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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君从墙上来

    安亲王府里。

    “王妃娘娘,何事如此开怀?”李嬷嬷瞧着安亲王妃整日笑眯眯的,有些好奇了。

    “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钦天监那边卜出下月的初九可是个好日子。哎哟,赶紧的,咱好生准备准备。”安亲王妃想着想着,一下子站了起来:“明日便去行那纳采问名之礼,定要弄的好好看看的。”

    李嬷嬷瞧着安亲王妃那忙乎的样子,笑道:“王妃娘娘,既然是圣上赐了婚,这钦天监也看了八字定了日子,咱只要将聘礼送去便是,不必如此麻烦罢?”

    安亲王妃不乐意了:“虽圣上已经赐了婚,但辰儿娶妻也就只有这一次,咱可要弄得好好看看的。日子随着钦天监的便是,这礼节咱定要补上,最好弄得热闹隆重的,让那些个嫌弃我辰儿的人都后悔莫及!”

    敢情王妃肚里都还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呢,李嬷嬷见如此也不再多说,成亲共行六礼,从纳采、问名、纳吉到纳征、请期、亲迎,这可得多少事情呢,怎么日子就定的这般匆忙呢?

    要知道如今已是六月中旬,离那成亲之日还不够一个月的时间呢。这新衣新床要添置,光刺绣都要花上好些时日呢。

    李嬷嬷哪里知道,这钦天监算出的日子可不止一个,不止是她的少爷急着娶娘子,这安亲王妃更是盼着喝新茶呢,一盼盼了这么多年,还不赶紧选了个近的,早早娶了进门才是自家的啊!

    “王妃您这是要出去?”捧着茶进来的掬月见王妃在镜前装扮,疑惑道。

    安亲王妃扶扶髻上簪子说道:“听说宫里进贡了上好的红锦,我去求了来,给新人制新衣。”

    “王妃娘娘您先别忙活了,皇上将定下的日子送过来的时候,也送了不少的物事,那红锦好像就在里面呢。”

    “你瞧我,正是忘性大了!”安亲王妃一拍脑袋:“我这就去瞧瞧。”

    “王妃您先别急,宋家老太爷来了,您也该去招待一番。”王妃这定是乐坏了,平日里可没瞧见过这般模样呢。

    宋老太爷?安亲王妃脚步一顿,终于想起了这似乎还没与宋家好好说过呢,那边可是也知道了消息?

    听说宋老爷子极其疼爱这个孙女,但愿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会客的花厅里,宋老爷子坐在雕花木椅上,整张脸绷着似乎心情极是不好,连旁边送上的茶也是碰都没碰一下。接待的丫环暗自叫苦,这来了个难伺候的,但愿不要发作在她身上才好,待她瞧见了安亲王妃的身影,总算舒了一口气。

    “宋老太爷,许久未见了,身子可还好?”

    宋老爷子可没那心思同她寒暄了,哼了一声道,语气清冷:“我看是身子想好都难,自己的外孙女被人给订走了,老夫却是最后才知道,你说老夫好不好。”

    安亲王妃徐徐坐下:“这不是迫不得已么,原本可是打算先同您商量一番的,无奈云苏实在是太讨喜了,其他的人都上门求亲了,我这不是急了嘛。”

    宋老爷子听闻脸色稍缓,若是安亲王妃还在意着他宋家,那可是好说了:“老夫原本就不愿同意这门亲事,没想到安亲王妃手脚可是够快,这找招先斩后奏可是使得好不顺手啊?”

    “确实是本王妃太着急了,此事还望宋老太爷莫要搁在心上,我安亲王府定会好好善待云苏,您且宽心。”安亲王妃笑着赔礼认错,心里面却是好笑不已。辰儿与云苏可是情意相投,今日这状况宋老爷子定是能猜到几分的,只是这心里面不舒坦,才找上门来了罢?

    只要自己给他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那这事可就全无阻碍了。

    “善不善待的老夫会看在眼里,只是安亲王府这复杂之地,我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云苏辛苦。”宋老爷子一针见血,安亲王府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有些耳闻,段云苏嫁了过来,一有卧病在床的安亲王要伺候,二要与那后院之中的人算计,三若是与掌家的安亲王妃相处不妙,日子可越发难过,最重要却是,连自己原本该依靠的丈夫却是个痴儿,不仅帮不了忙,还要的云苏处处照料!

    如此一看,这嫁进王府可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儿!

    安亲王妃自是也想到了这点,她悠悠地呷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说道:“宋老太爷,本王妃也自知府中糟心事不少,但我能给你一个保证,这保证其他家可不一定给得起。”

    “什么保证?”宋老爷子眼一抬,淡淡说道。

    “只要云苏能让本王妃抱上孙子,我保证辰儿身边以后只有她段云苏一人。我不给他们房里添人,也不让辰儿招惹了其他女人,你看如何?”

    宋老爷子眼光一沉,这个保证确实是不错。原本这婚事也逃不掉了,若是再加上这安亲王妃的许诺,云苏以后也不用与他人分享了自己的丈夫,只要日子舒坦了,那可真比什么都强。

    “你也瞧见了,我辰儿生辰一过便二十又三了,连一个伺候的通房都没有,就是想着莫要让给嫁过来媳妇儿添堵。你瞧那日求亲的齐家,虽是未纳妾,但那房里伺候的可是有了三个。”

    “那若是云苏生出来的不是孙子,而是孙女,王妃你又说该怎么办?”宋老爷子眼光锐利,不愿意错过安亲王妃的一丝表情。

    子嗣对安亲王府是何其的重要,赵贺辰这般模样能否立为世子尚是不知,若他不行,那要想承袭爵位,也就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孙辈上。如此一来,云苏的压力可就大了。

    今日安亲王妃能做出这个保证,但若是某日实在是无法了,可会为着孙子也舍弃了当初的承诺?

    “宋老太爷你放心,云苏身子极好,年纪又轻,生一个是女娃,难道还能个个是女娃不成?这日子可是长着呢,我原本之意便是找个能与辰儿相携到老的人。”安亲王妃正襟危坐,语气颇为认真。

    当日慧和大师曾有言,这段云苏可是旺丁旺夫的贵人之相。她可不是那般眼皮子浅的人,大师都说她晚年定能孙儿绕膝,这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原本过来也没想着能怎样,只是这心里头实在是不舒坦了。如今见安亲王妃这般开明,那他就暂且看着,反正有他宋府在,定不会让云苏受了委屈。

    安亲王府这边着手忙碌起了婚事,将军府那边可也开始热闹了。这一早,听竹笑眯着眼讲着前厅之事,安亲王府来行纳采之礼,可是送来了一对活雁,这大雁可是难得的物事,如此一来可见王府那边的诚心了。

    “小姐,这日子可是定在了七月初九,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够呢,怎么绣得了那么多的嫁妆?”谷秋有些忧心了。

    按理这姑娘家的,很久之前便要开始着手绣自己的嫁妆了,无奈夫人已逝,府中没个关心的,这事便一直耗了下来。别说那床照被铺之类的大件了,连那些该送人的手帕荷包,现在一个都还没有呢。

    “这事祖母那边定也是想到了,咱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自是会有人将东西送了过来。”

    段云苏托着腮优哉游哉的模样把谷秋给急坏了:“小姐,这是您的婚事,怎么能不操心呢!”

    “是了小姐。”听荷突然想了起来:“安亲王府那边已经将赵公子的尺寸送了过来,你且看看。”

    “这是要干嘛?”段云苏问道,原谅她吧,她两世头一次成亲,这古代复杂繁琐的礼节自己还真是不清楚。

    “小姐你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呢?”连一向憨厚的听荷也是看不过去了,有些怒其不争地暗暗瞪了段云苏一眼:“这尺寸送来了,小姐您便要开始给赵公子制衣,这是传下来的规矩。若是针线不好的,直接裁了里衣也是可以的,以后姑爷的衣服,可是要由小姐一手操持了。”

    段云苏默默地抚上额头,内心狂汗。没想到她一天才医生,居然要改行当裁缝了。

    那听荷还不满意,生怕小姐不将事儿放在心上,便说道:“姑爷的里衣以后可都要小姐亲自打理了呢,这东西可不能让那些绣娘去做,小姐针线本就不错,姑爷定是喜欢的。”

    段云苏干笑了两声,这亲还没成呢,姑爷就先叫上了。

    “是了,陈域何在?”段云苏问道。

    陈域便是当日赵贺辰给她的十二禁卫之一,如今装成侍卫的模样跟在她身边。但他将功夫在段云苏面前一亮之后,段云苏暗叹还真是遇到宝了,这陈域的本事,可要让她行事方便了许多。

    “小姐您不是派他出去打听消息了么?这时辰想来也该回来了。”谷秋拿出一块白色的绸缎,放在了段云苏跟前,说道:“小姐你瞧瞧,这料子用来裁里衣可好?”

    段云苏伸手摸了一下,触感顺滑轻柔,拿来当里衣许是不错的:“便要这个罢,你且将针线拿过来。”

    谷秋见小姐终于肯忙活了,赶紧的将东西备齐了。要知道,说服小姐拿起针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呢。

    小姐最近爱上了医术,这女红莫不是打算给荒废了吧?

    那可不行,这手艺可是女子必备的,怎么可以放下了呢?小姐最在意赵公子了,以后便让赵公子时刻提醒着小姐。

    段云苏仔细丈量了尺寸,在谷秋的不时的指点之下,总算将衣服给裁了出来,接下的便是用针线仔细缝接了。

    时辰便这般不知不觉地过去,听竹捧着点心进来,说道:“小姐,陈域求见。”

    “哦?赶紧让他进来。”段云苏放下手中针线,只见一高挺男子走了进来,五官端正平凡无奇,只是眼中的深邃让人眼前一亮。

    那呆子,连让她多看一眼别人都不愿意,今次居然还将一个男子放在了她身边,可真是难得。

    “陈大哥,那事儿可办妥了?”

    “回小姐,你说的那符佩,属下隐约有些印象。此次出去打听一番,也有某些眉目了。”

    “哦,可是知道了那东西的模样?”

    陈域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段云苏接了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画着的正是一玉佩模样的东西,上边的花纹略显繁古,其中隐约看得中间的一个“段”字。

    有了这个便好办了,接下来便是要将它给找了出来。

    陈域瞧着眼前的女子,眼光微沉。他是知晓这东西的,当年段家老太爷还在世时,他有幸见过一次。段家世代出武将,此领军的才华可是让人惊叹不已,段家的祖辈曾受皇帝命令建过一支段家军,军队数量约莫有六万,个个皆是精英猛将,这符佩正是能号召军队之信物,由段家家主执掌。

    不知这段小姐,为何对这东西这般感兴趣?

    “多谢陈大哥了。”段云苏将纸张放在陈域手中:“只是还得劳烦你一下,你武功高强,希望你能私底下将这东西找了出来。”

    面对陈域惊疑的眼光,段云苏解释道:“云苏也知道此物重要之处,只是这符佩已经落入了他人之手,云苏只是想将它给寻了回来。”

    符佩已丢失?!陈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这可是大事啊,若是这符佩落入了有心人手中,那可就糟糕了!

    “陈大哥莫急,云苏知道此物尚在将军府中,也是看着陈大哥颇有能耐,所以希望你能帮我这一次。”

    看着段云苏不似作假的样子,陈域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这段小姐究竟知不知道这符佩的来历与用处?若他寻到了,可是要交还段家家主,还是交给眼前之人?

    “属下与小姐相识不过数日,如此重要之物,为何小姐会让属下帮忙?再者,符佩丢失,您就不怕我禀告了皇上,追究了将军府的过错?”陈域眉头拧成了一个川,这段小姐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实在是弄不明白。

    “符佩是代代相传,但也不见得代代家主都有那个能耐。陈大哥,你是皇帝身边的人,将军府之所以封为将军府,皆是因为老祖宗们立下的汗马功劳,替皇上带兵行令,其功与过自是有权知晓。”

    段云苏眼光一沉,她其实并不知晓这符佩究竟有着多大的用处,只是猜想这定是什么厉害之物,能让二姨娘制得住段老夫人。如今听陈域这般说话,想来更是不简单了。

    将军府的祖宗曾替皇帝掌管过兵马,兵权,这也只是她能隐约猜到的一个方向。

    “如此陈域便去好生寻探一番,定会将那符佩找了出来。”陈域拱手行礼,施礼退下。

    谷秋见两人谈完了话,方才走了过来,说道:“小姐,该用晚膳了。”

    段云苏抬头往窗外一瞧,才发现天色已晚。

    用过晚膳,洗浴之后,段云苏松松垮垮地系了件里衣,坐在烛光之前继续着方才的工作。谷秋瞧着小姐难得上心的样子很是惊叹。

    小姐这不爱女红的毛病,看来还真有人能治了。

    “小姐,再多加件衣裳罢,夜风起了也小心着凉。”谷秋关切地说道。

    段云苏摇摇头,她可是真不愿意。如今已是农历六月,天气热着呢,这衣裳遮住了全身,她穿着都嫌多了。

    手中的线轻扯着,白嫩的手指上下把弄着绣花针,烛光将段云苏的影子投在了墙壁之上,多了几分诗意的静谧。

    眼看蜡烛越烧越短了,谷秋提醒道:“小姐,明日再做罢,莫要弄伤了眼睛。”

    段云苏瞧着手中缝制了一边的衣裳,轻轻地转动一下略向僵硬的脖颈,终是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时辰不早了,谷秋也下去歇息罢。”

    谷秋闻言帮段云苏铺好了床铺,瞧着自家小姐居然伸手便要解了最后的衣裳,呐呐地张张嘴,还是说了出来:“小姐,还是把里衣穿着罢,莫要半夜着凉了。”

    自从天气热了以后,小姐就有了只穿肚兜便入睡的习惯。她也是奇怪的紧了,小姐以前明明没有这个习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怕,这天气越发热了。”

    谷秋见自己劝不来,也就只好如此了。她走去掩了窗,又轻轻吹了蜡烛,心里念叨着,小姐行事可真大胆,有哪个女儿家的敢就那般睡了。

    夜已降临,段云苏睁着眼想着这几日的事情,无奈想着想着脑子里总是会突然间蹦出了赵贺辰的模样,她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门,眼睛一闭啥也不去想了。

    夜静悄悄,段云苏迷迷糊糊之际听到窗前一点声响,困倦地抬了抬眼皮,只见一人影站在了屋内,吓得她一个激灵,猛地做了起来。

    “咦?苏苏还没睡着?”干净到毫无杂质的声嗓响起,带着几分疑惑和惊喜。

    段云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辰辰,你怎么过来了?”

    “呀,苏苏看不见也知道是辰儿,苏苏真厉害。”那人向前走了两步,直接走到了床边,咧着嘴傻笑着。

    段云苏揉揉额角,这般清透的声音,可还有谁能有,这人大半夜的不睡,专门跑过来吓她?

    “天都黑了辰辰不睡觉的么?”段云苏有些无奈。

    “辰儿想睡呢,可是辰儿睡不着,辰儿想苏苏……”赵贺辰的声音好不委屈。

    “乖,辰辰赶紧回去,你娘亲知道你不见了可会着急的。”段云苏好声相劝着。

    没想到赵贺辰可不管她的话,直接就摸上了她的榻,蹬了两蹬把靴都给脱了,挤着身子便进窝:“苏苏,辰儿和你一起睡,辰儿装睡,娘亲不知道哦。”

    段云苏额角一跳,耐着性子继续说道:“辰辰,这样做可是不对的,你怎么进来的将军府?”

    赵贺辰可不管什么对错,反正能同苏苏一起那就好。他往里蹭了蹭,好不欢喜:“苏苏,抱抱。”

    对这赵贺辰一再无视她的话,段云苏无语望天,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瞧了去,她那仅有的一点名声可就要碎成渣渣了,虽然她也不多在意,可却不能平白给人添了话资不是?

    “辰儿乖乖回答苏苏的话,苏苏就给抱抱可好?”段云苏诱哄着。

    “亲亲。”

    段云苏疑惑。

    “辰儿要亲亲。”

    还会跟她讨价还价了?!这呆子,可真有长进了,不知是谁教了他的!

    黑夜里赵贺辰的眼睛乍亮,段云苏趁着朦胧的月色瞧个正着,这分明是黄鼠狼瞧见了鸡的眼神,这呆子心里都想着些什么!

    “辰儿怎么进将军府来的?”她可不会记错,这府中晚上可都是有侍卫轮流值夜巡查的,这赵贺辰一无武功二无计略,憨憨纯纯的就像一孩童,怎么就进得来了呢?

    “是秦秦哦,秦秦带辰儿飞进来的!”赵贺辰想起方才那半空之中的感觉,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辰儿也要学飞,辰儿带苏苏一起飞。”

    秦秦,难道是陈秦?她记得陈域说过,他与陈秦陈胜一同被选了出来。好家伙,居然还说服了大内高手帮他做这爬墙之事!

    “辰儿乖,赶紧回去,等苏苏同你成了亲,就可以天天睡一起了。”段云苏推了推他的身子,没想到他就这般顺着手将她从被窝里扯了出来,搂在怀里摸摸了,后知后觉惊讶道:“呀?苏苏没有穿衣服?苏苏睡觉不穿衣服么?那辰儿以后睡觉是不是也不要穿?”

    黑夜里段云苏的小脸猛地一红,连耳根都滚烫滚烫的,只见那赵贺辰伸手在她背上有揩了一把油,声音讶异稀奇的很:“苏苏滑溜溜的,辰儿好喜欢,嘿嘿。”

    段云苏恨不得找个地洞转了进去,她急忙挣开赵贺辰的手,扯着被子盖了上身,娇目一瞪,没好气道:“不许摸!”

    没想到那赵贺辰反而来劲了,他直接扑了上去,将段云苏整个儿搂在了怀里,伸着脑袋就混乱地蹭了一通,似乎还是觉得不足以发泄内心的欢喜。

    怎么办呢,辰儿越来越喜欢苏苏了,苏苏好香好滑,香喷喷的就像辰儿最爱吃的梅花糕……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辰儿好像咬一口。

    他偷偷瞄了眼段云苏,见后者没有反应,“嗷呜”一口还真咬了下去!

    段云苏肩膀一痛,伸手一推却半点都没推动。

    原本好好的床铺被赵贺辰弄得一通乱,这厮半压在她身上可还真是沉,这家伙,难不成还想学人做那半夜偷香窃玉之事?!

    那可还得了,是谁把她纯纯的呆子给带坏了!

    段云苏狠狠地一把翻了个身子,总算从那被压迫的状态中解放了出来,她压在赵贺辰身上,死死按住那乱挥的手,咬牙切齿道:“辰辰乖,告诉苏苏,这都是谁教你的?可是方方?”

    那小厮,瞧过几次,一看那眼睛就知道是个鬼点子多的,莫不是他出的主意?!

    却不料赵贺辰此时想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居然就这么乖乖地躺着,即不说话也不挣扎了。段云苏心一跳,莫不是自己把他给压坏了吧?她急忙低头一瞧,只见赵贺辰睁着溜圆的眼只顾看着她的身子,黑夜里的眼睛跳闪了一丝光芒。

    她的身子有什么好瞧的了,居然还这般呆住了的模样!段云苏后知后觉地往自己身上一瞧,顿时脸蛋儿爆红,滚烫滚烫的可是直接烧了起来。身上那可怜的肚兜这一闹腾下来,早就松垮地挂在身上,酉禾月匈半露,好一副美色当前。

    也亏得现在是黑夜,可为何这呆子一副全都一清二楚看光看透的模样!

    “你……”段云苏红着脸,急忙扯着被子将胸前一挡:“闭上眼睛,不许看!”

    “小姐可是起来了?”值夜的听荷听到屋里的动静,便打算进来伺候。

    段云苏心一惊,若是听荷进来见到这模样,那可不得了了。她急忙躺了下去,正好压在了赵贺辰身上,被子一盖床帐一扯,动作好不利索。

    听荷手中拿着烛台走了进来,瞧了眼床上,说道:“小姐可是要夜起?”

    段云苏压低着声响装做刚醒的样子:“没事,方才起身喝了水,这便睡了,你下去罢。”

    那赵贺辰瞧着段云苏的模样觉得很是好玩,张嘴便要说话,被眼尖的段云苏看见,急忙一把捂住了他嘴巴,那人“呜--”的一声,瞧着段云苏的眼神端端的是幽怨无比。

    原本打算出去的听荷听见这奇怪的声响,不禁又回头看了一下,却只瞧见主子正静静躺在床上的身影,不疑有他,转身出了去。

    段云苏正偷偷地松了口气,掌心却传来一阵温热,低头一看,这赵贺辰正伸着舌头在她的手上舔了一下,段云苏如触电般急忙收回了手,娇嗔了他一眼。

    “原来苏苏喜欢在辰儿上面。”赵贺辰咧嘴一笑,怪不得方才苏苏不让辰儿压着呢。

    段云苏一噎,整个人都被这话给狠狠地雷了一下。不,她要淡定,辰辰什么都不懂,是的……要淡定。

    段云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却有被赵贺辰的下了个动作给弄得直吐血。

    只见赵贺辰满脸好奇地伸手在她胸前戳了戳,眨巴眨巴眼睛,睁着无辜的大眼说道:“软软的?”

    段云苏只觉额上青筋一跳。

    “辰辰,玩够了没有?”段云苏咬牙切齿道。

    “嗯嗯。”

    “那就给我回去!”

    “不要。”

    “不是玩够了么?”

    “嗯嗯。”

    段云苏抚额。

    也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窗外传来三声“扣扣”声响,赵贺辰一听,整个人都蔫下去了。

    段云苏瞧着被轻轻推开的窗子,外边隐约站着个人影,压低着声音说道:“公子,时辰已晚,随在下回去罢。”

    “苏苏,辰儿不要走嘛。”赵贺辰拥着被子滚了两滚,满脸的不愿意。

    你撒娇也没用!段云苏坐在一旁,静看着这呆子从这头滚到那头,好生疑惑他大晚上的哪来的这么多精神。

    瞧着屋内依旧没有动静,窗外那人又是沉声说道:“公子,被人瞧见了,段小姐可是要被人说了的。”

    敢情你还知道这半夜相会也是不妥?那你还将人都给带了进来!段云苏遥遥地瞪了那人一眼。方才听荷听着动静还会过来,如今这般大声响怎么却没瞧见了人?

    段云苏狐疑地看着窗外之人一眼。

    赵贺辰一听方才那话,磨磨蹭蹭地想爬了起来,嚷嚷着:“辰儿来了辰儿来了,呀呀呀……苏苏,辰儿出不来……”只见他那长长的身子正被被子给缠成一团,刚站了一半便又跌了回去。

    段云苏又还好气又好笑,伸手便将他从被团中解救了出来。

    一夜折腾,第二日段云苏醒来之时,进来伺候的谷秋瞧着小姐眼底轻轻的青影,有些疑惑了。再看那乱作一团的床铺,更是不解。

    小姐昨晚都怎么睡的,床铺可从未乱成过这样呢。

    梳洗穿衣,段云苏坐在梳妆镜前,隐约地瞧着肩膀上有个红印子,想起昨晚赵贺辰的那一咬,居然还留下了一个章。

    她轻扯着衣服正想挡住,却被旁边的谷秋给瞧见了,问道:“小姐,那时什么?”

    段云苏脸微红:“昨夜蚊子猖狂得很。”

    谷秋皱着眉点点头,蚊子?她们可没瞧见呢,昨夜不知怎么的,睡的可沉了,就是这脖子有点儿痛。

    “小姐,陈域求见。”听竹进了来,禀告道。

    这般早,可是有什么消息了?段云苏在黄铜镜前仔细照了照,发现并无不妥才出了去。

    陈域直挺地站着,眼睛从不会随意打量着身边的东西,见段云苏出来,便伸手将手中松了出去:“小姐你瞧瞧,这是我在二姨娘处找到的东西。”

    原本他也只是去打听那符佩之事,没想到正巧却发现了这个。

    先前也只以为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张信纸,只是这剩了一半的还藏得如此之紧的,实在让人好奇。他打开一看,可真是把他给惊住了。将军府里,怎么可能会有着这样东西!

    想起了段小姐要寻找的符佩,陈域直觉这东西也有些关联,便将它给拿了出来。

    段云苏接过陈域递来的纸张一瞧,乐了,这二姨娘当宝藏着的东西,没想到就这样被人拿了去。不知道等她发现了,可会把她给气死?

    加上之前在江州得来的半张信,里面的内容总算看了个透,也怪不得二姨娘敢嚣张,光是这东西,却足以制住将军府的咽喉了。

    只是……

    “陈大哥,记得我说过二姨娘的院里里没有符佩的,为何你还是过了去?”段云苏挑眉道。

    “符佩太重要,属下一丁点地方都不能放过。”陈域绷着脸,神情极为认真。

    却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禀告,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姐!五姨娘动了胎气,老夫人请你过去看看!”

    段云苏看着听荷满头是汗的样子,听着她的话眉头轻蹙:“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五姨娘的孩子已经六月大,胎位极稳,今日怎么就会动了胎气?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几位姨娘和段老夫人都去了那边。请着大夫要些时间,老夫人怕五姨娘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想请了小姐过去看看。”听荷一溜嘴说了一大通。

    想着这是是非非的,孩子也是无辜的紧,段云苏轻叹一口气,终是过了去。

    玉岚院里,五姨娘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泪流满面,捂着肚子尽是惊慌无措。她一见段云苏进来,如见到救命稻草般,伸手便将她抓住:“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段云苏扯下她的手,二话不说便把上了脉,二姨娘在身后轻哼一声:“这小产了不止血,把脉有何用。”

    “二姨娘。”段老夫人制止住了她后面的话:“莫要吵到云苏把脉。”

    这可是将军府的子嗣,能救便救,如今这府里的小姐少爷都长大了,一个个主意都大了,连她这个老太婆都不放在眼里。原本还打算这孩子出生后,带在身边好生教养的,没想到这五姨娘是个笨拙的,偏偏出了这事。

    段云苏仔细瞧着,发现已经见红,但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她列了张方子交给五姨娘身边都丫环,说道:“五姨娘虽然是动了些胎气稍显见红,但情况尚且稳定,胎儿可以保住,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段老夫人闻言点点头,她瞧了眼脸色难看的二姨娘,声音微冷:“二姨娘,当时只有你与五姨娘在一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一回事,原本我说话说的好好的,她突然间自己摔了下去,我可什么都没干!”二姨娘争辩着,眼中狠绝一闪而过,想陷害她?五姨娘好本事,居然敢拿自己肚里的孩子来当筹码,也不怕一尸两命全都归天了去!

    “你胡说!奴婢远远瞧着,分明是你伸手推了五姨娘一下!”五姨娘身边的丫环突然插话,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凄凉哀婉:“老夫人,奴婢知道五姨娘出声卑微,可这是段家的血脉,小姐平日里事事小心,今日不过想走走散散心,便遇了这事……”

    段云苏回头看了床上的五姨娘一眼,如果这五姨娘是自己下的手,那她可真是够狠的啊;若是二姨娘下得手……那也是有可能,只是这二姨娘这些时日的行事未免着急了点,可是由于符佩的关系?

    床上的五姨娘挣扎着身子似要起身,段云苏伸手一把将她按下,瞧着她略显凌乱的衣裳,那脖颈下悄悄露出一角的玉佩,眼光一闪。

    这东西,与陈域给看看过的符佩的图可真有点相似,难道真是五姨娘给得了去?千寻万寻寻不得,没想到今日就这般瞧见了。

    这随时都带在身上贴身藏着,也怪不得二姨娘四处找都找不到了,哪里有人找东西还会将人的衣裳掀开来看的!

    若真是那符佩,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这五姨娘,该是知道二姨娘护命的东西丢了去,所以才破釜沉舟打算陷害了她?

    但她未免小瞧了二姨娘的功力了。

    只见二姨娘也是扑通跪下,阴狠的眼光直直射到五姨娘身上,说道:“老夫人,她一伺候五姨娘的丫环,自然是为五姨娘说话!既然是这样,那我身边的丫环亦是可以作证呢,我绝没推了五姨娘!”

    两人各执一词各不相让,巧的是这事在场的也只有这两主两仆,还真是没法判定谁冤枉了谁。

    只是,五姨娘这般状况可是更遭人怜惜,只听得段老夫人一啪檀木桌,喝声道:“都别争了,二姨娘,好生在你的屋子里呆着,以后莫要随便出来!五姨娘先养着身子,既然并无大碍,这事就先搁了下来!”

    五姨娘的眼光轻闪过一丝狠厉,这般情况了段老夫人还是偏帮这二姨娘,不追究?没事儿,以后且再走着瞧!

    二姨娘气坏了,她回到居香院,一手便把桌上的茶杯给全扫落地,脸上的表情可谓算得上狰狞,语气阴森:“小贱人,敢陷害我,等着瞧!”

    想起她那藏着的仅剩的保命符,便想往日一般过去查看一番。符佩已丢,这东西可不能再出了差错!

    只是待她拿出那藏纸的书,拼命地翻找着,却什么都没瞧见,心中顿时大慌,赶紧将旁边的几本也翻了一遍!

    没有!怎么会没有?明明昨日还瞧见了的!二姨娘心中一慌:“谷玉,给我进来!”

    名唤谷玉的丫环急忙进来,便听的二姨娘厉声问道:“昨日可有人进了来?!”

    “回姨娘,谷玉在外边守的紧紧的,昨日今日都未见有人进过来。”

    二姨娘脸色黑沉,伸手将面前的书一推,谁这么的好本事,居然将这东西也盗了去!

    那边得了信纸的段云苏可没感受到二姨娘的怨毒,她悠悠地回了院子,用罢早膳便随手拿起那未制好的衣裳,神情专注,一针一线仔细地缝着。

    谷秋见小姐回来,手中拿着一物事向前问道:“小姐,这是奴婢今日整理被铺之时发现的,不知是何物?”

    段云苏接过来一瞧,脸蛋儿顿时又一红,这淡色的暖玉,上边刻着一个“赵”字,不正是那呆子的东西么,居然落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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