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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两戏

    烟雨河的夜景,是咸阳城中八大美景之一,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文人诗人在这里留恋忘返。(请记住我们的网址www.dukaNkan.com)晚风习人,平静河面上波光粼粼,今晚的月亮特别的识趣,又圆又亮,映在水中那若隐若现的景致简直是妙不可言,真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情爱之夜。

    真照坐在烟雨河岸边的大石上,舒服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心中真是畅快不已。转眼望了一眼身旁的李红影,看着她有如刀削的双肩,不禁暗叹:真美。要是还呆在山里,哪能识得这般美的女子。心中又一次肯定了自己从家里出来决定。

    正自想入非非时,李红影突然道:“今日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真照微微一愕,随即道:“不过打了场架而已,也没什么。”

    李红影道:“你是禁卫军的人,只怕以后这会为你惹大麻烦了。”

    真照闻言想了想,突然大叫道:“哎哟,惨了,这回把帅大哥给累上了,嗯……得想个法子才是。”

    李红影那曾想他不为自己担心,反倒担心起帅明杰来,只觉对他这人大是猜不透,心中一奇,不禁转过眼来瞧着真照,却没作声。

    真照又思索了一会儿,对李红影道:“下次那个什么小王爷若是再来找你,你该如何?”说时,也转眼向李红影瞧来。

    两目交接,李红影见真照望着自己的眼神澄清透澈,眼中仿佛明亮得竟能透出真诚的光芒,射进自己的心头。她脸上一红,急急转过头去,心中“怦怦”的跳个不停,真是应了那句书上所说的“心如鹿撞”。

    她正暗恨自己为何竟如此不争气时,又听真照惊叹道:“噢,真美。”

    李红影听了他的话,又喜又羞,脸上更红,抬起头瞥了真照一眼,叹道:“哎,你怎能对我说这般轻薄的话儿?”说罢心中也觉奇怪,平日里向自己说起这般话儿的人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了,可只有今天才觉得这是轻薄。

    不料过了许久,真照支吾道:“我……我……我是在说那边桥头的景色好美。”

    李红影“啊”的一声轻呼,顿觉双颊有如火烧,忙双手捧脸,真是说不出的羞人,不知为何平日一向让人觉得冷如霜雪的自己,今日竟会这样一再进退失守。

    真照眼看李红影那冷冰冰外表下难得露出的小女孩的神情,心中一动,情不自禁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

    这话一说,李红影立即大感吃不消,再也不敢抬头,只觉全身火烫,就像是生病发烧一般,这种感觉是自己从未有的,真是奇妙无比。

    过得好一阵子,李红影见真照没有说话,偷眼一看,却见他已平躺在大石上,虎目光芒闪闪,显是思索什么。她心神稍定,举目远望,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烟雨河夜景真是美不胜收,比从前任何一刻都美。

    真照突然又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哩。”

    李红影道:“赵妈妈已经发了乌骓快信到青楼联盟了,青楼联盟这两日内定会再派人来。”

    真照知道乌骓是大陆上奔行最快的小型魔兽,且生性驯良,大陆各族常将它们捕来作传送书信的工具。他想了一下,晒道:“青楼联盟的人恐怕不行,今日看那刘武就知他们帮不了你了。”

    李红影摇摇头道:“不是的。在青楼联盟里,!刀人共分为天、地、人三级,其中天级的武功最厉害,地级次之,人级再次,刘武只属于最末的人级,他本来不是派来保护我的,只是我以为我们秦人一向守法,不会发生什么事,因此才要求只要刘武保护就行了。”

    真照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李红影见他关心自己安危,心中甚喜,向他嫣然一笑道:“想来迟些来的定是天级的!刀人。”

    真照自见李红影以来还是首次得见她笑,顿时动容,目光炯炯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竟可以这么美,为什么不多笑些?”

    李红影的美目若有若无的向真照飘来,又轻笑道:“若不是装作这冷冰冰,我还哪会有这么多的观众?说了,那些臭男人最喜欢对他们欲迎还拒的女人,若想他们喜欢你,就需装作爱理不理的样子。”

    真照听得张口结舌,无言反驳,只得苦笑道:“你竟教你如何勾引男人,未免太那个了吧?”

    李红影佯怒道:“不许你说的不是,况且我如今仍是清白的身子,不许你胡说。”

    真照一奇,却也没作声,反倒是李红影又道:“我们艺妓,卖艺不卖身,别当我是不三不四的女子。”也不知为何,心中竟急切要与真照分辨清楚才能安落。

    真照闻言大喜,哈哈笑道:“不说便不说,但是你以后要对着我多笑些。”

    李红影脸上一红,只觉自己对着眼前这人是无论如何也扳不起脸来,顿时为之气结。

    明月当空,烟雨河边两人并排坐着。不知何时开始,他们的手已经交叠一处,却都默不作声,心中甜如花蜜,只盼这一刻能持续的越久越好。

    大清早,真照来到了禁卫军营的大操场上,心里还暗暗嘀咕:真是衰到家了,天还没亮就要搞什么活见鬼的操练,简直就是想谋害人命嘛,昨天晚上自己可是凌晨时候才回到军营的。可是当他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美妙情景,心里就有一阵蜜意直冲脑门,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发情上脑吧。

    真照轻轻吹着小口哨,回想昨晚在弃月楼门前与李红影依依不舍的分别时,李红影飞快的在自己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含羞答答的飞奔入内的事儿,如今还历历在目,真是爽到了极点。想着想着,真照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浑然忘记了这时阿房宫禁卫队的所有侍卫正站在他的身前,等候着他命令。

    阿房宫的所有侍卫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和真照这位新任的长官见面,按照从前的惯例,新上任的侍卫队长例牌是要先发表一番慷慨昂扬的讲话,然后才开始进行一次检阅式的训练。他们原拟真照一开口就会一本正经的唾沫横飞一番,不料却见真照神情恍惚的愣站着,嘴上还不时傻呼呼的大笑几声,几乎口水都流了出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形,不禁都想:他到底怎么了,不是病了吧?那些未曾见过真照的侍卫更是暗暗为自己的将来担心:不会吧,难道来了个疯子?

    站在真照一旁的帅明杰忙轻轻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兄弟,怎么了,没事吧?”

    真照回过神来,应道:“没……没事儿,没事儿。”定了一下心神,才说道:“我名叫真照,新任这阿房宫的侍卫队长,今后与大伙儿就都是自家弟兄了,所以我们也不用分彼此,大伙儿有话尽管说,都好商量。还有,我虽然是正队长,但是对于宫里面的事情,我还不太清楚,往后帅大哥的话就是我的话,大伙儿听着照做就是。唔……我今天就说这些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所有侍卫听他这么说,都是一呆,随后又大声地叫起好来。

    要知道秦国的军队之所以能得以扬威整个东方,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秦人治军极严。但是,凡事有利当然也会有弊,正是由于这一点,秦军当中大部分的带兵将领与手下士兵的关系都不能融洽,因为他们为了带好军队,往往对士兵的要求严格苛刻,对着下面的人不苟言笑,甚至是谩骂殴打士兵的也大有人在,以期做到铁面生威。试想那位将官不怕万一出了什么漏子,会遭到秦国都军部的指控,从而被最高军政院弹劾?秦国的军法在诸国当中是最严的,动不动马上有可能死人,当年功名显赫的大将白起,就是因为手下兵卒强暴了一名无辜妇人而受军法处置,处以了极刑,使得一代名将最终身埋黄土。在这样的情形下,许多侍卫虽然见过真照武功,对他极为佩服,但也暗暗担心他会像别的将领那样,到时就真是苦海无涯了。

    但这个时候听到了真照的这一番话,任谁都能看出真照生性极易亲近,之前的担心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难得遇上这样一位武功既高且又豪爽的卫队长,他们不禁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与真照说着话儿。

    “老大老大,以后我们就这样叫你了。昨晚你可真是英姿飕飕,看得小弟心里钦佩万分,差点就想以身相许了。”

    “嘿,哪里哪里,牛刀小试而已。”

    “老大老大,你有妻室了吗?”

    “还没有,怎么,有好介绍吗?”

    “没有就太好了,小弟我有个妹妹……”

    “啊?你的相貌……还是算了吧!”

    ……

    新官上任,真照随着帅明杰在阿房宫内四处查看,两人边走帅明杰边为真照介绍着宫里的情形。正说时,帅明杰奇峰突起的问道:“兄弟,昨天晚上你和那李红影后来怎么样了?”脸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真照闻言一愣,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儿来,忙转移话题道:“说起昨天的事儿,我还真要谢谢帅大哥,今天下馆子我的,怎么样?”

    帅明杰一把搂过真照的脖子,笑嘻嘻道:“我说兄弟,你要想谢我,就快些与大哥说了你们昨晚的详细情形,我绝不透漏半个字出去。”

    真照眼珠一转,又道:“嗯,昨晚的事到还罢,就怕以后那个嬴用和秦自武会上门找麻烦,我们要想个法子应付才是。”

    这话儿正说中了帅明杰的心事,帅明杰想了一阵,眼中精光闪闪道:“暂且不用怕他,听说翼王府里家规很严,料想嬴用吃了亏也不敢大势张扬,咱们在军中只须依着规矩办事,他们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若是真得欺上门来,嘿嘿,我帅明杰也不是好欺负的。”

    真照听他说得言之有理,点点头道:“大哥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要想些办法以防万一。”

    帅明杰道:“嗯,也对,走,我们边走边说。”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注意力已经转移,正中了某人的计。

    两人来到阿房宫则的一个小院子里,那院子虽小,但布置却极为典雅,尤其是里面的亭台楼阁精美华丽,小桥流水沥沥声响,轻易使人生出住在里面一定会非常舒适惬意的念头。

    真照对帅明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好精致的院子。”

    帅明杰笑道:“这就是那位欠了你一个吻的兰若郡主住的地方。她是太子殿下最要好的朋友,故而每年都要由西北玉门关到京城来小住一阵,陪太子玩耍。”

    真照恍然大悟,跟着帅明杰走进院子内,突见院子里迎面走来三名女子,当中一人正是昨天忿忿而去的兰若郡主,她身旁那两个,看来是她的女婢。

    帅明杰和真照见她走来,忙趋步上前,行礼道:“郡主早。”

    兰若郡主瞄了一眼真照,似是极不愿见到他,很快的“唔”了一声,疾步向院外行去。

    真照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行完礼站直了身子,故意装作神色恭敬道:“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履行你的诺言,让我亲一下呢?”

    兰若郡主闻言一跺脚,转过身来,轻咬着下唇恶狠狠的瞪了真照一眼,气呼呼道:“本郡主向来说话都是算数的,答应了让你……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微微一顿,又道:“今天晚上到我房来见我,来之前要漱口,还有不许告诉别人。”说罢,她又一跺脚,风一般的奔了出去。

    帅明杰笑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真照,促狭道:“今晚回来,你无论如何也要给大哥好好讲讲。是了,刚才问你昨天晚上怎样,你还没说呢?”

    真照心中暗叹惨了,忙又赶紧转移话题,可这次帅明杰却没有让他得逞,就这样,这一整天中,一把被人捂住嘴而发出的沈闷的惨叫声不时回荡在阿房宫中,真照也由此学到了许多向犯人逼供的巧妙手法。

    晚上,真照在军营里与侍卫们吃过晚饭,便匆匆的走到兰若郡主住的小院子。踏进院子,里面的几名侍女见了他,哪还不知道什么事,其中一个笑嘻嘻招呼他到了兰若郡主房前候着,便径自走进里面通传。

    过了一会儿,那侍女又走了出来,对真照抿嘴笑道:“郡主说了,请你进去。”

    真照也对她笑了笑,随着她走进房去。刚进房门,真照眼前一耀,一股幽幽的香气立即传入鼻中,只见房里点着一支天灯,映得房间如同白昼,床上珠罗纱的帐子,蓝色的缎被上绣着一株白兰花。墙壁上还挂着一柄剑,看那剑鞘上如同符箓一般的古朴花纹,显然是受过高阶东方仙术附术的珍贵之物。兰若郡主就坐在那把宝剑下的椅子上,这时见他进来,眼中又露出了怒色。

    真照还没行礼说话,兰若郡主已出声对那女婢道:“你先出去,带上门,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知道吗?”

    那女婢像是强自忍住笑,面部肌肉绷得紧紧,点了点头忙往外头走去,临带上门时眼中的笑意却是展露无遗。兰若郡主看在眼里,气得重重的哼了一声,又狠狠的瞪了真照一眼。

    真照恍若未见,环视了一眼整个房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房中的一幅画道:“哗,这画好漂亮,谁画的?”

    兰若郡主见他毫不客气的走过去翻看自己的东西,不禁怒道:“不许动,你还不快……快些……就走?”

    真照似是不明所以,问道:“什么?你叫我快些干什么?”

    兰若郡主冲口说道:“快些……”只说了两个字,突然想起若这般向他大叫“快些亲我”,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主动向男人发情的无耻女人了吗?想到这里,后面那两字却再也说不下去,眼中露出仿佛是要择人而食的目光,紧紧地瞪着真照。

    真照见捉弄了她,哈哈一笑,又翻看起手上的东西。

    兰若郡主无可奈何的坐下,看着真照悠然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冲上去给他几拳,再用力的踩上两脚。但是气归气,她知道如果自己被男子亲了的事万一张扬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人,因此强忍住了怒气,乖乖的坐到一旁。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真照丝毫没有过来亲她的意思,反倒是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儿。兰若郡主在一旁没好气应答,心里虽然觉得不耐烦,但她却发现真照懂得东西还真多,无论是历史诗歌,还是人文武功,他都能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其中还不时穿插了一些见解颇为新颖的说法,甚为有趣逗笑,若是在平日里,说不定自己早已被他逗得格格笑了,这时却哪有心情,只是心中不免暗暗诧异。

    又过了一阵,真照终于站起身来,兰若郡主心想:来了,他要来了。眉头轻皱,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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