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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4 有感而发父子论贾茗

    等到傍晚贾珍等人起身回城中,江夫人等人仍旧是对贾珍中午扶的那残缺不全的琴曲回味不已。

    尤其书灵和薇儿两个同样好琴的人,连连感慨,这是自己听琴听的最心旷神怡的一次,虽然只有半曲《双鹤听泉》,却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贾珍兄弟父子四人骑马,璃裳在后面乘车,一行人往城里赶,贾蓉对于那落露院的名字还是耿耿于怀,他总觉得事情没有他父亲说的那么简单,一路上便时常看着自己父亲背影发呆。

    贾珍虽说没有回头,却是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儿子的视线,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便说让贾蓉来书房陪他吃晚饭。

    贾蓉应了一声,回自己院子换了衣服就赶到贾珍这里,贾珍端着一碗茶道:“说吧,一路上想什么呢?”

    贾蓉显然没想到自己爹背后都长眼睛,有些错愕,不过倒是没觉得什么紧张,对自己父亲,他一向是尊敬亲近的,倒没有一般儿子的畏惧。

    “没什么,就是中午的时候,太太也说那个落露院的名字不大好,儿子想起当时父亲的神情,似乎不是单单一时的感慨,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呵呵,那名字再怎么苍凉,也不过是种思念家乡的情绪,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成?值得你这么思量?

    要是真有什么,也不过是感慨人生的漂泊不定罢了,别人眼里我或许是风光无限,事实上也不过沧海漂泊的一粒粟罢了,哪里有什么定数呢?更不用说什么根了,故土,哪里算是故土呢?

    说白了,真的就是一时感慨人生不能自主去留罢了,就像当初庚信思乡不得回一样。”

    贾珍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道,心里却是在想着另一个世界,这人生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家乡呢?要是有的话,自己的家乡在哪儿?金陵?还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个现代化的城市?

    贾蓉看贾珍脸色,实在是再看不出别的,便也只好相信贾珍所言,最要紧,他也实在想不出贾珍除此之外对于家乡能有什么感慨,毕竟,除了扶灵回乡,贾珍根本就没有在金陵住过。

    放下了这个,贾蓉想起贾茗来,对贾珍道:“爹觉得茗儿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贾珍一挑眉。

    “才气,心思,韬略。”贾蓉道。

    “不论你二叔家那个小不点贾荀,他还小,看不出来。

    剩下你们兄弟三个,论常人眼中的文采,要数蔷儿了吧,你还好,可是比起我和你叔叔,都算不上什么绝才惊艳,就蔷儿勉强过得去。

    可惜,他只是在读书上好,所以,别人眼里,咱们家你们这一代虽然看上去都不错,不过比起我和你叔叔的文武双全,且是十分出色还是差些。

    茗儿这个小子,文采连你都不如,虽然有咱们家的后台,他考进士比一般人容易,不至于百考不中,可是估计想有个好名次是难了,不说一鼎甲,像你那样二甲考前的名次也是不大可能,除非,撞了大运。

    但是,要是论心思,你们三个,就数他心思不浅,不,深,不,很深,不,非常深!

    虽然年纪还小,此时还不知道他到底能发展到什么地步,但是,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你和蔷儿能比的。

    而且,这小子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如果说我和你叔叔是用那副外人面前风流文人的清高掩饰了自己的心思深沉,这个小子就是用他的文弱掩盖一切,这几乎像是他的本能一样。

    不过,可惜,与一般心思深沉的人野心勃勃不同,这个小子,更多是愤世嫉俗之后的不羁,真是个矛盾的孩子呢,一副文弱规矩面具下,是一颗野马似的狂放不羁的心。

    而且,他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看上去他是藏好了自己的不羁,委委屈屈接受了一切束缚,但是你该知道,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遵守过任何他看不上眼的规则。

    他在家学里规规矩矩,那是因为相比于那些让他看不上眼的纨绔,他承认了对于一个家族,家学那些严苛的规矩都是对的,对于我,他也有真正敬重,所以他才不会反抗,可是实际上,他还真是没有认真把规矩当回事,暗地里没少做破坏规矩的事情,只是没有被抓住把柄罢了。

    至于韬略,他那种不羁,越来越导致了他的主意都是那种不实施则已,一出手就没有回旋余地的手段。

    怎么说呢,他只适合呆在幕后,主意出来就不要他管了,用不用由着前台主事的人。

    若是叫他呆在台前,必须有个足够强大的人不停的给他收拾摊子,否则,也许他在的时候没什么,因为他足够强势聪明,可是他不会永远站在高处遮挡一切,总有下去的那一天,等到那时候,他种下的因,后人绝对咽不下那个果。

    这种情况,和那种太过于优柔寡断,善谋不善断的人一样,只适合给人做狗头军师,也就是,再怎么有大胸襟,大气象,也是不可能主持大局的,不过,他那种不羁的性子,想来也不屑于这些功名利禄。

    可惜了,这孩子,真论胸中经纬,比你叔叔还要更胜一筹,若不是这么个性子,将来,定是了不得。”

    看自己父亲郑重其事的样子,贾蓉说不惊骇那是假的,能让自己父亲用三个“不”字来表明其心思深沉的不是只贾茗唯一一个,可是贾蓉记忆里绝对是唯二的,另一个,是当今五皇子,那个父亲认定要上位的五皇子!

    看如今的形势,自己父亲的断言无疑是对的,皇上过来年之后已经开始逐渐将一些权利中心的东西交给五皇子了,那位胜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和这样一个在一众出色的兄弟中杀出重围的皇子得了一样的评价,自己这个弟弟该是何等恐怖?

    看自己父亲摇头遗憾的样子,贾蓉也是有些觉得可惜,自己知道这个弟弟不简单,但是没想到自己父亲会给这么高的评价,这样一个胸有丘壑的人却注定闲散,确实是可惜了。

    “你也不用过分的替他可惜,人啊,活的高兴就好,我之所以这么努力的往上爬,不是因为我对功名利禄多么看重,而是父亲那个时候不顶起来,贾家就注定没救了,为了这个家,不得不在这利禄场里穿梭啊。

    可是如今不同了,贾家到了现在这一步,就算你们这一代一个出息的都没有,也不至于就立马落寞了,更何况你和蓉儿都是可以顶门立户的,分支里还有那几个出息了的。

    更何况,就算是不能站在朝堂上叱咤风云,茗儿那个孩子也不可能是那种一无是处的人,绝对不至于让你二叔叔那一房蒙尘的。”

    贾珍看贾蓉也是满脸遗憾,开解道。

    “嗯,他那种心思,怎么也不至于顶不起个门户的,这个儿子倒是可以肯定。

    爹,在你和叔叔眼里,我们是不是,嗯,特别天真啊?”

    贾蓉看着自己父亲,有些忐忑问道。

    “哈哈。。。怎么会?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你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在父亲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儿子,虽然爹以前没有说过,可是你要知道,当初你出门游历回来,一口气和爹说了一大堆家里商行的不妥之处的时候,爹是真的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的!”

    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以沉稳干练见长的儿子那般小孩子的忐忑神态,贾珍不禁大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从西北回来,抱着贾蓉开解的日子。

    “爹。。。”

    “好了,好了,坐下,站着干什么,你是怎么想起来问我对茗儿的看法的?”

    贾珍看自己儿子眼圈有些泛红的样子,不打算继续煽情下去,转移话题道。

    “哦,那个小子很喜欢爹题的那块‘无花无酒’的匾,而且猜出来那块匾不是父亲题的,就是端木先生题的,我一时感慨他的通达罢了。

    不过,现在想想,就是因为看的太通透,所以才会对这世俗如此不屑,才会那么不羁吧?

    毕竟他和父亲还有端木先生不同,父亲和端木先生都是过了不惑之年的,这种通达可以看着历尽沧桑后的智慧,可是他才十岁呢。

    想来太早慧了就容易锋芒,锋芒太盛就容易偏激吧。”

    贾蓉见问,不在意道,说完,却发现才看的自己父亲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不禁做个疑惑的表情。

    “呵呵,有最后这一句,儿子你就足够让父亲欣慰了。

    其实,说起来,虽然论心思深沉,似乎你连蔷儿都比不过,但是说实话,我和你二叔对你的评价却是更高些,当然,这个评价要撇开那些所谓清高的思想,你知道,我们两个的清高都是装出来的,真正的清高都被我们扔到后花园水池里了。

    知道为什么么?”

    贾珍看着自己这个让自己骄傲的儿子,笑眯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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