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游戏小说 > 酒色江湖

正文 遗世清漓,浅濯涤心(三)

    她的话让楚濯漓愣了愣,表情有些微的尴尬怪异。

    “漓不是自认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漓的时候,你以平静如水的口吻说着白衣为自己守孝时的淡然,令人心中震撼。”

    随时可能逝去的性命,那般温暖的眼神和声音,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就仿佛看到了花开的刹那,令人怦然心动。“当年的楚濯漓,孱弱的让人怜惜,也坚强的让人敬佩。”

    或许她从未对他有过瞬间燃烧起的爱恋,没有深深的刻骨铭心,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楚濯漓这个名字就深入在了心中。

    牢记着一个人,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会在意、会牵挂,会听到他不久于人世时欣然前去“清风暖日阁”,只因为那树下为她小炉煮茶的少年。

    “现在的楚濯漓,没有当年珍爱每一天阳光的温暖心,也没有淡漠生死无畏无惧的坦然,不过是普通的世俗男子,解衣还心动吗?”好像是看穿了她方才心头的感慨,他平平静静的坦言。

    两人相贴着的距离,她抬起两人互相牵着的手腕,让那掌心转了个方向,五指张开,仿佛是在把玩他的精致,让十指的指腹互相贴着。

    她这随意的动作下,却没有回答楚濯漓的话,他眼底的落寞之色又浓烈了几分,低头看她玩的开心,又扬起了淡淡的微笑,笑容间尽是纵容之色。

    他,总是不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的,即便是她只是玩闹的动作,于他而言也是幸福。

    虽然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已经算是默认了病愈后的楚濯漓,再没有任何吸引人的特质。

    没有绝世的容貌,没有超然的气质,没有春暖花开的眼神,没有溪水温润的声音,没有淡笑天下的气质,他还不如昔日那不能动的样子。

    “那在漓心中,爱上的是江湖中人人敬畏的‘紫衣侯’,还是那个在棍棒下会乞怜讨饶的黄狗儿?”玩了半晌他的手指,她忽然问了句。

    他怔了怔,忽然抬起头,没有注意她的手已经从十指贴合滑入了指缝中变成了十指交扣。

    “江湖中人敬畏‘紫衣侯’,我却从未敬畏过,她在我心中是多情温暖又轻易看穿世情的女子;狗儿憨傻纯真,事事依靠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日只知道吃吃喝喝,一旦做错事百般讨好,生怕挨揍;如果察觉逃不过去,就立即鬼哭狼嚎装死耍赖,当真百无一用。”他每说一句,她脸上的笑容就多一分,也不知道是开心他赞美“紫衣侯”,还是对那时候的黄狗儿心有戚戚焉。

    他,也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无论是与“紫衣侯”的初相识,还是与黄狗儿平凡快乐的生活,都让他的语调轻快了起来,“这无法分清楚的,因为她们本就是一个人,无论是高贵的她还是无赖的她,都是她。我既喜欢,便是喜欢那个人,又如何能说喜欢的是哪一面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抬起眼眸,与她的目光对视着,方才还有些飘忽的眼神变的坚定。

    “既然你无法分清楚,又如何能要求我分清楚?”她手掌一紧,双掌紧扣中,她另外一只手已揽上了楚濯漓的腰身。

    “啊……”他的身体一震,掌心中的小暖炉从手中脱出,骨碌碌的滚出老远。

    暖炉清脆的滚动声中,她贴上他的耳边,“漓一向通透,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无论是当年那个无畏无惧的少年,还是今日沉稳厚重的你,都是漓!”

    她拥着他的力量不大,却足以表露她的决心,“还记得我为你探视筋脉的时候吗,你不羞涩不躲避,从不自卑,为何现在却不敢面对我?”

    “论武功,不如楼公子;论容貌,不及家兄惊艳;论地位,更是没有当今皇上至高无上;即便是往日自信的心智,你身边同样还有单凤翩。”

    “假话。”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单解衣顶了回去,“这不是楚濯漓该说的话,这也不是楚濯漓的真心话。”

    她的脸上寒霜浓烈,那出口的话也是声色俱厉,一瞬间将两人之间的空气凝结到了冰点。

    月色渐起,穿透树梢的缝隙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楚濯漓的脸色,比月光还要白。

    “在我心中,从未拿你和倾岄、霄、琅琊和凤翩做过比较,漓就是漓,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与武功、容貌、地位,乃至于心智都没有任何关系,当我成为狗儿的时候,没有了武功,没有了容貌,没有了地位,甚至连心智都是不全的,漓可曾嫌弃过我?”一声声一句句,难得淡定如她也动了怒意,她不愿听到楚濯漓自卑的话语,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温暖少年,这不是他该有的表情。

    拥上他的身体,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漓,如果不在意你,我不会顾及你的心思放你一个人下‘望云峰’,也不会等待这么久让你平复才来寻你,你以为单家的护卫离开过你的左右吗,你知道我让他们每天都传回你的消息,只为了知道你平安吗?我曾想,如果你不希望我出现,我就等下去,可是连一年都不到,我等不了了,我想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这话里是同样满满的温暖,满满的思念。

    她不是那个高贵的皇后,也不是单家精明的家主,她只是个渴望带爱人回家的女子。

    新婚一月,她抛下了皇宫中万般不舍的风琅琊,留下他满面妒火毫不掩饰的愤愤,只因为单家的护卫说,楚濯漓被无数姑娘提亲。

    即便她知道他绝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感情,可她还是怕了,“漓,我需要你。”

    他的手,抬起在空中,颤颤地拥上她的腰身,不等他用力,她已投身入他的怀抱。

    “解衣,那能不能告诉我,楚濯漓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动心?”他嗅这她的发香,才惊觉他一直狠狠压制着对她的思念,压制即便此刻人在怀中,那释放出来的情感,也依然让他心口泛着疼痛。

    “你的骄傲,骄傲到当初不容人看出你的脆弱,才有了楚濯漓的心智永远无法攻破的说法;你的痴情,明明对我动心,却不愿与霄争夺,因为你看出了我心中所属,你带走我,是因为你想与我同葬的。”所有的一点一滴,她不说,不代表她没有看懂。

    “与漓的初相见,与漓在‘清风暖日阁’的相处,与先生相伴的每一日每一夜,要什么地方值得动心我答不上来,我以为我与漓之间,早已是生死相依的。”

    那三年中,他们同寝同食,哪怕是鸡飞狗跳追打着她,替她洗脸换衣,那些点点滴滴的感情,早融入在了吃饭睡觉的普通琐事中。

    论亲密,即便是单凤翩,也无法与楚濯漓与她的日夜相处比较。纯真调皮的狗儿心性里,楚濯漓才是唯一。

    若没有他,就不会有今日坦然心思的单解衣,她依然会固执在所谓的矜持和贵气中,追不回倾岄,也得不到凤翩的真心,更不可能胆大妄为的娶霄,嫁琅琊。

    那骨子里的不羁,是楚濯漓培养的。

    她自然的将心中所有想法相告,毫不隐藏自己对他的爱恋,却久久的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单解衣抬起目光,此刻月色银白,亮亮的,将两人依偎的身影照的清清楚楚,更将楚濯漓脸上的表情照的分毫毕露。

    他的眼底,有着轻松的快乐,小小的得意,依旧是温柔的,但温柔中又多了些促狭自满,笑容早挂在脸颊上,始终未曾出声,那月色融进他的眼眸中,也是清浅悠悠的晃动着。

    “你!”单解衣猛然间醒悟了过来,“漓是故意的。”

    他拥着她,手指下意识的摩挲她的发顶,就像当年每一次对待狗儿般,“我只问了,话都是你说的,不算我用了心机。”

    他是没逼她说,可他装失落装可怜装自卑,这难道也不算用心机吗?

    “解衣既知道我当年下‘望云峰’时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我不要你的责任感,我也不要你的同情照顾,我只等着你会不会来,只要解衣来了,一切都不用说,解衣只会为爱楚濯漓而来,所以我一定会跟你走。”他淡淡的开口,笑眼中说不尽的满足,“见到你惊讶,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抛下大婚一月的丈夫而来,只怕此刻风琅琊恨极了我呢。”

    “你……”她被楚濯漓的一番话说的憋不出半个字。

    他的心智一向强大她知道,他可以揣度很多人的心思她也知道,她更知道他的坚强他的剔透,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在他一番悲凉的表情下认为他改变了呢,挖心掏肺的表白,只不过狠狠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想捶他,可他不是别人,他没有武功,她空举着手,生生不敢落下去。

    “我没有武功,身子底也不大好。”他看着那只空中久久停着的手,笑容愈发如水波清漾,“以后若是那楼公子、皇上大人、凤翩家主,乃至家兄若有欺凌,只怕要解衣多护卫些了。”

    他敢说他没有心机?他好意思说他没用心机?

    单解衣哼了声,明知道是他的陷阱,不甘不愿也要踩进去,他确实没有武功,他曾经的孱弱深印在她的脑海中,她不多照顾些,又怎么舍得?

    楚濯漓的笑容渐大,毫无保留的绽放,秋月明朗亦不及他明媚万一。

    “走吧。”他低低地凑上她的耳边,“我们回家。”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长长的,风中传来她轻笑的声音,“先生,狗儿饿了。”

    “这么晚还不回家,打你屁股……”

    “不要嘛,狗儿不敢了,先生不要打狗儿嘛……”

    “今日算了,以后你若迟归家门,一样打……”

    “先生好凶……”

    作者有话要说:江湖全文在这里就全部结束了,然后我会开定制印刷,现在已经在校对稿子了,希望能定制成功,这样大家也就有个纪念了。

    大家可以收藏作者专栏或者我的新文《雪域情郎》,一旦发布定制印刷,大家就可以马上知道了。半年了,感谢追文的每一个人,是大家的陪伴让我走过了每天枯燥的码字生涯,也不用感慨文完结了,毕竟我还有其他文在发嘛,完结是新的开始,这样才有更多更好的文给大家哇。

    来吧,让我们群扑一下,狠狠的么么么……

    <INPUT TYPE=button VALUE=人家的新文《雪域情郎》 > <FONT face=黑体 size=3

    某狼专栏求包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