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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部 第四章 不当土匪(十一)

    这伙土匪经过周密部署,在昨夜成功的抢了顺德府的军械库。(www.dukankan.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院子里柴堆遮盖的马车上,就是抢来的枪支弹药。而这个野店,也正是他们为匪多年精心布置的落脚点和联络站。他们抢了东西藏在这里,也正是他们的狡猾之处。

    因为案子重大,官方肯定查的森严,所以远远地运回大本营风险肯定更大。这里跟大本营方向正好相反。而且又不引人注目。神仙也不会想到被抢的东西和作案人会躲藏在这里。等风声过了,再设法运回去。懒

    刘平尧做事总是身先士卒,昨晚受伤,也是他执意要一人引开那些府里的警备人员,好让弟兄们下手。结果屁股上就挨了一枪。跑到这里也就天亮了,是他让弟兄们用烧红的铁丝圈把枪子从屁股上掏了出来。土匪们疗伤是从来不找大夫,也不去医院的。

    后来有一个土匪问:“大当家的,我们跟随你也不是一半天了,以往,咱都是避免正面跟官府做对。这次怎么就突然抢了府上的军械库?那以后我们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刘平尧声音低沉的说:“问得好!这也是我要说的问题。”刘平尧侧了侧身。好让体位更舒服些,继续说:“各位兄弟跟我刘平尧做土匪,不管是啥原因,总的来的,都是在家混不下去了。跟我一起打家劫舍,东拼西杀多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昏天黑地过日子,但是我心里明白。大家心里也明白。都想有个好归宿!《水浒传》的故事在弟兄们中间久传不衰。但是,我却不是忠义黑三郎!不会领大家接受招安。原想,人总不能一辈子当土匪。平时就多想法子。只要哪个弟兄想洗手,这些年咱也抢了些财主们的不义之财,就分给他们点,多少也算个养老钱;咱也犯不上跟官府做对,多少年来,谁不知道官匪一家?这些年,府官几乎年年换,哪个不是我刘平尧的座上宾?这里也不光是我请他们,他们也请我。因为他们没一个屁股干净的。多少次都是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没法摆歪,就要咱承担。这我也认了,土匪吗!只要咱们不吃亏。他们出些钱,日后咱也用这些钱,买一条后路。但是这次就不同了。不知你们听说过9?18没?”众人都摇头。虫

    刘平尧冲着大伙长叹一口气说:“真可怜!都要当亡国奴了!还浑然不知!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怪我,夜晚催促你们干活,白天你们除了睡觉就是喝酒,对外界不了解。”

    喝一口酒,继续说:“这些年,咱这国家是军阀混战,混乱不堪,老百姓都不知道政府每天都姓啥。列强们也盯上了咱们国家这块肥肉。以前是八国联军。后来是白俄大鼻子,德国大鼻子,英国,美国,***们轮番盘剥,如今换成了日本小鬼子!他们在9?18那天,武力占领了咱们的东三省,而咱们国家,空有几百万军队,东北军几十万人竟一枪没放,撤到关内。停等着国联调停,要国联出面主持公道。耻辱呀!国联算个啥东西?国联是列强们的国联。列强们是狼。咱中国眼下是羊。羊去求狼替自己主持公道:求他为自己做主,不要让另一只狼吃掉自己这只羊。天大的笑话!东北人从此没了家。日本人不但向东北移民,派遣开发团;扶植傀儡皇帝成立伪满洲国;掠夺那里的矿产、土地和森林;奴役那里的百姓;奸淫我们的同胞姐妹;东三省的人们没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没了自由。甚至,连呀呀学语的小孩子都要学日本话。被日本人从小培养成日本的奴隶!企图世世代代任意糟蹋蹂躏这些同胞。日本人并没有因此而满足而罢手。而且还虎视中原、还把刀架到了我们脖子上!屯兵山海关,眼看一场吞并中国的大战即将开始。

    而我们的国民政府一方面:加大力度剪除异己,剿灭红军。另一方面:由那些汉奸文人粉饰太平。??????难道我们就能束手让东洋鬼子宰割吗?难道我们能够容忍日寇剥夺我们的土地,抢走我们的财物,奸淫我们的妻女吗?不能!肯定不能。但是,我们的危难,我们的安全靠谁来保全?我们的国民政府吗?东北就是先例。所以,我们要早做打算。府衙的枪支弹药不是用来打东洋人的。是用来对付老百姓的。是用来对付我们这些敢于反对他们的人的。如今,我们把它拿过来,用到该用的地方去,是民族大义,是正当行为!

    也许有人会说:“你刘平尧算什么东西?危害一方的土匪,江洋大盗!你也配谈国事?!别人可以这样说我们,可以这样看我们,但是我们不能这样想。我们虽然也杀人,也抢劫,但是我们做的事是劫富济贫!也是为世间铲平邪恶。我们之所以走上这条路,谁不是被逼上梁山?!那些富贵的人,那个是通过正当手段走上了富贵?哪个不是从千千万万的穷人身上榨取的血汗钱?他们用这些钱置房产、修坟墓、买小妾、**女、、、荒淫无耻,挥霍无度;满仓的粮食发了霉;金银珠宝填入坟。再看看大街上:卖儿卖女的,叫街要饭的,衣衫褴褛的,暴尸荒野的哪个不是苦苦挣扎的种田人?!难道富人能活,咱穷人种田人就不该活?所以我说:我们劫富济贫没错!我们反抗富人,反抗富人的政权也没错。我们在这个社会里,完全有存在的必要。我们对这个国家,对这块土地也有绝对的发言权。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政府靠不住,我们就有责任站出来拯救国家,就有责任保护这片土地。我有责任,你有责任,我们人人有责任!但是,我们不能把责任停留在口头上。要付诸现实。如今这社会,枪杆子才是硬通货。有枪才有发言权。别迷信武功。哈哈,你们看我屁股不是被枪子给钻上眼了吗?”

    几个人正在凝神听他的救国理论。突然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刘平尧没笑,说:“要壮大群体,招兵买马,没枪不行。咱多少好兄弟都死在枪子下!你们都说我武功超群,以前也觉得自己了不起。你们也都觉得我那鞭是神器。这一枪,要是再高二尺,恐怕眼下我的头在城门口示众了。”

    瑞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人人谈之色变的大土匪刘平尧。觉得此人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刘平尧刚才说出的那些话。

    这些话,在瑞祥心里产生了巨大的震动。惊骇之余,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他平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第一次听说了这样的国家大事。一下子让他的心里理不出个头绪来。无所适从。只得低下头迅速的思考着这些让他心惊胆战的大事。

    刘平尧又喝了一口酒,把脸对着瑞祥说:“哥们,别低头寻思了。既然到了这里,就是咱们有缘。留下来吧!还是那句话,有酒大家喝,有肉我们一起吃!”

    瑞祥猛地一惊,意识到是在跟自己说话。就坚决地摇摇头说:“不!”

    刘平尧脸一下子就长了。问:“为啥不?”

    瑞祥说得很干脆:“我不当土匪!”

    一个土匪忍不住插话说:“你当我们面叫我们是土匪就是侮辱我们。就是蔑视我们大当家的知道吗?再说,既然闯到了我们这里,见到了我们的秘密。入不入伙就由不得你!这是我们的规矩!”

    瑞祥那眼睛看着刘平尧。刘平尧脸色也不好看说:“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规矩;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活法。这也是我们多少年多少条命换来的经验。虽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今天你看到的东西恐怕官府会赏你一千块大洋。我刘平尧的头也值一千块大洋。还有我们这么多兄弟的人头。你说你不入伙,我怎么放你走?!”

    瑞祥低着头说:“我到外边不会说半个字。这个你请放心!”

    刘平尧说:“放心?你拿什么让我们放心?!就凭你刚才那句话,你就跟我们不是一心。我们怎么放心?万一你前脚出去,我们后脚就被官府包了饺子。我们都要掉脑袋!”随后眉头一皱,挥挥手说:“绑了!”

    瑞祥又被两个人捆绑了起来。推到另一个黑魆魆的房间。这时,瑞祥才感觉到:原来是在地窖里。心想这下完了:被一刀砍了连尸骨都不用埋。谁都不会发现。自己死了道无所谓,五妮还不气死?还有自己的傻兄弟,跟着瑞新可怎么活呀!唉!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听天由命吧。

    没多大一会儿,有人打着灯笼送来了饭菜。送饭的人点上昏黄的麻油灯。灯光下,瑞祥看清楚送饭的是拉风箱的女人,打灯笼的正是店老板。女人给他摆上四个菜,还有一壶酒。男人把他的绳索解开,让他坐下。

    瑞祥一看,眼泪掉下来了。

    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掉了!刘平尧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坏人!杀人这么随便还不是坏人?五妮吔,你命好苦!我们同吃同住那么久,也没做过一次真正夫妻!我死了你就自己找个好人把自己嫁了吧!

    还有我那傻兄弟瑞智。你生下来就缺心眼,跟着爹娘也没享过福。二老命短,把你托付给我,要我好歹把你带大,别冻死饿死。可我做了短命鬼,你想不冻饿而死都难。咱那二百五哥哥瑞新连自己都养不活,根本不会管你!

    唉,不哭了,哭也没用。这都是命!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命到五更!

    瑞祥一边心里念叨,一边流眼泪。不吃菜,也不喝酒。看得一旁的男女有些不耐烦。男的就说:“别哭了别哭了,哭得人心烦!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死就死了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跟个娘们一样擦眼抹泪的。”

    女人也劝:“这位大哥你也忒死心眼!铡草前就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别打听事,你不听。既然发现了秘密,被带到地窖你就当个土匪又咋了?!俺个女人家不也当了这么多年土匪?!你倒拧性!你以为这群人会求你?求你就不叫土匪了。快吃吧,吃完好上路。”

    瑞祥刚拿起筷子,被女人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停下手就说:“大姐,我要死了,临死前求你一件事。不瞒大姐说,俺是跟人私奔出来的。在顺德府被流氓冲散了,才流落到这里。俺那女人还年轻,有情有义,我死了后,就让她找个好人安安生生过日子吧。我也、、、、、”本想说:我也没啥值钱东西留给她。突然想起店门外的青铜宝贝来,一时间无计可施,略作停顿,便有了主意。就说:“我也没啥留给她,那包袱里的几件破衣裳,别嫌弃就做个念想吧。”转过头对店老板说:“大哥麻烦你把那破包袱给我拿来,让我再看最后一眼,行不?”

    店老板看他哭得可怜就说:“好好好,我去,叫花子都不穿的衣裳还留给情人!你也不怕她给你扔到臭水沟子里。还真他娘的是个娘娘们们的男人!”

    女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废话恁多?!”

    男人也不买帐说:“你瞪我干啥!咱又不是夫妻!”扭头就出去了。

    女人看男人出去了,转过头对瑞祥说:“别在意,也是有口无心的人!土匪也有土匪的活法。俺俩在一起几年了,也不是夫妻,只是搭帮过。说不准哪天脑袋搬家呢。成家是累赘。你还有啥要说的就说吧,我能帮你的尽量帮你!”

    瑞祥止住了眼泪,仔细的说了五妮的相貌特征。又哭丧着脸说:“其实,大姐,这事肯定是为难你了。那天围堵我们的地痞有三四十个,我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不过我觉得,她要是活着,就会在顺德府等我。除了我,她也无家可归了。”

    店老板很快就把那蓝色小包袱放在瑞祥眼前,说:“看看吧!这可是看一眼少一眼。”

    瑞祥解开包裹,拿出一件颜色浅点的衣服,放在腿上。鼻子一酸又开始了悲伤,手一抖,竟把盛菜的盘子打破了,手指也被瓷片划伤,鲜血直流。他也不包扎,只是一边絮絮叨叨的哭诉,一边在浅色衣服上擦血。花花点点的擦了一片。然后包起来。双手递给女人。扑通跪地给女人磕了一个头。站起来把饭菜吃了个精光,酒也喝完。眼睛一闭说。告诉刘平尧。我们俩扯平了!

    女人无奈的说:“其实,你别恨他。我们也十几条性命呢。以前我们吃过这样的亏。他苦心经营这些站点也不易。”

    店老板也帮腔说:“不当土匪,你也不知道土匪的难处。没有密如蜘蛛网一样的站点,我们就是聋子和瞎子。没有这些落脚点,我们也难以存身。以前就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被抓获的人指天发誓不会告密。老大一时心软,就放人了。结果还没到天亮,窝就被端了。只跑出了老大自己。”

    此时瑞祥却哈哈一笑说:“不会的。我不恨任何人。只恨自己命苦!”

    女人有些心软说:“死到临头了,就算为你的女人,你难道就不能服个软,给老大说句软话,留下来死心塌地入伙?”

    瑞祥摇摇头说:“大姐,别说了。俺家几辈都是本分人。死就死吧。”

    这时就听外边有人说话,叫店老板和女人过去。

    又过来俩人把瑞祥又捆上、眼睛蒙上,嘴里又塞上了东西。装到了麻袋里。瑞祥心里纳闷:一刀砍下脑袋,挖个坑埋了不就算了?何必多这些手续?唉!管他呢!横竖是个死,随便折腾去吧!瑞祥到这时也就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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