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回 故人(上)
刘璃今天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净慧师太，没想到净慧师太竟然看起来如此的年轻。白皙的皮肤，红润的脸颊，标标准准的瓜子脸上一对大大的杏眼，鼻子又尖又挺，嘴巴小巧莹润，根本就不像刘璃想象中的那种每天吃斋所以面有菜色的出家人。
净慧师太长着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
没错，她真的长着一头秀发，并束于头顶，发髻上插了一根雕成了祥云状的玉簪，还带着一顶奇怪的长长的帽子，露出了光溜溜的脑门。
刘璃一看见她便想起了一个人。
红楼梦里的那个带发修行的出家人妙玉。
是的，净慧师太的装扮怎么看都和自己在电视上看过的妙玉如出一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不过，刘璃今天来就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她想要确认一下，那位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法相禅师是不是自己的故人。
净慧师太微微欠身，将刘璃让进了禅房，等到刘璃落座，又给她上了一杯热茶，这才在刘璃对面跪坐了下来，只是微笑着看着刘璃，却并没有先说话的意思。
良久，刘璃终于忍不住了，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阿璃今日不请自来，主要是想感谢净慧师傅对我这些日子的照顾。不过，阿璃尚有一事不明，为何净慧师傅能在那日及时赶到，您和祖母究竟说了些什么，竟然让祖母如此信服呢？还望净慧师傅为阿璃解惑。”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就以慈悲为怀，既然能救为何不救？当日贫尼前去皇宫纯属机缘巧合，公主要谢的话，就谢谢佛祖吧！”净慧师太微笑着摇了摇头，却对刘璃问的问题只字未提。
看来净慧师太不太想说，似乎是在替什么人隐瞒着什么。
刘璃见状，仍然不死心，便接着佛教这个话题，继续和净慧师太闲聊起来：“净慧师傅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听说这佛家的宗旨也是劝人向善的，没想到开山祖师法相禅师竟然如此厉害，不知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法相禅师的事情，阿璃真的很好奇这位传世奇人。”
“家师出生在代国的一个普通农家，平时好勇斗狠，跟着一帮地痞为祸乡里。十五岁的时候，家师逢大难侥幸逃生，于是便顿悟了这佛教的真谛，整个人性情大变，平日里一边传教一边苦学医术，顺便免费替一些穷苦的人看些小病。”净慧师太点了点头，便张口说起了法相禅师的事情，眼神也变得非常柔和起来。
十五岁逢大难？
刘璃一听便觉得有希望，如果这位真的是自己的故人，看来就是在十五岁那年上的身。
“家师二十岁那年，适逢代国薄太后重病，看了太医都没有起色，代王，哦，也就是先帝，便在代国下诏悬赏有能力医治薄太后的医者，家师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应征了。”说道这里，净慧师太会心一笑，好像那个应征的人是她一般。
“哦，我知道了，那法相禅师一定是治好了祖父娘亲的病，然后祖父赏赐了他，又见他人品一流，才气出众，便开始重用他了，对不对？”刘璃一拍桌子，张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当时家师虽然治好了薄太后的病，却因为一句话被先帝关进了大牢，险些被处死。”净慧师太摇了摇头，对刘璃的回答显得非常平静，好像料到她会有此一说。
“啊？为什么，法相禅师怎么会被关起来的？”刘璃不解，抬手挠了挠头。
“那句话在今天算不得什么，不过在当时，应该算是惊世骇俗了。”净慧师太轻轻一笑，似乎很喜欢看刘璃的这个样子，“家师说，代王是为真龙，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长安。”
“这有什么不对的，祖父本来就是真龙，不然怎么……我知道了，当时的局势还不容许祖父被人顾忌，就算祖父有心想推翻当时的皇帝，也必须要不动声色的来。”刘璃摆出了恍然大悟状，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是的，就因为这样，家师被先皇秘密关押了几年，在这几年中，家师遇到并认识了当时先帝身边的美人，也就是现在的窦太后。窦太后在那些年中对家师一直很照顾，并且潜心向家师学习佛学，家师还曾经预言她将会诞下两子一女，也全部都应验了。”说道这里，净慧师太的表情便变得很痴迷一般，看来这法相禅师是她非常崇拜的人。
什么预言嘛！明明就是把后世教科书上的内容搬到现在来说，当然说什么都准咯！
刘璃微微撇嘴，显得非常无奈，心里也越来越断定自己判断正确了。
“那后来呢？法相禅师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刘璃想不明白了，这人既然得罪了皇帝，怎么又被后人传颂了呢？
“后来先帝夺得了帝位，便亲自把家师从牢里迎了出来，不仅设宴款待了家师以作赔罪，更封家师为大汉国师，建造法相寺以方便家师弘扬佛法，那个时候起，家师便已经开始创作佛经了。”净慧师太说道这里，眼神忽然变得暗淡起来，表情也显得非常失落“贫尼就是在那个时候跟着家师学习的，不过因为家师在牢中关了几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创作佛经又是非常耗费心力的事情，所以在撰写佛经的过程中，家师几次病倒，不过在病中仍然不停地写着，直到完成了正在撰写的那部佛经，就在完成的当天，家师便圆寂了，家师圆寂的时候手中还拿着笔，面前铺放着竹简，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要写似的，可是那竹简上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净慧师太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后来，贫尼便接手了家师未完成的事情，帮他整理经文，重新誊抄，所以贫尼便无法分身照看法相寺了，只得将它交给了空明打理。”
“哦，原来是这样呀！”刘璃点了点头，忽然很想看看法相禅师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于是赶忙追问道，“净慧师傅，阿璃能不能见见法相禅师所撰写的那些经文，好让我瞻仰瞻仰。”
“法相寺的藏经阁内有贫尼重新誊抄过的经文，公主如果想看的话，可以去那里借阅，家师的经文比较凌乱，恐怕公主越看会越糊涂的。”净慧师太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刘璃的请求。
“没关系，我就是想看看法相禅师写的经文，既然我已经无法一睹法相禅师的风采了，那么看过他留下的痕迹也是值得我欣慰一生的事情。”什么叫皮厚，这就是了，既然拒绝，那刘璃就决定死缠烂打到底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看到。
“公主殿下真的有兴趣一看？”净慧师太盯着刘璃良久，脸上也渐渐收敛了微笑，身上的气势犹如惊涛骇浪般向刘璃压了过来。
“嗯！我一定要看看。”刘璃脸色微黯，有些不高兴了，不就是些经文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改明儿咱也写几本，就是不借给你看，气死你！
“既然公主殿下要看，那么就请公主殿下回答贫尼一个问题，这也是家师曾经交代过的。”净慧师太缓缓起身，转身踱着步子走到了墙壁，抬手推开了墙上的窗户。
雪又开始下了，一阵北风夹着几片雪花打着旋儿地冲进屋中，带起窗户上的半截竹帘抖动起来，屋内的温度瞬间变得寒冷。
“请公主殿下回答，风吹帘动，这究竟是风动，还是帘动？”净慧师太微微侧过身，让出了窗口的位置，对着刘璃严肃地问道。
切！什么烂问题，姐早就听过无数遍了。
刘璃心中暗自偷笑，却仍然强作镇静地优雅起身，将嘴角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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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慧师太长着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
没错，她真的长着一头秀发，并束于头顶，发髻上插了一根雕成了祥云状的玉簪，还带着一顶奇怪的长长的帽子，露出了光溜溜的脑门。
刘璃一看见她便想起了一个人。
红楼梦里的那个带发修行的出家人妙玉。
是的，净慧师太的装扮怎么看都和自己在电视上看过的妙玉如出一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不过，刘璃今天来就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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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慧师太微微欠身，将刘璃让进了禅房，等到刘璃落座，又给她上了一杯热茶，这才在刘璃对面跪坐了下来，只是微笑着看着刘璃，却并没有先说话的意思。
良久，刘璃终于忍不住了，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阿璃今日不请自来，主要是想感谢净慧师傅对我这些日子的照顾。不过，阿璃尚有一事不明，为何净慧师傅能在那日及时赶到，您和祖母究竟说了些什么，竟然让祖母如此信服呢？还望净慧师傅为阿璃解惑。”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就以慈悲为怀，既然能救为何不救？当日贫尼前去皇宫纯属机缘巧合，公主要谢的话，就谢谢佛祖吧！”净慧师太微笑着摇了摇头，却对刘璃问的问题只字未提。
看来净慧师太不太想说，似乎是在替什么人隐瞒着什么。
刘璃见状，仍然不死心，便接着佛教这个话题，继续和净慧师太闲聊起来：“净慧师傅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听说这佛家的宗旨也是劝人向善的，没想到开山祖师法相禅师竟然如此厉害，不知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法相禅师的事情，阿璃真的很好奇这位传世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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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逢大难？
刘璃一听便觉得有希望，如果这位真的是自己的故人，看来就是在十五岁那年上的身。
“家师二十岁那年，适逢代国薄太后重病，看了太医都没有起色，代王，哦，也就是先帝，便在代国下诏悬赏有能力医治薄太后的医者，家师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应征了。”说道这里，净慧师太会心一笑，好像那个应征的人是她一般。
“哦，我知道了，那法相禅师一定是治好了祖父娘亲的病，然后祖父赏赐了他，又见他人品一流，才气出众，便开始重用他了，对不对？”刘璃一拍桌子，张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是，当时家师虽然治好了薄太后的病，却因为一句话被先帝关进了大牢，险些被处死。”净慧师太摇了摇头，对刘璃的回答显得非常平静，好像料到她会有此一说。
“啊？为什么，法相禅师怎么会被关起来的？”刘璃不解，抬手挠了挠头。
“那句话在今天算不得什么，不过在当时，应该算是惊世骇俗了。”净慧师太轻轻一笑，似乎很喜欢看刘璃的这个样子，“家师说，代王是为真龙，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长安。”
“这有什么不对的，祖父本来就是真龙，不然怎么……我知道了，当时的局势还不容许祖父被人顾忌，就算祖父有心想推翻当时的皇帝，也必须要不动声色的来。”刘璃摆出了恍然大悟状，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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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先帝夺得了帝位，便亲自把家师从牢里迎了出来，不仅设宴款待了家师以作赔罪，更封家师为大汉国师，建造法相寺以方便家师弘扬佛法，那个时候起，家师便已经开始创作佛经了。”净慧师太说道这里，眼神忽然变得暗淡起来，表情也显得非常失落“贫尼就是在那个时候跟着家师学习的，不过因为家师在牢中关了几年，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创作佛经又是非常耗费心力的事情，所以在撰写佛经的过程中，家师几次病倒，不过在病中仍然不停地写着，直到完成了正在撰写的那部佛经，就在完成的当天，家师便圆寂了，家师圆寂的时候手中还拿着笔，面前铺放着竹简，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要写似的，可是那竹简上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净慧师太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后来，贫尼便接手了家师未完成的事情，帮他整理经文，重新誊抄，所以贫尼便无法分身照看法相寺了，只得将它交给了空明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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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公主殿下要看，那么就请公主殿下回答贫尼一个问题，这也是家师曾经交代过的。”净慧师太缓缓起身，转身踱着步子走到了墙壁，抬手推开了墙上的窗户。
雪又开始下了，一阵北风夹着几片雪花打着旋儿地冲进屋中，带起窗户上的半截竹帘抖动起来，屋内的温度瞬间变得寒冷。
“请公主殿下回答，风吹帘动，这究竟是风动，还是帘动？”净慧师太微微侧过身，让出了窗口的位置，对着刘璃严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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