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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故人相逢就像王见王

    青繁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觉得庄华说的有道理。室内不禁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青繁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庄华说:哥哥放心,他一日不來找哥哥说清楚,我便一日不再与他交好。

    庄华沒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不由的一愣,心想也好,程家的打算她到底不清楚,倒是事发很大的可能程府不会站在他们这边,人家一个炀国权贵凭什么要包庇肇国的奸细?此时青繁能下定决心远离程隽也好,时间长了感情淡了,即使分开也不会太伤心。

    庄华有些心疼的看着青繁,若是平时,不论对方是什么人,只要青繁喜欢无论如何就算捉來给你我也是不会皱眉的,如今我们的处境……苦了你了。手掌落在青繁的发顶上,轻轻地揉了揉。

    青繁吸了吸鼻子,头靠在庄华腿上,嘟着嘴说:我才不喜欢他呢。

    嗯,是他非得喜欢我们青繁,真是讨人厌。庄华顺着说道,语气也不复方才那么沉重,带上了调笑之意。

    就会欺负我,等救师兄出來,我就告诉师兄。这会转移了话題,青繁也活泼起來,跟庄华顶嘴,庄华装作吃惊的说道:这却难办了,我又不会武艺,对上你师兄岂不是要吃亏?

    青繁抬起头看着庄华,一副你求我啊的傲娇表情,谁叫你总是欺负我不如你能说会道。

    那我以后改了吧。庄华微微皱着眉,仿佛有些苦恼的样子,青繁被庄华面无表情的苦恼之色又是逗得一乐,十分大度的说:下不为例罢。

    小的谨记姑娘教诲。庄华对青繁拱了拱手,故意拔高了声调,显得很是滑稽,青繁被逗得乐不可支,身子滑下了庄华的膝盖半伏在铺了厚毯的地上。

    庄华除了对这姑娘的笑点太低表示担忧意外,心情也不错。

    搞定了青繁,又交代了几句,庄华出门避祸去了,不似往日乘车而是骑了马去。

    庄华鲜少上午就到珍兰坊來,故而玉娘见到庄华便调笑道:青天白日就往我们珍兰坊的钻,你还是头一个。

    庄华显得兴致不高,只点了点头,也沒搭话,玉娘看庄华有心事,便也不再多嘴,和庄华一起到了后楼的朱兰阁。

    十小坛酒摆在庄华面前,庄华提起一壶,懒散的仰靠在软榻上,目光透过门前垂下的水晶珠帘,远远的望向远处。玉娘就坐在庄华的下首,庄华不再状态的表现实在太明显,她不禁开口问道:华公子,可有什么心事?

    庄华微微偏过头看着玉娘,玉娘何时对我的是感兴趣了?言语中带着一丝懈怠疲惫,玉娘知道庄华这话并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两人平日里说话随意,庄华习惯使然罢了。

    我就不能关心你了?玉娘白了庄华一眼,让庄华知道自己的不满。

    庄华叹了口气,收敛了不在状态的模样,往日让你多关心关心我,你不理不睬,如今你想关心我了,我偏又不想让你知道了。对着玉娘眨了眨眼,半真半假的说着。

    玉娘觉得庄户又是故弄玄虚欲擒故纵,之前已经好几次了,便不再搭理庄华,捞了一坛酒拔开塞子,自己给自己倒了酒也不管庄华,自斟自酌起來。

    要说玉娘绝对是庄华在这个世界里见过的女人之中最能喝酒的,青繁也会喝酒,但是不到两小杯就脸色通红像要滴了血似的,庄华看着可不就不在让青繁陪她喝酒了,再说一个小女孩,染上酗酒的毛病可不好。

    看着玉娘满不在乎的样子,庄华拿着酒坛直接就喝了起來,玉娘余光瞥见了,也不见怪,值钱庄华比这喝的凶的时候都有,那会儿她还担心庄华会不会出事,后來多见了几次就不再担心了,这人就是个酒虫,扔酒缸里也不会溺死。

    庄华还不知道自己在玉娘眼里竟成了个酒鬼一般的人物,心里细细的思量了着一段时间的事情。

    戚缙和戚将在朝堂上的争执越來越多,可以说得上是针尖对麦芒了,因为戚缙在朝堂上的运作,短短一个月,现在朝廷里有近一半的大臣赞成太子异位,炀王如今却依旧不表态,只是给戚缙和戚将一样的机会和条件,对两人的态度也不偏不移,让两个人相互较量,现在人人都道炀王贤明。

    原锡那边依旧在往王宫里努力使劲,但是始终不能在王宫里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一來是因为王宫的规矩森严守卫更是密不透风,二來最近炀王的大动作,不知为了什么开始清理后宫,已经驱走了不少的宫女内侍,就连一些品级低的姬妾都遣走不少。

    程葳蕤那边,家里的族老祖亲都在逼着她挑选夫婿入赘到家里,给她列出的人选一大堆,都是各自的儿孙,实在是烦人得很。而最近许多世家的那些产业最近都遭到了打击,在程围和程葳蕤两人的策划下才险险的逃过了一劫,但是也损失了不少,就因为这个那些族亲们才不敢逼得程葳蕤太急。

    但是最重大的一条消息不是这个,而是战国开始在炀国和肇国的边境布兵了。这个在庄华眼里最重大的消息并沒有引起杨国国内的注意,原因是已经习惯了,因为肇国每年都会在边境布置新的军队撤走之前的军队,所以所谓的布兵在他们看來不过是换防。

    庄华觉得有点悲哀,这么一个大国,就沒有一个眼光长远的人吗?不过也是,问过身边的暗探之后得知最近几十年周围几国都是这么做的,炀国也跟风一起做,年年换防,他们不习惯才怪。连戚缙都对此沒什么反应,难道他真的对自己的国家沒有感情了吗,还是他真的沒看处理肇国的野心?

    终究是时代局限了人的眼光么……庄华对此深感不解。

    综上所述,是要发生大事的时候了。

    炀国内斗不断,而且沒有肇国那样的恢复力,戚缙和戚将谁也都沒有像柏缇当初快刀斩乱麻的决心和实力,这和上一轮的王权更换过去沒多久是有关系的,王权不牢,太子势大,如今又加上戚缙这位前太子之子上栾君,情况更加混乱复杂。本來炀国就积弱已深,若是休养生息君臣上下一心,兴许会中兴起來也不一定,毕竟现在其他国家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肇国那去了,可惜上一轮的王权争斗方才停歇,现在又掀起波澜,若是柏缇不是蠢货,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肇国一旦率先动手,就会引起所有国家群起而攻之,而这个被围攻的可怜蛋绝不会是肇国,而是炀国。

    雄狮已醒,谁敢正面其锋芒?就算肇国也是结束王位之争沒多久,但是因为柏缇并未登基,现在的肇王还是原來那位,故而朝廷至少表面上还是很稳定的,经过这一年霹雳手段的整顿与肃清,韶广朝廷的官员再也影响不了国家的局势了。

    肇国有雄兵有良将,局势稳定,人才聚拢,虽然略显仓促,但是这样的好时机,稍纵即逝不管是戚缙灭了戚将还是戚将灭了戚缙,一旦尘埃落定就很难迎來第二次这样的机遇了。

    不知不觉中,庄华手里的酒坛又空了,低头一看,地上已经有三个酒坛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庄华不禁咂舌,穿越一回还真成酒鬼了。

    这时,门口突然有人说话,不知里面的公子可有空闲,我家主上有请公子一聚。

    庄华扭头看向玉娘,她在后楼这些客人里可沒熟人,不会是玉娘拉的皮条吧?

    玉娘坦然的看着庄华,道:公子反正一人也无趣,玉娘又不能时时陪着公子,不如就去赴约吧。

    庄华有一丝明悟,对门口帘外那人说:恐怕我要辜负贵家主了,不能赴约,改日定当亲自前去赔罪。然后一副老子今天不爽的样子看了玉娘一眼,意思是我就是不去,谁能拿我怎么样。

    庄华难得的意气让玉娘倍感新鲜,莞尔笑道:真不去?

    嗯。庄华喝了一口酒,淡淡的发出一个鼻音。

    玉娘对门口那还未离去的身影说:华公子不愿去,你家主上若是有诚意那就让你家主上过來吧。而后又看着庄华,这样可好?

    庄华想了想,随意,反正我懒得走。玉娘平时可是从來不管闲事的,这会这么热心,明显是在告诉她,请她的人是谁。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已经躲了那么多个初一,今天终遇到十五了。

    门口的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告退回去复命了。

    玉娘起身把几个空酒坛都拿上,对庄华说:我去备些酒菜。然后就出去了。

    庄华有些茫然无措,但随即就释然了,这是考验也是机会,然后下了软榻,正襟危坐在桌案之后,闭目养神,静待着访客到來。

    不知过了多久,门前突然想起了脚步声,一声声很是掷地有声,庄华睁开双眼,帘后,是一个修长的身影。

    请。庄华淡淡开口,请人进來。

    那人伸手掀开珠帘,一张冷厉的俊颜映入了庄华的视线之中,棕色的桃花眼中仿佛藏着冰雪。

    上次见面还是刀兵相向,如今却是一主一宾。

    戚将的脚步仿佛带着某种韵律,來到庄华对面,与庄华相对而坐,冷清的嗓音带着些魅惑,自上次绍卢一别,别來无恙?

    庄华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托太子殿下的福,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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