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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男宠

    这地牢阴寒,听雪蛊毒发作,如果没有血,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风简柔缓缓走到地牢门前,她姿态高傲优雅,带着一份睥睨天下的傲气,哪里还有当年的孤苦无依,哪里还有当年的软弱温柔。

    她手中的钥匙轻轻打开了门锁,牢门吱呀一声打开。

    风简柔华贵的衣袍曳地,旖旎而行,缓缓停在玉麒麟面前:十年前,也是这样,你在牢里,我在牢外,不过那时的你,身上的不是红衣,而是白袍带血。那时的我,为了得到这把钥匙,在二长老门外跪求了整整一夜,都不曾换来别人一顾。后来我冒了多大的风险,求了多少人,费了多大的苦心,才好不容易偷到了这把钥匙,战战兢兢的打开牢门,只为了救你……

    玉麒麟微微别过头,不看她。

    风简柔却冷冷一哼,手捏上了他鲜血淋漓的肩头,看着玉麒麟骤然皱起的眉头,手缓缓用力,将那根锁魂钉深深嵌入他的血肉:你记不记得你,在这里对我做了什么?

    玉麒麟转过头来,死死的瞪着风简柔冰冷的眸子。

    风简柔猛地松手,玉麒麟的身子因为脱力险些摔倒,向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子,后背已经贴上了冰冷的冰墙。

    风简柔的眸中满是戏谑,上前一步,手缓缓掐上了玉麒麟的脖子,缓缓摩挲,微微勾着唇角,低声道:你当时的手就是这样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手猛然用力,玉麒麟的呼吸狠狠的一滞。

    风简柔眸中的恨意终于不再压抑,喷薄而出:你当时便是这么看着我,恨着我,掐着我,想致我于死地!一句一句的告诉我。你对我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权谋,都是你为了毁灭风锁妖莲的计划!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话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玉麒麟终于抬眸。平静的盯着风简柔的眸子,声音波澜不惊:当年不过是形势所迫。我原本不曾想过要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你却非要闯入我的计划。至于对你的伤害,我很抱歉。

    风简柔好笑的看着玉麒麟,掐着玉麒麟的手却忽然松开,她看着玉麒麟,开始自嘲的笑,笑的情不自禁。笑的不可抑制,直到笑出泪来,泪水冰冷的地牢中冻结成冰,在寒气中氤氲成雾。仿佛过往十年的苦都在这一滴泪,一片雾中翻滚浮现:抱歉?你很抱歉?!这十年,我的一生,难道就是你一句抱歉就能弥补,便能换回的?!玉麒麟。你太可笑了!

    嗯……一声闷哼,在冰冷的地牢中响起,暮听雪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她的面容开始有些扭曲,有一些虫子一样的东西在她血管中浮现。很是可怕。

    玉麒麟上前,扶起了暮听雪,尝试着再次封住她浑身的大穴,可是刚刚自己为了逼出银针的那一掌,再加上风简柔的那狠命的一捏,已经让他的双手都几乎废掉。

    玉麒麟强撑着,精准的,一个穴道一个穴道的封下去。

    风简柔却冷冷的在一旁看着,道:她中了嗜血蛊?哼,她没有几天活头了,何必费工夫。

    玉麒麟却冷声道:血,女人的血!

    风简柔嘲讽的勾起嘴角: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言听计从吗?女人的血?哪里有女人的血?难道你让我损害族人身体来救她这个外族的人?!

    玉麒麟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为暮听雪封锁穴道让他越发精疲力竭:难道你们风族没有死刑犯吗?随便什么人的都可以!

    风简柔侧头,看着玉麒麟精致的下巴,看着他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看着他肩膀上依旧不止不息的留着鲜血,她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有……自然有,我可以答应你,放她出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为她准备血奴……

    玉麒麟却始终不曾抬头,他在等待着风简柔的代价。

    只要你,做我的男宠,怎么样?风简柔的声音在玉麒麟耳边魅惑的响起,高傲的,摄人心魄的,嘲弄的,怜悯的,狠狠的刺入玉麒麟的心。

    他给暮听雪封锁穴道的手一顿,再也点不下去,他的手有些不能自已的颤抖。

    风简柔看着他紧抿的唇和他微微颤抖的手,脸上浮现出一丝解恨的笑:怎么样?

    玉麒麟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停在虚空中的手紧握成拳,缓缓收起。

    耳边寂静的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呼吸,那几个瞬间,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理智在这片冰冷的地牢中苍白,玉麒麟缓缓抬头,看着风简柔嘲弄的笑,微微勾起嘴角:好……

    风简柔听着他的好,看着他的笑,心中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愤怒让她紧要银牙,扬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在狭小的地牢里带来阵阵回声。

    玉麒麟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来,看她,眸中也染上了他放荡不羁的嘲弄:已经开始了吗?我的女王?

    他的话停在风简柔耳中刺骨的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听到他同意的答复之后心中会燃起这样的愤怒,她不愿意再停留在这里看他一分钟:来人!带他们出去!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玉麒麟看着风简柔急怒的背影,脸上的笑被这地牢的冷寸寸冰冻,凝结成天山之底的千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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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的花瓣,一瓣一瓣的坠落,落入白雪的被冰冻成琥珀,坠落泥泞的被碾压成暗香,一个看似晶莹却芳华永寂,一个流芳百世却尸骨无存。

    风简柔静立在侧,看着自己的巫医给暮听雪诊治,而玉麒麟静静的坐在暮听雪床边,担忧的看着暮听雪。

    风简柔有些恍惚,十年前躺在床上的是自己,是病入膏肓却无人问津得自己,那个少年会在夜深人静之时静静地坐在她床边,为她把脉,再一勺一勺的给她喂药,那种温柔,举世无存。

    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特殊,他可以这样对任何人,可是,那自己呢?那自己到底算什么?难道在他眼中一个女子的贞洁也是都一样的吗?他可以随随便便就和任何一个女人做那样的事吗?难道他真的当自己是青楼的妓女吗?

    怒气在她胸中翻滚不息。

    巫医却已经起身,对风简柔道:族长,她体内的嗜血蛊是毒王的魂蛊。原本早就应该死去的,却能过这么久,想必是被人用了什么秘法保住了性命,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秘法,只能暂时供血维持她的生命,不过,无论什么秘法,中了嗜血蛊,也不过几月寿命了。

    风简柔微微点头道:我把她交给你,尽你所能,我不许她死。

    是,定当尽力而为。那臣先去制药了。巫医请命离去。

    风简柔看了一眼玉麒麟,道:我说的,已经做到了,你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吧。

    玉麒麟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风简柔抬手抛出一颗药丸,玉麒麟接下,淡漠的看了一眼,吞下。

    风简柔微微勾了勾嘴角,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弄干净,还有,我不喜欢红色。

    玉麒麟起身,却觉得浑身一软,风简柔给他的应该是封锁内力的药,药效很强,他几乎再也没有力气来拖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风简柔自然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两日夜的寒冷不供吃食,而她所有仅剩的内力都用来给暮听雪取暖御寒,他的身体也已经亏空成一个空壳,看着他无力的样子,风简柔冷笑道:怎么,想博取我的同情心吗?

    玉麒麟的眼角确瞥见了一道仓皇的身影,邪邪的勾了勾唇角,索性坐着不起:简柔,既然你那么想让我做你的人,难道舍得不来扶我一下。

    门口的那个人影身影一僵,也不顾及礼仪的破门而入:简柔,你不是说恨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吗?!

    玉麒麟挑眉看着有些暴跳如雷的风影,对他颇有深意的一笑,抬头看着正站在自己左前方一臂之遥的风简柔,抬手拉过她的衣袖,接力起身往风简柔身边一靠,暧昧的在她耳边道:我去洗漱了,回房间等你,我的女王。

    风影愤怒的盯着玉麒麟,手紧紧的握着剑,玉麒麟丝毫不怀疑他随时都会拔出剑来解决了自己。

    可看着正在茫然出神的风简柔,风影怒气更胜,道:简柔!他在说什么?!

    在玉麒麟靠近的那一刻,风简柔竟有些恍惚,一时忘记了躲闪,忘记了反应,此刻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盯着玉麒麟,抽回自己的衣袖,历声呵斥她身后的丫鬟道:还不带他走!

    玉麒麟脸上依旧是他邪邪的笑,在错过风影之时,脚步却微微一顿,低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风影瞬间便如五雷轰顶定在原地,看着他的表情,玉麒麟心中的猜想更确定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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