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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秦齐国齐姻

    蔺继相让齐国使者带话说不让我插手秦楚大战、为秦国出谋划策,以防秦国短时期内便灭了楚国。

    我明白蔺继相的理由:楚国一亡,少了牵制秦国六十万大军的势力,齐国就离灭亡又近了一步。可是蔺继相有先见之明,但使者的脚程耗时,消息入耳也已晚了一步——我已经插手助了嬴政一臂之力,而且秦国已经解决了此困了。

    不知道楚国的对秦之策有没有蔺继相献计的心血,我本也犹豫不决要不要帮的,可是芈夫人的单方面爱情打动了我,我不后悔我帮助了她。

    关于齐国使者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为田荣娶妻、还是秦国公主的内容,我揣摩着其深意,忍不住想,这莫不是田田鱼的主意?

    眼下被秦国灭亡了的国家元首、活下来又愿意归降的都聚集在咸阳城中,嬴政好吃好喝的安顿着他们的生活,为的是软硬兼施、更快的安定混战的天下。田荣若是娶得秦国公主为妻,那齐国灭亡后他就还是秦国的上客,这倒不失为保全他那一脉权势的一个留后路的计策。

    若真是为了此由,那这楚国临危、倒是真的让其余国度人心不稳了,齐国权贵都开始谋划自己的出路了,这泱泱大国分化了战心,还能好吗?

    “怎么样,王上决定了出嫁田荣、与齐国和亲的人选了吗?”洛葱出外一圈回来,我忙迎了上去询问。

    嬴政女儿不少。谁去谁从,对于齐国与秦国大局、我与田田鱼在秦宫的影响力都是不同的,所以我好奇嬴政让哪宫的公主和亲,也想要知道了心里早早有个底。

    洛葱扫了眼四下无人的大殿,把拿回来的盛着点心的竹篮放在桌上,边摆放银盘边向我汇报成果。

    “秦王还没有正式下诏,然则奴婢听闻穹阳宫传出的话儿说,王上有意在现下适龄的公主中选出一人。”

    她说了大框。又看了左右,为我做了详细分析。

    “这秦王宫内,赵夫人旺荫宫中的晨曦公主最为合适,然则因班木公子刚刚殉国,下面的人都言说怕晨曦公主远嫁齐国后赵夫人更是伤心,故而晨曦公主有落选的可能;

    再有,鱼夫人膝下的丽风公主眼下一十有二了,本可虚了岁数嫁过去,然而鱼夫人出身齐国、秦王忌讳走往亲密者。此番嫁娶还为国度联姻,荣公子又是丽风公主的舅父,故是不妥的;

    至于惠曼、季曼之类的公主。因其母妃长年不得王上眷顾。故而也暂登不得国姻之选。

    如此顺下去,未及金钗之年、李夫人宫中的阴曼公主最为合适了。”

    “阴曼?”

    我念叨着翻找脑海中对赢阴曼的记忆,但却不怎么记得她的面容了,于是我很快就放弃了即将消耗这番回忆脑力的做法。其实待嫁的阴曼不是最主要的,真正令人关注的,是她出自于李夫人的子绵宫。

    “子绵宫要与齐国结亲了?”我喃喃自语。

    洛葱听到。接了话。

    “是呢。不过,如此一来,子绵宫与姒水宫结了姻亲之好,这牵扯与走动自是要较于往常亲密的,不知一来二去的久了。鱼夫人可也会归于李夫人一党。”

    丫头说着,忧的她自个儿满面愁容。

    我摇头否定了洛葱的忧虑。为宽她的心,也为摆正了鱼夫人做人态度所可能趋进她前路的走向。

    “鱼夫人素来以亲和温柔力取悦王上,这么多年来,她做的稳顺又成功;李夫人锋矛显眼了些,她的处事方法以她的脑力和她的家世支撑可以成就她,但绝对成就不了鱼夫人。

    鱼夫人之所以少有纷争缠身,与她圆润而又八面逢源的消宁立场是分不开的,何况李夫人主宰不了内宫,有静夫人这位良人居于高位,鱼夫人定不会择了这条偏于一方的道。”

    我可以肯定,田田鱼不会放弃她一贯驾轻就熟的低调又平和的走姿、而去选择奔走在高崖峭壁上求恩宠。

    洛葱睁大了明亮的大眼睛,转忧为喜。

    “那就是说,鱼夫人还是会协助夫人您立足秦宫的了?”她安心不少。

    我又摇了摇头,继续否定她悲观后的乐观,以免她做事时无的放矢失了分寸。

    “六国中实力较为强盛的楚国就要亡了,剩余的,要与王上抗衡的首脑中,燕王喜为了拖延避祸的时间、连他自己的儿子丹的人头都敢献于秦国,他能有多少抗拒王上的心思?

    赵王嘉,赵国被灭的时候他独保自身,弃国远走自立代国,本就靠依附燕国的实力而存在,嘉又是王上心尖上痛恨的人,他又能受得王上几分的压力?

    韩、赵、魏已亡,楚国也撑不了几日了,燕、代之后,齐国上演的定是山河永归大秦的戏码。

    到那时候,天下都是王上的,后妃也不再分列母国。鱼夫人救国之任卸下,还论得上助不助我吗?”

    人际关系中,尤其是有利益冲突的人际关系中,是没有永远的朋友的,即便是同出一宗、有血缘关系的田田鱼和“田田溪”也不会例外。

    我描绘的如此“孤独”的前景使得洛葱有些焦虑,她怜目看了看我平静的面色,与我道言心思。

    “那,夫人是如何想的,不用结好其她的王妃、以便于一起在齐国亡国后立足秦宫吗?

    夫人与赵夫人冲突之时,连身为秦王最宠爱公子母妃、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舞夫人都主动示好赵夫人了,咱们真的不用拉拢可用的王妃们做同盟吗?”

    她的谋思我懂,可是我却没有自信,于是我直白对她叹言了。

    “除了咱们齐溪宫自个儿的人,怕是没有人会帮咱们的了。”

    我也知道孤军奋战会有势单力薄的缺陷,可是太多的历史教训告诫我不可以轻信任何人,尤其是在万千女人争抢同一个男人的深宫中。还有,姬绾不也给我上了这样深刻噬心的一堂课嘛,虽然想过不能交付真心给她,可我真的真心待了她,可对于误解,她连与我交心化解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洛葱迟疑一下,松了她自己沉思时紧咬的下唇,选择对我说出她的所想。

    “夫人,您可觉着舞夫人在赵夫人强行纠缠您之际,有助您脱困之意?”

    这小丫头,心思越来越缜密了,不过经她这么一说,我原本不确定的直觉倒是向着她所提出的观点、加重了不少的倾斜度。

    “你也感觉到了?我是有此意想的。或许是舞夫人为了夸大李夫人在赵夫人心目中的反面形象,无意间弱化了我的不是吧。”

    赵舞那么不喜欢我,我不能凭着我和洛葱的直觉便认定了赵舞针对我的策略有所改观的想法。

    洛葱对我的解释不置可否,她皱巴着小脸,提出了她自己的观点。

    “会不会是她顶了您医治秦王眼睛的功劳做了七子夫人、心有所愧,故而才有心与您结好的?”

    听她这么说,我直截了当的驳回了。

    “怎么会?是我利用胡亥在先,对于她来说,她阴差阳错之下才险险由祸转福,不痛恨的舍弃名利揭穿我我已经够幸运的了,哪里还敢奢望她的恩念。”

    若是我存心谋害嬴政,或是蔺继相给我的药方没有效果,那被我拉扯到纠葛之中的赵舞也必是脱离不了干系的,所以赵舞即便是因我的药粉晋封了七子,也是她历经凶险和忧虑之后应当受得的。

    想了一下,洛葱没有纠缠我与赵舞之间恩惠与愧疚的是非。

    “就算没有,现下李夫人宫中很可能要出和亲国姻的公主,因为是国姻,指不定还要被赐封封号,联姻之婿又是鱼夫人之至亲,如此瓜葛必是会令静夫人等人警惕了心神的。

    如此大动静的得势,即便不能令众位夫人费心扳倒了李夫人,可也能牵绊些李夫人对付咱们齐溪宫的心思。”

    我认同洛葱的话,可对于洛葱所分析的事件后果的重要程度,却是觉着过了。

    “虽是国姻,可谁都知道齐国的处境,齐国强硬不得,田荣又能被高看到哪里去?”

    齐国不强,作为田氏后代的田荣,他即便是做了秦国的驸马爷,在秦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个依附裙带关系、谋福利权势的“上门女婿”罢了。

    洛葱的思维方式里,过程与实质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她所要关注的,始终都是面对某层高位时所要恭顺的态度与程度而已,所以她的目光也是最毒辣的。

    “夫人,齐国虽是将亡之国,可毕竟现时还是完整的国度。

    如今秦王宫出嫁的公主中,华阳公主嫁得的乃是秦国将军,秦国之外的国家又接二连三的灭亡,指不定,阴曼公主可就是唯一一位国姻公主了。”

    洛葱这话倒是有理:在这个讲究出身的世界里,唯一的国姻公主,即便是亡国之后与秦国归于同一个天下,那阴曼所依附的田荣一脉的实力与曾经风光的公子身份、也是在秦国众王妃和公主中最强最尊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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