庭轩对不起我,姚浩浩有今天的结局,是你们罪孽全报在了他的身上。见女人兹牙裂目,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她大笑了几声,又吐出:骗你的,给你开一个玩笑罢了,我虽然恨你,可是,我还没有那么狠毒,不过,现在,姚浩浩还在我手上,你要乖乖地听话,否则,我就让人给他注射海洛因,你知道,他才八岁,注射了那种东西,就会整个毁了,再多注射一些,他就会死去。哈哈哈!神情几欲疯狂。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听到没有?我说什么,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她一把扯起了香雪欣散落在草地上的黑长秀发丝,凶巴巴地下令,咬牙切齿:听到没有?

    你想要让我干什么?这一刻,香雪欣也有些心惊,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情绪也不稳定,浩浩在她手上,真是太危险了,她在心中暗忖,得想办法将浩浩救出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要不,我先领你去看一看姚浩浩,看一看你的儿子,其实,我待他很好,好得没话说,我给他好吃的,好穿的,他每天做梦都会笑,香雪欣,你该感激我才是。

    香雪欣真的很想见自己的儿子,快四年没见了,浩浩到底长得有多高了?脸长变了没有?每一次,只要一想到儿子,她就会墨然神伤,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的日子不远了,真的不远了,等姚庭轩完成了一切大计,扳倒了敖家,他就会与敖雪莲离婚,然后,与她结婚,他们一家三口永远在呆在一起,永不分离,是她做的一个遥遥远的梦,姚庭轩死了,她的梦也全碎了,不过,浩浩虽然是姚庭轩的骨肉,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相信,哥哥会原谅自己,她无法放任着浩浩不管,浩浩,她可怜的儿子。

    分开了整整四年,如今,她是迫切地想见到浩浩了,再说,她也不放心再把浩浩交到敖雪莲手里,她跟着敖雪莲去了京都城郊的那座红色别墅,去了以后,才看到好多的保镖躺在了血泊里,红色的别墅刚刚经历了一场凶险的枪战,是什么原因呢?敖雪莲也是气得直跺脚,她损伤了多少的兵力,保镖全死光了,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给她通风报信的。

    敖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办啊?保镖还算有职业操守与道德,换作其他人,早逃之夭夭了,哪里还会留下来承担这个后果,等着主子回来责骂。

    见敖雪莲看向自己的眸光有几分怪异,保镖急忙颤声解释:我是被枪打伤了胳膊,晕死过去才逃过这一劫。

    看着他被血染红的手臂,敖雪莲相信了他的话,然后,她带着佣人与香雪欣,笔直地跑上楼,楼上已经没人了,香雪欣呼唤了几声,见房间已经空空如也,果然地发现自己上了当,是这个女人把自己引诱过来,想把她关在这里面吧!她反应过来,立马火速冲出房间,身后,立刻就响起了枪声,幸好,她躲得快,拔枪之时,急忙一个翻身躲到了一个角落,只看到那发发红红的子弹从她的侧面飞掠而过。

    捏握着枪支,不断地回击,然后,她拔腿跑向了门边,她不能被困在这里,这女人心思太歹毒了,明明接了电话知道浩浩被人救走了,还偏偏将她骗过来,幸好,她反应快,要不然,她就死定了,只是,浩浩到底是被谁救走的呢?

    她心里再次涌起前所未有的担忧,不过,不管是谁救走浩浩都好?总比呆在那女恶魔手里要强得多吧!

    她飞快地奔出了那座红色的别墅,那里已经乌烟障气一片……

    香雪欣伏着自己的聪明勇敢果绝,从虎口里逃生,不过,从此,她成了一名通辑犯,再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在京都之地到处现身了,因为,到处都贴了公安局的通告,甚至警察把通辑令发至网络,她连电脑都不敢碰。

    *

    静知得到寻找女儿的消息,匆匆带着宝仔从香港赶了过来,刚奔进了那间条件非常好的高特医院,她就扑倒在了病床上,望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脸色发白,奄奄一息的小女儿,积压多时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流淌。

    妈咪,她真是我妹妹吗?静知已经告诉了小宝仔真相了,小宝仔起初限陌生,总不唤她妈咪,可是,在看到妹妹这一刻,他喊了静知第一声妈咪,这声妈咪来得这样辛苦,这期间,包含了多少的辛酸与血泪,静知将宝仔拥进了怀里,透明的泪水滚落到宝仔的小肩膀上,泪水掺进了面料里。

    妈咪,不哭,妹妹好可怜,她的手上插着针管呀?宝仔望着裸露在被子外妹妹插满了针管的小手,缩了缩脘子,心头涌起一阵怕怕的感觉。

    望着这张长得七分像江萧,三分像自己的小脸,静知很难用语言来描述自己心中的情感,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望着女儿紧紧地阖着长睫沉睡的容颜,不住地低喃。

    宝贝,快醒来吧!看一眼妈妈,还有你的哥哥。

    病房里很安静,孩子睡得很香甜,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片刻后,感觉有一支强健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细瘦的身体,还有宝仔,他将她们整个抱入怀,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几乎能听到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这胸膛暖烘烘的,温暖的感觉瞬间溢入心口,丝丝缕缕,这份感觉已经好久不曾拥有了。

    回过头,朦胧的视线里,她地上了一对深邃,而荡满了温柔的眼眸。江萧,她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你看,你长得那么像你,是我们的孩子啊!静知心绪难平,激动的语无伦次,女儿能回到她身边,她心中高兴的不得了,用尽世间所有的语言也难形容自己心中这份喜悦的心情。

    总之,很漫暖,很温暖,就好如有千万个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她高兴地落了泪,一直流泪,是喜悦的泪水。

    嗯!我知道。他紧紧地拥着她们,他爱入骨髓的老婆,还有儿子,女儿,她们终于一家团聚了,一家团聚了。

    俯下头,吻落至她头顶上的秀发,他爱他的女儿,儿子,更爱他的老婆,因为,是她给了他一双可爱的儿女。

    尽管历经曲折,不过,她们还是最终一个个地回到了他的怀抱。

    静知回拥着他的,缠绕在他腰间的手臂,让他的一颗飘浮不定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她终于原谅了他了,终于原谅他了,真是难得啊!

    军区首领经过一系列彻底的调查,一切事情真相大白,原来当初苏利并没有收授那千万巨资,不过是荣子禄强行通过银行汇给她的,她受骗了,是荣总裁替她开了一个账户,说是让她去店里买一些美容的产品,那些产品会回馈客户一些减肥的人参荼,苏利不知是计,就这样上了当,这个不小心,却让自己的老公蹲了差不多五年的监狱。

    听着铁门发出的‘哐当’声,身着囚犯服的略显苍老的女人抬起了呆滞的眸光。苏夫人,可以出去了。门口站立的不是一般的狱警,而是一名英姿威严的女监狱长。

    女监狱长这会儿慈眉善目,对她说话也十分恭敬,因为江政勋平反了,五年冤屈,让江家受了不少的苦楚。

    苏利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是悲是喜,泪水猛然就从眼角流了出来,她从床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门边,当走到门口时,回过头,眸光扫过这间两平米的小小卧室,五年,她在这儿整整呆了五年,每一天,她都细数着日子,希冀着儿子江萧能来探望自己,然而,那小子却什么能耐都没有?就在她失去了所有希望,以为自己会老死在这两平米小房间时,没想到,她老公平反了,恢复了政界的身份,这天大的好消息,怎么不让她喜极而泣呢?

    苏夫人,你慢点。女监狱长与平时的威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实,也不怪她,毕竟,她的职责就是如此,现在,江政勋平反了,她不敢把自己的得罪了,苏利心中仍然跟一把明镜儿一样。

    苏利蹒跚地跨出监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阳光底下,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另外一个狼狈的身影从隔辟的监狱里走了出来。

    心中震动万分,激动的喜悦迅速窜遍了四肢百胲。

    那个同样蹒跚的身影停在了不远处,抬起头,四目相触,彼此都看到了对方,一墙之隔,却整整分别了五年,五年不是一段短暂的光阴,以前,她脑子就不好使,如今,在监狱里呆了五年,她的反应更是迟缓,她慢慢地举起了步子,慢慢地走向了他,走到了阳光照射的地方,两团人影离的是这么近了。

    仰起头,她望着男人满面的胡疵,高挺的鼻梁,不过,眼神仍然是熟悉的,不修边幅的江政勋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呵呵!嘴角牵出一记灿烂的笑容,五年岁的隔阂,让她们又苍老了五岁,眉眼间都没有五年年轻了,甚至是眼睛里刻印着沧桑。

    岁月,真是一个残忍的东西。政勋,你老了。你不也是么?两人相视而笑,没有甜言蜜语,只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语,然而,彼此要说什么,却是了然于心了。

    前面有一辆白色的迈巴赫疾驶而来,白色的轿车飞快地向他们开过来,停在了她们的脚边,车门打开了,一身白色西装,意气风发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爸,妈。他走到父亲母亲面前,一把就拥住了自己年迈的父母,为了能救他们出来,他几乎都快耗进了所有的心力,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一家大团圆了嘛!

    你这臭小子,这么多年了,也不来看我一次,你知不知道,最开初,我都想死了。

    苏利一拳砸在了江萧的胸口上,江萧忍着痛,没有喊出来,是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去看望一次父母,因为,他过不了心中碌碌无为的那道坎,当年,他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全姚庭轩送进了监狱,如今,风水轮流转,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

    妈,我虽然没来看望你们,可是,现在,姚利宣也进去了,而且,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姚庭轩死了,姚君辰不具备那样的能耐。

    他将双亲迎上车,苏利还想再说什么,江政勋大掌伸了过来,覆盖在了她的纤白素手上,阻此她再说下去,知子莫如父,自个儿的儿子自己了解,他不来看望他们,就说明他心中越是很看重他们入狱这件事,这五年,他一直在埋线,四处活动,其实,他并不比他们活得轻松,也许是更累吧!

    苏利心中一紧,温暖立刻在她的血管里流窜,她有一种悸动的感觉,天啊!都五十五岁了,怎么会有这种小姑娘,小鹿乱撞的感觉呢?

    坐了五年的监狱,能够重新得到江政勋的爱,那也是好事桩,如今,苦难都结束了,江家将重振其鼓,她的好日子来了,比以往更幸福的好日子。

    然后,另一支手就伸过来再覆盖在江政勋那支粗厚的指厚的大掌中上……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男人刮干净了下巴下青涩的胡须,硬硬的短疵,他让勤务员开车出去兜兜风,静静地坐在车子里,他观望着车外的一景一物,五年了,到处都已经翻修了,虽然还是有以往的一些痕迹,可是,没有一条道是他熟悉的,可叹社会日新月异,发展神速,突然,有一道纤瘦的身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急忙对前面开车的勤务员道: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透过半开的车窗,他观望着路边摆摊的那个女人,女人头上扎了一条红色的纱巾,粗布衣衫,腰围了一条碎花围裙,下身是一条笔筒长裤,虽然打扮朴素,不过,身材纤细苗条,看起来也是街边一道亮丽风景,那个光鲜亮丽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划过。漠,你很棒,我爱死你了。她在他身下婉转低喃,纤纤玉指拔撩着自己满头秀发,曾经,他很爱她那个气喘吁吁,吐气如兰的妖冶模样。爱我就嫁给我。嫁给你,你老婆怎么办?那老婆是土渣,不要也罢。其实,这是她推脱之词,她始终是看中了他口袋里的钱财,所以,才会与他有了一段婚外情,他对她念念不念,即便是他腿因她而残废,再到后来,他进了监狱,可是,她从来没来监狱里探望过他一次。

    她并没有发现他,打开锅里的蒸笼,锅中立即热气腾腾,然后,她拿起铁夹子,从蒸笼里夹起好几个包子,放进白色的盘子里。芳芳,端去给客人吧!她唤着正在写作业的女儿,她女儿已经长大了,身高及她下巴了,也是婷婷玉立一个小美女。

    孩子很听话,她从母亲手中接过白盘子,端着就向不远处几张桌子上的客人走了过去。

    女人捶了捶腰杆儿,弯下腰身,又开始拿起一大堆的韭菜切起来,是为包子做包心的菜料吧!她切得很吃力,甚至能隐约看到额头冒出来的晶亮汗珠子。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外表光鲜亮丽的凌宵宵会是这样一副粗布衣衫,在街边摆小摊的落魄模样。

    开车吧!男人缓缓摇上车窗,向前面的勤务员下令。车子开走了,也许是感受到了什么,凌宵宵抬起头,就只能看到那辆黑色小轿车离去的尾部,发出的烟雾,就犹如夜间星空变幻的云宵。

    车子很快地在远离,就如他们之间的距离,终其一生也难跨越,爱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很痛苦,而他已经身心疲惫,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真的好累,缓缓闭上了双眸,脑海里一直回旋着曾经的过往,一幕又一幕,悲伤的,痛苦的,温馨的,然而,悲伤终是多于温馨,痛苦总是多于欢乐,这样的情,这样的爱,一个人苦苦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呆在了监狱五年,他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早已经想开了,今天,不过是偶然相遇,就当是陌生人吧!

    有谁想到,曾经苦苦的纠缠,一朝也能醒悟,别了,我的爱,别了,宵宵,但愿你能追寻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从此,凌宵宵三个字,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少爷,要回家吗?勤务员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头询问他的意思。

    往前面开吧!到到哪儿停,我会告诉你。好。勤务员不再说话,安静地开着车。

    半个小时后,车子就一条幽深的小巷外停靠了下来。少爷,你要下去吗?男人望着外面的街景,这里也改变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这条幽深的巷子,连门口安插的几块商业牌子都没有任何改变,好似在迎接他一般。

    抚我上车。是。勤务员下了车,急忙将一把轮椅从车盖里拿出来,然后,抚男人下车。

    待男人坐上了那辆自己能滚动的轮椅,勤务员锁了车,这才推着他走进了那条幽深的小巷,他们经过之处,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向他们投射来好奇的目光。

    轮椅在一间白色墙砖的庭院边停驻不前,男人望着这座庭院,这个地方,他只来过一次,多年前,母亲要他娶柳恕,他是愤怒地跑过来质问他们的,就连后来他与柳恕结了婚,就连是回门也没再跟着柳恕回来过一次。

    敲门。勤务员听了少爷的话,抬手叩响了门板,不到一分钟,就有人骂骂咧咧来开门。

    谁啊?也敲响了一点儿。门开了,探出一张胖胖的脸孔,这个女人曾经去过家时一次,是去要钱,他记得十分清楚,并且,他还曾经因为这件事羞辱过柳恕,他望着她,礼貌地点了一下头,嘴角荡漾着一抹笑意,对于这家人,他心中如今充满了欠疚。

    噢!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江家的大少爷啊!这么多年不见,过得可好,怎么?连腿都整断了,是被小三的老公打断的?月月本来就一肚子的气,整整五年了,她大姑子柳恕一直带着儿子住在娘家,她没有谋生的能力,整天就知道做家务,她与老公等于是养了她们母子这么多年,如今,这个负心汉现身了,她不出一口恶气,真是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辛苦。

    月月,柳恕在吗?她在不再,我们柳家不欢迎你。把他们柳家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荼馆酒店啊!谁啊?月月。婆婆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月月急忙扯着嗓子高喊:是一个陌生人,敲错门了。

    月月,我想见柳恕,还有我儿子,我想把他们接回去,可以么?男人的话音很低,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并没有因吃了闭门羹而发怒。

    月月也有些奇怪了,看来,这五年的牢不是白坐的,这男人转性了?居然这样子也轰不走,还用这种商量的语气给她讲话,他一向那么高高在上,俨然就是一个帝王,是,江家是有钱有势,可是,更气的就是,她大姑子哪里象一个女人?一直就把这男人视为生命中的天。

    月月,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柳恕母子的照顾,我很感激你。

    难得见到这个高高在上,俨如君王的男人如此低声下气,能说会道的月月也一时语塞了,再说,她也对江家平反的事有所耳闻,如果大姑子真跟着这男人回去,以后,柳家也会跟着飞黄腾达了。

    进来吧!月月让开了她高大肥胖的身体。谢谢!勤务员将少爷抬进了门槛……

    谁啊?柳夫人微弱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她拄着拐棍子蹒跚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脸颊清瘦,双眼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头发已经花白,不过才六十岁左右的妇人,面黄肌瘦,饱经风霜,由于生活的艰辛,是被生活沉重的担子给折磨成这样的。

    看到被勤务员抬进来的那张轮椅,望着轮椅上坐着的人,整个人就此僵掉,嘴唇抖动着,如果是几年前,或许她会拿着刀毫犹豫就扑上来,可是,她老了,岁月磨去了她身上的棱角,她没那份精力再去与这个几乎毁了她女儿人生的男人再去计较什么。

    妈,他是来接玉儿的。媳妇怕婆婆闹事,所以,细声地解释着。

    妈,谁来了?怎么都不啃声?随着语音落,门口闪出一个细瘦的身影,当她看到来人时,整个立刻如石像般石化,是她看错了吧?一定是看错了,她怎么看到了江漠啊?纤白素手抬起定定地捏握住了门板,另一支手揉了揉眼睛,一定是看错了,江漠即便是出来了,也不会来这儿看她的,绝对不会,她太解他了。

    柳恕,走,跟我回家。江漠望着门口那张苍白的小脸,弱不禁风的女人,他的女人,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好好地真正看一眼的女人。

    你?柳恕非常吃惊,眼睛张得极大,她听错了吗?江漠在说,让她跟他一起回家去,回家?家,这是一个好遥远的名词,自从,她与他离婚后,她就从来都不知道家的真正含议,也或者说,自从她嫁进江家后,她对江漠的感情永远都是一厢情愿,他从未给过她家庭的温暖,哪怕是一分一秒?在她的世界里,他就是一个尊贵如神的男人,如今,这个神一般的男人居然用着前所未有的眸光望着她,眸光里有柔情蜜意,还有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疚意。

    姐,你傻掉了,姐夫让你回家啊!月月怕富贵滔天姐夫因为姐姐的迟疑,拂袖而去,那么,她们的富贵日子又要泡汤了,所以,心急地催促着她。

    噢!柳恕听了,雪白的脸孔倏地一红,然后,转身跑进里厅去了。真是的,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害羞。苏月月小声地低咕,暗自骂这个傻大姐不赶紧抓住机会,如果被那个凌小三抓住了,她可又要遗憾一辈子了。

    江漠听了苏月月的话,回首,示意勤务员推着他进屋,眉目间浸染着淡淡的笑意。

    这几年柳家的客厅经过了翻修,客厅外的那个小阳台除掉了,没了阳台,却多出一间屋子,这样一来,客厅就变小了很多,估计是为柳恕俩母女设计的吧!门是敞开着,江漠自己抬手滑动着椅把,轮椅轻松就滑到了小客房的门口,望着里面陈旧的摆设,狭窄的空间,令他心底涌上一缕心酸的味道,五年来,他的妻子,女儿,就是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生活,玉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了五年,玉儿,毕竟是他亲生的骨肉,血脉相连,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这一刻,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如果不是他当初在那一夜强要了柳恕,那么,柳恕就不会怀上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如果不是柳恕的母亲死缠烂打,想把女儿嫁入高干之家,他也不会恨了柳恕,怨了柳恕这么多年,可是,这一切的错是他铸成,柳恕到底有什么错?孩子何其无辜,大人的恩怨怎么成都行,可是,却苦了孩子,他不能够说,一点触动都没有,这一刻,内疚与难过一下子齐涌心尖,他好悔,这五年来,他虽然呆在监狱里,行动自由被禁固,可是,至少,衣食无忧,不用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然而,这对母女呢?给她们优质的生活,本就是他作为男人应当的责任,可是,玉儿已经十岁了,他可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

    答案是没有,到底,他有多么地牲畜?与视利现实的苏月月共同待在一个空间里生活,柳恕,这个纤弱的女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的伤痛与苦楚?

    柳恕。想到这里,他再不能无动于衷了,滑着轮椅进了那间小客房,屋子柳恕正坐在床沿上,默默地垂着泪,是喜极而泣,还是哀悼悲伤的过往,他没心情去探究,这一刻,他只想将这个女人带回江家,给她们足够的生活,让她们过人生人的生活,他想弥被她们。

    听到男人在呼唤她,知道他已经来到了房间里,可是,柳恕并没有回头,因为,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十几年了,她嫁给他,到底得到了什么?他在监狱里呆着,可是,她却在监外陪着他熬着,她带着玉儿,任凭弟媳如何讥讽,奚落,也从不还一句嘴。

    柳恕,跟我回去吧!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说话。

    柳恕沉默了半晌,用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只是,怎么也擦不掉,真擦越多?她清了清嗓子,喉头如灌了块铅,很沉重,感觉说一个字都是那么困难!

    吸了吸鼻子,她才哑声吐出:玉儿还没放学,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把她带回江家吧!她毕竟是江家的孩子。

    什么意思?她只说让他把玉儿带走,难不成她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么?

    不,柳恕,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爸让我把你们接回去。经历了一番悲欢离合,江政勋把玉儿这个孙女看得很重,他不能让江家的骨血漂流在外。

    柳恕回头,红红的眼眶望着他:我知道我争不过你,江漠,我也没想争,可能以前,我还想着用玉儿拴制你,不过,五年来,我体会了很多,情与爱不能当成是柴米油盐,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离不开你,而事实上,五年来,我也一直在努力学会忘记你,你瞧,没了你,我不是带着玉儿活得好好的么?

    你在说谎,柳恕。不要以为她在娘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不知道,她根本就在说谎,这个女人不会欺骗人,她一直就在期待着他能走出监狱,他刚入狱的那段日子,狱警不止一次让他出去见家人,当时,他心情不好,所以,拒不见她,他拒绝了好多次,这就足以证明柳恕爱他的心从未改变过。

    他懂她,也打算与她慢慢地接受她,为什么在他想通一切,想要与她好好过下去的时候,她却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漠,人的心境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不信,柳恕,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我不该把自己做下的错事,让你一个来承担,你何其无辜,孩子何其无辜,所以,跟我回去吧!让我们重头开始,可好?

    从头开始,江大少爷真是说笑了,她们之间从未开始,也未结束,哪来的重头开始?

    柳恕从擦着泪水,从床沿上站起身,垂下眼瞳,第一次,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需要了,我妈已经为我找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虽然条件不及你好,可是,却对我很好,处处心里有我,甚至为了我,可以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女人一辈子求什么呢?不是只求能找到一个爱自己入骨髓的男人么?所以,你将玉儿带走吧!我去收拾一下孩子的生活用品,噢,也不用了,你们江家是大户人家,要什么没有呢?

    她话里充满了冷冷讥诮的味道,积压在心头的这口恶气,她怎么也吞不下?她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江漠,为了他,她不止一次给母亲吵,为了他,她差一点与苏月月,兄弟绝裂,为了他,她几乎没有尊严地活着,在他们江家的眼里,她是什么?就是一块抹桌子都嫌脏的破布,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离婚的那段苦日子,他与那个凌宵宵风流快活,整日在酒店里乱搞,甚至不为了那个女人断了双腿,玉儿高烧烧到了四十度,她却没钱去医院看病,为了能重回江家,他甚至拿钱雇她当保姆,十三年了,她嫁给他整整十三年了,而他,从未真正正眼看一眼自己,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只可厌的赖皮狗。

    听到她要嫁给别人,江漠的心一颤,落寞一笑,轻启薄唇:原来是这几年,我不在,红杏出墙了啊!

    柳恕听着这句话,心口的怒意像油田引爆一样轰地炸开。

    江漠,不要话这么酸溜溜的,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就算是找百个千个男人,一双玉臂千人枕,与你也没有关系,难不成,你以为,我柳恕只配做你身边的一条狗,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么?

    这女人几时这么有脾气了?他不过是才说了一句,她就有这么多的话等着他,真是奇怪了?江漠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柳恕,外面还有人呢!

    他用眼神示意她给自己留一点面子,然而,此刻,气火攻心地柳恕可没想那么多,她气恼发瞪了他一眼,迈步正欲从他身边走开,没想到,男人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衣角,用着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她,高高在上,养尊处忧的江漠居然乞求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硬着心肠选择了漠视。

    一把挥开了他握住自己衣角边缘的手掌,跑出了那间非常狭窄的小房间,门口两鬓白发的妇人,拄着那支拐棍,抿着干涸的嘴唇,一语不发,她也觉得女儿这一次做得对,就是不能轻易跟这个男人回家去,人要活得有尊严,女儿不幸的婚姻,让她的人生观,世界观大大改变,见着柳恕在婚姻泥潭里苦苦挣扎,她这个当妈的,无论再怎么想让女儿去金窝窝里享福,可是,却害了女儿一生,就连是玉儿,也是给江漠下药才怀上的,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会那样做了,早离早好,也不会让女儿吃这么多的苦头,你说,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不好?就算是一般普通的人家,只要不是少胳膊缺腿,只要脑子好使,能赚钱,女儿也会幸福,没想到啊!这是她经常对街坊邻居说的话。

    其实,在这条深巷子里,她也就成了一个笑话,大家都在背地里嘲笑她,要不是有一颗贪婪的心,女儿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经过了一番煎熬,她也看开了,无所谓了,江漠出狱了,江政勋恢复原职了,江家人又要摇武扬威了吧!不过,她也再去沾他们的一点贵气,所以,她赞成女儿的决定,让玉儿跟江漠回江家,玉儿毕竟是江家的后代。

    妈,你就让姐这样胡闹?苏月月见柳恕从屋子里跑出来,把江漠晾在一边,眉毛都急得皱成了一堆儿,这个傻大姐又在发什么疯?真是的,都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出人头地了,又在那儿倔强什么?还要去嫁给那个婆婆为她相的农民工?脑子烧坏了?

    苏月月见婆婆一径沉默,气得跺了一下脚,然后,就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去,再也不见出来。

    江漠就这样被晾在了小客房里,直至等到玉儿回来,可是,玉儿不愿意跟着他回去,这十年来,他没给玉儿亲近过,女儿的脸散开了,没有了小时候的婴儿肥,女儿长得很漂亮,有八分像他,只是,这个阔似自己的女儿与自己很生份,她几乎是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而他坐在轮椅上,被女儿那样的眸光望着,他都想挖一个地洞立刻躲进去。

    那天,江漠没能按回柳恕母女,回去后,还被江政勋骂了一通,江政勋骂他那时候的胡作非为,莫不是要让江家失去孙女玉儿?江漠只能坐在轮椅上保持着沉默,这样的结局,是他一手铸成,他能说什么?他已经后悔了,已经看开了,醒悟了,可是,柳恕已经不在原地等着他了,面对这样的结局,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心想着,来日方长,他就不相信柳恕会嫁给那个农民工?放着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不要,可是,他还优秀吗?

    望着自己一双早已失去知觉的一双腿?他不禁哑然失笑,这条腿,是那个叫凌宵宵的女人给他的纪念,他一辈子也会忘记,只是,他很后悔,如果早知道,他真的不会爱上她,注定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幡然醒悟之时,一切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

    糖糖配来,张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倒映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这些人都是谁啊?为什么一个都不认识?

    外孙女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黄佩珊见孩子醒来,急切地扑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小孩子的手,她一个人呆在e市五年,寂寞的很,要不是静知打电话告诉她,她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原来,她都已经有了一对双胞胎的外孙,一个外孙女,一个外孙,他们长相可以说是惊为天人,比她的女儿静知还要漂亮好几分呢!听说外孙女儿高烧四十度,她就立刻订了机票,匆匆忙忙从e市飞了过来。

    她甚至刚把行李提进来,外孙女儿就醒过来了,怎么让她不激动呢?手上的行李袋一落地,她整个人就腾地扑了过来。

    妈,别吓坏了孩子。静知也是即高兴又激动,见女儿望着她们一屋子的人,小身子缩了缩,所以,她急忙提醒着老妈别把糖糠吓坏了。

    呃!瞧我,太心急了,糖糖,我给你带了一些核桃过来?她急忙回身捡起行李袋,一把撕开了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红的铁盒子,打开盖盒,盒子里全是一个又一个白色的核桃。

    糖糖,宝仔,外婆经过精挑细选的呢!来,尝一个。她拿起了个核桃,塞往嘴里一咬,核桃很脆,一下子就破开了,露出了饱满的颗粒,本来宝仔还怯生生地望着陌生的她,可是,见到这有趣的一幕,他捂着嘴笑了。

    外婆,很脏的。

    噢!外婆习惯了。黄佩珊冲着漂亮的外孙儿盈盈一笑,被小外孙儿这样一指责,也觉得自己这习惯似乎不太好,以后,想要与她们生活,总得将这些不良习惯改了。

    外婆会改的。她摸了摸宝仔的头,没想到,小兔崽子头一缩,指着她刚刚拿核的手指。外婆,脏啊!

    一老一少这样滑稽的一幕把糖糖也逗笑了,糖糖笑着问:你们都是谁?

    我们?静知看了看母样与宝仔,她该怎么样给孩子解释?能解释的清楚,而不过四岁大的孩子能理解吗?

    我们是你最亲最亲的人,以后,你将与我们生活在一起。

    不,我要跟妈咪住在一起。小糖糖掀开了被子,从被窝里翻下了床,她在屋子里找着妈咪熟悉的影子。

    甚至跑到走廊外,可是,来来往往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好多,就是没有一个是自己熟悉的妈咪,她怕了,也哭了。妈咪,你在哪儿?糖糖想你了?

    望着女儿小小落寞的身影,静知吸了一口气,她向她走了过去,伸长双臂,将她搂入怀里。宝贝,妈咪有事去了,让阿姨照顾你。

    她知道糖糖是在寻找敖雪莲,从这孩子如此依赖敖雪莲的情况看来,敖雪莲那女人真的没有虐待她与江萧的孩子。

    听到了静知的话,小糖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才思考静知话里的可信度。

    真是奇怪,以前妈咪出差,都是让那些又高又壮的叔叔照顾我,这一次,居然找阿姨来?

    又高又壮的叔叔?是保镖吧?静知心中一颤,原来,在她对付姚庭轩的时候,敖雪莲就已经将女儿作为人质去要胁江萧,所以,江萧才会给了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她的女儿,这么小,就经历了这样的惊险,如果不是江萧机灵,恐怕她已经被敖雪莲……这样想着,她一颗心抖颤得更厉害,还好,苍天保偌,让糖糖能安全地回到自己怀抱,她感谢老天,让她有与女儿重聚的机会。

    ……

    想不想见你儿子?香雪欣听着电话里诱惑的话音,吓得六神无主,她冷咧地嘶吼: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敖雪莲,最好善待我儿子,否则,我要你敖家所有的人偿命。

    哈哈哈!只要你有那样的本事,尽管放马过来。电话里传来了同样疯狂的声音,两个女人为了一个死去的男人,近乎疯狂,敖雪莲让老爹派出了大批的警察,而香雪欣插翅也难逃了,她想把她困在这座城市里,把她送进监狱,替姚庭轩偿命,香雪欣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现在,在她的心目中,她只想要救出自己的儿子浩浩,她要带走浩浩,离开这块伤心之地,回美国去,独自将浩浩养大成人,那么,这一辈子死也没有遗憾了。

    看我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啪’彻骨怒吼,香雪欣关了手机,她易了容,戴了一顶鸭舌帽,穿了一件过大的风衣,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掩藏,她到街面上转了几圈,然后,再打电话约敖雪莲见面,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带走浩浩,与敖雪莲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敖雪莲来到约定的地点,并没有期望地看到香雪欣,只见一个长着八字胡,皮肤很白,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的男人向她走了过来,抬手,一把紧紧地卡住了她的脖子,死命地勒住,让她几乎不能呼吸了,脑子翁翁作响,她才后知手觉地知道上了当,可是,身体已经被她像拖死儿猪一样拖到了阴暗处。

    告诉我,浩浩在哪里?虽然面容不像香雪欣,可是,声音绝对是她的,阴阴柔柔,极其魅惑人心。

    她死命凶狠地卡住她的脖了,存了心想将她置于死地,不知不觉,怎么又落入这个贱人的手里?敖雪莲抬起手臂,手指死死地抠住了她的指节,还想用此力道减轻一些痛苦,不至于让自己那么早毙命。

    恰在这时,四面八方响起了脚步声,刹那间,一群身着警服的警察不断地从各个方位围拢过来,抬眼,望着那一支支指着自己黑洞洞的枪口,早就知道姓敖的会使这么一招儿?幸亏她是有备而来。

    左手继续卡住敖雪莲的脖子,右手一挥,只听空气里发出一阵布帛撕裂的清脆‘兹斯’声,然后,她身上的那个风衣被撕开了,身上赫然是绑了好几斤的炸药,全是一个个黄色的卷花筒。

    开枪啊!她冲着所有用枪指着自己的警察阴狠一笑。开枪啊!怎么了?她拉扯着敖雪莲的身体冲上前,而那群警察个个面如土色,抬腿往后面退去,毕竟她全身捆满了炸药,稍不注意,就会将这一带炸爆开花,这里所有的人都难逃魂飞魄落的命运。

    统统都给我退开。她冲着那些警察绝裂地嘶吼,双眼血浸满了血红,这是与敖雪莲最后搏击战,她不能输给她,绝对不能,她要夺回浩浩,夺回她的儿子。

    不退开是不是?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刀,尖刀抵住了敖雪莲的咽喉地带。都给我退开,否则,你们敖大小姐将一刀毙命,看你们如何回去交待?

    见所有的警察都在往后退去,敖雪莲急了,她扯着嗓子喊道:不准退,不要上她的当,她不敢。

    是的,她手上还有姚浩浩,虽然,那已经只是欺骗香雪欣的幌子了,可是,她不能让香雪欣得逞。

    看我敢不敢?香雪欣咬牙切齿,阴测测的眸光垂下,凝望着已成自己俘掳的女人,成了阶下囚的女人,居然还敢有这样的气势?刀峰抵制数寸,殷红的血汁从雪白的玉颈间汩汩流出,沿着洁白的脖子蜿蜒而下,象极了好几条弯弯曲曲的血蜈蚣。

    那些警察怕不好回去向首长交待,个个面色成了猪肝,吓得往后退去,恰在这时,空中响彻了一声巨响,似乎震破了天空,似乎连世界都快爆炸,无数青烟袅袅升起,灰褐色的烟雾在天空中央缭绕开来,倾刻是,有警报响彻了云宵。

    天啊!不好了,出什么大事了?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香雪欣望着那个说话的人,阴狠地道:没看到那是什么方向?是你们首长居家的地方啊?敖家被爆为平地了。

    什么?众人一惊,真是惊世骇俗,这个姓香的女人居然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京都重地,天子脚下,居然敢使用这样的爆动,看来,她这个恐怖份子必死无疑了。

    香雪欣,你真狠。听闻自己的家被烟炸,敖雪莲花容失色,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心狠手辣,连她敖家一个人也不想放过,滔天的恨意,让她将一口银外咬碎。

    过奖了,不如你的千万分之一。那群警察见敖家都被炸平了,如果首长遇难,他们还在这儿坚持什么,为了敖小姐送了自己一条命可不值得。

    洞察了这些人心理,香雪欣仰头长笑三声,冷咧吐出:你们这些人,不过如此,只要我点燃身上的这些东西。她用指了指身上一排又一排密密捆绑的卷花筒。一旦引爆,你们这些人,一个也不想活着走出这条街。

    那些警察见状,都吓得魂飞魄散,见女人燃起了一个泊金打火机,望着那不断升起的蓝色火苗,持枪的警察吞咽着口水,女人伸手一扬中,所有的警察都本能地抱着头向几米开外飞扑而去。

    就在那一瞬间,一辆直升飞机凌空而降,从机身里扔出一大截白色的阶梯,梯子很长,很长,香雪欣冷然一笑,伸手,将敖雪莲砍晕,然后,揽着她的身体,爬上了那载白色的阶梯,事情就发生就短瞬间,一群警察本以为会听到空气里传地来震裂天空的巨响,没想到,却传来了飞机发出一呜呜呜声,待他们反应过来之时,直升飞机已经徐徐上升,由于有一定的高度,好几个警察跳起来,也还差好长的一段距离,女人手上有人质,他们也不敢开枪,只能干巴巴地张大眼睛,举着枪支,任那辆直升飞机越飞越高。

    好半晌,有人才回过神来。快让空军支援啊!

    *

    飞机上,敖雪莲晕晕沉沉地醒过来,视野里,是面孔狰狞的香雪欣,她还没回过神来,香雪欣已经‘啪啪啪啪’地刮了她好几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知道这女人是在报仇,记得前两天,自己也这样打过她。

    她想动手反击,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已被缚,喉头涌起一股辛辣的味道,嘴唇一张,一口鲜血从口腔里吐出来。

    告诉我,浩浩在哪里?香雪欣凶神恶煞,披着散发,全然象一个魔鬼。

    他不在我手上。为了自己少吃一点苦,敖雪莲虚弱地回答。哈哈哈!你以我会相信?这个女人,到底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香雪欣也是人精,她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呢?

    是真的。她不相信,敖雪莲也不急,反正,那私生子不在她手上,这已经是事实。

    上次,我引你过去,你没见到那里一片血腥吗?告诉我,我儿子在哪里?闻言,香雪欣更加疯狂地凌虐着她,从机舱里端来了一盆水,将她的头死命地往下面按去,水盆里冒着几个泡泡,那是敖雪莲呼出的二氧化碳,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溺水而亡之时,她的头发又被人狠狠地抓握着,扯起头,呼气,吐气,艰难的都快感觉不能呼吸了。

    说,他在哪里?她恶狠狠地再次询问,声音犹如地狱索命的女撒旦。

    应……在江萧……哪里?我……当……时是把……他与江萧的女儿关在一起的。

    如果不是实话,我定要你生不如死。语毕,香雪欣就掏出电话,走到了机舱的一个角落,她在笑着与某个人交谈,由于隔得很远,敖雪连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打电话的过程里,女恶魔一双凌厉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的。

    直升飞机不知道飞行了多久,终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降落,香雪欣扯着敖雪连的头发,将她扔进了一间非常简陋的仓库里,然后,关了仓库门,就走进了一间休息室,里面有一间狭小的床铺,床上坐着一个高鼻子,湛蓝色眼睛,金发卷曲的男人,男人左脸颊上带着血痕,好像是受伤了,身人白色衬衫上有几一处破裂开来,能见到怵目惊心的血痕子,是战利品吧!

    她走上前,脱下了自己身上那大堆的卷花筒,卸下了枪袋,撕开了自己白色紧身的衬衫,露出一个雪白的沟壑,脱掉自己下身的黑色短皮裙,还有底裤,然后,一把将男人推倒在了那张狭窄的床铺上,跨过身体。

    她就这样笔直地坐下去,脸上划掠过爽快的神情,自从姚庭轩去逝后,她一直在采取这样的方式慰藉自己孤独的灵魂,就这样骑在男人的身上,很爽,很爽,她威风凛凛的女王,她要征服整个世界,是姚庭轩对不起她,不是她对不起姚庭轩,如果不是哥哥的事,她不会将姚庭轩推下飞机,如果不是姚庭轩是杀害哥哥真正的凶手,她不会这样自甘堕落,她只顾自己爽快,根本不去顾忌身下男人的感受,不过是一个俘虏罢了。

    ‘啪啪啪’,她拍打着身下男人的屁股,脑子里回忆起曾经的一幕,那是姚庭轩弄着她时,在她臀部上拍着巴掌淫秽的一幕,姚庭轩,我恨你,我的身体已经彻底脏了,哪怕是来世,你也不要来找我,我恨你生生世世,来生来世……

    其实,她越是这样,越是表明,她无法走出失去姚庭轩的阴影。

    见女人的眼睛涣散,身下的男人以为机会来了,他手臂刚刚一动,女人已火速捡起床铺上的那把枪,拉下了扳机,倾刻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从她眼皮子底里逝去。

    站起身,利速地捡起地板上的衣物穿戴好,佩上了枪袋,伸手撩下了一下满头黑发。

    并没有多望床铺上刚刚还跟自己享受鱼水之欢,双皮熜动,眼睛睁得极大,却已经是一具尸体的男人一眼。

    她走出了休息室,有一条彩信发了过来,她打开了采信,里面的内容,让她痛不欲生,她布置的眼线告诉她,她的儿子浩浩已经死了,是染上瘟疫死去的,她不相信,绝不相信,猛地,她抬起头来,仰天长啸,发出凄惨声音犹如一只受了重伤,却无望痊愈的母兽,在那宽阔的原野上,她疯狂地奔跑着,风儿从耳边呼啸而过,唯有这样,她才能阻此自己不去接受那们的一个事实,她唯一的希望没有了,浩浩死了,染上了可笑的瘟疫,她不相信,也不按受,所以,她派了人去查,回复的结果,却是,事情的确千真万确,她的儿子真的死了,还被他们丢进了乱葬岗。

    啊啊啊。山谷中回荡着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她的心在哭,扑通一声,她跪倒在了山崖上,抬起头来,泪雾雾地望着头顶青天:为什么要夺过我最爱的人?为什么要夺走我最爱的人?苍天,你真的好无情。

    即然,你不保偌我最心爱的两个人,那么,我就要颠覆这个世界,江萧,林静知,我会让你们所有的人,跟着我儿子浩浩陪葬,让你们跟着我浩浩陪葬。

    她命人去将姚浩浩的骨灰领了回来,她抱着那个骨头痛不欲生,然后,她发起了一系列反击世界行动,本来在姚庭轩未死之前,他就有一定的根基,而她手上的人马全是姚庭轩遗留下来的,很早以前,姚庭轩在股市赢得的钱全都转移到了她的名下,当然,这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所以,即然她一无所有,她也要利用手上的资源,让大家都一无所有。她活不了,大家也休想活。

    她拔下了一个号码,锐利的眼眸四处收寻,然后,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压低了声音:丁先生,帮我一个忙可好?有什么好处?男人庸懒的声音飘了过来。我知道一个秘密的宝藏,据说是英国皇宫遗留下来的一个小金库,但是,据一个考古专家说,里面并非是英国皇室遗留下来的,而是清代慈禧太后在八国联军侵占中国之际,把十八颗夜明珠,还有好几件为她自己量身定制的龙袍,以及上千万箱金条偷偷埋藏在了那里。

    真的?男人似乎起了兴趣,宝藏啊?谁不会动心,只有有颗凡心,就都会动心。

    是,骗你不是人,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你知道,我人单力薄,吞不下,所以,才想借一下你的势力。

    你有开宝藏的密方么?男人再次热情地询问。当然有,五把钥匙全在我这里了,你只要帮我办一件事,我就带你去寻这个宝藏。

    这是个极其诱惑人心的消息,宝藏啊?如果有了十八颗夜明珠,他丁耀华一辈子吃穿都不用愁呢?还在这儿打打杀杀干什么?于是,他急切地问道: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只要是华哥我办得到的,保证办到。

    这件事对于你来说,不难,举手之劳而已。说。将我把林静知绑来。还有沈雨蓉。

    你说得可是证券交易所玩股票的那个林静知,沈雨蓉是沈世雄的女儿吗?是。

    好,我也早看这两人不顺眼了。那我们合作愉快。一定。

    一则阴谋在暗夜中悄然展开。

    香雪欣抱着那个冰冷的骨灰盒,眼睛里迸射出毒箭般的光芒。宝贝。她低下头,将脸贴在了冰冷的骨盒上。我会让所有人跟着你陪葬,你一定不会寂寞的。

    是的,让所有的人为儿子与老公陪葬,就是她歹毒疯狂的想法。

    清晨,她刚起床,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丁耀华就带着人马风风火火前来会她。

    香小姐,你刚起床啊?为了宝藏,丁耀华将香雪欣当成了财神爷,给她寒喧着,香雪欣则显得很冷淡,懒懒地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走到沙发椅子上坐了下来。丁先生,我要的人呢?

    已经有人去办了。香雪欣再度瞟了他一眼,便抿唇不说话,眼神警惕地移向他身后的几个保镖以及那个穿着红休闲服,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手指上戴着粗大的金戒指,眼神如一柄利箭的男人,男人一边打量着她,一边与身后的女人道:香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呢!幸会,幸会,毒蝴蝶,人家可长得比你漂亮多了。

    我知道你嫌弃我,你也可以去找一个漂亮的女人侍寝嘛!女人剪着短发,身着一套同色系的休闲装,戴着墨镜,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香雪欣估计着与这个眼神犀利的男人应该是一对儿,要不然,也不会穿情侣装了。

    不敢哪!蝴蝶,你知道我爱你的一颗心嘛!天地可表,日月可证。

    你们恶不恶哪!香小姐,他们是我死党,也是信得过的人,他们的势力比我还要大,发哥,毒蝴蝶,成名比我早,曾经,在香港可都是顶顶有名的大人物。

    好吧!有财大家一起发。香雪欣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同他们一一握了手,她的举动让发哥与毒蝴蝶兴高采烈。就知道香小姐慷慨,不过,宝藏在哪儿?快带我们去嘛!毒蝴蝶与发哥俩人从十几岁就在黑道上混,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不过就是为了那个钱字,如今,有这么好的差事,怎么能少了她们呢?

    反正,她们与丁耀华的关系很铁,有了丁耀华的,就不能少了他发哥的。

    香雪欣也是看清楚了这一点,这才同意带他们一起去寻宝藏。宝藏在很遥远的地方,不急。

    听了她的话,发哥脾气就上来了。香小姐,我们手上人马很多,如果你敢戏弄我们,你知道后果的?

    当然不敢。香雪欣冷然两声,这句话明显就是在恐吓自己,无所谓,反正,浩浩死了,姚庭轩也走了,她早已万念俱灰,对整个人生失去了兴趣,不过,在她下去陪他们之前,她得先把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人都解决掉,眼前的这两个,只能做她们这场恩怨里冤死的陪葬鬼。

    瞧,这是什么?她从衣袋里摸出几个金锁片。丁耀华与发哥,还有毒蝴蝶三个人,见到她手上的锁片,三个人眼睛都直了,急忙奔上来,想要夺取,可是,香雪欣哪能让他们如愿?退后几步,让大家手摸了一个空。

    这真的是开启宝藏的钥匙么?丁耀华将信将疑,可是,在好多年前,黑道上也有这样一个传闻,只是,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因为,他不相信会有什么宝藏,听到香雪欣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之所以带着人马过来看一看,想探一下虚实,没想到,这女人手上真的有五块金锁片,这与传闻几乎是不谋而合,香雪欣一个女人,他在黑道上的势力,相信这个女人早有所耳闻,他也不怕这个女人耍花招,如果她胆敢耍花招,他定将她碎尸万段断。

    好,出发吧!女人嫣然一笑,带领着大家出发:为什么是在这种地方?发哥一边走,一边气喘连连,一路上,她们跋山涉水,走过了好多的地方,这一带全是沙漠,一路上几乎没见到一株草木,一株野花,一阵微风拂吹袭而来,黄沙飞卷,金色的阳光洒照下来,沙子如抹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刺得他们眼睛好疼,几乎都快睁不开了,毒蝴蝶也感到很波倦,她抬起头,灼烈的阳光照射到她的镜片,折射着一朵金色的菊花。

    妈的,真是比八百里行军更累人。遭罪!她暗诅了一句。

    喂,我说,香小姐,宝藏到底在哪儿呢?她忍不住询问走在前面的香雪欣,摘下脸上的眼镜,语音透露着几许的不耐烦。

    要不是了为那十八颗夜明珠,她真不想这样跟着他们奔波劳累!

    就在前面。妈的。发哥见老婆已经快体力耗尽,这样子走,的确不是一个办法,而且,又没有一个目的地,全凭香雪欣的一句话,他几步奔上前,用枪指着香雪欣的脑袋。香小姐,希望你给一个明确的地步,否则,我这就要你的命。

    香雪欣斜睨了他手上那把黑色的枪柄,脸上并没滑过一缕惧色,她沉着道:再行十里,就越过这个沙漠了,沙漠的源头有一座很小的金字塔,金字塔的旁边有一个侧门,那是一个地道,你们听说过杨贵妃墓陵没有?从那儿进去准没有错,不要用枪指着我,否则,我也没灵感能找到,我是曾经看过一个地图,是按着模糊的记忆在寻找。还有,丁老大,我要的人呢?

    丁耀华身体强壮,仗着身高腿长,早就走到了前面去,听到后面发生争执,停了步伐,本想上去阻此,没想到,香雪欣已经喊话了,他干脆地回答:香小姐,到达目的地,你要的人自然会送到。

    是的,都是江湖中人,大家都留了这么一手,自然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跑,至少,他手中握着香雪欣要的人,这样一来,香雪欣也不敢欺骗他们。

    香雪欣自然清楚丁耀华等人目的,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沙漠里向来没有水源,大家又饥又渴,好在,先前早有准备,带有一些干粮与水壶,几个保镖正在传递着水袋,用水滋润着干渴的嘴唇。

    大家不要泄气,最多还行五里地就到了,振作起来,据说有几万箱金条了,就算没有几万箱,百分之十地算,也有几十箱吧!给你几根金条,大家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再也不用做保镖了,岂不是美事一桩?

    香雪欣的话鼓舞了保镖们,本已快体力耗尽的男人们,想到了几万箱闪闪发光的金条,即刻,个个精神抖擞。

    与此同是

    黄佩珊发现静知不见了是中午十二点的事情,原本以为女儿在赖床,心想,她也够辛苦的,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没想到,日上三竿了,还不见女儿起床,黄佩珊起了疑心,在她的心忆里,从小到大,静知可都是勤快的孩子,一向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今天是怎么了?

    当她推开卧室的门时,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莫非去交易所了?可是,今天早晨,就没见她起床用餐上班啊!她急忙给江萧打了电话,仅止十分钟,江萧就驱车赶来。

    妈,交易所里没有。那,知知会去哪里?黄佩珊听了这话,心里着急起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唉呀!一大早,她眼皮就一直在跳过不停,自己昨晚也睡得早,不存在休息不好,没想到,果真出事了。

    妈,我带着宝宝们,我去寻找知知。江萧刚说完话,两个宝贝就奔了进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爸,我要妈咪?妈咪不见了,我要妈咪。宝仔先开口向他索要妈咪,然后,糖糖也跟着附和。叔叔,我也要阿姨,阿姨在哪地儿?我要听她给我讲故事。

    江萧听了两个宝宝的话,心中百感交集,他猜想着静知一定出事了,以前,就算是她生他的气,也不会不接他的话,他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没人接,最后索性关了机,他也去交所易询问了,但是,大家告诉他,今天,静知根本就没去上班,那么,她去了哪儿?

    蹲下身,他十分有耐性地安抚着两个宝贝:宝仔,糖糖,爹地一定将妈咪找回来,一定让她完好无整地找回来,让她给糖糖讲故事,给宝仔暖被窝。

    这句话不是说给两个宝贝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黄佩珊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她冲着江萧匆匆而去的背影高声喊道:江萧,小心一点。

    妈,我知道。他头也不回地匆忙离开。

    他飞快地卸下了静知居住那幢楼所有的监视摄像头,与小区的保安一起查询,最后,看见一个视频,静知是在楼道口被两个男人用麻布口袋蒙住了头被绑架的。

    视频太模糊了,看不清楚那两个男人的长像,他给莫川打了一个电话,二十分钟后,莫川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给他报备:据说,丁耀华与发哥,还有毒蝴蝶,带着一帮人马奔向埃及金字塔,去寻找多年前慈禧太后秘密埋藏的宝藏,而带领他们去的那个人,我用卫星定位的方位,将她找了出来,是你的老旧人香雪欣啊!

    老情人三个字是莫川在讥诮他,莫川怒当初香雪欣对静知的伤害,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去给这个男人计较,香雪欣没有死,这并不让江萧惊讶,他的属下早就查到了,只是,姚庭轩死了,他们也设计用姚浩浩引蛇出洞,想彻镀地除去香雪欣,没想到,这女儿居然疯狂地把静知绑去,还把这些没脑子的人引去了埃及,去寻什么秘密的宝藏?这是滑天下之大稽,丁耀华与发哥,毒蝴蝶这些人,都是香港黑道出了名,响当当的恐怖份子,居然也会中了那女人的圈套,也是,拥有一颗贪婪之心的人最容易上当了,静知失踪了,定是被他们绑去了,香雪欣现在得到的信息应该是姚浩浩染上了瘟疫死了,但,他敢断定,这女人一定派人来查过,她肯定没查到那孩子还活着,肯定是查到了姚浩浩被他们砍死的传言,所以,才会这样丧心病狂,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举止,想让大家跟着她一起陪葬,这样一来,静知的命就危在旦夕了,有了这个认知。

    他立马联系了焰上校,焰上校听了他的诉说,也感到事态严重,牵扯到这么多的人,他同意亲自出马,陪他去埃及走一遭,坐在怕迟去一秒,就永远见不到自己刻骨铭心爱恋的人。

    雪白的12345新型机身在白云里穿梭,里面装载了一个排的兵力,焰上校一身雪白笔挺的军装,整个人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谢谢!江萧与焰上校的结识,原于上次在在樱花岛,那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离开樱花岛后,两人就结成了朋友。谢什么?先不说,你家老头子显赫的身份,单是讲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值得我跑这么一趟。

    其实,他愿意帮江萧,是因为,他觉得江萧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再说,他对江政勋含冤入狱五年深情同情,虽然平了反,江政勋的事迹是如今京都最大的冤案,可是,江家在政坛失去权势整整五年,江萧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是略有所耳闻,其中的艰难曲折,自是不必去细说。

    为了救自己心爱的女人,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就是看重了他这份情节,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祝福好友能够寻到至死不愈的真爱,他想让有情人终成卷属,而是像他与米诺兰一样这样吊着,所以,他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

    一行人浩浩荡荡终于走到了沙漠的尽头,然后,眼前是一片金光闪闪的天空,阳光的照射下,金字塔的绝色光芒令所有的人惊叹与眩晕,几个保镖迈开了大步奔向了前,毒蝴蝶本来已经筋皮力尽了,可是,望着天空中回绕的那一圈又一圈金色刺眼的光芒,嘴角扯出一记灿烂的笑花,她牵着发哥的手,亲昵道:老公,真的到了呢!好美啊!金字塔。看到那座金光闪闪的金字塔,她宛若看到了无数箱从地道里挖出来的金条,而她捧着那些金条,脸都快笑烂了,嘴角都笑得抽筋,发了,她们就快要发了。

    所有的人加快了步伐,争先恐后地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前,气叹吁吁之际,高兴地欢呼:我们胜利了,胜利了。大家抚摸着金子塔的棱形边角,不停地窃窃私语,金字塔不止一个,只是,它们的体积都不一样,形状到是大同小异,与书上看到还是有一些出入,那一块又一块黄色的东西晃得人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了。

    香小姐,快带我们去啊!丁耀华望着晃眼的金字塔,蠢蠢欲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走进洞穴里看一看了。

    丁先生,没看到我正在找么?香雪欣蹲下身,这儿摸摸,那儿敲一敲,随后,站起身,看向丁耀华:我要的人呢?

    先带我们进去,自然会有人带过来。都到这份儿上了,他还是不肯把人交出来。好吧!香雪欣阴狠一笑,七弯八拐地走着,身后的一行人,以丁耀华为首,紧紧地跟着,大家深怕跟丢了,然后,就在一个拐弯处,香雪欣蹲下身子,抬手在金子塔底端一拍,只听‘咻’的一声,金字塔侧端即刻开启了一道大约有一米八左右大门,真是太神奇了,发哥本想抬腿而入,被毒蝴蝶拉了一下衣角,发哥回过神来,一脸灿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香小姐,我不熟,还是请你带路吧!

    带什么路?不过是怕她熟悉这里的环境陷害他们而已,香雪欣也不推辞,迈腿就跨进了那道金光闪闪的门槛,大家这才陆续跟进去,里面是一个大大的穴道,穴道很宽大,不过,很黑,他们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不知道走了多久,大约听到了一丝丝滴水的声音,渐渐地,头顶上方看到了一方小天窗,光亮从那个小天窗里照射了下来,即便是只能照到黑暗世界的一角,也让大家心崩得没有先前那么紧了,因为,光亮终是能让人心安。

    见越走越远了,大约应该走了半个时辰了,丁耀华暗自思索:应该还没有走出金字塔地段吧!

    丁先生,我要的人呢?这已经是第三次询问了她要的人质了。在后面。在哪儿?香雪欣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瞧到半个人影儿啊!

    香小姐,其实,她们一直就跟着我们,只是与我们隔了一定的距离,我估摸着,这会儿,他们已经进洞穴了。

    你先带我们进去寻找宝藏,你要的人绝对会送到你手上,你想要怎么玩都随你,反正,天高皇帝远,在这个地方,没人能管得着。

    香雪欣听了他的话,再度嫣然一笑,也好,反正,一个也逃不掉,最后,全都会死在这里,包括你们这群贪婪,利欲薰心的家伙。

    香雪欣事带着他们继续前行,不过十来分钟,黑暗的世界有所改变,前面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红、黄、紫、蓝、白、青、绿的光芒,七彩颜色交错,交相辉映,美丽极了,比天上七色的彩虹还有漂亮。

    然后,还有潺潺流水的声音,紧接着,大家看到一条小溪,小溪里有许多的彩色金鱼,金鱼有些肥大,在溪水里摇头摆尾,快乐地你追我逐,七彩光芒倒映在溪水里,让肥大的金鱼背部折射出一层又一层漂亮的光影。

    这么肥双的金鱼,真是罕见。保镖很是惊讶,莫非这里真的有宝藏,瞧,连鱼都养得这么肥?

    切,真是孤陋寡闻,是谁告诉你金鱼就不能肥大的?

    保镖们说话的声音受小溪里的金鱼受了惊吓,它们猛然一个回身,七彩波痕就这样荡漾开去,碎了一池彩色的光芒。

    终于到了。香雪欣走向了那条幽深的小径,小径前端,是一个雕塑的石像,石像背着一把宝刀,留了长胡须,而,他面前摆了一个大大的金尊斗。

    这儿?大家非常吃惊,观望了这里景象,除了光线比其他地方要亮以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大家有些置疑,然后,都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香雪欣,香雪欣一脸思索,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望着那个石像前大大的金尊斗。

    再望了一眼手中的钥匙。喂,你们说,这五把钥匙怎么开啊?

    丁耀华从她手中夺过了五把钥匙,拿钥匙往金尊上不停捣弄,可是,并不能让任何机关开启,他有些挫败地望着手上的金锁片。

    给我瞧一瞧。毒蝴蝶拿过了钥匙,钻研了一番,然后,突然一拍脑门。我知道了。看着。她把钥匙一块又一块的拼凑了起来,拼了好一会儿,将缺口对准缺口,然后,一个酒壶就在大家的眼前立了起来,天啊!零点是太神奇了,这五把金锁片居然拼起来是一个酒壶。

    这酒壶有什么喻意啊?大家又开始思索起来。有酒壶,是不是要酒呢?一语惊醒梦中人,可是哪儿来的酒呢?

    把这水当成是酒吧!某保镖急忙弯腰拿酒壶去小溪里舀水,然后,再将装了水的酒壶插入那个金尊里。

    对对对。丁耀华与发哥呵呵笑着,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他们来了,要向这位前辈警酒的,敬了酒该指示下一步了吧!没想到,就在钥匙插入那个金尊的刹那间,整个世界天崩地裂,轰隆声不断地传来,大家急忙抱着头缩射到那个雕像的下面,眼前一阵红光闪过,然后,世界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平静无波,大家急忙睁开眼,这才发现那个雕像的斜对面赫然开启了一道侧门,红光划过,就是一阵刺眼的金光,光芒太炽,让大家睁不开眼睛。

    快,快进去,宝藏啊!几个保镖象疯了一样,疾步从雕像里面跑了出来,疾步向那个雕像奔去。

    急什么?妈的,老子一枪毙了你们?丁耀华见属下眉飞色舞,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生气之余,爆了粗口,这群烂人,见有宝藏了,就不把他丁耀华放在眼里了。

    他也飞快地跑上去,然后,在门口就将几个保镖拦了下来。是,老大,你先请。几个保镖这才惊觉失了态,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毕竟,还是震慑于丁耀华的威严。

    丁耀华揣了离自己最近一个保镖一脚,然后,理了理衣领,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天啊!好多金子啊!天啊!夜明珠。他看到了有一道雪白的光亮从自己眼前划过,然后,他扑了进去,蹲在了地面上,不停地拾着地上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几个保镖闻言扑了进去,也跟着叫唤起来,后面的毒蝴蝶与发哥见状,吞咽了一口口水,状若疯狂,他们三步并作两步,挤身而入,甩了甩头,见到蹲在地面上不停做着重复动作的丁耀华,满面惊骇,是他们夫妻俩眼睛花了吗?再度甩了甩头,可是,没有呀!在他们的视野里,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然后,发哥扑了过去,一把将丁耀华拉了起来,扯着他的衣领冷喝:华仔,你是不是疯了?这地面上压根儿什么都没有。

    丁耀华呵呵一笑,然后,他指着屋子角落,难掩欣赏的神彩:发仔,你没看到吗?满地都是金条,哇!那边好多,还有夜明珠,快去捡,我已经捡了四颗了,价值连城呢!快去捡啊!别被那个属下全捡去了。

    见丁耀华说得这么认真,发哥再度晃了晃脑袋,莫不是自己看错了,看花眼了,如果真有夜明珠,应该有光亮啊!难道他看不见?这个想法在他心底横升,他就全身都不是滋味起来。

    发哥,聪明的人才能看得见,快,丁先生,那里还有几件黄色的龙袍,是兹禧太后当年遗留下来的,快去捡啊!拍出去一件,恐怕也会价值一千万吧!

    在哪儿?毒蝴蝶的头发从额角处散落下来,将她的眼睛辙盖住了,她急切地拉扯着香雪欣的衣袖,焦急地询问。

    我看到了,就在那儿。发哥伸出手指,随便往某个方向一指,是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愚蠢的人,他是一个最最最聪明的人,他还有常人没有的智慧。

    揞着妻子就跑了过去,一行人疯狂地捡着地上的金条,夜明珠,还有传说中兹禧太后埋藏着的皇袍。

    香雪欣望着这群利欲薰心,已经被贪婪**冲昏了头的黑道人物吧!毒辣一笑,转过身走出那个地道,拍了后屁股上的灰尘,就在这时,一阵索尼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几个保镖将两个麻布口袋扔到了香雪欣的脚下,香雪欣撕开了麻布口袋的封口,然后,两个人头露了出来,赫然是嘴里塞着破布,双眼大睁的静知与气奄奄奄的沈雨蓉。

    哈哈哈!都来了,真好。她大笑几声,将静知从口袋里提了出来,扯掉了她嘴里的破抹布,呸,一口糖就这样吐到了她的脸孔上。

    你?她用衣袖擦掉了脸上那脏兮兮的吃唾液,指着静知破口大骂:林静知,都已经成阶下囚了,还敢如此张狂。

    香雪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她的眼睛微眯,迸射出绝烈的寒光。浩浩死了,是被你们砍死的,林静知,我是得罪过你,可是,我也是被蒙在鼓里,我本来想放你一马,可是,偏偏,你把我最爱的儿子给杀了,你说,我能饶过害我儿子的人么?

    我没杀你儿子,我不像你那样丧心病狂,为了你哥哥,你的双手到底要染上多少的血腥?

    静知猜测江萧应该会想办法及时来营救,她现在唯一做的,就是想办法拖久一点,好让江萧有足够时间到达这里,免得等他来到之时,她已经命丧黄泉,她最放心不小的就是两个孩子。

    林静知,我知道你很狡猾,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等江萧赶来,就只能来收尸了,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绑架他么?因为,我要他承受一下我承受的痛苦,失去至亲之人,生不如死剧烈痛苦。哈哈哈!

    她将怀中的骨灰盒拿出,摆放到一个块石头上,然后,对着骨灰盒,神情凝肃道:浩浩,我让这些害你的来为你陪你,你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说着,她举起了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就在她手上刀即将挥下之时,一阵枪声陡然在空气里响起。

    香雪欣手掌上的尖刀应声而落,她的手腕被子弹打破了,子弹镶进了她的血肉里,筋脉都裂开来,椎心的疼痛让她背心冒起了一层冷汗。

    抬头,她便看到了那个黑洞洞的枪口,眼光慢慢向上移动,立刻就有一抹高在挺拔的身姿印入眼帘,他握着手枪,眉宇间划过的全是阴戾的色彩。

    这个男人曾经与自己同床共枕数载,虽然,没有个**关系,可是,她也曾感受过他的体温,为她带来的那一片温暖,只是,如今,为了各自的立场要兵戎相见。

    来得可够快的。没想到吧!男人的声音带着骇人心的冷沉与嘶哑,没想到,他风风火火赶来,却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救下了静知。

    江萧。静知一向冷心冷情,可是,在这一刻,她的心与肺都被江萧的到来而占满,江萧高大俊美的身姿,把她的心口填得满满的。

    他的出现,就如一丝的光明,照亮了她整个黑暗的世界,记得有一次,她也是被人绑架了,是绑架者把身份与同学搞错了,搞了那么一次乌龙,那一次,她才十九岁,在黑暗中,莫川也是这样象一个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就此,她对莫川一往情深。

    香雪欣用左手拔出枪支,准备将枪支抵制静知的太阳穴上,可是,她才刚有所动作,一发子弹已经飞了过来,子弹射中了她的左手腕,疼痛入骨,她站在那里,双手不停地颤抖,并且,血如泉涌,她的双手等于是废了,扬眉,凝望向江萧的眸光裹上几层阴寒与哀怨。

    江萧,你真的太无情了,毕竟……见她还要提起他曾经那一段荒唐的往事,江萧再度扣下了扳机,一枪将放在石块上的那个骨僵罐打爆,子弹扫过去,骨灰罐应声而裂,白色的骨灰洒了开来,洒往那条小溪流中。

    不。香雪欣发出一声凄凉的呐喊,望着那飘往小溪中,白色的骨灰在眼角一点一点地融化,瞬间消失不见了,这一幕,就如一把冰冷的钢刀,在一刀又一刀地凌迟活刮着她的心,她冲了过去,可是,已经无法挽回那些飘飞而出的骨灰了。

    她蹲下身去,将那个残破的骨灰罐捧了起来,她的双手没力气,只能改用双胳膊,而残破的骨灰罐里的白色骨灰,还在不停地落到地面,骨灰落到了她的手腕处,与那鲜红的血汁缠融在了一起,看起来,怵目惊心。

    香雪欣,尝到至亲远离,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吧!

    不,江萧,你不要这么狠。她无助地扑跪在地,不停地摇着头,满面热泪地乞求着。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不过才八岁,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你与姚庭轩为他做的孽,魂飞魄散就是他的下场,你知道不?听说骨灰不全的人,很难被上天保偌,这一辈子,他都只能呆在地狱里,不能再投胎转世了。

    不,不要诅咒我的孩子,浩浩不会,江萧,他曾经也是喊过你无数声侈地的人,你怎么能如此心狠?

    不说还好,再度提起往事,江萧心里更添堵,他狂步走过去,一把蛮横地夺走了她手上的骨灰罐,将它一下子砸进了那条小溪中,然后,不顾香雪欣撕心裂肺的呐喊,将地上的静知揽入怀,再替她松了绑,旁边的沈雨蓉见状,发出了呜呜的叫声,江萧置之不理,据焰上校的人报备,香雪欣那个坏女人在这儿里装了炸弹,离爆炸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拉着静知,恰在这时,焰上校带着兵力赶到,不过,见自己已经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了,疾步带着一帮人马撤退,就在江萧带着静知与焰上校等人向后方撤退之时,里面那几个疯狂的黑帮人士奔了出来,个个哈哈大笑,满面红光,神智不清。我们发了,如果拿回去,就能买下几座城市,这辈子,我们都吃穿不愁了。

    老大,不对劲,好象,我手上空空的。某保镖惊觉过来,冒出一语。老大,我也感觉没东西?

    华仔,我们被骗了。发哥早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又不敢说,如今,见大家提露,这才跟着附和,丁耀华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高声咒骂:妈的,香雪欣,老子撕裂了你。他几个大步,伸手就捉住了正欲想潜逃的香雪欣,一枪就打烂了一只眼珠子,再来一枪就打坏她一只高耸入云端的胸脯,再来一枪,将她下身打了个稀巴烂,香雪欣躺在地面上,整个身体不停地抖颤,七孔流血,她想骗丁耀华,想利用丁耀华,本来走的就是一招险棋,说江萧绝狠,到底谁才绝狠?黑道之人惹不得,她的下身流了好多的血,她痛得全身麻木不仁,然后,丁耀华大掌一挥,她整个身体就被甩进了那道小溪,身体里的血汁将一池晶莹清辙的溪水染红,她睁大着双眼,象是死不冥目。

    沈雨蓉见香雪欣死得如此惨烈,吓得急忙往门外移去,被捆帮的手在剧烈的白挣扎之下终于获得自由,然后,她惊慌失摸地向外面跑去,后面的几个人察觉到她的行为,也跟着向外面跑。

    就在身后响起一阵巨烈爆炸声响之际,沈雨蓉在穴道机关开启之时,急忙拉住了静知的一支手臂,眼看着机关就要压下来,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莫川见状,不顾不管地冲过来,不能让静知残废,那是他脑中唯一的念头,然后,从腰中摸出一把刀,硬生生砍下,沈雨蓉拉着静知的手臂就这样被砍落到地,鲜血直流,沈雨蓉惨叫一声,来不及呼疼,那道机关已经压下,整个脑袋瞬间四分五裂,脑浆溅了满地,好不赫人。

    莫川在最后的时刻,怕静知受伤,用身体将她撞开,身后传来阵阵巨响,江萧猛地将静知扑倒在地,用整个虎躯护她的周全。

    莫川躺在那儿,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双腿!

    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只要静知平安无事,即便是残废了,也是一种幸福!

    身后,毅然成了一片火海,他艰难地爬起身,想远离这火势汹汹的地方,腿部一种椎心的疼痛袭入心扉,一个踉跄,他扑倒在地……

    ------题外话------

    亲们,大结局了,不过,后面还有番外,不多,最多只有十来万字,有兴趣的亲们,可以看下去,谢谢一路陪伴暮阳的亲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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