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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逞一时之快

    春柳领着大夫来到畅风园黎雨萍住的院子。

    那个大夫姓于,很不高兴花费时间来伺候一个早被贺清风遗忘了的女人,可是又不敢得罪孟晓,只得抑制住满心的烦躁,跟着春柳来到这个破旧的院子里。

    实际上,黎雨萍住的这个院子原先是很不错的,虽然地方偏了些,可面积很大,房屋宽敞明亮,只是自从黎雨萍病了之后,无人打理,渐渐露出了破败之像。

    踏进院子,春柳提高了声音喊道:“铃儿姐姐,我是春柳,大夫到了!”

    铃儿正在屋里照看着黎雨萍,听见喊声,只得先将黎雨萍轻轻靠在被子上,迎出屋子:“是于先生啊,快请进!”

    被称作“于先生”的大夫走进屋子,问道:“病人在哪儿?”

    铃儿赶忙引着于大夫来到床边。

    于大夫鄙夷地看了看那陈旧的床单和被褥,又看了看面容枯槁的黎雨萍,嘴唇动了动:“把右手伸出来。”

    铃儿赶忙将黎雨萍的右手拿起来,挽起了袖子。

    于大夫将手搭在黎雨萍的脉息上,屏神凝息,好一阵子,才睁开眼睛,说:“也无大碍,只不过是肺虚寒。”

    铃儿急道:“既然是肺虚寒,那么该怎么治呢?”

    于大夫白了她一眼:“怎么治,那是我们大夫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铃儿又想说什么,被黎雨萍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铃儿顾不得和于大夫理论,只能去看黎雨萍。这一看,原来黎雨萍又咯血了。

    春柳见状吓得够呛,一时间忘记了孟晓的叮嘱,单纯只是出于对一个重症病人的同情,对于大夫说:“于先生,萍姑娘咯血这么厉害,请快开方子吧。还有啊,尽量用好一点的药哦。”

    于大夫冷笑道:“王府里的名贵药材有的是,你想要什么,人参?鹿茸?还是犀牛角?只管开口吧,我遵命开到药方里就是。”

    春柳气急:“于先生,你这是说什么话呀?你是大夫,你懂得号脉开方,我们才请了你来。这用药的事情,我们自然也是听你的,可你竟然这么不情愿,连方子都不肯好好开,还说什么‘遵命’不‘遵命’的话。我倒要问问你了,难道王爷的侍妾病了,你不该给她开些好药吗?”

    于大夫忍住怒气,飞快地写好了药方,往桌子上一拍:“喏,这是药方,我写好了,你们赶快去药房领药吧。”

    春柳拿过药方看了看,惊叫起来:“哎呀,怎么一副药就要一钱虫草和二钱人参哪!”

    铃儿也吃了一惊,凑过来看那药方,疑疑惑惑地问道:“请问于先生,这肺虚寒,需要每天二钱人参、一钱虫草吗?”

    于大夫更加不耐烦:“嫌我开的方子不对,你们大可以另请高明啊!我的方子就是这样开的,我治病就是这样治的,你们爱用不用,我还不想伺候呢!”

    说完,吩咐徒弟:“我们走。”

    铃儿急得顾不得规矩,张开双臂将门挡住:“于先生,于先生,不要生气,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这个……这个一副药二钱人参、一钱虫草,我们实在是吃不起,能不能麻烦于大夫给换两味药啊?”

    说完,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于大夫。

    于大夫命令徒弟推开铃儿:“我的方子就要人参,换了别的药不行,你吃得起吃不起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我只管号脉开方子。”

    春柳实在看不下去了。此时的她,已经将孟晓的叮嘱忘在了九霄云外,上前指着于大夫的鼻子,厉声叱道:“于先生,俗话说,医者父母心。可你这是什么态度?萍姑娘病得这样厉害,一直在咯血,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吗?如果现在这床上躺着的是你的家人,你还会如此冷漠吗?”

    于大夫被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打开春柳指着自己的手:“你这小丫头,你给我听好了。我是王府的大夫,只听王爷、太妃和王妃的,今天到这里来,不过是看孟姑娘的面子,可是你呢,不要得寸进尺了!”

    于大夫带着徒弟扬长而去。

    铃儿急得在地上团团转,嘴里念叨着:“坏了坏了,这下可坏了,得罪了大夫,以后萍姑娘怎么办?”

    稍稍冷静一些的春柳忽然想起了孟晓的叮咛,不觉脑袋“嗡”的一声,心想坏事了,没有听孟姑娘的话,似乎惹出祸来了。

    想到这里,春柳对铃儿说:“你先去药房拿药吧,我的事也办完了,该回去了。”

    铃儿哭丧着脸哀求道:“春柳妹妹,你就好人做到底,陪我一起去药房吧。我怕那些人不给我人参和虫草这样贵重的药材。”

    春柳因为违背了孟晓的叮嘱,心里害怕,想赶快回去如实告诉孟晓,想想对策,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什么药房,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姐姐只管去吧,他们一定会给你的,大夫的药方子上写得明明白白呢。我先走了。”

    说完,火急火燎地向静思斋一路小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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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晓看她脸色不对,又跑得气喘吁吁,放下手里的书本,问道:“春柳,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慌里慌张的?”

    春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姑娘,奴婢没有听您的话,闯祸了!”

    孟晓大惊:“怎么回事?快起来说,说清楚。”

    春柳将畅风园与于大夫的争执讲了一遍。最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孟晓:“姑娘,奴婢该怎么办啊?奴婢倒不是怕自己受责罚,只是怕连累到姑娘。呜呜呜……”

    孟晓很是生气:“你哭什么啊?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出头逞强?”

    春柳看见孟晓动怒,不敢起来,说:“姑娘息怒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这就去太妃那里请罪。”

    孟晓叹气道:“你去请罪有什么用啊?恐怕这个时候,于先生已经告状告到太妃那里了。”

    春柳吓得魂儿都快出来了:“那……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啊?顶撞了大夫,太妃一定不会轻饶的。”

    孟晓一摆手:“事已至此,害怕是没有用的。你先起来,我们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让太妃认为这件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对我们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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