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针管
Fiona很想亲吻Reid的嘴唇。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可是，见鬼的，为什么他长得这么高？
她最后轻轻地用唇瓣碰了一下他新长出胡茬的左脸颊。
Reid微微张开嘴，呆滞地看着Fiona。
“……什么？”他沙哑地开口。
Fiona看着他微微睁大了的深色眼睛。他的表情显得有点惊慌，让Fiona不禁想起了闯入猎人视线的小鹿。她忽然特别想狠狠揪住他的领带，贴上他的嘴唇，品尝他的味道，让他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她改了主意，因为现在还不是干这件事的时候。
“这是晚安吻。”她扬起头说，语气轻松愉快，“好好休息，做个好梦，Spencer。”
可是Reid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一脸呆滞。
Fiona眨巴一下眼睛，“我想……你该走了。”
Reid立刻恢复了清醒。他后退了半步，抬手毫无意义地扯了扯领带，目光躲闪，“呃……是的。我该走了。再见，Fiona。”
Fiona看着Reid四肢僵硬，低着头匆匆地走进宾馆。她微微地叹口气，心里不停地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她忽然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直接吻上去。
*
将车送回警局之后，Fiona换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回到公寓之后，她先是和平常一样按下了电话答录机，然后转身将外套挂在门后。
第一个留言来自那个叫Alexa的女人。她希望Fiona尽快回电话给她，告诉她是否可以参加同学聚会。
Alexa挂断电话的声音结束后，电话答录机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Fiona停下脚步，蹙眉看向电话答录机。
而那个留言的人足足有十几秒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他或者她的呼吸清晰地传来。
紧接着，Fiona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对不起。”那个声音说。
Fiona快步走到答录机旁边，凝神注意聆听。
“……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声音继续说。几秒钟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
第二天一大早，BAU小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会议室中。
他们面前的电脑中正在播放昨晚Fiona收到的那条留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们很快就搞清楚，电话是从一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Man说，“他不想让Fiona听出他的声音来。”
“这么说，他可能是我认识的人？”Fiona说。
“有多少人能得到你公寓的私人电话号码？”Reid抬起头看向Fiona问道。
Fiona望向他。他看上去非常平静而自然，好像并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没有多少。”她说，”只有我的几个同事知道。”
“这么说，不明嫌犯很可能是警局内部人员。”Jennifer说。
“你确定？”Fox抱起双臂，警惕地问，“你觉得可能是我手底下的干的？”
“实际上我不认为他是凶案组的成员。”Gideon说。他的目光转向会议室外，“……他很可能在警局中的地位非常微不足道。他的工作可有可无。”
“他平时说的话很少受到重视。”Hotch说，“而且他最近在生活上有过变故。”
“实习警员？”Fox问。
“或者协警，技术支持人员等等。”Hotch说，“我需要调出他们的名单，对他们进行筛选核查。”
Fox蹙眉，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就干吧。”
然后Hotch联系了BAU小组那位神奇的信息专家。
“寻找那些曾经受到过升迁拒绝，或者遭遇过降职或者离婚的人。”Hotch说，“另外，他可能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过了没多久，电话那头的Gacia就说道：“找到了三个符合的。等下……”她啪啪地敲击了几个键，“其中有一个人，他的妻子离开他的原因是家庭暴力。”
“不明嫌犯内心充满了愤恨，他很可能会有暴力倾向。”Reid快速地说，“那个人叫什么？”
“Alex Emerson。”Gacia说，“他是警局的电力设施维护人员。我找到了他的医疗档案，他不久前因为过量服用安眠药而接受过抢救。”
“Alex？”Fox惊讶道，“你确定？”
“呃……我不知道说话的谁，不过我可以说，我确定。”Gacia隔着电话说。
“那家伙已经旷工好多天了。”Fox说，“我前天想叫人帮忙修修办公室里的电灯，结果发现他根本没来上班。”
“把他的地址发过来。”Hotch说。
“已经发了。”Gacia回答。
*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Alex的家中。
他们强行破门而入，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吃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就是他，Alex。”Fox说。
Alex看上去并不慌张，而是迅速地后退了半步。Fiona清楚地看到他将手伸进了裤兜里。他的裤兜扁扁的，绝对不会是手枪——那他想拿的是什么？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Fiona反应迅速地迈出一步，她抬起腿狠狠地踢中了Alex的手腕，他手中的东西立刻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然后她和Elle几乎同时将那个男人按倒在地。
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注射器滚到了Reid的脚边。
Cromartie下意识地想把它捡起来。
“别碰。”Reid立刻制止了他。
他掏出一条手帕，隔着手帕将注射器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好在它针头上的透明帽还是好好地扣着的。
随后，警局的鉴定人员肯定了注射器中的液体正是氰化钠溶液。
“但是我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Fiona隔着玻璃盯着Alex说道，“如果他不承认怎么办？”
“他会的。”站在一旁的Reid忽然说，“他刚才拿出针头并不是想攻击别人，而是想自杀。我猜，他原本就是想用氰化物自杀的，但是他却临时后悔了，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对于他来说，说出事实真相反而是一种解脱。”
“所以他就决定杀死根本不认识的人？”Fiona蹙眉问。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Reid喃喃地说，“但是……”
“但是什么？”Fiona问。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因为杀人后畏罪自杀。”他说，“而他不一样。”
Fiona沉默地隔着玻璃看着那个男人。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Gideon，偶尔开口懒洋洋地说一句话。他的表情平静得很不寻常。
“我猜，他很可能是在用其他人的死亡来刺激自己。”Fiona说，“而他现在已经完全下定决心自杀了。他打给我的那通电话或许就是他的遗言。”
“也许吧。”Reid轻声说。
就像Reid所说的，Alex承认了他的罪行。在提到为什么在那种发酵乳中下毒时，他回答，那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很喜欢喝那个牌子。
事情发生的过程其实非常简单。他本来想自己喝下那两瓶加了毒的饮料，可是他却突然畏缩了。于是他最后将那两个瓶子偷偷地带回了那家超市，重新放回了货架上——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所以这是毫无疑问的谋杀。
可惜的是，弗吉尼亚州已经快一百年没有执行过死刑了。等待Alex Emerson的很可能将会是永无天日的监禁生涯，这对他来说或许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
案子结束后，Man提议所有人出去喝一杯。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是休假日了。”他说，“反正这里离匡提科不远，我建议咱们应该趁机放松一下才对。”
“我得回去了。”Hotch拒绝，但是他的脸上正带着罕见的浅笑，“我答应了Haley今天早点回去。”
“我也不去了。”Gideon平静地说，“把时间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我今晚也有个预约。”Elle说。
“约会？”Reid好奇地问。
“可以这么说。其实是和**的双人约会。”Elle挑眉，揶揄地笑道，“你要加入吗？我们可以给你留个位置哦。”
Reid的脸颊泛起红晕，结巴着说道：“噢，不，我不是……”
站在一旁的Jennifer忍不住笑了，解释道：“我们约好了今晚一起去做SPA。”
“听起来不错。”Man说。他转头看向Reid，“这么说，今晚就剩下我和你了。”
“两个单身汉？”Reid笑道，“不会无聊吗？”
Man突然看向了Reid身后，挥手说道：“嘿，Fiona！”
——可是，见鬼的，为什么他长得这么高？
她最后轻轻地用唇瓣碰了一下他新长出胡茬的左脸颊。
Reid微微张开嘴，呆滞地看着Fiona。
“……什么？”他沙哑地开口。
Fiona看着他微微睁大了的深色眼睛。他的表情显得有点惊慌，让Fiona不禁想起了闯入猎人视线的小鹿。她忽然特别想狠狠揪住他的领带，贴上他的嘴唇，品尝他的味道，让他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她改了主意，因为现在还不是干这件事的时候。
“这是晚安吻。”她扬起头说，语气轻松愉快，“好好休息，做个好梦，Spencer。”
可是Reid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一脸呆滞。
Fiona眨巴一下眼睛，“我想……你该走了。”
Reid立刻恢复了清醒。他后退了半步，抬手毫无意义地扯了扯领带，目光躲闪，“呃……是的。我该走了。再见，Fiona。”
Fiona看着Reid四肢僵硬，低着头匆匆地走进宾馆。她微微地叹口气，心里不停地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她忽然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直接吻上去。
*
将车送回警局之后，Fiona换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回到公寓之后，她先是和平常一样按下了电话答录机，然后转身将外套挂在门后。
第一个留言来自那个叫Alexa的女人。她希望Fiona尽快回电话给她，告诉她是否可以参加同学聚会。
Alexa挂断电话的声音结束后，电话答录机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Fiona停下脚步，蹙眉看向电话答录机。
而那个留言的人足足有十几秒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他或者她的呼吸清晰地传来。
紧接着，Fiona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对不起。”那个声音说。
Fiona快步走到答录机旁边，凝神注意聆听。
“……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声音继续说。几秒钟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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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BAU小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会议室中。
他们面前的电脑中正在播放昨晚Fiona收到的那条留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们很快就搞清楚，电话是从一个公用电话亭打来的。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Man说，“他不想让Fiona听出他的声音来。”
“这么说，他可能是我认识的人？”Fiona说。
“有多少人能得到你公寓的私人电话号码？”Reid抬起头看向Fiona问道。
Fiona望向他。他看上去非常平静而自然，好像并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没有多少。”她说，”只有我的几个同事知道。”
“这么说，不明嫌犯很可能是警局内部人员。”Jennifer说。
“你确定？”Fox抱起双臂，警惕地问，“你觉得可能是我手底下的干的？”
“实际上我不认为他是凶案组的成员。”Gideon说。他的目光转向会议室外，“……他很可能在警局中的地位非常微不足道。他的工作可有可无。”
“他平时说的话很少受到重视。”Hotch说，“而且他最近在生活上有过变故。”
“实习警员？”Fox问。
“或者协警，技术支持人员等等。”Hotch说，“我需要调出他们的名单，对他们进行筛选核查。”
Fox蹙眉，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就干吧。”
然后Hotch联系了BAU小组那位神奇的信息专家。
“寻找那些曾经受到过升迁拒绝，或者遭遇过降职或者离婚的人。”Hotch说，“另外，他可能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过了没多久，电话那头的Gacia就说道：“找到了三个符合的。等下……”她啪啪地敲击了几个键，“其中有一个人，他的妻子离开他的原因是家庭暴力。”
“不明嫌犯内心充满了愤恨，他很可能会有暴力倾向。”Reid快速地说，“那个人叫什么？”
“Alex Emerson。”Gacia说，“他是警局的电力设施维护人员。我找到了他的医疗档案，他不久前因为过量服用安眠药而接受过抢救。”
“Alex？”Fox惊讶道，“你确定？”
“呃……我不知道说话的谁，不过我可以说，我确定。”Gacia隔着电话说。
“那家伙已经旷工好多天了。”Fox说，“我前天想叫人帮忙修修办公室里的电灯，结果发现他根本没来上班。”
“把他的地址发过来。”Hotch说。
“已经发了。”Gacia回答。
*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Alex的家中。
他们强行破门而入，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正吃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就是他，Alex。”Fox说。
Alex看上去并不慌张，而是迅速地后退了半步。Fiona清楚地看到他将手伸进了裤兜里。他的裤兜扁扁的，绝对不会是手枪——那他想拿的是什么？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Fiona反应迅速地迈出一步，她抬起腿狠狠地踢中了Alex的手腕，他手中的东西立刻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然后她和Elle几乎同时将那个男人按倒在地。
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注射器滚到了Reid的脚边。
Cromartie下意识地想把它捡起来。
“别碰。”Reid立刻制止了他。
他掏出一条手帕，隔着手帕将注射器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好在它针头上的透明帽还是好好地扣着的。
随后，警局的鉴定人员肯定了注射器中的液体正是氰化钠溶液。
“但是我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Fiona隔着玻璃盯着Alex说道，“如果他不承认怎么办？”
“他会的。”站在一旁的Reid忽然说，“他刚才拿出针头并不是想攻击别人，而是想自杀。我猜，他原本就是想用氰化物自杀的，但是他却临时后悔了，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对于他来说，说出事实真相反而是一种解脱。”
“所以他就决定杀死根本不认识的人？”Fiona蹙眉问。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少见。”Reid喃喃地说，“但是……”
“但是什么？”Fiona问。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因为杀人后畏罪自杀。”他说，“而他不一样。”
Fiona沉默地隔着玻璃看着那个男人。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Gideon，偶尔开口懒洋洋地说一句话。他的表情平静得很不寻常。
“我猜，他很可能是在用其他人的死亡来刺激自己。”Fiona说，“而他现在已经完全下定决心自杀了。他打给我的那通电话或许就是他的遗言。”
“也许吧。”Reid轻声说。
就像Reid所说的，Alex承认了他的罪行。在提到为什么在那种发酵乳中下毒时，他回答，那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很喜欢喝那个牌子。
事情发生的过程其实非常简单。他本来想自己喝下那两瓶加了毒的饮料，可是他却突然畏缩了。于是他最后将那两个瓶子偷偷地带回了那家超市，重新放回了货架上——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所以这是毫无疑问的谋杀。
可惜的是，弗吉尼亚州已经快一百年没有执行过死刑了。等待Alex Emerson的很可能将会是永无天日的监禁生涯，这对他来说或许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
案子结束后，Man提议所有人出去喝一杯。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是休假日了。”他说，“反正这里离匡提科不远，我建议咱们应该趁机放松一下才对。”
“我得回去了。”Hotch拒绝，但是他的脸上正带着罕见的浅笑，“我答应了Haley今天早点回去。”
“我也不去了。”Gideon平静地说，“把时间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我今晚也有个预约。”Elle说。
“约会？”Reid好奇地问。
“可以这么说。其实是和**的双人约会。”Elle挑眉，揶揄地笑道，“你要加入吗？我们可以给你留个位置哦。”
Reid的脸颊泛起红晕，结巴着说道：“噢，不，我不是……”
站在一旁的Jennifer忍不住笑了，解释道：“我们约好了今晚一起去做SPA。”
“听起来不错。”Man说。他转头看向Reid，“这么说，今晚就剩下我和你了。”
“两个单身汉？”Reid笑道，“不会无聊吗？”
Man突然看向了Reid身后，挥手说道：“嘿，Fio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