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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落根雷泽

    姜辰一路向饕餮打听雷泽的情况,据饕餮所说,雷泽是东荒四大凶地之一,位于东荒平原东部,泽水无边无际,四面密林环绕,遍地都是奇花异果,传说最深处还有雷神殿,有着无数的凶险,也有着无数的机遇,令东荒无数修行者趋之若鹜。

    霸下的地盘位于雷泽西南部,与东荒平原东南角相接,是从东荒平原进入雷泽的入口之一,不过有霸下这个凶兽盘踞在此,东荒第一凶兽饕餮也时不时过来觅食,令无数探险者望而却步,即便是雷泽中的一些凶兽也远远躲开。因此,与雷泽其他入口相比,这个入口反而最为安宁。

    此时距离他们一行逃离风雷载天山已经过了三个月,雪山上的雪已经完全化去,雪下冻土也已经松软,已经不能称之为雪山,处处可以看到一些栩栩如生的水草、珊瑚和海兽化石,甚至还有一些幸存的活物,姜辰判断这个雪山在数万年之前也是从海底升起来的。

    在霸下坚持不懈的飞奔下,大山一路驰来何止千万里,终于从雷泽西南角入口进入无边无际的泽水,速度也变得更加缓慢。

    此时,姜辰却正在山顶向人族战士训话,他本来就是二代第一人,更何况已经被推为少族长,除却第一代二十七个部落首领,他的地位就是最高的,恢复了青年人身体后,训话更是理直气壮。

    今日黎明,即将进入雷泽,大山行进已经较为缓慢,姜辰便把众人放了出来,自然是一番嗔喜交加,特别是水清,极为激动,姜辰好不容易才把母亲安抚了下来,轻轻抱了一下父亲和风希,刚说了几句话,父亲便面色沉重的向他说了人族目前面临的一个严重状况,让他想想办法。

    情况是这样的,离合蚌中的族人,从头到尾看到了六只天妖长老与饕餮的一番大战,之后更是看到了天雷崖崩裂、帝尸冲天而出的威势,极度震撼之下,令大家都失去了习武修炼甚至是战斗的勇气。

    差距实在太大了,那些雷鹰长老各个神通广大,张翼则遮天蔽日,飓风回旋,尖嘶则天雷阵阵,如此实力却在战斗中瞬间死去。

    人族的战士们实在不知道自己如此低微的实力,今后如何在洪荒中生存,大家多少都有些自卑和自暴自弃的情绪,让察觉到这一点的姜轩很是无奈,事实上,他也被震惊的不能言语。

    于是,姜辰便召集全部人族战士,在即将到达目的地之前,进行鼓励和训话。

    近千的人族战士站成一片,都有些垂头耷脑,四周坐着众多妇孺,也有些神色不安。二十七个首领包括姜轩水清站在姜辰身后,为他助势,只是其中不少首领对未来,也有些迷惘。

    小鼠依然蹲在姜辰肩头,长耳站在他身后,红鹅小白兔钻在水清怀里,饕餮大脑袋也在一旁想听听姜辰会说些什么。

    姜辰望着这些人族,颇有些感慨,还多亏了饕餮和霸下,否则一路东行还不知要花多少时间,不知要死多少族人。

    姜辰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想必前些日子,你们都看到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不错!洪荒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什么公理和正义,就是弱肉强食!大家看到了那一场场战斗,那些强大的鸟人也都瞬间灰飞烟灭,想必都很沮丧吧!对我们人族的未来都很迷惘吧!是不是觉得面对那些毁天灭地的大神通,我们人族就像蝼蚁一般无力应对?”

    底下不少战士都不由点头,更有一些脑袋耷拉得更低了,身后不少首领也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姜辰没有理会,继续道:“李逍遥前辈曾说过,我们人族是洪荒最弱的种族,没有之一。他说的没错,但这只是现在,而不是将来,更不是永远!”

    姜辰平静的语气略转激昂:“与洪荒那些经历了亿万年岁月的种族相比,我们人族的底子薄,起步晚,但这不意味着我们的潜力差!”

    “要知道,是圣母女娲娘娘殚精竭虑造化了我们人族,并因之而证道成圣,这对我们人族而言,是何等的荣耀!”

    饕餮大脑袋一下子跳了起来,它还不知道人族居然有如此大的来历!女娲大神原本在众多准圣中不过是中等实力,十多年前她却突然之间第一个成圣,出乎了洪荒诸多大能的意料,对她成圣的机缘,洪荒更有无数种猜测。饕餮想不到自己竟然在这个蝼蚁般弱小的人族中听到了这个惊天辛密,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情也转为凝重。巨山之下的霸下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却听姜辰继续道:“或许你们都不明白成圣的涵义,那么我可以通俗的告诉你们,放眼整个洪荒天地,目前只有两个圣人,一个是天道,另一个就是圣母女娲娘娘,圣母就是天道之下最为强大的存在!没有之一!洪荒亿万种族见了圣母都要顿首伏拜!”

    “圣母!圣母!圣人!圣人!”

    人族都是第一次听到圣母女娲娘娘在洪荒居然有如此威势,天道之下最强大的存在!这让他们极为激动,顿时都不由兴奋地大吼起来,神情极为狂热。

    连他身后的众多首领也是第一次听到圣人的说法,不由又惊又喜,水清更是热泪盈眶,人族之中,数她与女娲娘娘的感情最为深厚,否则女娲娘娘也不会把后天功德至宝葫芦藤悄无声息地赐给她。

    等众人情绪稍微稳定后,姜辰又接着道:“大仁大善的圣母女娲娘娘造化了我们,并赋予我们天地之间至为尊贵的“人”的称号,这对我们是何等的宠爱和期许!要知道,至高的圣人尊称中,也有一半是“人”,洪荒亿万种族自出生后无不苦苦修炼,以求化形做“人”!”

    “或许你们有些听不明白,我可以这么说,洪荒亿万种族自降生下来,就得看天意开启灵智,天意到则灵智开启,天意不到,则沦为千奇百怪的异兽,这个过程也许是十年,也许百年,也许千万年。这些种族开启灵智后,又要苦苦修炼以求化形为道体,道体是什么?道体就是人形!只有人形才是最适合习武修炼,最合适与天地大道沟通。”

    “而我们人族,天生就开启灵智,天生就是道体,天生就适合修炼!我们人族一出生就领先其他种族成百上千年!”

    底下众人都静静的听着,面上的颓废神色渐渐褪去。

    此时正是清晨,姜辰看着东方升起的太阳,缓缓道:“目前,洪荒巫妖二族统治天地,相互征伐,生灵涂炭。女娲娘娘既然造化了我们人族,我们作为洪荒的一族,就不能不担负一份责任。洪荒是他们的,但也是我们的,他们虽然强大,但我们人族初生,就好像早晨那东方升起的太阳,正朝气蓬勃,蓄势待发!洪荒归根结底会是我们人族的!”

    下一刻,姜辰仿佛小胡子附体,他挥拳喝道:“我们要坚信,我们人族就是洪荒最伟大的种族,没有之一!我们人族也必将成为洪荒最强大的种族,没有之一!”

    众战士挥着石斧狂呼:“人族!人族!……”

    姜辰身后姜轩和众首领也被感染了,颇为激动。

    小鼠在姜辰肩上两眼放光,搓着两只小爪,极为兴奋,饕餮撇了撇大嘴巴,却也没说什么。

    姜辰压了压手,铿然道:“人族是圣人的宠儿,人族兴盛乃是天道大势所向,我们正要顺天而行!”

    “我们要牢记:凡是支持和帮助人族的,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就要团结和守护;凡是阻碍人族生存和发展的,都是逆天的反动派,都是浮云,都要统统砍掉!”

    “砍掉!砍掉!……”

    众战士大喝,连姜辰身后东阳等几个首领也挥拳大喝。

    再一刻,姜辰有了几分太祖的风范:“我们人族的潜力无须置言,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怠慢,我们务必要继续保持团结一气、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要继续保持艰苦修炼的作风。如此,我们人族才能如日中天,万世不替。”

    接着,姜辰有些感慨的道:“洪荒需要武力作为立族之本,但我们不能一味奉行武力至上之道!太古三族何等兴盛,武力何等雄厚,但他们的结局让我们警醒!他们兴衰史告诉我们:唯武者必亡!”

    “圣母女娲娘娘造化我们人族,体不如巫,法不如妖,或许就是希望我们人族不要像巫妖二族一样,肆意破坏洪荒天地。如果一味破坏,他们的下场必将和太古三族一样,最终会被天道所弃,身死族灭。不是天道负了他们,是他们辜负天道在先!”

    一旁的饕餮听到这里,如被雷击!一直以来,他们残余的太古三族都觉得是天道算计了他们,许多族人恨天恨地,想着要报复洪荒。饕餮他们作为尊崇的龙子,却沦为恶名远扬的凶兽,也与他们的怨恨天地和自暴自弃不无关系。此时听到姜辰所说,顿时如雷霆轰耳,让他和霸下更加沉默起来。

    是啊,天地养育了他们,他们却恃武横行,肆意破坏,打碎了太古九荒,最终为天道所弃!

    这一刻,饕餮和霸下对姜辰尊敬起来,他们虽有大神通,但在天道至理的理解上,他们与姜辰相比却望尘莫及。

    姜辰不知道,就是他此刻的一番言语,让东荒从此少了两大凶兽,人族从此多了两大护法!

    他兀自继续道:“我们人族要神体双修,在修炼的同时,也要多学习洪荒文明,直至创造出我们人族自己的文明,要做到神有智慧,体有武力。智慧和武力没有先后轻重之分,一个是发展,一个是守护,不要因为智慧而忽视武力,也绝不能让武力控制了你们的头脑,沦为洪荒的那些败类,为人族带来灭顶之灾!”

    “我们要时刻牢记,我们习武修道是为了守护族人,帮助朋友,扶危济难,维护公理正义,然后是追求天道真理……”

    “……我们从来不惧挑战,但也绝不能去欺凌弱小和无故挑衅!”

    “当前,我们人族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需要你们外御强敌,也需要你们建设家园。要学会将修炼与日常建设等行为合为一体,在劳动建设中修炼,以修炼加快劳动建设。”

    “我有一个梦想,有一天,我们人族将威震洪荒,凡我人族所向,诸族辟易;有一天,我们人族将成为维护洪荒和平的擎天之柱,守护朋友,扶助弱小,痛击强权;有一天,通过人族的努力,天道之下,洪荒之中,将不再有战争,诸多种族成为兄弟姐妹,共同把洪荒建设得更加美好!”

    这一天,姜辰讲了很多,把他对于人族未来发展的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一直从早晨讲到中午,人族却听得如痴如醉,颓废之色尽去,个个摩拳擦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霸下驮的那座巨山,被他放在了雷泽之中,成为一个巨岛。霸下化形后是一个中年大汉,他除了力大无穷外,身兼神龙和灵龟的血脉传承,擅长水木造化之道。

    在姜辰的请求下,霸下施展大神通,在雪层化尽的巨山之上,无数的花草树木出土、发芽、生长,一日之间,光秃秃的巨山便成为一座草木丰茂的巍巍青山。

    在族长姜轩的带领下,人族寻找了一片平整的土地,开始建设家园。

    姜辰则与母亲水清、风希,以及饕餮、小鼠和灰兔等一行,前往雷泽四周查探,一是为了解人族生息之地的周边环境,同时也在饕餮和小鼠的指点下,采集百草,探寻五谷。他想解决了人族的疾病之忧,并教会人族耕种之道,推动人族由采集文明向农耕文明转变。

    一个月下来,令他颇为惊喜的是,除了发现了可食用的九穗谷和一些蔬菜植株外,他还找到了孜然、花椒等诸多调味植株,所烤之肉让饕餮、小鼠欲罢不能,连一向吃素的灰兔也忍不住开荤了。

    最为重要的是一种植物块根茎的发现,解决了人族的风寒也就是大家认为的中邪之忧,让人族至为感激,以姜辰的姓氏命名这种植物为“姜”,与后世一般无二,让姜辰感叹不已。

    五个月后,姜辰与父亲姜轩经过一番苦苦探索,终于将磐石身、甲木化生诀等功法改进完毕。

    因为姜辰有着后世对于人类身体数千年的探索成果,熟知人体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十二正经、任督二脉和奇经八脉,又向饕餮和霸下请教了洪荒天地诸多灵气的本源,故而改进后的功法直达地阶上品,令饕餮也眼热不已,只是体质不合,无法修炼,让他无奈叹息。

    但姜辰却惊喜的发现,或许人族乃是女娲大神以息壤所造,所以众多人族都身具极品土系灵根,非常适合修炼改进后的磐石身。

    姜辰与父亲姜轩商议后,直接将这个地阶上品功法在族内普及。要知道地阶上品功法,以洪荒之大也是极为稀少,姜轩和姜辰能有如此大气魄和无私之心,足以令其他种族惭愧和泪奔。

    谁也不知道,在东荒平原西南处宁静的一角,日后威震洪荒的人族正在无声无息地崛起。

    一年后,人族诸事皆定,姜辰便想着去东荒大地历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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