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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最后一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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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荣城有惊无险的保住了,风朵儿与玉飘雪及时带来的廉王大军力挽狂澜,三面夹击,对着强攻南荣城的大军形成了围攻。廉王的十三铁翼传承于三十年前在老廉王手中与当今圣上驰骋沙场几乎是无往不利!面对这样碟骑,毫无组织军纪可言的小国联军根本不够看!故而这样一战毫无悬念!*然而反败为胜,大破敌军的风二少与风四少并不感到轻松。因为他们都清楚,真正地战场在北境!风二少在风朵儿冰冷的目光下,顶着压力用了两个时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难关的情势掌握后,立即打算出兵支援难关。却受到了楚函的阻拦,楚函以担忧联军死灰复燃为由,以监军的身份举止耀文的令箭不予发兵!

    廉王大军打的是护卫大兴安宁的旗号,自然听命于皇室,风家军损兵折将过重,几乎没有了可以调动的人力!风二少知道廉王此番出兵相助必然引起了耀文帝的猜忌与不满,但是胜在师出有名,又怎能让廉王真的与耀文帝撕破脸皮!加上玉飘雪相告,廉王已经带这她从帝都带来的大军快马加鞭赶至北境,于是风二少也就歇了这出兵支援的心思!

    然,次日难关迎来了一个人,彻底的打消了风二少支援的心思之余又让南关紧张了起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在北境的风九少--风清辞!

    风九少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赶至南关只为送上寒冰仓雪箭!一日前陆家嫡系之女--陆梓歆带来了寒冰弓,与蓝绯轻带来的仓雪箭恰好及时。

    子母修罗阵是分居南北的两个大阵,两阵相距甚远,却因着那两面玄天镜而紧密结合,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个阵同时立着,相生的同时也相克着!所以要破阵就必须要同时破除两个阵,否则就是毁了一个又启动了一个!届时后果不堪设想……轻则风三少与风八少命丧于阵中,重则整个南荣城或是北陵城生灵涂炭,不复存在!

    可是难题再一次出现了,南北两地,如何要保证丝毫不差的同时击破两面高悬于上空的镜子!

    南极峰,南荣城最为高的山峰。风二少一手握着如雪铸的箭,一手拿着似冰掉出的弯弓,现在微风习习的峰顶!玉颜带着不正常的白,证明着他伤病未愈,在微风中身形显得单薄!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目中毫不掩饰的担忧!抬头看着高悬于空中再日光下闪烁着刺目光的玄天镜,凤目更是多了一份黯然!

    “二哥,既然大哥信你,你且放手一搏吧!”站在风二少身后的风九少一眼看出了自家二哥的隐忧,于是鼓舞道。

    风二少紧了紧手上的弓和箭,机会就只有一次,而他此时的身体远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虽然比不上风四少那般难以下榻,可是……

    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肃立一旁抿唇不语的风朵儿,心中的感觉更是难以名状,他清楚的感觉到这次他的朵儿到来后变了,可是什么地方变了他却不知道更说不上来!只是知道,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哪怕是如发丝般细小的变化也他也能轻易的察觉,更遑论是……

    “大局为重!”

    也许是风二少的目光太过炙热,也许是那眼中的复杂让风朵儿有所感触,就在风二少冥思之际,风朵儿开了口。

    风朵儿淡淡的声音将风二少的思绪拉了回来,那声音淡的犹如白水,好似在与不相关的人闲语,如果不是她那眼中不加掩饰的讽刺,风二少绝对会误以为站在他眼前的绝不是那个渗入他血,融入他骨的女子!可是那一抹讽刺却深深的了他的心,他知道她是在怪他,气他,怨他,怒他,恼他甚至恨他!

    大局为重!

    为了这四个字,他丢下她远赴战场;为了这四个字,他一次次的置生命于不顾;为了这四个字,他似乎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直到这一次,伤至肺腑,再也不同往日他卷了,累了,痛了后,只要回到她的身边就能够得到她温柔的安慰与陪伴,是什么时候起,他将她的包容,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无怨无悔当作了理所当然?那样肆无忌惮理直气壮的在疲倦寂寞时享受她爹心照顾后,又以一个个借口推拒着她,逃避着她。

    原来他亦不过如此而已,当年的事她的初衷只是因为太过在乎他,就因为如此他便可以为由,一次次故作冷漠而折磨她的心吗?一直以为,他的疏离是在折磨着自己,时至今日,他方才顿悟,情系两心,她痛他亦痛!

    有些事真的要历经生死的考验后才能幡然醒悟。

    想着想着,风二少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如同风朵儿一样极尽嘲讽的笑。

    只是,她讽刺的是他,而他,是自嘲而已!

    深吸一口气,风二少宽大的袖袍一挥,淡蓝色的长袖在带出一道绚丽的白光,随即寒冰仓雪箭便扔到了风九少的手中。

    风二少并没有看着风九少,而是朝着风朵儿靠近几步,停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小九,我身受重伤,无力开弓!”

    风朵儿听到这话,诧异的看着他,那双柔美动人的眼中闪现的是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深压下的喜悦,不待她开口,风二少将她一把拉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轻轻的着。

    风朵儿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这样的转变她接受不了,也不敢去接受,害怕那是她曾经多次的梦,午夜梦回换来的又是泪湿枕畔,一地心碎!

    即使看不到她眼中的挣扎,风二少仍然可以从她微微的猜透她此刻忐忑的心,心不禁为此一痛,含着内疚的话轻轻稻息而出:“朵儿,我错了!”

    我错了!

    这样温柔中带着点点撒娇语气的声音久违了多久?自从那件事后,他在也未曾这般对待过她,如今她终于盼回来了,可是,可是为何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满心欢喜,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与酸涩!

    眼中也不争气的蓄起泪水,但是双手却是情不自禁的回抱着他,温顺的将小脑袋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咳咳咳……”风九少真的真的很不想去破坏他家二哥与二嫂这样难得的一幕,可是事有轻重缓急,也只好硬着头皮煞一次风景。

    可是表面上和蔼可亲的他家二哥,他可是很清楚那可亲的外表下的手段,果然,风九少的声音才想起来,浑然忘我的风朵儿立刻想起了旁边还有人,于是慌忙推开风二少,风二少被这一推迁到了伤口是小事,佳人挣脱的那种怅然若失才是真正让他恼火的事,自然看向风九少的眼神也就友善不到哪里去!

    风九少接受到自家哥哥那种冷飕飕的眼神,不由得脖子一缩,摸了摸鼻子,随后抬手指向碧空,无奈的笑道:“大哥说的时辰要到了!”

    风二少闻言,也顾不得找弟弟算账,看了看上空,转身对风九少正色道:“小九,我的身子却是不行,我知道你也曾受过重伤,伤势还未痊愈,又一日一夜的奔波,可是……”

    “二哥这是什么话!”不等风二少说完,风九少就不悦的打断,随后一本正经道,“自幼我们兄弟中,就只有大哥与二哥心意相通,小九只是担心我与大哥……”说着看了看风二少不再掩饰后流出来的孱弱,咬了咬牙道,“既然二哥身子无法开弓,那就请二哥做小九的眼睛!”

    “好!”风二少一口答应。“你我兄弟齐心!不管祸福,一起承担!”

    风朵儿立刻明白他们的话,从怀里取出丝绢走到风九少面前。

    风九少见此低下头道:“有劳二嫂!”

    风朵儿看了看风二少,在他大点头下,风朵儿将丝绢折叠成条,系在风九少的后脑,将他那双明亮的凤目严严实实的遮住!

    风二少带着风九少走到悬崖边上,抬着头,不惧那刺得眼疼的烈日之光,双目如猎鹰牢牢地锁住那高悬的一点,指示着风九少:“上抬三分,右偏两分,回左半分……就是此处!”

    说完看看日光射下的影子,同样闭上眼睛默默的在心头估量的时辰,而风九少却是心无杂念的维持着那开弓搭箭的姿势静静地等待着风二少最后的号令。

    风朵儿看着这一幕,甚至屏住了呼吸,一双涔满汗液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襟,不敢有丝毫的干扰!

    “三——”

    风二少蓦然睁目,无澜的凤目划过一丝锐利的光。

    “二——”

    沉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头回响。

    “一——”

    “放——”

    随着风二少的话音一出,那晶莹剔透的仓雪箭从风九少划出,在碧空下划出一道流光,迅速的射向那在高空中旋转着额镜片!

    如此同时,北境的最高峰顶,同样地一只晶莹剔透的仓雪箭挣脱风大少的手,划破苍穹,好似冲破了云霄,直直的奔向那面笼罩着整个大阵的镜子!

    箭离弦而去,站在风大少身后所有人的心都提气的,风夫人紧紧的抓住风家主的手臂,风家主看似不急不慢的轻拍着风夫人的手,可是一双薄唇却紧紧的抿起;风六少目光沉沉的看着那箭,蓝绯轻即使身在局外,却是更加清晰的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的身躯。原羿和楚煜坐镇城楼,都没有将心思放在城楼上的厮杀上。前者搭在轮椅上的手揣紧,后者一双魅惑狄花目一瞬不瞬的跟着箭动。

    明明很快的箭矢,此刻却好似被千斤重物拖住一般,慢慢地撞向那玄天箭举起的光团。

    一点点,近了——

    十步——

    五步——

    “砰——”当那箭撞到镜面的一瞬间,万丈高空传来一声惊雷,震得那山峰好似都摇晃了,随后熊熊火焰一闪而过,瞬间染红半边天空,有瞬间消失,若不是那洁白云层下的一团鲜明的黑雾,真是令人不敢置信方才所见的那一团奇火!

    静默,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时间万物好似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

    不管是南关还是北境,所有的一切静止了!

    等待,静静的等待!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三哥,八弟——”

    一直注意着被迷雾包裹着的修罗阵的风六少一阵惊呼!虽然他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两个黑点,虽然他并不确定那是他的三哥与八弟,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但是那层层叠叠迷雾散去却是清而易见!

    “大哥,我们成功了!”风六少敢肯定,这一生中,再没有此刻让他更激动的时刻!

    风夫人见此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望着她的夫君,但是抓住风家主的手却是只见紧不见送。风家主仍是手上不变节奏的安慰拍着爱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是汗湿透了衣衫。

    而风大少在射出那一箭后整个身子就了起来,耳畔一直回响着陆擎的话:这修罗阵,之所以名修罗,乃是因为他是天下第一毒阵,阵中布满毒气,一旦阵中克制的五行稍有差池,这毒气便会溢出,足可让整个北境陷入毒雾之中,届时……

    回天无力!

    此刻听到风六少的话方松了身子,这一松,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竟然踉跄的后退,若不是风家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那么他极有可能跌落山崖!

    “他成功了!”城头上的原羿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唇角微微的翘起,如星辰的眼中溢出点点的赞叹与欣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骄傲!

    骄傲,是骄傲!这是他宝贝女儿选择的男人,他这个做爹爹的做岳父的岂能不骄傲!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楚煜听到原羿的话,魅惑狄花目中狠厉一闪而过,才松开的手又紧紧的握紧,不同于之前的是,先前是紧张,此刻是愤怒!

    原羿是乎察觉到楚煜的异样,侧头含笑看着楚煜,低笑道:“你,亦很好!只是可惜……”

    原羿的话并没有说完,便摇头一叹后,推着轮椅径自离去!

    楚煜看着原羿远去的背影,耳畔是城下的厮杀,心头更加的不甘与愤懑!

    “既是如此不甘,如此深爱!又何必将她的去向告知他!”如银铃般动人的声音蓦然响起。

    楚煜回头,魅惑狄花目对上的是一张绝世的容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他送走顾轻云巧遇的白衣女子,更是陆家嫡系子女,顾轻云的表妹——陆梓歆

    “与你无关!”楚煜眼中再无初见是那一闪而过的惊艳,对那举世无双的绝世容颜兴不起一丝波澜,淡淡瞥了陆梓歆一眼后,将目光投向城下的血腥拼杀!

    对于楚煜惮度,陆梓歆好似预料到了,不以为意的上前两步,与他并肩而立,站在墙头,一双妙目投向血流成河的城下,丝毫不为所动!

    两人就这般犹如君临天下般静静的站在墙头,一样绝世无双奠颜,他玄衣似墨,她白衣胜雪,在微风中翻飞纠缠!

    “若是我,绝不会放过如此良机!”良久后,陆梓歆清清脆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煜侧过头,唇角冷冷地勾出一个弧度:“我是真心的爱着云儿,要,我便要她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身边。!”

    说完,不再多言,转身拂袖而去!

    陆梓歆缓缓的转身,看到他消失的背影,轻声自语道:“真大光明吗?怕是如此,此生你都难以如愿!”

    清清脆脆的声音随着微风扩散,带着某种深意,被厮杀叫喊声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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