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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再次下毒

    渴了,唤香草。饿了,也是唤香草。就连哪里不适了,还是两个字,香草。

    却无人应答。哦对了,香草又被李嬷嬷叫出去了。是她家中出了什么事了么?今日怎么来的这样频繁。

    薛珍儿不习惯唤别的宫女,还是等香草回来吧。她这样想着,缓缓走到床前,慢慢躺了下去。

    “嬷嬷,你,你说什么……”

    香草的声音几不可闻。暮色深了,宫灯的照映下,李嬷嬷那一双泡眼更是增添了几分黝黯神秘。

    “皇后娘娘说了,只要你将此事办好,即刻就放你出宫姐弟团聚,还送你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和银票。若是你不识抬举,这事就不麻烦你了,自会有别人抢了去,不过你,只怕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李嬷嬷眼珠子一转,不对,是明日动手,怎会见不着明日的太阳?忙又改口说,“只怕就见不到明日晚上的太阳了!”

    香草倒是没去仔细寻思李嬷嬷说的那一日的太阳,满脑子都在琢磨李嬷嬷先前说的话。

    “只怕就见不着明日晚上的月亮了!”李嬷嬷松了口气,总算是说对了!也不知怎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容公公那俊朗的身影,就心乱如麻了起来。

    李嬷嬷心中只觉麻酥酥的一颤,脱口说道:“容海这小子,真是……”

    香草茫然的看了看李嬷嬷,又赶紧低下头,想想还是又问了一遍。

    “嬷。嬷,你让奴婢怎么做,可否再说一遍,奴婢。奴婢没听懂。”

    李嬷嬷叹了口气,“瞧你笨的,是嬷嬷我瞎了眼,选了你这么个憨货做体己!”

    李嬷嬷又将皇后的一石二鸟之害人计细细说了一遍。

    “这下听清楚了吧?”李嬷嬷斜眼瞄了瞄畏畏缩缩的香草。嫌弃的说。

    香草点了点头,心里想道:“容我再想想,容我再想想……”

    李嬷嬷特意绕去若兰宫门前,探头探脑朝里张望了许久。直到门前的守宫侍卫不耐烦的呵斥,她才讪讪离去。

    慕容瑄痴痴看着只顾低头用膳的聂风翎,心中五味杂陈。他对兰儿的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有多深,他只知道他想时时刻刻守着她,才会觉得踏实。回宫时见不到便像丢了魂魄一般。立刻就要差人去将她找来。

    他心中偶尔也会觉得冷落了怀有身孕的皇后和薛婕妤。可那种偶尔。实在只是偶尔。

    记得从前,兰儿也怀了身孕,那时的他。可谓欣喜若狂!每日里心心念念都是她母子二人,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

    可对于那两个同样也怀有身孕的女人。他却绝无那种切肤的牵挂。让他自己也觉不可思议。让他怀疑自己是个冷血之人。

    “兰儿,我想,要个我们的孩子。”

    慕容瑄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他并没有这么想。他不敢想。明知不可以……

    说出这句话,他立刻就后悔了。

    “不不,我只是随便说笑的,兰儿不要放在心上。”

    聂风翎手中汤匙悬在空气中,怔了怔。一勺汤还未来得及入口,全又洒回了碗中。

    在一旁伺候的紫玉也是一愣,手心里瞬间冒出冷汗。小姐和皇上在一起表面看起来荣华富贵万千宠爱于一生,心中却没一刻安定吧!

    既要对得起王爷,又不能得罪了皇上,两全的境地,任谁能做得到?

    何况皇上还如此深情,小姐的心里一定更不好受……

    小姐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会看的开,想得开,会随大流,会享受男人该享受的一切。

    可她亲眼所见似乎并不是这样!皇上的眼里只有小姐,连自己的骨肉也视而不见。

    这样执着近乎疯癫的爱,会随大流,会随着时光看的开,放得下?

    “好。”

    聂风翎笑颜如花,柔声说了一句。

    紫玉顿时失态的张大了嘴,小姐说好?好?

    慕容瑄心中顿时涌上漫漫满足。她说好。

    她愿意为她冒险,生命之险。

    那他何尝不能为她付出一切!

    他缓缓拾起了金灿灿的筷,大口大口望嘴里放各种美味的晚膳。

    “嗯,好香。”

    慕容瑄眉眼弯成一道月牙,闪着清润的光芒。

    “娘娘。”香草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见娘娘躺在床上,有些担忧她是不是身子不适,急忙问道。

    “扶我起来。”薛珍儿吩咐香草。香草上前扶娘娘坐了起身。

    “娘娘晚饭又没吃多少,这样下去,身子可是会虚弱的。肚里的皇子也会饿着的……”

    从前,香草心里也是很关切娘娘的。并无半点虚伪。因为娘娘对香草也是足够好了。

    可今日,她却觉得自己的关切之语,根本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娘娘啊,奴婢真的不想伤害您!

    可是奴婢若是不做,奴婢的家人就会遭受牵连,奴婢这条命不值钱,可家中的弟弟,却是我家唯一的一根独苗啊!

    再说,就是奴婢不做,皇后娘娘也会找别人来做,娘娘终究逃不了这厄运啊!

    娘娘啊,奴婢只做这一次,日后奴婢回了家乡,每日去香火旺盛的庙宇里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娘娘平安一生,求佛祖保佑娘娘再怀上龙子,并顺利诞下!

    薛珍儿动容的看着香草眼角遗下的泪。

    “香草,这里,只有你待我最真……”

    香草拭去眼泪,强颜笑了笑,扶着娘娘下了床,坐在楠木雕花的圆桌前。这桌子,还是兰娘娘命人送来的。

    香草看了看桌子,随口说道:“兰娘娘待娘娘也很好啊!这屋里的摆设,大多是兰娘娘差人送来的呢!”

    明日,她会去兰娘娘宫里,问锦玉要上一份糕点,给娘娘呈上。要对娘娘说:这是兰娘娘特地差人送来给娘娘吃的,说是能调养脾胃,对有孕之身极有好处呢!

    然后,娘娘会以为,是兰娘娘送来的……

    所以今晚,就让娘娘再记一次兰娘娘的好吧!

    薛珍儿淡淡笑了。是,兰姐姐待自己很好。真的很好。可是自己,偶尔却会怨怪她。

    怪她抢走了皇上,抢走了她倾慕的男人,抢走了孩子的父亲……

    “是,兰姐姐,也很好。”

    娘娘啊,明日奴婢做完必须做的,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你,回奴婢的家乡去了。李嬷嬷说了,会让奴婢安然无恙的离开宫,还会给奴婢许多金银,奴婢回去之后,就再也不会为了生活而奔走,让我那年幼的弟弟寄人篱下,受尽白眼戚戚不可终日了。

    娘娘啊……

    金管家打开门,细细打量门口站着的几个男子。为首的一位剑眉星目,四方脸阔鼻梁,薄薄的嘴唇油光水滑,面含微微慑人的笑意。身穿深蓝金边缎袍,腰上系着一条金色缎带,一枚沉甸甸的光泽夺目的玉佩垂下微微摆动,从玉佩的成色和罗袍的质地来看,应是位有头面的富家公子。

    他身后并排跟着三位位同样身段高大魁梧的汉子,穿着打扮看着也是很体面,只是腰间佩戴的玉成色略微暗淡,气派也不如为首的这位。

    这几人手中都提着一个礼盒,恭敬的站在身后。看样子,也不像是仆人,应该是前头这位的跟班。所谓跟班,既是听命于人,但并不伺候于人。

    “几位,有何贵干?”

    金管家不明来者身份,自然不敢得罪。来府里送礼的趋之若鹜,但都是拿着老爷的名帖来的。

    这几位虽没有名帖在手,却不像是什么等闲之辈。

    那为首的公子作势摇了摇手中的蒲扇,表情有些倨傲。

    “你们沈老爷可在府上?你去禀告一声,就说嵊州拜把兄弟宁长来了。”

    后头几人不禁暗笑,心想若是沈怀安真在府内,一听这名号,只怕要笑掉大牙。

    这嵊州,还有个叫宁长的拜把兄弟?

    金管家一愣,嵊州,不就是老爷家乡吗?想来这公子是老爷儿时的伴啊?难怪没有名帖了,许是多年未见了吧!

    当下便和善的笑道:“真是不巧,公子远道而来,我家老爷却不在府中,他此时正在宫里当差呢!要不公子等我家老爷回府之后再来如何?”

    那公子一听立刻露出不悦之色,沉声道:“你家老爷既是去了宫里当差,那要几时才回得来?难不成你家老爷的待客之道就是将兄弟拒之门外,等到他老人家谱子摆的过了瘾再请人进府?”

    金管家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又不敢冲撞老爷的兄弟,只好陪着笑脸耐心的解释。

    “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家老爷何曾知晓您要来相见,又怎会独独为您定下破例的规矩呢!老爷交代过,没有名帖,就不能入府。还请这位老爷见谅……”

    这宁长还未说话,后头就有位跟班指着金管家的鼻子吵吵嚷嚷了起来。

    “我说你这老家伙,在这里废什么话?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我家公子是什么人?你以为,家;老爷是皇亲国戚就能眼睛长在头顶上了?别得意!我家公子虽说没有裙带关联,可要数道富贵,比你家老爷只多不少!你要是惹了我家公子不高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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