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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1

    天色渐渐暗下来,各房各院都掌灯关门关窗,一道闪电劈开黝黑的天空紧接着“咔嚓”一个大雷,似乎在屋顶上炸开。

    涟儿正在书房里跟范谦政谈事,听见打这样的大雷忙起身去了落漓房间。果然,落漓害怕的缩在被子里,旁边的丫头、婆子怎么劝说也不管用。

    “乖女儿,别害怕,不过是打雷而已。”涟儿把床上的被子揭起来,女儿那张布满泪水的脸让她心疼不已。

    落漓见到母亲赶忙扑进她的怀里,小手冰凉身子还在颤抖。涟儿不觉在心里叹气,这孩子弱不禁风,若是往后离开自己该怎么独立生活呢?是不是自己把她保护的太厉害了?

    涟儿想到了自己这十几年来的遭遇,饶是坚强自立仍旧是满身的伤痕。眼下落漓和落天是没有父亲的孩子,虽说蜀国民风开放,但是仍旧会被同龄人排斥。落天性格很像涟儿,又是个男孩子,不足为忧。倒是落漓懦弱的性子让涟儿不能放心,她为女儿的前途担忧起来。

    自从怀孕开始,涟儿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心情。自己的感受不再重要,只要孩子平安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宽慰。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孩子,会为他们创造最好的生活,让他们无忧无虑的成长。眼下她要试着放手,给落漓独自面对问题的空间。

    涟儿搂着女儿轻轻哼着摇篮曲,一个小丫头匆匆进来,悄声回道:“夫人,知冬姐姐出去了。”

    “嗯。”涟儿轻哼了一声,摆手示意她下去。今夜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电闪雷鸣中,知冬略显清瘦的身影飞快的穿行。她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那个傻瓜到现在都没有回府,不会真的一直等在河边吧?

    “咔嚓”一个打雷,豆大的雨点瓢泼似的落下来,她手中的油纸伞被雨点敲打的“啪啪”直响。借着忽明忽暗的闪电,知冬看见黝黑的河边站着一个孤寂的身影。

    “拓跋炎!”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这样喊他,语气里透着焦灼。

    “你终于来了。”拓跋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激动。

    走到近前,知冬这才发现他全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头发淌下来。

    “旁边就有亭子怎么不去躲一躲?”她眉头紧锁把手中的雨伞移了过去。

    “约好在河边等,我怕你来了看不见人就走开。”他把雨伞推了回来,“反正我已经淋湿了,不要照顾我。”

    “你是傻子吗?等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就是不来的意思,你还痴等什么?”知冬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心底隐隐有些作痛。

    “你痴等了我八年,这半天算什么!”他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深情的凝望着知冬,“这个送给你!”说着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支怒放的玫瑰。

    知冬见了一怔,随即眼中有晶莹在闪烁。他浑身湿透衣衫凌乱,唯独手中的花还是那般完整无缺,他该是怎样的呵护啊?

    “你不喜欢?”他见知冬没有伸手接忐忑不安的问着,“玫瑰代表着永恒的爱情……这是我第一次送给女孩子鲜花……白日的事情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知冬的眼泪不能克制的流下来,她没想到拓跋炎竟然固执的等在这里是为了跟自己道歉,没想到他会送给自己象征爱情的玫瑰,没想到他给了自己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满心都装满了感动。

    “你哭了?你不要哭!”拓跋炎见到她掉泪立即慌乱起来,扔掉手里的花圈住她的肩膀。

    知冬见了忙把花捡起来,宝贝似的小心扶掉花瓣上的泥水。“已经送给我的花,要扔也是我来扔!”

    拓跋炎见状笑起来,原来她喜欢自己送的花。良子那小子说得果然没错,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只要是女人就喜欢花!

    “雨下得太大,咱们去旁边的亭子里避一下吧。”拓跋炎不管知冬答应没答应,拉着她的手就往旁边走,知冬略微挣扎了一下就由着他了。

    她的心怦怦乱跳,脸上一阵阵发烧。虽说她默默喜欢拓跋炎**年,可是这般亲密的接触还是头一遭。进了亭子,知冬把手抽出来,扭捏的站到角落不敢看他的眼睛。外面的雨似乎下的更凶,那把小小的油纸伞根本就遮挡不住什么,一阵狂风刮过来。拓跋炎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着凉了?”知冬忙关切的问着,掏出身上的丝帕递过去,“擦擦脸上的雨水,小心受寒。”

    拓跋炎上前一步,使劲攥住她的手,“只要你不生气,我大病一场也是值得的。”

    “胡说……”还不等她说完,拓跋炎一拽,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手一松,丝帕随着风飘飘忽忽飞走了。

    “我……喜欢你!”知冬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吟不由得怔住。

    “一直以来我都自诩风流不下流,对女人从来都是不拒绝,不强求,不亏待。可是对你……终是不能一样对待。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话,知道你要嫁给别人,我快要疯狂!我想要留住你,想要拥有你,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拥有的时候不觉的多珍贵,等要快失去才发觉你的重要,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许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在享受你的爱恋。在我的心底,你从来都只属于我!

    知冬,不要嫁给那个傻男人!给我点儿时间好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过我会努力去理解,努力去做!”

    “咔”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知冬充满迷恋的双眼猛地闪烁起来。她到底在做什么?她不是已经作出决定了吗?眼前的男人永远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猛地推开拓跋炎,冲进雨幕中狂奔起来。

    “知冬!”拓跋炎先是一怔,过了一会儿才追出去。怎奈知冬跑得飞快,早已经不见了她的影子。

    回了徐府,拓跋炎顾不得浑身湿透先去了知冬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有灯光透出来,确定她平安无事的回来拓跋炎才放下心。

    “开开门好吗?”他轻轻敲了几下,小心翼翼的说着,“我不知道哪句话惹你生气,你能告诉我吗?”

    屋子里没有动静,不一会儿里面的灯灭了。拓跋炎呆呆的站了好一阵,想要再说些什么又怕打扰知冬休息,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一晚上,他的梦里都是知冬跟别人成亲的情形,即便是明知道做梦心口仍旧酸楚。第二天,他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感觉自己在发烧索性就赖在床上不起来。他吩咐小丫头去回禀涟儿,就说他病得很重不能去国贸。

    涟儿听了自然会来看望,还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厨房里开始熬药。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知冬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却狠下心肠没有去探病。拓跋炎从早等到晚,始终不见知冬的人影,他终于按捺不住拖着没有完全好的身子去找知冬。

    “刚刚大牛派车来接知冬姐姐,她出去有一阵子了。”小丫头快嘴快舌的说着。

    他闻言脸色难看,昨晚上自己那般的表白都不曾打动她吗?人家派车她就跟着去,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他似乎忘记了昨晚上在亭子里,他的所作所为比大牛过分多了。

    此刻的知冬就在大牛家里做客,招待她的是大牛的婶子。

    “大哥大嫂身子不好,几年前相继离世,大牛又没个兄弟姐妹相傍很是孤单。这孩子老实本分不善言辞,又因为有些事情就把婚事耽搁了。我们是本分家庭,不想对姑娘隐瞒什么。实不相瞒,大牛小时候订过娃娃亲,后来姑娘夭折死去。前几年有媒婆给介绍姑娘,可是头一天刚说好第二天大哥就去了,人家姑娘家嫌晦气就作罢。后来又有媒婆提亲,偏巧我大嫂又走了,婚事黄了不说大牛还落下个克妻的名声。

    不过知冬姑娘请放心,徐夫人事先要了大牛的生辰八字,知道你们八字相合才答应介绍看看。我们黄家一共三房,在大哥还活着的时候就分了家,大房这边就是大牛,往后要是你进了府就是大奶奶,上面没有公婆,下面没有小姑小叔,万事都是你说了算。不是我这个做婶子的夸奖自家人,大牛只会做生意好,吃喝嫖赌抽一样不沾。府里丫头不少,他连多看一眼都不看,我还暗暗说这孩子呆呢。”说到这里她抬头盯了知冬几眼。

    “可是自打这孩子见了你一面,回来就跟丢了魂一般。昨个晚上特意到我家里央求我出面,他说总要有个长辈才显得正式。我从未见到大牛对哪位姑娘这样上心,看来他是真喜欢你。只要姑娘看大牛还行,我们这边就赶紧准备婚事,你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彩礼什么的你不必担心,黄家虽然比不得徐府却也是殷实之家……”

    “咳咳。”外面传来两声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大牛打外面进来。

    他没好意思看知冬,远远的站着说道:“婶子眼看天不早了,知冬姑娘出来久了难免不方便。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我派人送她回去。”

    知冬正在坐立难安,听见大牛的话痛快的站起来告辞。她出了屋子,大牛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快到门口才憋出一句,“我婶子的话你挑着听就好……不要着急答复……我可以等。”

    她扭头看着大牛满脸憋得通红,双手还不自在的攥在一起,心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他是个简单的人,跟他在一起生活也会变得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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