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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往事惊心,舍身相救

    自巴掌声响起就愣住的大夫人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住手,块拉住她。

    随后小跑着进来的花容月貌一听,立刻上前制止了秋明玉疯狂的行为。

    秋明玉挣扎着骂道:放开我,放开我,秋明兰,你这个贱人,贱人。

    秋明兰眼中闪过冷光,她站起来,冷冷道:这个巴掌是我欠你的,自此后,我便再不欠你了。

    大夫人扶着发疼的头,低斥一声。

    都给我住手。

    秋明玉悠得停止了怒骂,回过身就扑向大夫人怀里哭道:娘,你要给我做主啊……

    大夫人本就偏心秋明玉,此时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更是心疼了。

    好了,别哭了。刚才你姨母已经说了,等你及笄。就让你嫁过去。

    什么?

    在秋明玉还来不及高兴之前,秋明兰就猛然抬头,控制不住的尖叫一声,满目的不可置信。

    娘,你说什么?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薛国侯夫人在见到今日下午那番场景后,居然还执意要让秋明玉嫁入侯府。

    大夫人回过头来,眼神冷漠而叹息。

    明兰,你和明玉是亲姐妹,我不希望你们因他人挑拨而反目成仇。

    姐妹?秋明兰讥讽一笑,你心里从来就只有大姐和三姐,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

    明兰。大夫人不悦轻斥。

    我说的不对吗?秋明兰并不畏惧,抬头挺胸,目光坚硬而冷漠。

    她—她指着依偎在大夫人怀里,神色掩不住得意兴奋的秋明玉。眼神嫉恨而嘲讽。

    头大无脑,满口粗鄙污言,嚣张跋扈,欺凌弱小。这样的人,何以堪为名门闺秀?何以有半分贤德端庄?侯门高第,又如何能有如此当家主母?

    大夫人脸色越来越黑,秋明玉气得眼眶发红,死死的瞪着她。

    难道我说错了?秋明兰也红了眼眶,声声指控含泪。

    从小到大,你最疼的就是三姐,什么好东西都是她最先挑。而我,从来都只会被你漠视。

    明兰…大夫人心里软了下来。

    秋明兰眼里凝聚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让泪水掉落。

    就因为她长得最像你,性格也最像你,所以你处处护着她。哪怕她刁钻刻薄,蛮横任性,丝毫没有大家闺秀之风范。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你也偏袒她。

    大夫人蠕动唇瓣,轻声低而叹息。

    明兰,她是你姐姐。

    对,她是我姐姐。秋明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悲哀的看着她。

    就因为她是我姐姐,我才一忍再忍。她指着秋明玉,眼神悲愤而厌恶。

    她刁蛮任性,霸道强势。什么东西只要是她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而我呢,我就只有捡她不要的。娘,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要不然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女儿,差别却那么大?

    大夫人被她那句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给激怒了,吼道:闭嘴!她眸色痛心而悲凉,颤颤的指着秋明兰。

    你…明兰,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秋明兰抽噎着别过头,难道不是吗?三姐做错什么事你都不会指责她,唯独对我苛刻。这难道公平吗?

    大夫人看着她,蠕动着唇瓣,欲言又止。她能说什么?能说明玉的出生是个意外?能说那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期待过这个女儿的出生,甚至引以为耻?能说当年那个男人甚至为了沈氏那个贱人想要让她堕胎?能说她千辛万苦才保住了明玉?能说自明兰出生后那个男人便再也没进过她的房?这些事她如何能够在女儿面前声之于口?不能,那些是属于她的耻辱,是属于她的痛。何必让她们知晓?

    苍凉一笑,大夫人一瞬间似老了很多。

    罢了,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何止是明玉的出生是个错误,就连明兰,也是因为那个贱人才有的。

    秋明兰一愣,回眸,却见大夫人满脸疲惫沧桑,眼中再无往日之凌厉,只余下浓浓悲凉和空白。似那几十年的岁月光阴,不过一缕浮漂,一晃而过。

    大夫人闭了闭眼,道:今日这事儿就算了,切记日后再不可犯,知道吗?

    秋明兰刚歇下的怒火又被挑起来了,凭什么?

    凭她是你姐姐,凭我是你娘。大夫人转眼又威仪万分,眼含冷光和警告。

    以后不要再自作聪明了,你以为你那些小手段你姨母看不透?

    秋明兰咬了咬唇,看了眼秋明玉,道:薛国侯府将来的女主人,怎能蛮横有余,智力不足?

    大夫人一愣,秋明兰又道:娘,你真的以为,以三姐冲动莽撞的性子,能压得住满院群芳?

    有你姨母在,你以为那些女人能翻得起波浪?

    秋明兰讥讽一笑,姨母那样聪明的女人,怎能有一个如此愚蠢的儿媳?

    明兰!大夫人按住要发怒的秋明玉,声音略高的呵斥了一声。

    秋明兰倒是恢复了冷静,脸上甚至还带上了笑容。

    娘,表哥根本就没把三姐放在眼里,要不然今日在花园他就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了。

    你给我住嘴。秋明玉再也忍不住的站起来,她不顾大夫人的阻拦,对着秋明兰就破口大骂起来。

    秋明兰,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陷害我,华哥哥又怎么会讨厌我?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她说着就要冲下去再赏秋明兰几个耳光,大夫人却再也听得她一口一个贱人的辱骂,一把拉过她,大声道:明玉。

    秋明玉被这一斥,倒是住了口,但是眼里仍旧带着委屈的泪水。

    娘,刚刚你也听到了,明明是她陷害我,你还帮着她。是不是现在你也讨厌我了?她说着就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大夫人见她这样又是心疼,连忙将她抱在怀里,既是无奈又是伤心。

    你啊,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以后嫁人了,可怎么是好啊?

    秋明兰冷眼看着她们两个一幅母女情深的摸样,心微微疼痛,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娘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回去了。

    大夫人想唤住她,秋明兰却已经走了出去。看着屋中拥抱在一起的母女,她嘴角微微勾出讽刺。夜色如水,冷月凄清,却不如她的眼神,冰寒彻骨。寿安院,老太君坐在主位上,看着立于堂中的秋明月。

    你在宝华寺遇见了谁?

    这时候秋明月也不再隐瞒,老实说道:太后。

    老太君默然了半晌,才道:你回府也有些日子了,为何不见你提及此事?

    秋明月抿唇,太后尊贵,孙女一介平民,便是说了出来,也无人相信,倒是平白多添流言。

    老太君不语,看了她许久,才叹了口气。

    明月,我知道这些年你们姐弟俩跟着你娘在扬州过得辛苦。

    秋明月微愣,只为老太君口中那一声娘。

    老太君看出了她的心,有刺客…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耳际,震得秋贾氏猛然睁开了眼睛。

    伯母。林玉芳刚从外面进来,拢了拢身上的缎织掐花对襟外裳,发丝披散在胸前,妆容已卸,可见是准备睡觉了。她一脸惊怕的闯进来,急急的走到秋贾氏身前,面有惊色。

    府中出现了刺客,咱们不能出去。

    刺客?府中怎会有刺客?秋贾氏脸色有些白,惊问出声。

    林玉芳面色更加害怕,握着秋贾氏的手都在颤抖。

    好像…是叛党余孽。

    叛党?秋贾氏更是震惊。

    林玉芳惨白着脸点头,对,叛党。他们…他们要杀我爹…不行,我得去救我爹。她说着就要跑出去,却被秋贾氏给拉了回来。

    外面自有兵将,你一个弱女子,跑出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万一到时候争执起来,你反倒会成为拖累。秋贾氏迅速冷静下来,分析情况。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林玉芳是彻底的慌乱了,顿时失去了主心骨,一脸迷茫和不知所措。

    秋贾氏沉吟半晌,才道:如今我们只有等,等着你爹带人来将叛党捉住。

    林玉芳根本就没有了主意,只得点头。

    嗯,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话音方落,忽听得窗户破裂声响,一个黑衣人持剑冲了进来。秋贾氏和林玉芳齐齐一惊,到底是深闺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就吓得面色全无。

    你,你是谁?秋贾氏将林玉芳护在身后,努力克制着心里的害怕,冷静问道。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去问阎王爷吧。他举剑就刺了过来。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脚步声,接着就是惊呼声。

    不好,刺客闯入了小姐的房间。

    快冲进去,救小姐。这是林大人的声音。

    而屋内,在那冰冷剑锋快要刺进秋贾氏胸口的时候。林玉芳忽而推开秋贾氏,挡在了她面前。

    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鲜血瞬间浸染衣裳,林玉芳脸色立刻惨白。而同一时刻,大门被人撞开,首先冲进来的是秋仲卿。

    卿哥哥…林玉芳原本痛苦的眼神悠然一亮。

    身后一大堆人冲了进来,追喊着冲了过去。那刺客眼见刺杀失败,立刻抽回剑夺窗而逃。林大人立刻吩咐长子带着人追了出去。

    那一剑抽得猛,血立刻就溅了出来。林玉芳惊呼一声,身子失控的向地倒去。

    秋贾氏刚才被林玉芳大力一推撞到了梳妆台,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她来不及阻止。此刻见林玉芳为救她受伤,立刻支撑着要起来。可秋仲卿却快她一步,下意识的将摇摇欲坠的林玉芳抱在了怀里。

    小妹。

    焦急的呼唤应声而来,林玉芝闯了进来,刚好见到了这一幕。

    天色渐渐落幕,夕阳洒落了半边天,橘红色的霞光透过窗扉重重泻下,照见秋明月嘴角了然的嘲讽之笑。

    这个时代最注重女子名节,当时大夫人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大老爷怀里,名节已坏,这辈子只能嫁给大老爷了。

    呵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老太君对大夫人总是容忍。怪不得大夫人那般嚣张跋扈,老太君仍旧没有收回她的中馈之权。怪不得,那日大老爷愤怒之下说要休妻的时候老太君那般生气。

    救命之恩,大于天。

    老太君奔来就是个有恩必报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因为当年外婆和母亲的收留照顾之恩而与外婆定下儿女婚约。只是收留看病之恩,哪里及得上危急关头舍身相救之恩?更何况,林家百年名门之家,怎能容许大老爷在毁坏了女儿名节的情况下而不负责?所以,纵然大老爷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违背与沈氏的婚约承诺,改为娶了大夫人。

    秋明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躁动,才道:原来如此。

    老太君动了动唇,似有些犹豫。沉吟了半晌,复又叹息道:明月,当年的事虽非我所愿,但天意弄人,我也…

    祖母。秋明月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清亮如水。

    当年那刺客呢,抓到了吗?

    老太君一愣,迅疾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叹道:抓到了。

    秋明月微微凝眉,老太君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她顿了顿,道:你母亲虽然泼辣了些,但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况且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纵然有几分小心思,又如何有那番算计?

    秋明月抿唇,薛国侯夫人那个时候为何会来得那么巧?祖母不觉得奇怪吗?

    老太君又是一声叹息,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但—她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但那刺客确实是当年逼宫夺位失败的二皇子的手下。

    秋明月又道:当年祖父和太师一同支持太子党,为何只林府遭了刺客,而秋府却安然无恙?

    老太君道:那时叛乱刚平,京都仍旧不安全,好多府邸都有朝廷兵将镇守。你祖父是太子之师,格外恩厚一些。而林太师那个时候只是个中书省参知政事,自然不若你祖父受重视程度高。况且,其实那刺客是来刺杀你祖父的。在秋府门外徘徊了多日无法得手,那日正好趁我们出行,意欲在林府一起刺杀你祖父和林大人。所以,林府是遭秋府连累。

    秋明月低头默然,老太君怅然道:明月,我知你聪慧,这些朝中之事,想必纵然我不说,你也应该是知道的。

    秋明月目光静然,我只是很奇怪,既然那刺客铁了心来刺杀祖父和林太师,那必然不会这般轻易的被抓到。

    那是因为…老太君目光变得幽深,这是你祖父事先与皇上设的计。

    什么?秋明月微微惊讶的看着老太君。

    老太君沉默了会儿,才道:皇上一直知道叛党余孽未除,便和你祖父商议挖下陷阱,引蛇出洞。所以,才有了那日之事。我们看似去林府退亲,实则皇上早就派人暗中包围了林府。只要刺客一出现,就会全部围剿。也正是因为那次事件,林大人才荣升为太师。而那之后,京中便出现了不利于你母亲的流言。哎~那晚的事情那么多人看见,想瞒也瞒不住啊。所以,才有了你父亲娶你母亲的结果。

    秋明月地垂下眼帘,默然不语。这件事看似没有任何异样,连半分漏洞都没有。看起来,大夫人为太君挡剑,大老爷下意识抱住她都是情有可原。没有任何人有疑点。那么也就是说,她之前的猜测,完全错误。

    她怔怔的坐着,甚至连日暮西斜天色落幕也未曾注意。屋内鎏金异兽纹铜炉寥寥香烟升腾而起,迷蒙了她的眼,也让她的心,有片刻恍惚。

    祖母今日…为何告诉我这些?她目光流转,看向老太君。第一次,她有些看不透这个面色慈爱实则心机同样深重的老太太。她不知道,老太君于今日之事知道几分。也不知道,老太君今日到底是敲打她还是劝解她。

    老太君抬眼看她,见她往日清**黠的眼眸此刻黯淡失色,毫无亮彩,不觉心中一揪,有些不忍。

    明月,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知道你在这秋府过得艰苦。玉芳那性子,哎…她就是不服输,女人啊,天性嫉妒心重。她无奈的摇摇头,明珠那丫头也是个聪明的,你们两在一起,互相也有个帮衬。只是明月,无论是明玉明兰,抑或者明珍明容。她们都是你的姐姐妹妹,小打小闹倒也罢了,若是——

    祖母在怕什么?秋明月抬头,清亮的眸子划过一缕嘲讽。

    我不过一个小小庶女,没权没势,如何能与太师府相较量?祖母,大可不必担忧。

    老太君一愣,而后摇摇头。

    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今日这事儿虽然蹊跷,但是你一个小丫头,也断然不能事事俱全。她顿了顿,道:你可是想不通,我为何让你二婶子同你母亲一同掌管中馈?

    秋明月抿唇不语。

    老太君道:你要去敬香礼佛,来来回回也要好几天。薛国侯夫人不是若你母亲,凡事只懂得张狂蛮横,完全没有半点算计。你二婶子,哎,虽然性子冷漠了些,到底不是那狠心之人。这段时间只怕你母亲又要闹出许多事来。唯有让你二婶子分了她的掌家权,分散她的注意力,她才不至于在这段时间有其他动作。

    秋明月震了震。

    老太君又道:至于你姨娘,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出事的。

    秋明月抿了抿唇,站起来,恭敬的给老太君福身。

    祖母苦心,明月感激不尽。

    老太君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安歇吧。

    是。秋明月应了一声,方转身,老太君又唤住了她。

    明月。

    秋明月脚步一顿,转身。

    祖母?

    老太君顿了顿,你回京前一晚,在宝华寺可曾发生什么事?

    秋明月垂眸掩下眸中神色,无事。

    老太君眯了眯眼,眸色深邃。

    自古皇室复杂,凡事莫要强出头。有些地方,不是你可以踏入的。

    秋明月微凝眉,老太君这是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吗?

    她低头敛眉,恭顺道:明月省得。

    嗯老太君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挥了挥手。

    回去吧。

    是。秋明月转身离去。

    这一次,老太君没有再唤住她。

    老太君怔怔盯着门口,闭了闭眼,疲惫的往后靠了靠。

    韩嬷嬷打了帘子走进来,轻唤了一声。

    太君。

    老太君以手支额,半睁开眼睛。

    韩嬷嬷,你说,今日这事儿,明月有几分?

    韩嬷嬷低着头,太君新若明镜,奴婢不敢妄言。

    老太君又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罢了。

    韩嬷嬷抬头,张了张口,仍旧没有说什么。她走过去,轻声问:太君,可要传膳?

    嗯。老太君淡淡应了一声。

    韩嬷嬷招来丫鬟,吩咐厨房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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