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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奇怪的老伯

    走进酒井集团所在的大厦,里面一派繁盛景象。大文学这里应该是酒井龙川收购的一家酒店,已经装修为清新的日式风格,但大堂却豪华气派。配套的设施也绝对齐全,像别具一格的咖啡馆,高档的日本料理餐厅,就连服务生都是纯正的日本人。面对前来惠顾的客人毕恭毕敬,面带微笑地点头哈腰。懒

    环视着华丽宏伟的酒店,我暗暗猜想酒井龙川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够拥有这么大的产业,涉猎又广泛,没有几十年的奋斗是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吧。这样也可以解释得通他为什么喜好资助慈善事业,当历经了人间沧桑,艰苦地拼搏一生之后,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很希望有人分享自己的成就。但是有些人更喜欢把分享当作回报,用那些对自己来说微不足道的金钱去帮助更需要它的人,便有了慈善家的称号。只是这位日本富翁已经把赚钱的手伸向了我们的领土,还会不会像在他的地盘上一样,愿意资助我们的慈善事业呢?

    “你好小姐,我是K&G公司的Cat,今天约见了酒井龙川先生。”走到服务台,我礼貌地对女服务生说,语速尽量放得慢些,希望她能听得懂我的意思。

    “好的,请稍等。”女服务生用不太标准的国语回复我,随后拿起了电话拨通号码,讲了几句我听不懂的日文后,又笑眯眯地对我说道。“小姐,不好意思。社长现在正在开会,请你坐下来稍等片刻。”虫

    “好的,谢谢。”顺着女服务生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我坐到了休息区里的皮质沙发上,看着服务生接待着不同国籍、不同语言的客人,我不禁开始佩服这个日本人。这么普通的工作一年收入才有多少?可酒井龙川却能培养得他们通晓多国语言,又漂洋过海地跑到香港来工作,这需要什么样的魄力才能做得到。

    不知道这位忙碌的社长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会议,我已经等得有些无聊了。再加上昨晚又没怎么睡过,今天还逛了半天的街,强大的倦意伴随着柔软的沙发向我侵袭而来。为了一会在会见酒井龙川时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环顾,勉强让自己精神起来。

    正在此时,从我对面走来一位老人,戴着一顶格子图案的鸭舌帽,一副金丝边眼镜让人看上去感觉很博学。老人似乎很爱干净,衬衣的领口和袖口全都洁白无瑕,不沾染任何污物。两撇胡子好像是人生的见证,已经变得有些斑白,但是气质不凡。可越看就越觉得哪不太对劲,他唇色发白,精神不济,好像生病的样子。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经过我身边时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呀!你没事吧老伯?”见老人摔倒,赶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大文学随后想到他身处在这家酒店,有可能是个日本人,也许听不懂我讲话。刚要伸手招呼服务生来帮忙,老人便拉住了我的手。

    “谢谢你啊小姐,你真是好人,我没事。”老人起身后用沧桑的声音回答我,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病态,握着我的手不住地颤抖。

    “啊?哦,没关系,先来这坐一下。”听到老人的话让我不禁一愣,国语讲得这么地道,看来不是日本人。随即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坐下,见他身边没有同行人陪伴,就这样让他离开的话说不定又会在哪里晕倒了。“老伯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不用,我只是有些血糖低,没那么严重。”老人摆摆手回答,好像这是个老.毛病,已经习以为常。

    “低血糖?那吃些东西会好点吧?”我关切地问他,似乎这类病人都会随身带一些小零食,犯病的时候可以顶一阵,至少没那么难受。

    “哎,我本来是听说这里的刺身很不错,所以约了几个老街坊一起来试试。谁知道搭计程车来的时候,随身带的东西忘在了车里,真是人老了记性也差了,连钱夹都搞丢了。又这么巧,那几个老家伙同时放了我的鸽子,看来等会我要走路回家了。”也许是怪自己人老了不中用,也许是抱怨同伴爽约,老人满腹牢骚地说着,好像把我当成了倾诉的对象,将自己的遭遇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听老人说的如此可怜,我同情心泛滥。一个身患低血糖的老人,弄丢了自己一切的随身物品,现在还要忍受着病痛空腹走回家。如果这是自己的亲人,我一定希望会有位好心人能够帮助他,否则自己真的会自责怎么能放心让老人一个人出门。

    “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如何?反正我也刚刚被人放了鸽子,很闷的。等你吃饱了再回家,好不好?”瞟了一眼人进人出的料理店,我像哄孩子一样对老人说道。为了让他安心接受我的同情,我只得装出一副无聊的样子,期盼着他的答复。

    “这——”老人犹豫起来,神情显得很为难。一方面自己真的需要填饱肚子才能有力气走回家,另一方面又不想平白无故的接受我的邀请,两难之际,老人诚恳地看着我回答。“那好吧,不过我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回请你。”

    “呵呵,一定哟!”我轻声笑道,发觉人老了有时候真的蛮可爱。老人肯定以为我经常出入这里才这么说,殊不知他下次再来的时候就不会再碰到我了。

    日本料理店的包房里,和老人面对面盘腿而坐,我露出了不太自然的表情。这个姿势真不怎么舒服,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喜欢这样坐着吃饭,难道他们不怕消化不良吗?

    将菜牌推到老人面前,我恭敬地请他做主。大文学倒不是因为尊老爱幼,而是菜牌上歪七扭八的日文让我看了着实头大。而老人却显得十分熟练,随手翻阅着菜牌已经点好了菜。片刻之后,穿着和服的服务生排着队走进了房间,将老人点的东西摆满了整张桌子。放眼看去,几乎都是生食的海鲜刺身,我不禁吞了下口水,看来今天真的要消化不良了。

    “听说这里的刺身一级棒,所以我就擅自做主要了这些。不知道适不适合你的口味?”见我望着一桌子菜发呆,老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好意思地问我。

    “哦~~~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老伯你吃这么多生冷的东西不怕胃痛吗?”我硬着头皮回答,转而又想到老人肠胃虚弱,这么个吃法,怕是要吃出毛病来的。

    “哎!我们年轻的时候日子很苦,别说生的,就是变质的东西都吃过,所以肠胃好得很。既然你喜欢就多吃点,千万别客气。”老人一边往我盘子里夹着各种刺身,一边回答。像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练就了如同钢铁一般的胃,面对这些权当是美味。

    “哦,好。”听老人说得头头是道,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也许日本人生食的习惯也是从小练就的,可是肠胃功能不会随着年龄而衰老吗?反而越练越强了。

    艰难地往嘴里送了一块生鱼片,我忽然非常想念三姑煮的饭菜,热乎乎、香喷喷的,不知道要比这又生又冷的东西美味几百倍。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说得没错,中国人还是习惯自己本土的食物。像刺身这样的东西若是偶尔吃下还能接受,可要是像日本人一样当饭来吃,一定会吃得我上吐下泻。

    也许老人真是饿极了,一桌子的食物风卷残云,不一会就被全部被消灭干净。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老人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微微笑。可能是吃饱了,有力气了,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口唇也慢慢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实在不好意思,你看你都没吃什么。要不要再帮你叫点什么?”看到我只吃了盘子里的几片生鱼片,老人尴尬地问道。似乎忘记了这一餐是由我付账,说起话来不但底气十足,还很慷慨。

    “不用了,我本来吃的就很少。”听老人说要再叫东西,我连忙摆了摆手谢绝。虽然自知我的食量要比猫强多了,但是对着这些东西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对了老伯,一会你要怎么回家?难道真的要走回去?”

    “是呀,走回去,就当是餐后运动了。吃了这么多不运动的话,很容易长肉的。”气力恢复后,老人与我开起了玩笑,拍了拍怎么吃也不会鼓起的腹部,对我说道。

    “呵呵,那你等我下,我付好了帐送你出去。”看着老人顽皮又精神的样子,我放心了不少。或许是因为盘腿坐了太久,起身的时候只觉得两腿发麻,硬挺着走出房间后才忍不住揉了揉双腿,怕被他看到后会笑话现在的年轻人没有耐力,连坐都不会坐了。

    陪着老人走出酒店,发现他已经不像刚才一样步履蹒跚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走路。站在酒店门口,伸手拦下了一辆等候拉客的计程车。

    “你这是——”老人惊讶地看着我,已经知道了这辆车是为他而叫的。

    “还是坐车回去吧,我也会比较安心。这个钱你拿着,应该够付车费了。”将老人送上了计程车,我掏出了一张钞票塞到他手里。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刚才吃下的东西多久会消化掉,如果再晕倒在路边又遇不到人帮助,该是多危险的事。

    “谢谢你,你真是位好心的小姐,一定会有好报的。”老人感激地看着我,没想到我不但请他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出钱给他搭计程车。除了好人有好报的话以外,一时间想不出更能表达自己谢意的言语了。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合上了车门,目送着计程车走远,想着儿女看到他平安回家时的样子该是多么幸福。虽然一顿饭吃掉了我将近三分之一的薪水,还搭钱给老人做路费,但是如果真的帮助了他也不枉我的付出。也许我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了,但是我想他应该不会忘记我,如果能将从我这里得到的帮助回报给其他人,那么爱的接力传递下去,人间就会变成充满爱心的天堂。

    “糟了!酒井先生。”正出神地想着,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才忽然想起我是来约见酒井龙川的。匆匆忙忙的跑回到服务台,幸好工作人员还没有换班,我对着之前那个女服务生焦急的问道。“不好意思,请问酒井先生还在吗?”

    “对不起小姐,社长刚刚已经走了。”女服务生抱歉地回答,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好,谢谢。”我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应和。这下可真是死定了,酒井龙川一定会认为我是个不守时的人,现在应该很生气,以后再想约他我看是没指望了。还有珊姐,下了重注送件衣服给我,就是希望我能谈成这单生意。可是刚才只顾着献爱心了,把酒井龙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要是珊姐知道了,指不定会多失望呢,也没准会扒掉我一层皮,当是给我多管闲事的教训。

    无精打采地走出了酒店,看样子今晚要走路回家的人该是我了。薪水被吃光了,生意也丢光了,真是万事都有得就必有失。只是失去的这部分对珊姐来说很重要,对我来说也不容小视,因为没了它,我还拿什么再去帮迷途的人付车费,帮饥饿的人填饱肚子呢?

    一路懒懒散散的走回大厦,刚一走出电梯便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还在纳闷是谁家煮饭烧焦了,味道竟然会飘到这层,便发现林振英的家门大开着,洛晓玲正拿着报纸不断地向门外扇风。

    好奇地走了进去,当洛晓玲是空气一样不理不睬的经过她身旁,径直进入厨房。原来这焦糊味就是从这里散出来的,不知道林振英搞什么鬼,不会煮饭的他竟然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胡搞瞎搞。

    “喂,你干什么?不会煮饭就叫外卖嘛,以前也没见你下过厨房。要是着火了怎么办?瓦斯爆炸了怎么办?”刚进到厨房,便看见林振英正打开瓦斯炉准备烧菜,我立刻走到他身边关掉了瓦斯,一股无名邪火直冲到头顶,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喊起来。

    也许是我太在乎他,自从菁菁告诉我他将命不久矣,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便在脑中产生。担心他开车时会不会出交通事故,担心他执行任务时会不会受伤。现在看到他居然玩起这么危险的瓦斯,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愤怒,让我暂时丧失了理智。

    “你——你怎么了?”被我没头没脑的大骂一顿,林振英满头雾水地问我。难道阿猫还在为今天的事烦心,否则怎么到了现在还这么大火气。

    “Cat姐,你别怪英表哥了,是我说饿他才煮东西给我吃的。”不知什么时候,洛晓玲已经藏在了厨房门外,看到我发火的样子吓得心惊胆颤,眨着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对我说。

    “你也是的,饿就自己去煮嘛,我家冰箱里什么都有。为什么非要他来煮?”气顶在脑门还未发够,听洛晓玲这么一说,又将火气发泄到她身上。埋怨她指使林振英做一些让我不放心的事,担心得我没了好脾气。

    “因为我不会。”洛晓玲心虚地越说声音越小,好像女生不会煮饭是件很丢人的事。可是看到我火冒三丈地乱骂人,只得道出了原委。

    我捂着额头闭起眼,只感觉天旋地转。这个洛晓玲到底是不是人啊?又不用睡觉还不会煮饭,她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现在多了她不像是多了一个人,而是多了个大麻烦。一句我不会就要别人代劳,那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说着,我转过林振英的身,将围裙从他身上摘下来自己穿上,然后推着他走出了厨房。强把怒火从头顶压制到脚底,这两个麻烦已成定局,我也无力改变。就当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现在只能照单全收。

    林振英和洛晓玲纳闷地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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