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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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六年，九月十八，秋。/http://www.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疯'狂'看小说 手打)
神州大地山河破碎，狼烟风起。
日寇的铁蹄踏遍了东北三省，辽吉黑沃野万里相继沦陷。
是日。辽宁，沈阳城西，清药房。
这是一家贩卖中西药的日本人开的药房。老板是日比野清造，其妻
名为贵江美代。夫妇两人虽已步入中年，却不修善德，其行甚恶。家中除
了一个常使小厮“猪仔”外，再无他人。
时乃风雨夜。清药房后院的柴房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昏暗的
场景中，但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坐在柴草堆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窗外，
眼中尽是凄凉之色。本应繁花似锦的年纪，剧烈的敲门声和异样的呼唤
声。
“有人吗？快开门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焦急地喊道。
少年人目中泛起疑惑，正要起身去应门。适时，二楼的主人房内传
出了女人尖利的吼叫，“猪仔，还不去看看。”
少年人正是这里的常使小厮，猪仔。他本来是有名字的，但是自从
父母双亡，自己被一些不认识的大爷，大奶奶们反复倒卖，最后来到清药
房，那个本来的名字早已丢弃多时了。
猪仔听到女主人的喊叫，皱了皱眉，下了柴草堆，穿过药房，来到
大门前。“是谁？”他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快开门啊。”苍老的声音见有人应门，拍的更大力了，同时嘶声道，
“我白天在这里买的药，但是我儿子吃过药之后，病情不仅不见好转，反
而更重了。”
猪仔心中一动，暗道；“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已经是本月的第
几次了？也不知道老板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想着，他撤去门闩，把门开
了一条缝隙，向外观看。
正在这时，突然，斜刺里有只手掌猛地拍来，只听“啪”的一声脆
响，猪仔的脸颊上立现一枚清晰的掌印。
猪仔大惊，捂着脸，横出数步，呆呆地站定。
“要死啦，猪仔。”随着斥责声，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转了出来，
双手掐腰，怒目道；“是谁让你开门的？”她就是清药房的女主人，贵江
美代。
可是，还未等贵江美代的话音落下，药房的大门就被外面的人给推
开了。一个满面皱纹的老汉和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村妇，正架着一个病恹恹
的汉子，站在门外。
三个人已经被雨水浸透，除了病汉昏沉沉的样子之外，老汉和村妇
都是一脸急切的表情。
“奶奶，我求求你，看看这个药方，医生说是你们给拿错了药。”老
汉一只脚跨进门内，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笺，递上，颤着声音道。
“胡说。怎么会错呢。”贵江美代转过身，左手掐腰，右手一把将纸
签夺下，看也不看，团了几下，丢入风雨中，尖声道；“你们这些*人
不要在这无理取闹，不然可有你们好看的。”
“奶奶，求求你了。”村妇也上前一步，泣声道；“您就行行好吧，
我当家的就要不行了。”
“滚。”贵江美代完全不为所动，瞪着眼睛就是一声厉喝。
“怎么了？还没完吗？”这时，有个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长着国字脸
的店主，日比野清造正缓步走下。他边走边擦着眼镜，深陷的双眼中闪着
冷酷的光芒。
“你们还是快走吧。”日比野清造戴上眼镜，冷声道；“不然可就真
走不了了。”
一边的猪仔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震，暗道不好，因为按照前几次
事件发展的规律，接下来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几分钟后，一辆载有三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兵的摩托车，呼啸
着驶来，停靠在药房的大门前。
“怎么样？日比野先生，又有麻烦了吗？”三名日本兵下了车，走近
众人，其中日本兵甲立正，敬了个军礼，开口问道。
日比野清造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老汉三人，日本兵立即会意。
于是，日本兵甲，走到老汉面前，二话不说，突然抡起枪托，对着
老汉额头就是一击。
老汉额头立时鲜血崩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几下，便不动
了。
村妇哪曾见过这等场面，早已被吓的失声惊叫，全身战栗。
日本兵甲一见，眉头微皱，但马上又展开，嬉笑着，用生硬的汉语
道；“花姑娘，我地喜欢。”说着，一招手，唤来另两名日本兵，就来拉
扯村妇。
“花姑娘，跟我走吧。”日本兵乙*道。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不要碰我。”村妇一边挣扎，一边嘶声求救。
“谁会救你啊？”日本兵甲看了病汉一眼，不屑道；“他嘛？”话落，
目光一凛，端起枪，对着病汉的头颅“呯”地就是一枪。
可怜病汉，一颗头颅立时爆开。村妇见状，一声哀嚎，昏倒在地。
猪仔那边却早已不忍再看，扭过头去。
之后，三名日本兵先是拖着老汉父子的“尸体”，扔到路边的臭沟
之中，接着才带着失去知觉的村妇离去。
夜已深，雨仍在下。药房门前的血迹渐渐地被冲洗干净，但是真的
干净了吗？
贵江美代看着日本兵的摩托车走远，关上了药房的大门，对着猪仔
又是一阵的大骂，才伴着日比野清造走上楼梯。
猪仔默默地低着头，强忍着怒气，迈步走向柴房。却在此时，忽然
听到了日比野夫妇的几句日语对话。
虽然是日语，却是难不倒猪仔。因为他头脑聪明，在清药房一年多
的时间里，已经基本掌握了日本语的常用会话，所以他清楚地听到了对话
的内容。
“你到底给他们开了什么药啊？”日比野清造问。
“就是你为了大东亚共荣，准备送给*军人的药。”贵江美代答。
“原来如此。”日比野清造点头道；“那就难怪了，那些药本来就是
让*军人丧命的。”
“有什么关系，*人都是猪，多死些也不算什么。”贵江美代蔑声
道；“对了，国府精一是什么人啊？”她的语调突然降低，口气变得充满
了疑问。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日比野清造一定，沉声道；“...”
猪仔没有听完后面的话，因为，光是听到前面，已经使他怒火飞扬。
眼中的火焰如果能够杀人，相信日比野夫妇早已变成焦炭。
猪仔回到柴房，躺到草堆上，辗转反侧。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
的杀意，竟在脑中油然而生，“烧死这帮*。”
但，想法终归是想法，况且外面又下着雨...，猪仔把目光投向窗外
突然一怔，因为不知何时，窗外已是皓月当空，风雨全收。
然后，猪仔就像是得到了神的指示，悄悄的下了地，先抱了几捆柴
草，放到楼梯之上，又泼了一些火油，接着便咬着牙，将其引燃。
看着火势涨起，火蛇窜跃，猪仔的手在颤抖。显然，这种事对于一
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而言，过于残酷，那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猪仔映红的双眼中，渐渐露出了坚毅之色。颤抖随即停止，他转身
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扫视了一眼周遭，才再次迈步。这一眼却绝不是因
为不舍，而是宣誓着与做人奴隶的过去，斩别。
一九三六年，九月十八，秋。/http://www.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疯'狂'看小说 手打)
神州大地山河破碎，狼烟风起。
日寇的铁蹄踏遍了东北三省，辽吉黑沃野万里相继沦陷。
是日。辽宁，沈阳城西，清药房。
这是一家贩卖中西药的日本人开的药房。老板是日比野清造，其妻
名为贵江美代。夫妇两人虽已步入中年，却不修善德，其行甚恶。家中除
了一个常使小厮“猪仔”外，再无他人。
时乃风雨夜。清药房后院的柴房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昏暗的
场景中，但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坐在柴草堆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窗外，
眼中尽是凄凉之色。本应繁花似锦的年纪，剧烈的敲门声和异样的呼唤
声。
“有人吗？快开门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焦急地喊道。
少年人目中泛起疑惑，正要起身去应门。适时，二楼的主人房内传
出了女人尖利的吼叫，“猪仔，还不去看看。”
少年人正是这里的常使小厮，猪仔。他本来是有名字的，但是自从
父母双亡，自己被一些不认识的大爷，大奶奶们反复倒卖，最后来到清药
房，那个本来的名字早已丢弃多时了。
猪仔听到女主人的喊叫，皱了皱眉，下了柴草堆，穿过药房，来到
大门前。“是谁？”他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快开门啊。”苍老的声音见有人应门，拍的更大力了，同时嘶声道，
“我白天在这里买的药，但是我儿子吃过药之后，病情不仅不见好转，反
而更重了。”
猪仔心中一动，暗道；“到底怎么回事？这种事，已经是本月的第
几次了？也不知道老板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想着，他撤去门闩，把门开
了一条缝隙，向外观看。
正在这时，突然，斜刺里有只手掌猛地拍来，只听“啪”的一声脆
响，猪仔的脸颊上立现一枚清晰的掌印。
猪仔大惊，捂着脸，横出数步，呆呆地站定。
“要死啦，猪仔。”随着斥责声，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转了出来，
双手掐腰，怒目道；“是谁让你开门的？”她就是清药房的女主人，贵江
美代。
可是，还未等贵江美代的话音落下，药房的大门就被外面的人给推
开了。一个满面皱纹的老汉和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村妇，正架着一个病恹恹
的汉子，站在门外。
三个人已经被雨水浸透，除了病汉昏沉沉的样子之外，老汉和村妇
都是一脸急切的表情。
“奶奶，我求求你，看看这个药方，医生说是你们给拿错了药。”老
汉一只脚跨进门内，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笺，递上，颤着声音道。
“胡说。怎么会错呢。”贵江美代转过身，左手掐腰，右手一把将纸
签夺下，看也不看，团了几下，丢入风雨中，尖声道；“你们这些*人
不要在这无理取闹，不然可有你们好看的。”
“奶奶，求求你了。”村妇也上前一步，泣声道；“您就行行好吧，
我当家的就要不行了。”
“滚。”贵江美代完全不为所动，瞪着眼睛就是一声厉喝。
“怎么了？还没完吗？”这时，有个声音从楼梯上传来。长着国字脸
的店主，日比野清造正缓步走下。他边走边擦着眼镜，深陷的双眼中闪着
冷酷的光芒。
“你们还是快走吧。”日比野清造戴上眼镜，冷声道；“不然可就真
走不了了。”
一边的猪仔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震，暗道不好，因为按照前几次
事件发展的规律，接下来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几分钟后，一辆载有三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兵的摩托车，呼啸
着驶来，停靠在药房的大门前。
“怎么样？日比野先生，又有麻烦了吗？”三名日本兵下了车，走近
众人，其中日本兵甲立正，敬了个军礼，开口问道。
日比野清造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老汉三人，日本兵立即会意。
于是，日本兵甲，走到老汉面前，二话不说，突然抡起枪托，对着
老汉额头就是一击。
老汉额头立时鲜血崩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几下，便不动
了。
村妇哪曾见过这等场面，早已被吓的失声惊叫，全身战栗。
日本兵甲一见，眉头微皱，但马上又展开，嬉笑着，用生硬的汉语
道；“花姑娘，我地喜欢。”说着，一招手，唤来另两名日本兵，就来拉
扯村妇。
“花姑娘，跟我走吧。”日本兵乙*道。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不要碰我。”村妇一边挣扎，一边嘶声求救。
“谁会救你啊？”日本兵甲看了病汉一眼，不屑道；“他嘛？”话落，
目光一凛，端起枪，对着病汉的头颅“呯”地就是一枪。
可怜病汉，一颗头颅立时爆开。村妇见状，一声哀嚎，昏倒在地。
猪仔那边却早已不忍再看，扭过头去。
之后，三名日本兵先是拖着老汉父子的“尸体”，扔到路边的臭沟
之中，接着才带着失去知觉的村妇离去。
夜已深，雨仍在下。药房门前的血迹渐渐地被冲洗干净，但是真的
干净了吗？
贵江美代看着日本兵的摩托车走远，关上了药房的大门，对着猪仔
又是一阵的大骂，才伴着日比野清造走上楼梯。
猪仔默默地低着头，强忍着怒气，迈步走向柴房。却在此时，忽然
听到了日比野夫妇的几句日语对话。
虽然是日语，却是难不倒猪仔。因为他头脑聪明，在清药房一年多
的时间里，已经基本掌握了日本语的常用会话，所以他清楚地听到了对话
的内容。
“你到底给他们开了什么药啊？”日比野清造问。
“就是你为了大东亚共荣，准备送给*军人的药。”贵江美代答。
“原来如此。”日比野清造点头道；“那就难怪了，那些药本来就是
让*军人丧命的。”
“有什么关系，*人都是猪，多死些也不算什么。”贵江美代蔑声
道；“对了，国府精一是什么人啊？”她的语调突然降低，口气变得充满
了疑问。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日比野清造一定，沉声道；“...”
猪仔没有听完后面的话，因为，光是听到前面，已经使他怒火飞扬。
眼中的火焰如果能够杀人，相信日比野夫妇早已变成焦炭。
猪仔回到柴房，躺到草堆上，辗转反侧。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
的杀意，竟在脑中油然而生，“烧死这帮*。”
但，想法终归是想法，况且外面又下着雨...，猪仔把目光投向窗外
突然一怔，因为不知何时，窗外已是皓月当空，风雨全收。
然后，猪仔就像是得到了神的指示，悄悄的下了地，先抱了几捆柴
草，放到楼梯之上，又泼了一些火油，接着便咬着牙，将其引燃。
看着火势涨起，火蛇窜跃，猪仔的手在颤抖。显然，这种事对于一
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而言，过于残酷，那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猪仔映红的双眼中，渐渐露出了坚毅之色。颤抖随即停止，他转身
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扫视了一眼周遭，才再次迈步。这一眼却绝不是因
为不舍，而是宣誓着与做人奴隶的过去，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