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怜梦乾清（一百一十六）快带我去
素冰看了看我，道，“她，早就不在了。”
我惊讶的看了看素冰，问道，“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
素冰道，“嘉庆十五年，就去世了。”
我道，“怎么死的？”
素冰道，“患了急症。”
吃过饭，我收拾好了桌子，看了看素冰，道，“这就过去吗？”
素冰点点头，道，“你也一起去吧。”
我犹豫的站在原地，素冰拉起我的手，道，“走吧走吧，一起去。”话落，被她强行的拉走了。
我和素冰等人，来到何掌柜的店里，还没进去，何掌柜就迎了出来，“来了，正想过去请你呢，快进来吧。”
纷纷落座后，我看了看何掌柜身边的青年人，问道，“他是？”
何掌柜道，“我儿子，何俊。”话落，又道，“秀锦，你们坐，我先去忙。”
我看了看何俊，笑道，“是挺俊的，你爹可真会取名字。”沉默了片刻又道，“成家了吗？”
何俊道，“还没有。”
我又问道，“多大了？”
何俊道，“二十五。”
就在此时，美凤道，“额娘，我想出去玩。”
我摇摇头，道，“不行。”
马健道，“锦姨，我陪她去。”
我看了看马健，道，“她会给你惹麻烦的。”
马健笑着看了看我，转过头，看了看美凤，道，“走吧。”
收回了停落在美凤身上的眼神，无意间，看到何俊正盯着美凤离去的方向发呆，我道，“在看什么？”
他微怔了片刻，道，“没什么。”
我站起身，看了看何俊，道，“她是我女儿，美凤。”
何俊点点头，“美凤和您长得真像。”
我侧过身，向厨房走去。
见强子和何掌柜正忙着洗菜，我道，“我能做点什么？”
强子回头看了看我，道，“秀锦来了。”
我卷起袖子，端起盆，正看见何俊走了进来。
回过头看了看何掌柜，问道，“何俊，今年二十五了，为何还不成家？”
何掌柜叹口气道，“他不想成家，每天只想着炒菜。”
我点点头道，“你后继有人了，有何俊接你的班。”
何掌柜看了看我，道，“他要是为了，接我的班才炒菜，就好了，可他偏偏要做御厨。”
我道，“你不想让他做御厨？”
何掌柜一边洗菜一边说，“御厨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我点点头，沉默不语，何掌柜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毕竟御膳房，不是那么好进的。
忙忙碌碌几个时辰，才把菜洗完、切完。
看了看有些冰冷而麻木的双手，无奈的摇摇头，心想道，真是老了，年轻的时候，在御膳房里洗菜，比这还冷的水都用过，和素冰无处可去的时候，带着冰碴的水，都能用来洗衣服，而现在，刚洗了几个时辰的菜，双手就冷的发麻。
回头，看了看强子，轻声道，“还有什么活吗？”
强子摇摇头，道，“没有了。”
我点点头，缓步走出厨房。
嘴角无奈的扯过一丝苦笑，临出宫前，我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了永璘，现在，身无分文的我，连份生日礼物都送不了。
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素冰倒了一杯茶，看了看我，道，“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道，“没想什么。”
话音刚落，美凤和马健有说有笑的从外面进来，美凤拿着冰糖葫芦，问道，“额娘，你吃不吃？”
我摇摇头，道，“不吃。”
美凤咬了一口山楂，一边吃一边说，“马健，我们去楼上玩。”
我看着一蹦一跳上楼的美凤，轻摇头，收回了停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轻叹口气，道，“美凤都十四岁了，还这样疯疯癫癫的。”
素冰道，“你十四岁的时候，不是也这样吗？”
回望素冰，轻声道，“我和她不一样，她生在皇宫，真担心，她的性格，会闯祸的。”
素冰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了，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活一天少一天了，一旦过了五十，就老的飞快。”
我抿了一口茶，道，“有时候我也这么想，可美凤，每天都在我眼前晃，又不得不想，再有几年，她就要嫁人了，真担心，她这样的性格，嫁不出去。”
素冰笑道，“她才十四，嫁人的事，还要过几年，你现在就想，是不是太早了？你不累呀？”
无奈的笑笑，“你不想？马健现在都十八了，你就不想？”
素冰摇摇头，道，“不想，秀锦，你真应该为自己活一次，你整天不是想着这个，就是想着那个，多累呀。”
就在我和素冰聊天的时候，菜已经端上桌了，我看了看何掌柜，道，“谁炒的？”
何掌柜指了指何俊，道，“何俊。”
我点点头，道，“闻起来，还蛮香的。”
等菜都端上桌之后，何掌柜看了看何俊，道，“去喊弟弟妹妹下来吃饭。”
美凤和马健下了楼，纷纷落座。
我道，“何掌柜，这是我女儿，美凤，整天都疯疯癫癫的，见笑了。”
美凤看了我一眼，很显然，我这样介绍她，她很不满意。
何掌柜笑笑说道，“孩子都调皮，何俊都二十五了，还到处闯祸呢。”停顿了一下，何掌柜又道，“去年夏天，去河里捉青蛙，把一些渔民的网，都给弄破了，我这个做爹的，双倍赔钱，才平息了这件事。”
我道，“男孩子，调皮一点没什么，美凤，是个女孩子，太调皮，嫁人都嫁不出去。”
何掌柜又道，“吃菜吃菜，大家吃菜。”
吃完饭，大家又闲聊了一会，才回到素冰的菜馆。
在何掌柜那里，忙了一上午，也没觉得干多少活，肩膀又酸又痛，轻叹口气，人要是不服老，可真是不行，就是洗了一些菜，肩膀就酸痛的难受，坐在凳子上，单手砸着肩膀，也没有缓解。
美凤走到我身后，道，“额娘，你肩膀不舒服吗？”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又酸又痛，看来我真是老了。”
美凤一边给我捶肩膀一边说，“谁说额娘老了，额娘一点也不老。”
这时，素冰走到我对面坐在凳子上，道，“还是养女儿好，养儿子，不知道心疼娘，我那个儿子，别说给我捶肩膀了，哎，就是我疼死、酸死，他都不会理我的。”
我笑道，“那怎么会呢，瞧你说的。”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美凤，又转回头，看了看素冰，道，“你别看她现在这么老实，她要是闯祸的时候，任凭你怎么喊，都喊不住，还不如男孩子呢，男孩子，淘气不听话，可以打几下，可美凤，她闯了祸，最多也就说几句，下次，祸还是照样闯。”
素冰道，“要不你上去睡一会吧。”
我道，“也好，看来我是在皇宫里待得久了，哎，一干点活，浑身的关节像散了架似得，就这样的体质，怕是没几年活头了。”话落，站起身，就上楼了。
翻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也不知道颙琰在做什么，不知道永璘的俸禄恢复了没有。
何掌柜过完生日的第四天，强子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回来，我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强子喝了一口茶，道，“何掌柜过世了。”
闻听此言，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美凤急忙扶住我，我摆摆手，道，“去玩吧。”
素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强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突然就过世了？”
强子道，“素冰，过去看看吗？店先关一天。”
素冰点点头，“关。”
我帮素冰把店门关上，强子在前，我们在后，去了何掌柜的店，店里很冷清，见何俊一身素装，眼圈泛红，我道，“棺木呢？”
何俊指了指后院，道，“在后院。”
我回头把店门关上，就去了后院，到了屋里，一口棺木停在堂内，我拿起一沓冥纸，回头看了看素冰，分给她一些。
烧了冥纸，行了礼，见他家的亲属闻讯赶来，我看了看素冰，道，“我们回吧。”
强子行了一个礼，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会回去。”
从他的店里出来，轻叹口气，道，“几天前还有说有笑的，同席吃饭，这才几天，说没就没了。”
素冰拍了拍我的手，道，“自从慧娟走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这几年，和他儿子经常吵架，身子骨啊，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看哪，何掌柜准是让他儿子给气死的。”
我嘘声道，“别瞎说。”
素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小声道，“你还别不信，我不止一次，看见他们父子吵架了。”
我小声道，“人都死了，你还议论这事做什么？”
刚走到门口，见马健气喘吁吁的跑来，道，“锦姨，美凤，美凤，她掉，她掉到河里了。”
我几乎嘶吼道，“什么？快带我去。”
到了河边，看见许多人围观，我急忙拨开人群挤进去，见美凤躺在地上，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几秒后，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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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的看了看素冰，问道，“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
素冰道，“嘉庆十五年，就去世了。”
我道，“怎么死的？”
素冰道，“患了急症。”
吃过饭，我收拾好了桌子，看了看素冰，道，“这就过去吗？”
素冰点点头，道，“你也一起去吧。”
我犹豫的站在原地，素冰拉起我的手，道，“走吧走吧，一起去。”话落，被她强行的拉走了。
我和素冰等人，来到何掌柜的店里，还没进去，何掌柜就迎了出来，“来了，正想过去请你呢，快进来吧。”
纷纷落座后，我看了看何掌柜身边的青年人，问道，“他是？”
何掌柜道，“我儿子，何俊。”话落，又道，“秀锦，你们坐，我先去忙。”
我看了看何俊，笑道，“是挺俊的，你爹可真会取名字。”沉默了片刻又道，“成家了吗？”
何俊道，“还没有。”
我又问道，“多大了？”
何俊道，“二十五。”
就在此时，美凤道，“额娘，我想出去玩。”
我摇摇头，道，“不行。”
马健道，“锦姨，我陪她去。”
我看了看马健，道，“她会给你惹麻烦的。”
马健笑着看了看我，转过头，看了看美凤，道，“走吧。”
收回了停落在美凤身上的眼神，无意间，看到何俊正盯着美凤离去的方向发呆，我道，“在看什么？”
他微怔了片刻，道，“没什么。”
我站起身，看了看何俊，道，“她是我女儿，美凤。”
何俊点点头，“美凤和您长得真像。”
我侧过身，向厨房走去。
见强子和何掌柜正忙着洗菜，我道，“我能做点什么？”
强子回头看了看我，道，“秀锦来了。”
我卷起袖子，端起盆，正看见何俊走了进来。
回过头看了看何掌柜，问道，“何俊，今年二十五了，为何还不成家？”
何掌柜叹口气道，“他不想成家，每天只想着炒菜。”
我点点头道，“你后继有人了，有何俊接你的班。”
何掌柜看了看我，道，“他要是为了，接我的班才炒菜，就好了，可他偏偏要做御厨。”
我道，“你不想让他做御厨？”
何掌柜一边洗菜一边说，“御厨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我点点头，沉默不语，何掌柜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毕竟御膳房，不是那么好进的。
忙忙碌碌几个时辰，才把菜洗完、切完。
看了看有些冰冷而麻木的双手，无奈的摇摇头，心想道，真是老了，年轻的时候，在御膳房里洗菜，比这还冷的水都用过，和素冰无处可去的时候，带着冰碴的水，都能用来洗衣服，而现在，刚洗了几个时辰的菜，双手就冷的发麻。
回头，看了看强子，轻声道，“还有什么活吗？”
强子摇摇头，道，“没有了。”
我点点头，缓步走出厨房。
嘴角无奈的扯过一丝苦笑，临出宫前，我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了永璘，现在，身无分文的我，连份生日礼物都送不了。
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素冰倒了一杯茶，看了看我，道，“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道，“没想什么。”
话音刚落，美凤和马健有说有笑的从外面进来，美凤拿着冰糖葫芦，问道，“额娘，你吃不吃？”
我摇摇头，道，“不吃。”
美凤咬了一口山楂，一边吃一边说，“马健，我们去楼上玩。”
我看着一蹦一跳上楼的美凤，轻摇头，收回了停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轻叹口气，道，“美凤都十四岁了，还这样疯疯癫癫的。”
素冰道，“你十四岁的时候，不是也这样吗？”
回望素冰，轻声道，“我和她不一样，她生在皇宫，真担心，她的性格，会闯祸的。”
素冰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了，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活一天少一天了，一旦过了五十，就老的飞快。”
我抿了一口茶，道，“有时候我也这么想，可美凤，每天都在我眼前晃，又不得不想，再有几年，她就要嫁人了，真担心，她这样的性格，嫁不出去。”
素冰笑道，“她才十四，嫁人的事，还要过几年，你现在就想，是不是太早了？你不累呀？”
无奈的笑笑，“你不想？马健现在都十八了，你就不想？”
素冰摇摇头，道，“不想，秀锦，你真应该为自己活一次，你整天不是想着这个，就是想着那个，多累呀。”
就在我和素冰聊天的时候，菜已经端上桌了，我看了看何掌柜，道，“谁炒的？”
何掌柜指了指何俊，道，“何俊。”
我点点头，道，“闻起来，还蛮香的。”
等菜都端上桌之后，何掌柜看了看何俊，道，“去喊弟弟妹妹下来吃饭。”
美凤和马健下了楼，纷纷落座。
我道，“何掌柜，这是我女儿，美凤，整天都疯疯癫癫的，见笑了。”
美凤看了我一眼，很显然，我这样介绍她，她很不满意。
何掌柜笑笑说道，“孩子都调皮，何俊都二十五了，还到处闯祸呢。”停顿了一下，何掌柜又道，“去年夏天，去河里捉青蛙，把一些渔民的网，都给弄破了，我这个做爹的，双倍赔钱，才平息了这件事。”
我道，“男孩子，调皮一点没什么，美凤，是个女孩子，太调皮，嫁人都嫁不出去。”
何掌柜又道，“吃菜吃菜，大家吃菜。”
吃完饭，大家又闲聊了一会，才回到素冰的菜馆。
在何掌柜那里，忙了一上午，也没觉得干多少活，肩膀又酸又痛，轻叹口气，人要是不服老，可真是不行，就是洗了一些菜，肩膀就酸痛的难受，坐在凳子上，单手砸着肩膀，也没有缓解。
美凤走到我身后，道，“额娘，你肩膀不舒服吗？”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又酸又痛，看来我真是老了。”
美凤一边给我捶肩膀一边说，“谁说额娘老了，额娘一点也不老。”
这时，素冰走到我对面坐在凳子上，道，“还是养女儿好，养儿子，不知道心疼娘，我那个儿子，别说给我捶肩膀了，哎，就是我疼死、酸死，他都不会理我的。”
我笑道，“那怎么会呢，瞧你说的。”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看美凤，又转回头，看了看素冰，道，“你别看她现在这么老实，她要是闯祸的时候，任凭你怎么喊，都喊不住，还不如男孩子呢，男孩子，淘气不听话，可以打几下，可美凤，她闯了祸，最多也就说几句，下次，祸还是照样闯。”
素冰道，“要不你上去睡一会吧。”
我道，“也好，看来我是在皇宫里待得久了，哎，一干点活，浑身的关节像散了架似得，就这样的体质，怕是没几年活头了。”话落，站起身，就上楼了。
翻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也不知道颙琰在做什么，不知道永璘的俸禄恢复了没有。
何掌柜过完生日的第四天，强子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回来，我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强子喝了一口茶，道，“何掌柜过世了。”
闻听此言，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美凤急忙扶住我，我摆摆手，道，“去玩吧。”
素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强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突然就过世了？”
强子道，“素冰，过去看看吗？店先关一天。”
素冰点点头，“关。”
我帮素冰把店门关上，强子在前，我们在后，去了何掌柜的店，店里很冷清，见何俊一身素装，眼圈泛红，我道，“棺木呢？”
何俊指了指后院，道，“在后院。”
我回头把店门关上，就去了后院，到了屋里，一口棺木停在堂内，我拿起一沓冥纸，回头看了看素冰，分给她一些。
烧了冥纸，行了礼，见他家的亲属闻讯赶来，我看了看素冰，道，“我们回吧。”
强子行了一个礼，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会回去。”
从他的店里出来，轻叹口气，道，“几天前还有说有笑的，同席吃饭，这才几天，说没就没了。”
素冰拍了拍我的手，道，“自从慧娟走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这几年，和他儿子经常吵架，身子骨啊，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看哪，何掌柜准是让他儿子给气死的。”
我嘘声道，“别瞎说。”
素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小声道，“你还别不信，我不止一次，看见他们父子吵架了。”
我小声道，“人都死了，你还议论这事做什么？”
刚走到门口，见马健气喘吁吁的跑来，道，“锦姨，美凤，美凤，她掉，她掉到河里了。”
我几乎嘶吼道，“什么？快带我去。”
到了河边，看见许多人围观，我急忙拨开人群挤进去，见美凤躺在地上，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几秒后，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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