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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期而至的双亲(8)

    “我总是在梦里梦到青裳,可她总是不跟我说话,一脸愁苦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过得不好,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死了呀。”老妇人声音嘶哑地哭叫着。

    我和于烈连忙帮她倒了杯水,一边用言语劝慰,一边用毛巾帮她拭泪。懒

    忽而,老妇人睁大眼睛瞪着于烈问:“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干尸,是说青裳已经死了很久了吗?”

    于烈点头答道:“从青裳的穿着打扮,还有尸体的保存状态以及那个阁楼里的封闭情况看,青裳已经死了快三十年了。”

    “啊?那就是说,当年她离开念城去省城后不久就死了?”老妇人越发震惊,一双眼睛写满了惶恐和不安。

    她猛然伸手抓住于烈的胳膊问:“那么,青裳的孩子呢?她去省城时,她是抱着刚满月不久的孩子去的啊!那个孩子不会也……”

    老妇人不忍心说下去,颤抖着嘴唇抽泣起来。

    听到这儿,于烈的眼睛也瞪大了,她返过来把老妇人那只骨瘦如柴的手握得紧紧的,急切地问道:“老婆婆,青裳真的生了一个孩子,是吗?”

    老妇人半晌无语,最后才艰难地点了点头,把当年的一幕细细讲了出来——

    那年,青裳忽然回到家里,说自己不想再去上学了。她爸妈一直都是以有个考上省城大学的女儿为荣的,听到这个消息根本不敢相信,以为青裳是一时想不开,在家里住几天,想通了就会回到学校去继续上学了,谁知没几天,她妈妈就发现不对头,青裳吃不下饭,动不动就要呕吐。她妈妈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这对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赶紧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青裳只承认自己怀孕了,但那个男人是谁,将来怎么打算,她一概不提。青裳的爸爸又气又恨,一下子就病倒了。青裳妈妈就逼着青裳说要么通知那个闯祸的男人,让他来娶青裳;要么立刻去医院打掉孩子,不然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虫

    别看青裳表面上乖巧文静,骨子里却是一根筋,脾气犟得很。她既不去找那个男人,也不去打胎。但待在家里总不是办法,肚子一天天大了,她爸妈都是要脸面的人,况且她哥哥还订了门不错的亲事。念城是个小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熟识,若是青裳的丑事张扬出去,他们家还怎么在念城做人啊。

    好在还有我这个姨娘,我住在城外,平时若没有人过世,是不会有人上门的。所以,青裳就搬到我这里住下了。她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害喜的症状也让她很受罪,人瘦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我常常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果然七个多月的时候,有一天青裳在门口滑倒了,孩子就提前生了出来。像小猫仔一样的一个女娃娃,还没有我的巴掌大,可这个孩子的命还真硬,愣是活下来了。

    青裳高兴得又是哭又是笑的,整天抱着孩子不撒手。就在这个屋子里,我照顾她整整一个月。孩子满月后没几天,省城来了封电报,是青裳的哥哥接到后送过来的。青裳看了电报,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然后,收拾东西,把孩子包好,对我说:“姨娘,我要到省城去了,孩子的爸爸在那里等着我呢。”

    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就嘱咐她哥哥跟她一起去。

    我记得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青裳就抱着孩子和她哥哥出门了。她当时还朝我笑笑说:“这些日子麻烦姨娘了。我是姨娘接生的,我的孩子也是姨娘接生的,我们母子俩欠姨娘的情,一辈子都还不完了。”那是她最后一次跟我说的话。

    傻孩子,姨娘只要你过得好,哪里会盼着让你还我的情啊。

    青裳啊,我那苦命的青裳啊!

    老妇人又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我和于烈也不禁心酸,陪着落下泪来。

    “青裳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也……”老妇人哭一阵,想起先前的问题还没有答案,便止住悲声,接着问了一句。

    于烈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情况。”

    老妇人那双混浊的眼睛在于烈的身上扫来扫去,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于烈的眸光一闪,对老妇人说:“那么,当年青裳的哥哥把青裳送到省城之后,他回来时有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他见到青裳孩子的父亲了吗?”

    老妇人收回目光,皱着眉回想了一下,说:“说来也怪,她哥哥回来后就没到我这里来过,也是,青裳的爸爸自从一气之下病倒后就再也没有好起来,转年就过世了。青裳的妈妈也随后走了。他们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一下子从人人羡慕的天上掉到了地狱里。她哥哥本来厚道本分,不沾烟酒的,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喝得烂醉。好好的亲事也被他退掉了,整天躲在家里,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后来,你们不是见了,疯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于烈仍不甘心,继续追问道:“他即便是疯了,可疯言疯语里也有可能是真话,老婆婆,你没听到他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比如杀人。”

    我立刻记起上次我们在坟茔地里听到青裳的哥哥胡乱喊出的话,什么救命啊索命啦之类,还有说什么杀了该杀的人。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心想难道说是青裳的哥哥杀了韩子郁?

    我的想法显然和于烈不谋而合,连一旁一直不做声的于焉也惊诧地凑了过来。

    可老妇人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干脆地说:“这杀人的勾当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的,别人我不敢保证,青裳的哥哥打小都是极老实的,别人杀他我信,他杀别人,我绝对不相信。”

    “可我们在发现青裳尸体的那座房子的花园里,还找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估计也死了快三十年了。他是被人击中后脑后死亡的,应该是他杀。而那个男人想必就是青裳孩子的父亲。”于烈慢条斯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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