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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村妇凶猛

    元宝也瞅见了,叫道:“呀,没头发,没头发!”

    小丫头闻声下意识地低了头,想把头发遮了去,可是又不是只烧了一缕两缕的,哪里能那么轻易遮过去?

    胖大妇人这气本就不顺,听得元宝叫唤,愈发的不自在起来了,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许家玉,喝道:“你们家是什么道理?”

    许家玉一个趔趄,赶紧道歉:“我那侄子年纪小不懂事。”

    庄善若见那胖大妇人粗手粗脚的没个轻重,生怕伤到了许家玉,紧走两步上前,却发现上门的是两个熟人。

    那倚了门框的就是张山家的,旁边低了头苦了脸的就是他们家大女儿大妮。张山家的几日不见,像是怀了双胎般,肚皮高高地隆起,比一般人更要显示怀些,怕是快要临盆了。

    张山家的分明也愣了一愣,狐疑道:“许大家的?”

    “张嫂子。”庄善若听了个大概,加上自己琢磨,不外乎是许家宝烧荒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将火烧到大妮的身上了,人家正上门讨个说法呢。

    张山家的退了两步将房子打量了打量,问道:“这便是你家?”

    庄善若点头。

    许家玉喜道:“大嫂,原来你们认识,那就好,那就好!”

    张山家的本是个暴脾气,男人又常年不在家,万事都要靠自己,更是养成了个急性子。她家大妮哭哭啼啼地一回家,还没等问上两句,便急吼吼地拉了大妮上许家来讨说法了。张山家的再细细一想想,可不是,自己都叫了那么多声许大家的,这许大家的可不正是许家的大儿媳妇?

    张山家的道:“认识却又咋的,你们家人伤了我家大妮,这理可是逃不过去的!”话虽如此,嗓门却明显小了下来。

    庄善若上前扶了张山家的,又转头对大妮道:“大妮。你扶你娘一把,站了说了这么久的话,可别累着了,万一动了胎气可是不好。”

    大妮羞涩地朝庄善若一笑,扶了她娘的另一只胳膊。

    张山家的也没挣脱,道:“许大家的,我知道你是个讲理的,也不会偏帮了谁,我倒叫你来评评这个理。”

    庄善若朝许家玉使了个眼色,道:“张大嫂。有话坐下来慢慢说。我们家老太太也是讲理的。总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许家玉搬了张椅子放到院里。大妮便扶了她娘坐了上去。张山家的肚子实在是太过庞大,弯不了腰,只能将身子慢慢地矮下去,伸直了两腿。半侧着坐在了椅子上,这才舒了一口气。

    元宝躲在许家安的身后好奇地盯了张山家的胖胖的肚子看,想着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好东西,竟将肚子吃得那么大。

    庄善若偏过了头,道:“大郎,你先将元宝带到房里,刚玩得出了一身的热汗,可别扑了凉风冻着了。”

    “好。”许家安嫌弃张山家的长得粗笨,说话也粗鲁。本不耐烦看,听庄善若说,便自带了元宝回房去了。

    张山家的眼睛一瞟许家安,心里暗道声可惜了,这样的一表人才竟是个傻子。看起来是个文傻子。若是个武疯子,倒腾起来,可是叫人吃不消的。许大家的花一样的人物,配了这样个傻子,倒真是委屈了。

    庄善若瞅了两眼张山家的肚子,笑道:“张嫂子像是怀了双胎。”

    “哪有那个福气呢。”张山家的道,“我整日里也没吃啥好的,这肚子却像是吹气般地鼓了起来,怀前头那三胎的时候倒不像这样。”

    庄善若留意了下那高耸得吓人的肚子,知道张家盼儿子的心情,便凑趣道:“我看十成九稳是个儿子,能吃能长壮实着呢!”

    张山家的听得这话,露出了笑模样:“碰到的个个都这么说,可装在肚子里也说不准,还得生出来才知道呢。”

    “好日子快到了吧。”

    “差不多,也就这七八天了。”张山家的用手摸了摸肚子,这胎她怀得辛苦,倒不像前三胎怀了丫头片子毫不费力地就将娃生了出来。连生了三个丫头,这回怎么的也得生个带把的了,要不然大妮她爹那里第一个不好交代。

    “唔。”庄善若点点头,看那肚子,怕是胎儿过大,生产不容易。

    许家玉从厅堂里倒了两碗茶来。许家虽然没钱了,可茶碗还是原先从城里带回来的描金细瓷碗。

    张山家的也不客气,接过来,装作毫不在乎大喇喇地喝了一口。这茶吃到嘴里是又香又醇,不知道比家里的陈年碎茶沫子好上多少倍。

    大妮不大敢接茶碗,只是嗫嚅着看着她娘。

    庄善若见张山家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便拉过大妮细细地去看她的伤势。

    那日大妮送她爹走的时候穿了一身簇新的花布棉袄,今儿却是件破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袄子,又短了一截,露出冻得青白的手腕。身上的棉裤也破了几个口子,露出两三处黑乎乎的棉花絮。又黄又瘦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惶恐地溜过来又溜过去,虽然脸颊上有几处擦伤,但所幸都不算深。只是一头又密又厚的头发被火燎去了大半,散乱地披在脑后,被风吹得是乱蓬蓬的。

    庄善若心里有了数,点了点头,将茶碗放到大妮的手中,笑道:“可惊着了吧?喝点茶暖暖!”

    大妮感激地将温热的茶碗捂在手里。

    张山家的撇撇嘴道:“今儿天气好,我叫大妮去地里整整土。没成想你们家地里竟在烧荒——有风的日子烧哪门子的荒哪?我家那三亩地正好挨着你们家的地,又在南边。今儿恰巧刮的是北方,这风呼呼的将那火星子都带到我家地里了。”

    庄善若专心地听着,许家玉不安地扭动着手指。

    “我家大妮是个实心眼的,地里还留了些干稻草,等过两天拿来垫猪圈的,竟也眼巴巴地守了那堆稻草不走。”张山家的像是亲眼目睹似的,道,“那火星子可不认人,北风那么一刮,将大妮的头发燎着了,也亏得她机灵,就势在地上一滚,才将火灭了。要不然,这头发没了,难不成要当姑子去?”

    张山家的虽说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可大妮人在这儿,脸上手上的擦伤和烧得只剩一半的头发可都是做不了假的。

    “我家也就剩大妮能帮上点忙,剩下的两个丫头都不顶事!”张山家的拍了手,道,“虽说丫头的命不值钱,可万一要有个好歹,我也是没办法和她爹交代的。”

    庄善若见人没事,便直接切入正题,问道:“张嫂子,你是什么个意思?”

    “什么个意思?”张山家的微微将身子往前倾,道,“你们家烧荒倒将我们家大妮烧成这样,多少总要意思意思点吧。”这便是要赔钱了。

    许家玉心善,见大妮也就十岁多点,怯生生的闷了头一声不吭,着实可怜,便道:“那自然,张嫂子放心。”

    庄善若沉吟不语。

    “哦?”张山家的将目光在许家玉身上一转,道,“大姑娘倒是明理,也是个干脆人。不过,我总要留了力气找你们家能做主的说去。”

    庄善若笑道:“也是,我们家老太太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局势缓和了就好,反正张山家的不过是要几个伤药钱,她不想掺和进去。”

    说话间,许陈氏并二郎夫妇前后脚进了门。

    三人见院里有生人,许陈氏第一个便将眼睛瞪得有铜铃大。许家玉赶紧上前低声择了要紧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庄善若稍稍后退了几步,见童贞娘扶了许家宝,许家宝的手上缠了几层白布,想来也是烧荒的时候被火烫着了。

    张山家的本来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被许陈氏的目光斜拉里看了几眼,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见许陈氏虽然穿着平常,可那通身的气派可不是普通农家老太太能有的。被许陈氏看了几眼,张山家的不由得觉得自己的气焰矮了几分,忙伸了手让大妮扶了,强撑着站了起来。

    许陈氏却是理也不理她,只当她娘俩和椅子一样是个摆设,转头问许家宝:“二郎,你烧荒的时候旁边地里可见着了人?”

    许家宝看了看豆芽菜似的大妮,犹疑地摇摇头:“似乎有,又似乎没有——反正那地里的草长得那么高,就是有也不一定看得见。”

    童贞娘明白张山家的是来讨要银子的,鄙夷地撇撇嘴,道:“又不是两三岁的娃娃,恁大的人了,烧荒也不知道避避,竟有上赶着的。自己赣傻,可怨不得别人。”

    大妮将头又低了几分。

    张山家的见许陈氏他们不像庄善若许家玉那般好说话,听那意思,是要将责任推脱过去,这她哪里肯依?她气鼓鼓地一把将大妮推到许家人面前,捋了大妮的袖子,又将头发抓起来给他们看了,粗声道:“你这媳妇说话恁没道理。你看看这伤口,这头发,可不是被你们家放的火伤到的?”

    童贞娘扭过头不理。

    张山家的冷笑道:“我们家丫头是粗苯些,可再粗苯碰了火总也知道避避。难不成,你边上手上包了药的那位,也是赣也是傻不成?”

    “你——”童贞娘本因为许家宝自作主张去烧荒伤了手心里不痛快,又见张山家的拿话挤兑她,一张俏丽气得青白。

    庄善若却在心里击节赞叹,张山家的可也不是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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