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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入狱

    说起来真照和嬴晋并不算得上有什么交情,充其量也不过在上回洛王府里的宴会上见过一面,因此这时突然听到嬴晋出言相邀,真照心中不禁就泛起了一阵诧异。(www.dukankan.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不过诧异归诧异,嬴晋这个提议却正中了真照的下怀,他听了当下想也没想就附和叫好起来。

    两人缓缓走出皇城,真照和嬴晋东一句西一句的搭着话儿,千方百计想探探他的口风,不想那嬴晋却极是油滑,一路上只是有的没的的闲扯,对宫里面的事儿硬是一句不提。

    走了一阵,两人终于走进了全咸阳最大的味源饭庄,招来满桌子的酒菜,真照举杯向嬴晋遥敬道:“今日难得和小王爷一道喝酒,来,我敬小王爷一杯。”

    嬴晋微微一笑,也举杯道:“我也要敬令东侯一杯,令东侯在四国会盟之上,可是一扬我大秦的威风了。”

    真照摇头谦让一句,两人便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瞧两人这惺惺相惜的情形,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却哪里知道他们心里面的尔虞我诈。

    真照放下酒杯,继续试探道:“从前少见小王爷入宫朝会,怎么今日这么早就从宫里出来。”

    嬴晋夹过一块香味四溢的云鸡肉,慢慢放入嘴里吃下,这才不动声色道:“昨夜随父王入宫,一直到了现在才从宫里出来,不想就遇见令东侯了。”

    真照见嬴晋依然不提宫里面的事儿,心中一横,索性光明正大的问道:“是了,这些天来皇上一直没有上朝,小王爷你刚从宫里出来,不知如今里面的情形怎样了?”

    嬴晋闻言依旧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后应道:“我随父王进宫,只在皇上的寝宫外面等候了一夜,没有踏进里面半步,那令东侯你说我又怎会知道里头情形如何了?”

    真照一听嬴晋的这话儿,立即就察觉到了嬴晋言语中的不尽不实。其实如果不是先前那头领侍卫已对他说起宫里半夜传出哭声的事儿,真照说不定还会半信半疑,可这时心里有数,他极快的暗骂了一句“想诓我”后,嘴上倒是无可奈何的叹道:“原来如此。”

    嬴晋又喝尽一杯,突然朝真照问道:“说实在了吧,我看皇上这回受的伤真是不轻,令东侯,不知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真照不禁一愕,他实在想不到嬴晋会这样问,这种话儿虽然并不直白,但也算是公然议论秦皇的身后事,而且听嬴晋的口气,似乎是有些肆无忌惮……“莫非皇上真的伤得如此之重?”心中想到坏处,真照身子陡震,他又想起了司马子亮之前的话儿,原本镇定如常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变。

    嬴晋双目直盯真照,也不顾真照的异样,继续说道:“令东侯,现下轩辕主君、翼王和我父王都在宫中,只怕不久宫里面就会有旨意让令东侯进宫了。”

    真照又是一震,连忙问道:“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让我进宫呢?”

    嬴晋没有回答真照的话儿,反而朝真照问了一句道:“我大秦宗庙里的长老们向来听说令东侯的勇武,十分欣赏,若是令东侯愿意,宗庙可以出面宣告天下,将令东侯列入护稷将军之中。不知道令东侯心意究竟如何?”

    别的或许没听说过,可嬴晋口中所说的这个“护稷将军”,真照还是知道个大概的。在秦国宗庙内里,历来有一个传统,就是对于那些尽心守护宗庙且有大功的大将,他们都会赠予一个护稷将军的称号。

    而这个护稷将军的称号,算得上是所有秦人的梦想,因为秦国里分布在各郡县的神职人员和信徒大都是各地的旧贵族和一些地方土豪,宗庙势力可谓根深蒂固,因此得到护稷将军这个称号的大将就等于得到了宗庙的全力支持,以后不论在秦军中或是在朝堂上,都会变得极有影响力。

    真照心如电转,正犹豫着该怎么样回话,那嬴晋还以为他意动了,就又说道:“令东侯,历代能得到护稷将军这个称号的人可不多,当今秦国里也只有武威王爷一人而已。”

    真照听到“武威王”三字,终于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因此说道:“小王爷是知道的,武威王是真照的岳父大人,他老人家既然是护稷将军,那我又怎么敢和他老人家平起平坐,这样恐怕有些不敬,小王爷说的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

    嬴晋听真照拒绝了他的提议,眼中寒光顿时一闪而过,这虽然只是很快一霎,但还是落入了真照的眼中。

    “既然令东侯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必勉强了。”说完,嬴晋也不再多说,立即招手叫来小二结帐。

    真照和嬴晋两人在味源饭庄门前分道扬镳,真照慢慢行回到大统领衙门,心中还不断思索着嬴晋的话儿,只觉得其中有些什么东西不大对劲儿,可又怎么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那若隐若现的念头一直缠绕在他心里。

    “大人,你终于回来。”真照才一进大门,就看见在衙门里负责文书的宇文乐脸带焦急的对他招呼道。

    真照奇道:“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大人,宫里来了人,说是要传你进宫呢!”宇文乐一边拉着真照直往里间走去,一边迭声说道:“这不,因为找不着你,帅大人和司马先生正在里厅和那宫里来内侍公公说着话儿呢!”

    真照想起了先前嬴晋说起的宫里会有人来传自己话儿,心中不觉凛然,连忙大步朝衙门里院走去。

    “赵公公,不知道皇上的伤势怎样了?”真照还没走进内厅,帅明杰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里。

    “这个……皇上的伤势老奴可不敢说,帅大人就别要为难老奴了。”

    还在门外的真照听见赵高的尖细嗓门,眉头微微一皱,接着连忙装出一副笑脸,一边走进厅门,一边笑道:“哎呀,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赵公公来了。”

    赵高一见真照进来,立即起身笑道:“这可好了,真侯爷您终于是回来了!老奴奉了旨要召您进宫呢!”

    真照拱手见完礼,对那赵高说道:“竟然要入宫,那赵公公就稍等片刻,让我进去换了衣衫,这就随你进宫。”

    听见真照要去换衣,赵高立即急道:“不用不用……真侯爷,耗了这许多时候,宫里面可是等得急了,你和老奴还是这就走吧!”

    真照略微沉吟,转头对帅明杰和司马子亮招呼了一声,便随着赵高朝外行去。临出大门时,行在真照身旁的司马子亮趁着赵高不为意时,轻轻拉了拉真照的衣袖,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大人此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切记一个忍字。”

    真照一愣,他也不知司马子亮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儿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及细想下,只是微一点头,便急急的上马朝禁宫方向走了。

    一路上行得极快,不到一阵子就来到了宫门前,真照望了一眼宫门前的那些侍卫,不知为何,虽然还没有到寻常换更的时候,但是早些时候的侍卫已经全部换了下去。真照正在奇怪间,宫门已被打开,赵高对真照说了一句“令东侯请了”,就当先引着真照朝宫里行去。

    真照并不是第一次进宫,从前在太子扶苏的阿房宫做“保姆”的时候,胆大妄为的他就经常在禁宫里“闲逛”,因此他知道秦始皇的寝宫在整个禁宫的最北面,正想着朝北面行去,却见赵高向着西面走,他不由奇道:“赵公公,皇上的寝宫不是在离宫别馆么?”

    赵高一怔,随即眼珠一转,又极快的笑道:“这……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皇上如今身在千丛林轩。”

    看着赵高皮肉不笑的笑容,真照突然感觉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可一时间也猜不透这赵高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人又行了一程,终于来到了那环境僻静的千丛林轩,赵高嘱咐了真照在轩外等候,自己就急匆匆的进内里禀报去了。

    真照独自一人站在千丛林轩的苑子里,周遭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他慢慢回想着自进宫来的处处透着的古怪,不禁越想越不对路。真照又四下打量了一下轩子里的景况,及目处刚好看到不远那地面上稀稀落落的落叶,心中猛的一震,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事儿有鬼。

    极快转身要离开千丛林轩,才正刚迈出两步,只听身后突然传出一阵笑声,那人略带些调侃的意味道:“怎么,令东侯要走了?”

    真照闻声立即认出了来人,他缓缓转回身去,强自镇定道:“原来秦兄在这里,那就太好了。我还以为是赵公公和我开了个玩笑儿,带我到这不见人影的地儿就自个儿走了呢!”

    那说话的人正是和真照有些“旧怨”的秦自武,只见他一身武士装束,腰间挂着一把奇行佩刀,这时候正一脸笑容的看着真照,那笑容中充满了怪怪的味儿。

    真照暗暗留意着秦自武的同时,他突然发觉从苑子的四面又分别走出五人,慢慢的将他围在了中心。真照有意无意朝那五人扫了一眼,只见后面那三人都是老者,瞧那架势,对方众人之中以他们的武功最高,而再看前面两人,都身穿着禁卫军的服饰,他们虽然相较于身后的那三个老者还显得远有不如,但可以看出,他们应该同样是武功不弱的高手。

    “对方六人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真照心绪转动,不断思量着眼前究竟出了什么事儿的同时,也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秦兄这是什么意思?”

    秦自武继续微笑着缓缓说道:“令东侯,我们奉了皇上的旨意,想请你到宗人府耍两天。”

    “皇上的旨意?宗人府?”真照脸色一变,正容道:“秦兄,你说笑了吧?那宗人府虽然是公侯们的好去处,可却不是我这种无过无非之人该去的地儿。”

    秦自武闻言颜色也是一变,厉声道:“令东侯,莫非今天你想抗旨不成?”

    “旨?旨在哪儿呀?”真照复又笑了一笑,接着道:“皇上如今伤势未愈,你们从哪儿得来的旨意呀?”

    秦自武脸上恨色一现,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只见上面刻着两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的缠绕在那金牌两侧,而在那金牌中间,金光闪闪的刻着了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真照一怔,想不到秦自武竟然得到了秦皇的分尊金牌。他略微犹豫了一阵,衡量着以今天对方六个人的实力,就算自己硬来也难以讨得好去,又想起司马子亮之前说过的凡事要忍的话儿,他终于慢慢朝那金牌跪了下去。

    秦自武得意的哈哈一笑,示意让他三名老者中的一人用咒法禁锢住真照的武功,这才问道:“令东侯,刚才我们本想在屋里布置妥当,让你进去后才出来宣旨的,不想却被你先看了出来,不知我们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真照虽然被人制住,但他却丝毫不露惊慌之色,心中默运起精灵召唤术,将自己的事儿悄悄传送到雨夜梧桐那儿,同时又对秦自武说道:“这又有什么难的,说皇上住入了这偏僻的千丛林轩已经让人生疑了,况且我又看到地上的叶子,自然就想到皇上如果真的住入了这儿,那苑字里又怎会没有紫雨湓莲?”

    “哎呀,令东侯真是心思缜密,连皇上最喜欢紫雨湓莲都想到了,难怪能在皇上面前屡立奇功!”秦自武见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真照制住了,言语中对真照倒是有了些嘲弄的意思。

    真照也不理会秦自武,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三位老者,想了一下后才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三位定是圣庙中的清徽、灵霄和西山三位长老了?”

    那三名老者没有答话,只是从他们脸上露出的敖人神情,显然已经默认了真照的话儿。真照回想了一下司马子亮说过的关于轩辕主君的话儿,这时看来还真是没错,他心里对司马子亮的信服,不自觉的又增加了几分。

    “劳驾几位长老亲自出手,真照我真是受宠若惊了。”真照说时,笑嘻嘻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又道:“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和几位长老好好亲近亲近……”

    “请吧,令东侯!”秦自武没等真照把话儿说完,就叫唤着要“请”他到宗人府去。

    不知道皇宫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真照虽然被激得心中火大,但想起司马子亮所说的凡事要忍,也就不动声色的跟着秦自武去了。

    被“毕恭毕敬”带到宗人府的一间特殊房间“住”下,真照立即发现对面房间竟然有熟人,而那熟人不是别人,恰好是当今秦皇的亲弟弟——翼王嬴莒。

    “咦,这不是翼王爷么?怎么这么巧?”真照看见嬴莒脸上那副大异于往常的焦急模样儿,不禁调侃了他一句。

    “令东侯?你……怎么你……”嬴莒指着真照,不知想要说些什么,“你”了一阵后终于颓然坐在了地上。

    真照虽然不清楚嬴莒究竟怎么会进了宗人府,但瞧他现下的情形,只怕也是和自己的遭遇差不了许多,心里不断猜想眼前事情的原委,又朝嬴莒问了一个最为紧要的问题:“翼王,皇上如今到底怎样了?”

    嬴莒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皇上他受伤极重,昨夜里听那太医说,只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皇上他……”真照心中一惊,这算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如果真是这样,秦国或许真的就会如嬴莒所说的,将要大乱了。“等等……嬴莒既然到了这儿,那外面的岂不是洛王那老头?”真照实在想不到洛王嬴浩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秦始皇还没有死他就已经率先下手,如果真的这样没有声息就将自己和翼王抓住,那帝都咸阳的形势,洛王一方算得上控制住泰半了。

    “这一手真是厉害!”转念又想起刚才那圣庙的三名长老,真照突的生出一阵明悟:“看来洛王和轩辕主君已经串通在一起了。”轩辕主君的意图此刻已经显而易见,他的确是想挑起人族四国的纷争,以便于他们轩辕家和圣庙的势力能够东山再起,而洛王属于秦国内的守旧势力,正好可以帮他达成心愿。

    想明白了眼前的事儿的大概,真照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又看见嬴莒在那边来回踱步,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便朝他问道:“翼王爷,您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嬴莒脸上愠色一现,随即似乎强行压住,复又回复平静道:“昨夜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伤势突重,轩辕主君和洛王让我进宫来晋见皇上最后一面,我进了宫后,就听太医说皇上大限不远了,不想那个时候,卑鄙无耻的轩辕老狗和那嬴浩老狗就突然动手将我制住。”嬴莒叹了一口气,又道:“想不到他们这么大胆,皇上还未……就谋逆了!”

    “果然如此!”真照轻叹一声,暗自庆幸自己与雨夜梧桐之间的精灵召唤术是精神层面的功法,还不至于被禁锢了,便又极快的默运起来,悄悄将知道的事儿传给了雨夜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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