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1 石头去世，紫瞳失踪
不管紫娘再怎么做，石头也没有睁开眼睛。它还活着，但呼吸非常的弱。
“娘，娘，石头怎么啦？它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它为什么不动？”小家伙摇晃着石头的身体，眼泪如雨一样哇哇直流。
紫娘一把抱住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石头也许要死了。
尚露在体外的银针，她已经拔了出来。而真正伤着致命穴位的银针却完全没入了石头的身体里。她如果拔出来，石头马上就会没命！
听着怀里孩子伤心地哭声，看着不远处大蟒蛇那粗大的身体，紫娘也忍不住流了眼泪。它虽然只是一头畜生，可也是紫瞳的好朋友。更在危难时刻，以性命保护了紫瞳。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她害死了石头！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石头虽然才半岁，但体重已经长得厉害。以紫娘现在的身子，根本没办法将它搬回去。
最后，她只得发射淡随风塞给她的求救焰火。
“咻”的一声，焰火在半空中开出美丽的花朵。
母子两，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紫紫，也乖乖地靠在紫瞳身边，一声也不吭。
小家伙伤心欲绝地哭了一番，几近昏厥。最后，在她怀里疲惫地睡了过去。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透明的液体。小身体一抽一抽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紫娘用了所有可以保命的丹药，想要保住石头更长的时间。也许，别人还有办法救它！
大约半个时辰后，淡随风就出现了。
“紫瞳怎么了？”
看到紫瞳被紫娘抱在怀里，他以为紫瞳出事了，急忙俯身去看。
“不是紫瞳，是石头。”
紫娘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淡随风一愕，伸手摸了摸已经气若游丝的石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别磨蹭了，快把石头抬回去。马上让人找大夫，也许有人能够救它的命！”
淡随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一把将石头扛起来。其实他很明白，如果紫娘都救不了，帝都之内都恐怕无人能救。但现在，显然不是跟她说这个的时候，
扛着一头虎，右手将揽住紫娘的腰，淡随风将一身轻功用到了极致。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回到与善堂。
紫娘急急地吩咐与善堂所有的伙计出去找大夫，自己在屋子里团团转。不时地，跑过去谈谈石头的鼻息。感觉到那微弱的一口气，她心里更加的揪成一团。
刚从宫里回来的顾飞鹰一听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看到紫娘的样子，却也不敢开口安慰。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没多久，帝都所有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叫来了。看到急忙忙请他们来的居然是妙手圣医，而且救的是一头畜生，他们万分吃惊。但也不敢怠慢，赶忙动手诊治。
结果毫不出意料，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天，慢慢地黑了。所有能够请来的大夫，也都请来了。
而石头的气息，越加的微弱。
与善堂失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整个房子。
小家伙醒了之后，不再哇哇地大哭。而是抱着石头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抽一抽地默默流眼泪。嘴里，不停地喊着石头的名字。
这一幕，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湿了眼睛。为石头的舍命护住，更为紫瞳与石头之间的这份主仆深情。
小家伙一直哭，劝也劝不听，抱也抱不走。因为哭得太久，他已经有些感冒了，鼻子塞塞的，抽噎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紫娘没办法，只好用银针扎了他的睡穴，让他昏睡过去。即便这样，他那小眉头也没有舒展开，还频频地做恶梦。
让伙计们都回家去了，紫娘走到后院，在石桌上坐下。
快十五了，月亮已经很圆。雪白的光芒洒照了一院子，有些清冷，有些凄凉。正是团圆的日子，却偏偏要阴阳相隔，怎么不悲凉？
紫娘突然想，如果这时候捧一坛子酒，是不是会好一些？
“汐汐。”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低沉，带着叹息，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没有回去？”
刚才，他不是跟那些伙计一起，散了吗？她说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走了，但又回来了，我不放心你。”
汐汐一向善良，对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朋友一样的石头。
紫娘苦笑，他们都把她当瓷娃娃了么。“你不用担心，我虽然很难过，但不会傻得去做傻事。”
顾飞鹰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一双犀利的眸子，在月光下，炯炯有神。
“不是有人说，两个人一起难过，难过就会减半么？”
他只是想，好好地陪着她。
“谢谢。”
“……”
“我们那有一种说法，每一个善良的人离开这个世界，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不知道，对于动物是不是也这样。”
她其实不相信这些，不过是找些话说，舒缓那快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会的。”
顾飞鹰没有注意到，她话里不该透露的一些信息。
“如果我当时不出手，它就不会死了。你说，它会不会恨我？”如果，动物也会恨的话！
顾飞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抬手像对待孩子一样揉揉她的发丝。“傻丫头。不要太过自责，那只是意外。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就那么巧，如果当时石头并没有扑上去，那么出事的就可能是紫瞳了。你，没有选择。我想，如果石头懂的话，它也不会怨恨的。”
他的汐汐，到底存了一颗赤子之心。这些年的经历，他早已经不再认为女子就是娇弱善良需要保护的人。后宫里，大宅院里，多少女人杀人不眨眼。那些下人的性命就如草芥，稍不如意便肆意地取之。更有甚者，连死都不能给一个痛快！
思及此，不由得稍稍用力，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紫娘挣扎不脱，靠了一会，到底还是直起身来。
“如果石头真的救不回来，我不知道如何告诉紫瞳，死亡意味着什么。我更加不敢让他知道，是我害死了石头。”
“那就不要告诉他。放心吧，小孩子很容易忘记，等过了几天，他就不记得伤心了。”
“但愿如此。”
夜深露重，又坐了一会，紫娘便回去休息了。
独留顾飞鹰在院子里，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坐了许久，才悄然离去。
……
一整夜，紫娘都在辗转反侧。身体异常的疲惫，却了无睡意。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紫瞳！”
从梦里醒来，吓得惊叫着坐起来。身边，却不见了紫瞳的身影。
她吓得一下子没了睡衣，也顾不得梳洗，套了衣服就往外跑。直觉告诉她，紫瞳肯定是去看石头了！
果然，她刚跑到楼梯，就听到了小家伙的哭声。
看到她出现，小家伙哭着向她求救。“娘，娘，石头为什么不动了？我要石头起来，我要石头陪我玩……”
小家伙或许不懂得死亡的含义，却有一颗极其敏感的心。他或许感觉到了，他以后再也见不到石头了！
紫娘看着他怀里一动不动的石头，艰难地走过去，手伸到石头的鼻子前。手指没有任何感觉，石头早已经没了呼吸！
只觉得喉咙一紧，紫娘哽咽地看着哭得一脸泪痕的孩子。
“娘，石头它怎么了？它怎么不动了？”
紫娘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压制住小家伙挣扎的小胳膊小腿。
好一会，才缓缓地放开，手按在他的肩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
“瞳瞳，石头它死了。”
“什么是死了？”小家伙停了哭泣，却仍是抽噎。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睫毛上晶莹的眼泪颤抖着，看起来那么的可怜。
紫娘觉得双唇有千万斤重，吐出一个字极其艰难。她知道，这个答案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太沉重。可是，她不愿意她的孩子躲避！
“死了……就是以后你都看不到它，不能跟它玩！”
“哇——”小家伙长大嘴巴，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石头死了！我不要看不到石头，我要跟石头玩，我要石头……”
“紫瞳，乖，你先听你说——”
“我不听，我不要听！我要石头，我就要石头！石头，哇……”
伤心的小家伙开始撒泼，先是跺地，然后是滚地板。哭得声嘶力竭，不能自已。
哭得后来，他不再发出声音。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石头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空空的大眼睛里，满是伤心。
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不理会。想要将石头从他怀里挪开，他就像疯了一样逮着什么咬什么。
紫娘不得不考虑再扎他睡穴的时候，小家伙精疲力竭地歪头昏了过去。但一双小手，还是紧紧地抱着石头，他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抱离石头身边。
与善堂，第一次闭门谢病患。
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为了避免紫瞳再伤心得直哭。紫娘决定，挖个坟墓把石头给葬了。见不到了，也许会好一些。至于伤心，恐怕在所难免。
不想将石头葬到山野之上，紫娘决定将它葬在与善堂的后院，就在那刻海棠树下！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自己一锹一锹地挖。挖得极慢，越挖，心里的难过就越重。
虽然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上辈子在医院里，见多了生老病死，也就不会像开始时候那么的难以接受。
来到这里大半年，第一次面对自己亲人的人（物）离世，她有些不能适应。
而四周看着她挖的众人，也都是一脸难过。庞大的石头和小小的紫瞳在一起，已经让与善堂里的每个人都习惯了。
“好了！”
顾飞鹰伸手，按住她手里的铁锹，夺过来扔掉。
“你昨日不是说，有时候生活逼迫，就算是杀人也得学！紫瞳还需要你的安慰和照顾，别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紫娘扯了扯嘴角。她只是想，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知道。”
拍拍身上的泥土，她转身去洗手，然后去房间里看紫瞳。却在触及床上空无一人时，心里大惊。
“紫瞳，紫瞳你在哪里？”
她转身往外跑，整个人撞到了顾飞鹰的怀里。
“怎么了？”顾飞鹰扶住她，不解她为何惊慌失措。
“紫瞳，紫瞳不见了！”
“什么？”他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两人一组去找人，找到了马上回来报告！汐汐，你别担心，我马上回府里叫更多人过来帮忙！”
紫娘点点头，人就冲了出去。
“紫瞳！”
“紫瞳……”
“……”
与善堂被翻了个底朝天，帝都的所有街道角落都找过了。就连附近的郊外，也都找过了。却，一无所获。
当太阳渐渐地偏离头顶，半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从昨日开始就粒米未进滴水未喝的紫娘，眼睛一黑，一个踉跄跌倒在顾飞鹰的怀里。
“怎么办？”她扯住顾飞鹰的衣襟，用尽力气问出三个字。记忆里失去的恐惧，像一座巨大的山，压得她无法呼吸。仿佛又回到午夜梦回，满屋子满小区呼唤孩子，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景。
面对失去，再坚强的人也变得脆弱。
“汐汐！”
“娘，娘，石头怎么啦？它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它为什么不动？”小家伙摇晃着石头的身体，眼泪如雨一样哇哇直流。
紫娘一把抱住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石头也许要死了。
尚露在体外的银针，她已经拔了出来。而真正伤着致命穴位的银针却完全没入了石头的身体里。她如果拔出来，石头马上就会没命！
听着怀里孩子伤心地哭声，看着不远处大蟒蛇那粗大的身体，紫娘也忍不住流了眼泪。它虽然只是一头畜生，可也是紫瞳的好朋友。更在危难时刻，以性命保护了紫瞳。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她害死了石头！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石头虽然才半岁，但体重已经长得厉害。以紫娘现在的身子，根本没办法将它搬回去。
最后，她只得发射淡随风塞给她的求救焰火。
“咻”的一声，焰火在半空中开出美丽的花朵。
母子两，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紫紫，也乖乖地靠在紫瞳身边，一声也不吭。
小家伙伤心欲绝地哭了一番，几近昏厥。最后，在她怀里疲惫地睡了过去。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透明的液体。小身体一抽一抽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紫娘用了所有可以保命的丹药，想要保住石头更长的时间。也许，别人还有办法救它！
大约半个时辰后，淡随风就出现了。
“紫瞳怎么了？”
看到紫瞳被紫娘抱在怀里，他以为紫瞳出事了，急忙俯身去看。
“不是紫瞳，是石头。”
紫娘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淡随风一愕，伸手摸了摸已经气若游丝的石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别磨蹭了，快把石头抬回去。马上让人找大夫，也许有人能够救它的命！”
淡随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一把将石头扛起来。其实他很明白，如果紫娘都救不了，帝都之内都恐怕无人能救。但现在，显然不是跟她说这个的时候，
扛着一头虎，右手将揽住紫娘的腰，淡随风将一身轻功用到了极致。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回到与善堂。
紫娘急急地吩咐与善堂所有的伙计出去找大夫，自己在屋子里团团转。不时地，跑过去谈谈石头的鼻息。感觉到那微弱的一口气，她心里更加的揪成一团。
刚从宫里回来的顾飞鹰一听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看到紫娘的样子，却也不敢开口安慰。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没多久，帝都所有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叫来了。看到急忙忙请他们来的居然是妙手圣医，而且救的是一头畜生，他们万分吃惊。但也不敢怠慢，赶忙动手诊治。
结果毫不出意料，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天，慢慢地黑了。所有能够请来的大夫，也都请来了。
而石头的气息，越加的微弱。
与善堂失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着整个房子。
小家伙醒了之后，不再哇哇地大哭。而是抱着石头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一抽一抽地默默流眼泪。嘴里，不停地喊着石头的名字。
这一幕，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湿了眼睛。为石头的舍命护住，更为紫瞳与石头之间的这份主仆深情。
小家伙一直哭，劝也劝不听，抱也抱不走。因为哭得太久，他已经有些感冒了，鼻子塞塞的，抽噎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紫娘没办法，只好用银针扎了他的睡穴，让他昏睡过去。即便这样，他那小眉头也没有舒展开，还频频地做恶梦。
让伙计们都回家去了，紫娘走到后院，在石桌上坐下。
快十五了，月亮已经很圆。雪白的光芒洒照了一院子，有些清冷，有些凄凉。正是团圆的日子，却偏偏要阴阳相隔，怎么不悲凉？
紫娘突然想，如果这时候捧一坛子酒，是不是会好一些？
“汐汐。”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低沉，带着叹息，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没有回去？”
刚才，他不是跟那些伙计一起，散了吗？她说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走了，但又回来了，我不放心你。”
汐汐一向善良，对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朋友一样的石头。
紫娘苦笑，他们都把她当瓷娃娃了么。“你不用担心，我虽然很难过，但不会傻得去做傻事。”
顾飞鹰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一双犀利的眸子，在月光下，炯炯有神。
“不是有人说，两个人一起难过，难过就会减半么？”
他只是想，好好地陪着她。
“谢谢。”
“……”
“我们那有一种说法，每一个善良的人离开这个世界，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不知道，对于动物是不是也这样。”
她其实不相信这些，不过是找些话说，舒缓那快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会的。”
顾飞鹰没有注意到，她话里不该透露的一些信息。
“如果我当时不出手，它就不会死了。你说，它会不会恨我？”如果，动物也会恨的话！
顾飞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抬手像对待孩子一样揉揉她的发丝。“傻丫头。不要太过自责，那只是意外。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就那么巧，如果当时石头并没有扑上去，那么出事的就可能是紫瞳了。你，没有选择。我想，如果石头懂的话，它也不会怨恨的。”
他的汐汐，到底存了一颗赤子之心。这些年的经历，他早已经不再认为女子就是娇弱善良需要保护的人。后宫里，大宅院里，多少女人杀人不眨眼。那些下人的性命就如草芥，稍不如意便肆意地取之。更有甚者，连死都不能给一个痛快！
思及此，不由得稍稍用力，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紫娘挣扎不脱，靠了一会，到底还是直起身来。
“如果石头真的救不回来，我不知道如何告诉紫瞳，死亡意味着什么。我更加不敢让他知道，是我害死了石头。”
“那就不要告诉他。放心吧，小孩子很容易忘记，等过了几天，他就不记得伤心了。”
“但愿如此。”
夜深露重，又坐了一会，紫娘便回去休息了。
独留顾飞鹰在院子里，一个人若有所思地坐了许久，才悄然离去。
……
一整夜，紫娘都在辗转反侧。身体异常的疲惫，却了无睡意。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紫瞳！”
从梦里醒来，吓得惊叫着坐起来。身边，却不见了紫瞳的身影。
她吓得一下子没了睡衣，也顾不得梳洗，套了衣服就往外跑。直觉告诉她，紫瞳肯定是去看石头了！
果然，她刚跑到楼梯，就听到了小家伙的哭声。
看到她出现，小家伙哭着向她求救。“娘，娘，石头为什么不动了？我要石头起来，我要石头陪我玩……”
小家伙或许不懂得死亡的含义，却有一颗极其敏感的心。他或许感觉到了，他以后再也见不到石头了！
紫娘看着他怀里一动不动的石头，艰难地走过去，手伸到石头的鼻子前。手指没有任何感觉，石头早已经没了呼吸！
只觉得喉咙一紧，紫娘哽咽地看着哭得一脸泪痕的孩子。
“娘，石头它怎么了？它怎么不动了？”
紫娘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压制住小家伙挣扎的小胳膊小腿。
好一会，才缓缓地放开，手按在他的肩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
“瞳瞳，石头它死了。”
“什么是死了？”小家伙停了哭泣，却仍是抽噎。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睫毛上晶莹的眼泪颤抖着，看起来那么的可怜。
紫娘觉得双唇有千万斤重，吐出一个字极其艰难。她知道，这个答案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太沉重。可是，她不愿意她的孩子躲避！
“死了……就是以后你都看不到它，不能跟它玩！”
“哇——”小家伙长大嘴巴，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石头死了！我不要看不到石头，我要跟石头玩，我要石头……”
“紫瞳，乖，你先听你说——”
“我不听，我不要听！我要石头，我就要石头！石头，哇……”
伤心的小家伙开始撒泼，先是跺地，然后是滚地板。哭得声嘶力竭，不能自已。
哭得后来，他不再发出声音。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石头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空空的大眼睛里，满是伤心。
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不理会。想要将石头从他怀里挪开，他就像疯了一样逮着什么咬什么。
紫娘不得不考虑再扎他睡穴的时候，小家伙精疲力竭地歪头昏了过去。但一双小手，还是紧紧地抱着石头，他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抱离石头身边。
与善堂，第一次闭门谢病患。
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为了避免紫瞳再伤心得直哭。紫娘决定，挖个坟墓把石头给葬了。见不到了，也许会好一些。至于伤心，恐怕在所难免。
不想将石头葬到山野之上，紫娘决定将它葬在与善堂的后院，就在那刻海棠树下！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自己一锹一锹地挖。挖得极慢，越挖，心里的难过就越重。
虽然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上辈子在医院里，见多了生老病死，也就不会像开始时候那么的难以接受。
来到这里大半年，第一次面对自己亲人的人（物）离世，她有些不能适应。
而四周看着她挖的众人，也都是一脸难过。庞大的石头和小小的紫瞳在一起，已经让与善堂里的每个人都习惯了。
“好了！”
顾飞鹰伸手，按住她手里的铁锹，夺过来扔掉。
“你昨日不是说，有时候生活逼迫，就算是杀人也得学！紫瞳还需要你的安慰和照顾，别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紫娘扯了扯嘴角。她只是想，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知道。”
拍拍身上的泥土，她转身去洗手，然后去房间里看紫瞳。却在触及床上空无一人时，心里大惊。
“紫瞳，紫瞳你在哪里？”
她转身往外跑，整个人撞到了顾飞鹰的怀里。
“怎么了？”顾飞鹰扶住她，不解她为何惊慌失措。
“紫瞳，紫瞳不见了！”
“什么？”他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两人一组去找人，找到了马上回来报告！汐汐，你别担心，我马上回府里叫更多人过来帮忙！”
紫娘点点头，人就冲了出去。
“紫瞳！”
“紫瞳……”
“……”
与善堂被翻了个底朝天，帝都的所有街道角落都找过了。就连附近的郊外，也都找过了。却，一无所获。
当太阳渐渐地偏离头顶，半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从昨日开始就粒米未进滴水未喝的紫娘，眼睛一黑，一个踉跄跌倒在顾飞鹰的怀里。
“怎么办？”她扯住顾飞鹰的衣襟，用尽力气问出三个字。记忆里失去的恐惧，像一座巨大的山，压得她无法呼吸。仿佛又回到午夜梦回，满屋子满小区呼唤孩子，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景。
面对失去，再坚强的人也变得脆弱。
“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