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美梦与现实

    田小丸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掉在金山银山堆里，欢快的戏耍，愉悦的撒花。梦里的阳光是七彩的，灿烂的，和煦暖人的。照在她身上，泛着淡淡的黄晕。    她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眯着眼笑，仰着头笑，张大嘴巴笑。    田小丸就这么把自己笑醒了……    看到四周什么光彩都消失不见，可把田小丸给郁闷透了。    迎接她的还有赵大婶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憋了一肚子屎意，七天没有释放，一张脸都成了菜色，屎绿屎绿的。    “姑娘，嗯？”赵大婶冷哼，“心情不错哼？”    “哪里哪里，还好还好，一般不错，一般不错。”田小丸娇憨地挠头，她每次囧囧有神的时候，就喜欢挠头。    “你确定？”赵大婶屎绿又面瘫的脸突然靠近田小丸，把她吓得在床上抖了三抖。    赵大婶的彪悍，田小丸是领教过的，所以不敢随意造次，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赵大婶，你这是怎么了？”    田小丸不说还好，一说就点怒了赵大婶的临界点：“怎么了？你还有脸说怎么了？你把睡在附近的大伙儿都吵醒了，你说怎么了！你这个傻姑娘，没事儿笑这么大声做什么，大半夜的很吓人，你知不知道！”    田小丸奋力的点头，她知道，她知道，她自己也郁闷透了，为什么要醒呢？若是不醒来，说不定她还在金银珠宝堆里打滚撒欢呢。但是她不敢告诉赵大婶她的梦境，她笑的原因。她怕大婶妒忌，发大财不是一般人能梦得到的，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啊啊啊啊啊。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田小丸觉得这一觉睡得真香甜，情不自禁有想要闭上眼回味一番美梦。    可是看到幽幽望着她的赵大婶，那狼性的眼神和屎绿的脸色，就算有十个极具浪漫色彩的田小丸也会回归到现实主义来：“大婶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你再回去睡一会儿？”田小丸以商量的口气同赵大婶说。    赵大婶继续以幽幽的眼神瞥了窗外和烛台上已燃尽的蜡烛，森森的说：“姑娘，晌午了。”    田小丸讶异地瞪大眼睛，她睡了一天一夜？    感受到田小丸眸中的询问，赵大婶肯定又无力的点头：“姑娘足足睡了十二个时辰。”    田小丸也不禁被自己的睡功折服了，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好的没话说，所以……猛然忆起刚才赵大婶说，她半夜把大伙儿吵醒……田小丸狐疑的说：“赵大婶儿，你该不会是一晚上都坐在这里吧？”坐在她的床沿，盯着她睡觉？田小丸禁不住一个哆嗦，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多么诡异的一件事。    赵大婶以一种近乎哀怨无助又小鸟依人的语气道：“姑娘可折腾死老身这身老骨头了。”    田小丸汗，瞧这话说的，忒暧昧了。    “那……我起来了，我这就起来了。”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下还能睡得着，那就是神了。而且，经过这一觉，田小丸精神饱满的很，神采奕奕，生机勃勃，小脸儿带着初醒时才有的红晕。    洗漱了下，简单吃了东西填饱肚子，田小丸就随着赵大婶走去前厅。经过院子的时候，田小丸的汗毛根根直立起来，那鸡皮疙瘩比方才被赵大婶“观望”得还要饱满。    田小丸诡异而不安的发现，众人皆是屎绿屎绿的脸色及幽幽的眼神，好像无数个赵大婶“观望”她，好让人心惊。    “他们都是被你吵醒的人。”不见赵大婶动嘴皮子，但她的话已然穿透力极强的刺进了田小丸的耳朵里。赵大婶的模样就好像在说“他们都是死在你手下的孤魂野鬼啊”一样，怀有深仇。    田小丸囧啊，无数个囧囧囧从她脑门“biangbiangbiang”的印出来，她都不敢看这些人，昨夜的自己该是有多开心，才会叫得把这些工人各个睡不好，人人像国宝？    耷拉脑袋，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人。她就是被当成“焦点”，一路迎着“枪林弹雨”走到前厅，也就是一品斋的店里。    刘管事正“滴滴答答”拨着算盘，核对账目，一张老态的脸上满是倦意，看见田小丸和赵娘走来，恭敬切和颜悦色道：“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还好，就是挺对不住大家的。”田小丸惭愧啊，连年纪一大把的刘管事都成了这么模样，自己真是罪过极了。    精明的刘管事立马明白了，嗔怪的瞅了一眼赵大婶，后者在接收到他责怪后，面无表情的选择别开了头，惹得刘管事重重的吐了口气，两撇小胡子都吹了起来。当然，这些细节都是背着田小丸做的，人精如刘管事，怎么可能在恩人面前不妥。    “姑娘可真会说笑。”刘管事朗声陪着笑，转而换了个话题，“姑娘说会画人物图，昨天不便打扰，不知今日可方便一试？姑娘就当练手，随意画画便好，老夫相信姑娘的能力。”    田小丸也不推脱，走到案台前，纸已经备好，仔细观察了下赵大婶的五官轮廓和身形，提起笔，“刷刷”两下就已经出来了个大形。形似人像，刘管事一见就欣喜不已，比了大拇指，不住说“好”。    田小丸画一张图很迅速，不像大家的细细雕琢，追求神韵，她的画更注重写实。不一会儿，一个劳动妇女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    在画外形的时候，刘掌柜觉得田小丸是可造之才，画完之后，刘掌柜犹豫了。田小丸固然画的好，可是不符合大众追求的品味，归根到底是没有市场，不被市场接受的画不是好画，画不出好画的画师绝对是没有出路的。    刘掌柜想了又想，忖了又忖，最后，在田小丸期待的眼神中，说：“姑娘才入行，不妨先画观音像吧，求子求福的观音像，家家户户都喜欢去庙里请一张供在家中。姑娘就先画这个吧，五文钱一张，如何？”    五文钱，做现代的五块钱算，充其量不过可以买一颗一斤的花菜。而且，还不能超斤两。在田小丸有限的古代货币知识里，这真的不算大数字，充其量不过可以买十个大包子！    所以说，美梦跟现实，终究是有差距的，夜晚，将田小丸捧上了天堂；白昼，把田小丸从天堂踢落到青砖地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