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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齐安之对高升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只不过现在也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冷静下来之后想想这件事虽然尴尬了些,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就是被看到了么。

    齐安之脸上一片的平静,也不用高升了,自己的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裳,等衣裳恢复了整洁之后,齐安之想了想,看向爬起来之后就一直趴着的莫采女,冷静的道:“高升,送莫采女回去。”

    莫采女的脸惨白,一点都没有血色,和刚刚的娇艳完全不一样,听到齐安之话里的冷意,莫采女微微的抬头,双目含泪,浑身颤抖的看向齐安之,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禁不住的想要怜惜,可惜齐安之神色毫无动摇,冷冷的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就抬步走了。

    没有让高升跟上,其他人瞥了一眼高总管,得了准许,悄无声息的跟上齐安之,高升也慢慢的爬起来,叹了一口气,看着莫采女的脸色充满了同情,本来现在天时地利,都要成事了,说不得这位小主还能得宠上一段时间呢,只是运气实在太不好了,现在看着皇上急匆匆的样子怕是根本没有心思来应付莫采女。

    这人啊,尤其是在宫里的人,必须要认命,高升惋惜的看着莫采女,道:“莫采女,您也听到了,请-------”

    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把这位莫采女暂且抛到一边不管不问。

    莫采女看到齐安之毫不犹豫的离开眼睛就是一阵绝望,这个机会是她千辛万苦的才得到的,失去了,她什么时候才能让皇上记得她?而且金容华是不会让皇上记起她的!

    想到刚刚看到的情景,莫采女咬了咬唇,道:“高总管,刚刚那是贵妃娘娘么?”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的羞愤,眼底也露出了愤恨。

    高升笑道:“奴才怎么知道。”看着莫采女的神色,对她的心思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然后高升再次伸手道:“小主,奴才送您回宫。”

    莫采女看着高升没有泄露一丝不耐的脸,还有其他人不耐烦的样子,再次摇了摇下唇道:“好。”

    而齐安之这会脑子很乱,他现在刚刚被发现的尴尬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心里不知道什么的一股情绪,戳的他心窝子难受,想到乔叠锦刚刚涨红的脸,他更心烦意乱了,而且等他走了半路之后才发现他是往长乐宫走。

    齐安之脚下一顿,他去了长乐宫做什么?

    解释?他身为皇帝哪里需要给一个妃嫔解释。

    那就是让乔叠锦不要说出去?这种事情毕竟是很尴尬的,白日宣淫本来就不适合,尤其是他还在室外,这件事必须要锁死,但是乔叠锦的性子,齐安之也知道,乔叠锦根本不会胡乱说出去的。

    那他去那做什么?

    齐安之越想脑子越乱,越走越慢,最后干脆了停了下来,后面本来急匆匆的跟上来的几个太监忙止住脚步,看齐安之停住半天没有说话,就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您到底怎么了?

    齐安之猛的回头瞪了开口的太监一下,把那个太监吓住了,正要请罪,就听齐安之冷淡的道:“回承乾宫。”

    其他人有些懵,这本来就是回承乾宫的路啊,难道皇上刚刚不是要回承乾宫么?太监脑子顿时晕乎乎的,想到只看到衣角的贵妃娘娘,太监瞬间福至心灵了,难道皇上刚刚要去长乐宫?

    毕竟顺路啊。

    齐安之怒气冲冲的接着往承乾宫赶,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再加上周围人噤若寒蝉的样子,让一路请安的太监宫女都吓的不敢多抬头看一眼。

    刚刚贵妃娘娘才急匆匆的离开,现在皇上又怒气冲冲的离去,这是怎么回事?

    脑子活路的瞬间转开了。

    *

    乔叠锦不太认识路,但是在脑子不太好使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准确无误的回到长乐宫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

    乔叠锦走的很急,几乎像是小跑了,中间都没有停一下,绿意赶的时候都有些觉得累,乔叠锦好像把这种感觉完全屏蔽了一样。

    等她做到椅子上的时候,才如梦初醒,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的腿疼的厉害,好久没有走过这么长路的脚也在呻吟的发出抗议,乔叠锦眉间闪过一丝的痛苦,对着搞不清楚什么事情的红绸道:“让人打一盆热水过来。”

    绿意微微喘了口气,听到乔叠锦的吩咐,忙道:“娘娘,您脚疼的厉害么?用不用拿一些草药加到水里?”

    乔叠锦微微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下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的宫女,神色冷凝,表情冷淡到极点,开口的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道:“今日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

    绿意忙道:“娘娘放心。”

    乔叠锦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就觉得一阵恶心,胸口也有些闷闷的,脑子里又闪过了齐安之的脸,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了,知道和亲眼看到的毕竟不一样的。

    齐安之在室外,还是白天,竟然就控制不住的和妃嫔白日宣淫,让乔叠锦控制不住的恶心,想到这里,她真的趴到桌子上干呕了一声,然后不等红绸上前,就道:“给本宫准备水,本宫要沐浴。”

    绿意倒是很理解乔叠锦,本来想上前伺候的,只是她的身上脏兮兮的,不换好衣服她不好上前,就道:“娘娘,您要不要先换一下衣裳?”

    乔叠锦看了下自己沾了不少杂草碎屑的裙摆,蹙着眉头道:“等沐浴完在换,这件衣裳也用留着了,扔了。”

    乔叠锦说的毫不犹豫,说完之后就站起身,觉得脚心疼的很,踉跄了下,道:“先府本宫去室内,快些准备水。”

    乔叠锦舒舒服服的了一个澡,肌肉都舒服的很,脑子也慢慢的松了下来,那股恶心感倒是消了不少,不过现在想到齐安之,乔叠锦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副画面,然后就是不受控制的恶心感。

    乔叠锦蹙了下眉,彻底把这幅画面从脑海里祛除掉,对齐安之的印象分直接跌到了负一百,那个绯衣的妃嫔她没有看清脸,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乔叠锦认为没有姑娘愿意在朗朗晴日之下做这种事情,只可能是齐安之的命令,那个绯衣的姑娘才会这样的做的,只要这样想起来,乔叠锦在心里道,人品低劣。

    齐安之迟迟没有来长乐宫,乔叠锦也没有觉得不对劲,这才正常,齐安之刚刚被她打断了,她这么急匆匆的走了,他肯定是接着享受了。

    乔叠锦现在巴不得把齐安之往更坏的地方想,但是只要想到这么一个人,前几日还跟她耳鬓厮磨,就让她觉得浑身难受,胃里翻滚。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乔叠锦躺在床上,没有听到齐安之要来长乐宫的消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根本不能好好的面对齐安之,她怕她在齐安之碰她的时候吐出来。

    只是这样一天天的下去不是办法,只要齐安之是皇帝,只要她还是贵妃,齐安之总会有一天理直气壮的来长乐宫,理所当然的可以要求她侍寝,她还不能直接了当的剧情。

    乔叠锦心里顿时是升起了一种屈辱。

    因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过了往常睡觉的时间点她也没有睡着,辗转反侧了好久,对外面喊道:“绿意。”

    本来在打盹的绿意忙道:“娘娘?”

    乔叠锦下定决心的道:“本宫病了。”

    绿意本来正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打着瞌睡,眼睛都闭起来了,整儿人睡的迷迷糊糊的,冷不丁的被乔叠锦叫了起来,只是下意识近乎本能的喊了一声娘娘,脑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听乔叠锦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接口道:“叫太医么?”

    乔叠锦想了想,把绿意喊了进来,绿意这会彻底醒了,听着乔叠锦的声音根本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乔叠锦的意思。

    乔叠锦把绿意喊到帐子里,迟疑了好久,就道:“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本宫看起来生了很严重的病?”不用太严重,只要不侍寝就好了。

    绿意面露难色,压低声音道:“有是有,但是·····”

    乔叠锦道:“但是什么?”

    绿意面色发苦道:“娘娘,您从小就开始喝药,不知道喝了多少药,就是生了病,都要小心翼翼的用药,就怕产生了冲突·····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胡乱的用药?”

    万一和身体的哪一位药产生了什么排斥反应,绿意真的能一头撞死,也无颜去见乔夫人了。

    乔叠锦也脸色有些不好,然后想到以前做的事情,然后就不管不顾的道:“从明日开始,本宫病了,长乐宫闭门谢客。”

    然后不等绿意抗议就重新躺回了床上,盖上被子睡觉了。

    很可能只是暂时之计,乔叠锦也不想看到齐安之,能避开一时就是一时。

    乔叠锦自暴自弃的心道。

    等到了第二日乔叠锦觉得自己看不到齐安之的时候,齐安之光明正大的登门了。

    身后还带这一个胡子花白的太医。

    以前的乔叠锦称病闭门谢客的时候,齐安之很贴心的不打扰乔叠锦,只是现在齐安之现在明显不准备贴心下去了。

    齐安之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好像昨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本来就什么没有发生过,他只是在‘做事’的时候被发现了而已,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称不上德行有亏。

    齐安之理直气壮的把责任全都推到了莫采女身上,如果不是碰到她,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关键是齐安之很埋怨,就是事前勾引他,不会踩好点么,半路被人撞破真的让人兴致全无,最主要的尴尬。

    齐安之看到乔叠锦之后,那仅仅剩下了一点尴尬又开始发作了,咳了一声,道:“听说贵妃病了?”

    乔叠锦昨晚没有睡好,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青影,脸色比往常还要苍白一些,齐安之本来以为乔叠锦装病的怀疑散了些。

    难道真的是病了?

    乔叠锦的表情也很冷静,只是看着齐安之的脸分外的冷淡,甚至带着不忍人察觉的鄙夷嫌恶和抗拒。

    齐安之是何等敏锐的人,自然感觉到了乔叠锦眼底的情绪,尤其是乔叠锦在演戏这一方面永远的不合格,齐安之心一沉,然后就是一怒,好不容易压抑住情绪,又道:“朕带了太医过来,正好给贵妃开一些药,贵妃早日病好,朕才好放心。”

    乔叠锦冷冷的道:“不用了,小病罢了,不用劳烦太医了。”

    齐安之被扫了面子,也不恼,就道:“就是小毛病还是好好看看的好,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乔叠锦不耐烦的道:“不用了。”

    齐安之脸色一沉,看向乔叠锦,乔叠锦面无表情和齐安之对视,太医看着顿时觉得亚历山大,默默的低下头去,一直装透明人的高升也使劲的低着头,研究底下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板花纹。

    从昨晚高升伺候齐安之开始就寝开始,齐安之就很不对劲,整个人莫名的焦躁,如果发泄出来,其他人也放心不是,与其等待着不知道何时落下来的屠刀,还不如直接来了了断,省的一直提心吊胆的,有时候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高升本来淡定的心也被齐安之弄的七上八下,等早晨接到长乐宫的消息之后,齐安之整个人更不对劲了,神色也诡异的很,高升更是恨不得直接告老还乡去。

    尼玛,这是什么事情啊。

    等看到齐安之和乔叠锦无声对峙的样子之后,高升总算福至心灵,敢情昨晚皇上那么焦躁还是因为贵妃娘娘。

    高升脸色苦逼,作为九五之尊,您什么地方去不得,昨儿个干脆的去了长乐宫多好,两个人有什么解不得结啊,何苦为难他们这些伺候人的人呢?

    昨个承乾宫的人几乎恨不得都点着脚尖走路,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触到了齐安之哪一根神经,就被扔出来仗毙了。

    只是看着乔叠锦和齐安之对视的样子,高升又觉得这两位还是不见面的好。

    乔叠锦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做错,难道她还没有不舒服的权利了?齐安之有些恼羞成怒,乔叠锦刚刚的视线让她分外的恼怒。

    乔叠锦给齐安之对视了一会儿,就觉得这很没有意思,这样只不过白白浪费时间罢了,就开口道:“皇上,您想作什么?”

    齐安之正欲开口,乔叠锦就对太医道:“本宫确实有些不舒服,只是现在好多了,劳烦太医跑一趟了,”侧了□子又对齐安之道:“臣妾等太医诊断完,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

    齐安之咬了下牙,冷淡的道:“不用了。”挥了挥手,示意太医可以先走了。

    太医这一趟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低着头装鹌鹑的高升,太医心道,还是不知道的好,这宫里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他还是继续不知道。

    太医摇了摇了,拿着药箱,走了。

    等太医走了之后,其余人都是低着头表示自己不存在,两个人的气氛更僵硬,齐安之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到这个地步,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觉得今天实在是太不冷静了,乔叠锦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他带着太医堂而皇之的上门,开口说话还有些咄咄逼人,乔叠锦本来三四分的恼意也直接上升了七八分了。

    齐安之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乔叠锦的别扭定位成羞恼。

    这个词让他的心情好了些。

    齐安之冷静下来之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垂下眼睛,似乎没有看到乔叠锦快要结冰的眼睛,道:“朕只是担心贵妃,既然贵妃说没事,那朕就让太医候着好了,有了什么事情,直接让人去太医院传太医就好了。”

    齐安之这次说话,声音放缓额很多,也很温和,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乔叠锦看着齐安之的视线像是在看神经病。

    然后就是好笑,乔叠锦不是笨蛋,有时候看起来很好哄,那时候是天时地利,现在齐安之先机尽失,乔叠锦再被骗,那就是真的智商出问题了。

    齐安之这么骤然诡异的态度,很容易让她想到昨日的事情,乔叠锦不想想起昨日让她胃口全无的画面,但是她更不想面对齐安之这么诡异的态度,蹙额看了下四周,淡淡的道:“你们先下去。”

    高升抬头看了下齐安之,齐安之微微的点了点头,高升和一众人无声的退了下去。

    乔叠锦道:“皇上,您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来找臣妾的么?”

    齐安之心道,昨天的事情,朕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朕担心的是你的态度。

    不过齐安之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有些好奇乔叠锦会怎么说,乔叠锦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神色放松了些,然后对齐安之道:“皇上,昨天的事情既然造成了我们双方的困扰,那还是说开了,解决了比较好,也比较省时间?”

    齐安之点了点,神色高深莫测。

    乔叠锦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也更有把握了,开口道:“皇上,昨天的事情是意外,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意外。”

    “臣妾不会说出去昨天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虽然让臣妾很意外,但是只要冷静下来,还是可以理解的,臣妾不会对这种事情多做关注,您也不需要来长乐宫特地来给臣妾警告了,这根本没有必要。”

    “请您务必相信,如果可能,臣妾比您还希望忘记这件事情。”

    “昨晚的事情,臣妾毕竟是第一次见,心里有些调试不过来,相信您也一定会体谅臣妾的,臣妾见了您就有些不自然,侍候您的时候肯定也会不尽心,希望您给臣妾一段时间,让臣妾适应下,也给双方一个缓冲的时间。”

    “这是臣妾的看法,皇上,您觉得呢?”

    乔叠锦说完陈述完自己的观点接着看向齐安之,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齐安之一开始听的时候还很严肃,不知道怎么的越听越想笑,只是看着乔叠锦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想笑了了。

    听乔叠锦说完之后,齐安之咳了一声,道:“给贵妃一段时间的意思是?”

    乔叠锦板着脸道:“这段时间,臣妾希望不会侍寝。”最好不要再看到你。

    齐安之又想到了乔叠锦一开始说的那个词,警告,齐安之面色古怪,道:“警告?贵妃为什么认为朕是来警告你的?”

    乔叠锦道:“难道皇上气势汹汹的过来,不是为了警告臣妾不要胡乱的说的么?臣妾不是喜欢多嘴的人,更不会把别人的胡乱的说出去,其余的人,臣妾已经警告了,相信这件事不会外传,皇上您大不可担心。”

    齐安之:“朕当然不担心。”齐安之玩味的道。

    乔叠锦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最后那一句,就重复的问了一遍,道:“皇上,您的意思么?”

    乔叠锦是觉得现在他们两个见了是两看生厌,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见,相见了也是在折磨,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她觉得说开了,齐安之答应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乔叠锦看着齐安之说完上一句就没有下文了,蹙着眉,道:“您不喜欢么?”

    齐安之反问:“朕应该喜欢么?”乔叠锦态度很明显,简直明显到了齐安之不能不忽视的地步,语气,表情都在说,我就是嫌弃你,不想看到你。

    乔叠锦蹙着眉头,抿了下唇,道:“您有什么看法么?”

    乔叠锦意思是您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看看谁技高一筹,谁说服谁好了。

    齐安之顿了下,没有按照乔叠锦的意思说下去,道:“昨天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这个意外让齐安之有些措手不及。

    乔叠锦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在听。

    齐安之却突然道:“贵妃是觉得哪里让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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