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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真假安妃(下)

    躲躲藏藏在人后,是羞于见人么!听到那人的挤兑,安然冷哼一声,有这么多人给自己撑腰,还怕了他不成,有能耐再一掌把自己打晕啊。

    只见一人分众人而出。

    安然一愣,这个家伙倒是长得真不羞于见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衣,五官英挺,嘴唇略薄,但却不影响他的美男子样貌。眼若寒冰,那眼神安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安然冷哼一声,你又是哪只鬼?

    他——他吗?不等那冷面男说话,那个叽叽哇哇的惊梦鬼指着那黑衣男子的鼻子抢着说道,这是我们五哥,冷面鬼——冷无言。

    却见那家伙面色阴沉地扫视了安然一眼,眼中无喜无悲,真的是不见一丝人类波动。好吧,安然心中非议,果然这父母给孩子起名很是重要,冷无言,冷无言,又冰冷又不爱说话。

    孟公,他向那老者一见礼,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一定不是安妃!说着斜睨了安然一眼,她定是得知我们要寻找安妃所以故意鱼目混珠,借机混入冥府。

    安然无语,什么叫不男不女,这个家伙说话不要说得这么满好不好,便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么?

    孟公却未说话,捋着银须眯着眼睛扫视着安然和那黑衣男子。哼,安然心中冷哼一声,这老家伙难道是想来个鹬蚌相争,坐看自己和那黑衣男子互掐。

    安然才不让他如愿呢,沉下心冷眼看了那冷无言一眼,你说我不是安清妍,看你说得头头是道,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看到那冷无言眼神冰冷地凝眉看向自己,安然故意微抬着下巴,挑挑眉毛。

    怎么?安然冷笑,你拿不出证据,但是我却有。她一把扯开冠着的头发,一头秀发铺散而下,其他那几个鬼竟然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

    那个冷无言的瞳孔微微一缩,但是面色冰冷,紧抿着嘴不见悲喜。

    安然微微侧着头,散落的发丝柔顺地搭在她半侧脸颊旁,这一个姿态瞬间女儿家的柔态毕现。便是那孟公也是一愣,像,真像。

    我不是不男不女,不过是为出行方便才乔装而已。安然瞪了那个冷无言一眼,这儿也不是我求爷爷告奶奶非要来的,她微抬着下巴,斜睨着他说道,是你不由分说拉网把我兜走的,素手一指,也是你一掌把我劈晕的,我也想解释你们找错人了,可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老朽不信安妃真的香消玉殒,但是这一切却也太过蹊跷。那孟公到底说话了,可是一张嘴却竟然和稀泥。安然心中翻了个白眼,若非想要活命,她才懒得跟他们在这掰扯呢。

    你既是安妃,却又为何坐着东府的马车?那冷无言又出声道。

    我在东府会见客人,在回去的路上被你们劫了。这家伙绝对和自己八字反冲,安然心中暗想。

    你在东府见客?难道……燕三娘吃了一惊,欲言又止地看了孟公一眼。

    我去见我的客人,我醉月轩的客人怎么了?安然心说今天不说清楚恐怕是回不去了。她还不想被嫣娘赶出醉月轩呢,也不知道自己被劫走,那小厮要是还能活着回去复命公子煌该有多着急。

    醉月轩?!此话一出,便连那孟公也大惊失色。安然以小人之心想到,这些家伙果然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还都知道醉月轩呢。

    你在醉月轩干什么?出声问的竟是那个笑面鬼,满脸惊疑,此时却也不满嘴有趣有趣了。

    安然撇撇嘴,心说这些家伙好婆妈啊,查户口啊,能是干嘛?我是醉月轩里的一名清倌啊。

    随即这周围的人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唯有那个冷无言冷哼道,果然,此等水性杨花女子怎会是安妃。

    安然白了一眼,心说你小子到底逛没逛过青楼啊,啥叫水性杨花,那潘金莲那样的才叫水性杨花,自己谨遵职业操守,而且出道以来也就一个客人,上哪水性杨花去?

    你——你不是说,你是安清妍吗?那你有怎会在那个什么醉月轩做清倌!那孟公一脸愤然,似是安然亵渎了他心中神圣的形象,一副要活撕了安然的模样。安然激灵灵打了冷战,赶紧摆手解释。

    大婚那日我被人劫走了,后来据我身边的婢女说,我碰到了头,醒来我便在了醉月轩,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还给爹爹写过信,为要赎金,勉强挤出一丝悲伤,安然心中却暗骂那个安相老混蛋,为了钱财自己女儿都扔在青楼不管了,可是,爹爹他却不认我。

    有这等事?那孟公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那五色梅花你可看清了?转眼看向燕三娘。

    燕三娘仔细回想,咬着嘴唇,踌躇片刻,点点头,一点没错,身为冥府之人怎能不认识五色梅花标志。

    孟公皱眉沉默不语。

    难怪安相为安妃下葬之时,虽看似悲伤,但却匆匆了事,而后更是不惜违背圣意,将安妃的陵墓从皇室中牵走。安魂鬼点点头道。

    而后我去探陵,却发现尸体已然不见。当时我们便觉得蹊跷,但是却始终找不到你的踪迹。那燕三娘也一副恍然的表情,看向安然,只是,安相为何不将你接走呢?

    是呢,便连嫣娘都奇怪呢,说十万两银子不过是安府的九牛一毛。安然嘟囔道,要是自己那个抠门爹爹肯付钱,自己也不用卖艺还债了。

    若是——那个冷无言却突然出声了,依旧冰冰冷冷的,像是个冰块让人感到好不难受,安相有意为之呢?

    孟公的眼睛一亮,好一招声东击西,安相布了一个局,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次我们倒真小瞧了他。点点头道。

    只见那孟公长吁了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安然还等他继续给自己解惑,却不料他竟一撩衣摆,竟噗通给安然跪了下来,老奴拜见家主!

    这一下子来得太过突然,既出乎安然意料,更出乎那些鬼怪的意料。起,起来啊——安然赶忙伸手相扶,这老头轮年纪都能当自己爷爷了,让他这么一跪还不折寿啊,她现在可是惜命得很。

    拜见家主。谁知她没扶起那老头,那些鬼鬼怪怪却也跟着跪下了一片。安然茫然失措地摊着手,这到底又是唱的哪出戏啊。第一次有人问自己是否是安清妍,是为了把自己卖了。第二次有人问自己是否是安清妍,结果差点把自己勒死。这第三次——

    起来,起来,先把话说清楚,我可没有钱打赏!安然无奈,家主,什么家主?安府不是已经被朝廷抄家了吗,便是要找家主也去找自己那个抠门爹去啊。

    是奴婢冒昧,刚才惊吓到了家主。那燕三娘倒身便拜。

    什么家主,你们都起来。安然又赶忙去拦那燕三娘,你们要是不杀我了,就别叫我家主了,叫我安然即可。

    那老者竟有些湿了眼眶,家主——不似刚才的老谋深算,这一声之下却似老了十岁般心力交瘁。安然赶紧一把扶住他,心说这要是老头突然心脏病发作可怎么办是好,可是在外人眼中看来却是一副主慈奴恭的礼让模样。

    那燕三娘也眼圈有些发红,有些哽咽,家主,你可知——你可知我们找的你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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